檐角的风铃断了根线,在风里歪歪斜斜地晃,却比从前更自在。老匠人说:“没了束缚,声儿都透着松快。”原来淡定从容的最高境界,从不是攥紧拳头的紧绷,是松开手时,连风都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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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一位守书摊的老人,暴雨冲垮了半壁摊位,他蹲在水里捡书,一页页擦干,嘴里哼着跑调的戏文。有人问他不急吗,他指着天边的虹:“雨停了,书晒晒干还能看,彩虹错过了,可就等下回了。”那一刻忽然懂了,真正的从容,是把“失去”当寻常事,像花开花落,像云聚云散,知道万物有自己的时辰,不追,不拦,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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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长廊里,曾有位患重病的阿姨,每天推着输液架散步,见人就笑。她给护士织围巾,给同病房的人讲年轻时的趣事,仿佛身上的病痛只是件不太合身的衣裳。有人说她看得开,她却说:“不是看得开,是知道哭也没用。与其皱着眉过日子,不如笑着数剩下的日子。”原来淡定不是没有痛,是痛的时候,还能腾出嘴角的弧度,给世界留个温柔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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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的修鞋匠,总在收摊时把剩下的零钱分给乞讨的孩子。有回遇着抢钱的醉汉,他没争没吵,看着对方踉跄的背影说:“他比我难。”旁人说他窝囊,他却指着刚补好的鞋:“鞋磨破了,补补还能走;心要是磨硬了,可就走不远了。”真正的从容,是心里装着体谅,像水一样,遇着石头不硬碰,绕过去,照样往前流,还能给石头留点湿润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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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总以为从容是波澜不惊的平静,其实不然。是惊涛骇浪里,还能记得给窗台的花浇水;是兵荒马乱中,仍不忘抬头看看月亮;是被生活摁在泥里时,还能笑着说“这泥挺肥,适合种点啥”。就像老树,经历过雷劈虫蛀,枝干上满是伤痕,却依然在春天抽出新绿,在秋天结出果实,把苦难酿成养分,不声张,不炫耀,只是默默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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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画家说,他最满意的作品,是幅被墨点污了的画。他没换纸,顺着墨点画了只飞鸟,反倒成了点睛之笔。“意外来了,别想着擦掉,不如顺着它走。”这大概就是从容的真谛:不与命运较劲,不与自己为难,像水流遇着拐弯,就顺势转个弯,说不定能看见更美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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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里,书摊老人收起最后一本书,风铃在檐角轻轻唱。原来最高境界的淡定从容,是活成一株植物的模样:扎根泥土,接受风雨,不慌不忙地生长,不卑不亢地开花,把所有的经历都酿成自己的滋味,甜也好,苦也罢,都是生命该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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