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发生在北方一个飘雪的冬天。大爷叫张建国,机床厂退休技术工人,老伴走了八年,儿子远在南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两居室,日子过得比冰窖还冷。半夜胃痛得打滚,都不敢给儿子打电话,那一刻他铁了心,必须找个伴。
介绍人是小区棋友王大爷,对象是他侄女的婆婆李桂兰,58岁,小学老师退休,也是一个人。两人在老茶馆头回见面,张建国特意穿了儿子买的新外套,李桂兰穿着藏蓝色羽绒服,头发梳得利索,眼神温和。没几句客套话,就从工作聊到退休生活,越聊越对路。张建国觉得这女人实在,没虚头巴脑。李桂兰也觉得张建国是个踏实人。临走,李桂兰主动塞了张纸条,上面是她的电话号码。
电话成了两人的热线,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张建国却听得心里热乎乎。他鼓起勇气约饭,李桂兰带了亲手做的酱牛肉,香味扑鼻。饭后公园散步,李桂兰一句话戳中了张建国的心窝子:以后有事别硬扛,给我打电话。感情升温的关键点是一场病。张建国高烧39度,李桂兰一个电话打过来,听出声音不对,半小时就冲到他家,熬粥喂药,守了一整夜。没过多久,李桂兰血压高头晕,张建国也跑前跑后照顾了两天。这番互相照料,让两人都认定了对方。
初夏傍晚,公园湖边,张建国看着身边人,终于把心里盘算已久的话说了出来:李大姐,我想晚上住你家。空气瞬间凝固,李桂兰的脸刷一下红了,手指绞着衣角,半天没说话。张建国心里咯噔一下,以为要黄。谁知李桂兰抬起头,眼神羞涩又坚定:张大哥,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嫌弃,我满足你所有要求。张建国激动得握住她的手,那感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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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张建国就搬了过去。李桂兰早就收拾好了客房,新床单新被褥,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可过日子哪有没摩擦的。张建国习惯早起遛弯,动静大,吵得李桂兰睡不好。张建国二话不说,改成六点半起,洗漱轻手轻脚。张建国爱吃咸,李桂兰讲究清淡健康,为了一盘青菜能拌几句嘴。最后张建国妥协,慢慢适应了淡口味。花钱观念也不一样,张建国节俭,一百块的外套就挺好,李桂兰觉得要穿得体面,硬是给他买了三百多的。这些小疙瘩,最后都成了感情的粘合剂,两人互相迁就,日子越过越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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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子女都挺开明。儿子张磊在南方打电话恭喜,说有空就带媳妇孩子回来看。女儿王敏更是常来探望,一口一个张叔叔,还帮着收拾屋子。端午节,两家子凑一起吃团圆饭,五岁的小孙子一口一个奶奶叫得李桂兰合不拢嘴。这个重组的家,热气腾腾。
去年秋天,两人还一起去了趟北京,在天安门看升旗,爬长城,玩得不亦乐乎。今年春天,李桂兰血压飙升住院,张建国衣不解带守着,出院后更是成了她的专职健康管理员。轮到张建国重感冒咳嗽,李桂兰也熬姜汤喂药,照顾得无微不至。病中的互相守护,让他们觉得,是时候给彼此一个名分了。两人去民政局领了证,张建国穿了新中山装,李桂兰穿了红裙子。没办酒席,就请两家孩子和几个老邻居吃了顿饭。现在,他俩成了社区里的明星老年伴侣,好多独居老人都羡慕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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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建国常想,这辈子没白活,老了老了还能找到这么个知冷知热的伴。李桂兰也觉得,身边有个人说话,心里踏实。可外人看在眼里,却有不同说法。有人说这是夕阳红真爱的典范,也有人嘀咕,这不过是找个搭伙过饭票的,互相利用罢了。你觉得,这种黄昏恋,究竟是纯粹的感情需求,还是精打细算的生活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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