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之后,再无宰相;
而胡惟庸本人,也被贴上‘谋逆’标签六百余年。
若刘伯温真的曾暗指此人‘危天下’,那么一句话,便足以让这位末代丞相死得更有‘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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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
写在最前:末代宰相的“官方身份”
洪武十三年(1380年)正月,朱元璋下诏:
“罢中书省,废丞相,权归六部。”
同日,左丞相胡惟庸被押赴市曹,枭首示众。
于是,中国历史上沿用一千六百年的“宰相制度”戛然而止;胡惟庸,也因此成为最后一位拥有“真宰相”名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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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
刘伯温的“预言”真的存在吗?
《明史·刘基传》里,没有一句“胡惟庸危天下”的原文;
但在野史《国朝典故》《翦胜野闻》中,却流传着一段“饭局暗语”:
洪武三年,刘基侍宴奉天殿,上问:“此后百僚中谁可大用?”
基顿首曰:“臣观胡惟庸,譬如一匹骏马,然鞍辔未备,纵之恐蹶人。”
太祖笑而不答。——《翦胜野闻》
一句话,把胡惟庸比作“未配鞍的烈马”——既承认其才,又暗示其野性难驯。
刘伯温死后五年,胡惟庸果然以“擅权罔上”被诛;于是后人附会:“伯温果预见其祸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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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温
从“小吏”到“首相”:胡惟庸的十三年速升路
投军早:朱元璋攻克滁州,二十岁的胡惟庸以诸生身份进幕府,誊写奏札,“昼夜无懈”,给主帅留下“办事快、记性好”的第一印象。
升得快:洪武三年,他已是中书省参知政事;六年,一跃为右丞相;十年,进左丞相——一人之下,百官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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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
人缘好:淮西勋贵李善长是老乡,徐达、汤和亦与其互通姻娅;朝廷内外,半数奏章要先过他手,人称“胡半朝”。
看似顺风顺水,却也为“速死”埋下伏笔:
权力太大、升得太快、同乡太扎堆——在朱元璋眼里,这是比“贪”更危险的信号。
所谓“谋反”:一场没有兵谏的“兵谏案”
洪武十三年,御史中丞涂节状告胡惟庸:
“结东海倭船,暗通蒙古遗臣,欲乘皇上幸玄武湖,以伏兵劫驾。”
今日回看,这份供词漏洞百出:
1. 无兵符:胡惟庸手中无调兵之权,京营上十二卫直属皇帝;
2. 无实证:所谓“倭船”只在宁波港外出现一次,且被沿海卫所自行击散;
3. 无同谋:主审官锦衣卫指挥蒋瓛严刑逼供三月,只得“口辞”三纸,无一份兵籍、饷册佐证。
但朱元璋需要的并非“真相”,而是“切口”——借一颗人头,为废掉千年宰相制度祭旗。
正月案发,二月弃市;追赃、族诛、流放,共杀三万馀人,史称“胡党大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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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党大狱
刘伯温的“马”与朱元璋的“鞍”
若把胡惟庸比作烈马,刘伯温担心的,是马鞍未备——制度缺位、制衡缺失;
而朱元璋干脆选择不再配鞍——直接废除丞相,让皇帝自己既做骑手又做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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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 胡惟庸
于是,胡惟庸之死,不只是个人悲剧,更是一场制度转向的“奠基礼”:
中书省被拆:六部升格,直隶皇帝;
殿阁大学士登场:仅有“票拟”之权,无决策之柄;
锦衣卫坐大:以“防谋逆”为由,刺探百官,开启明代厂卫政治之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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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
刘伯温的“预言”若真有其事,则他担忧的并非胡惟庸一人,而是相权过盛、皇权反弹的结构性漩涡;
胡惟庸,不过是恰好撞在刀口上的那只“替罪羊”。
尾声:末代宰相的“历史倒影”
六百年来,胡惟庸的名字常与“奸逆”并列;
可当我们拨开“谋反”迷雾,看到的只是一个升得太快、权得太重、党得太明显的行政官僚——
他确有擅权、专断、贪墨之实,却未必有篡位、弑君、通敌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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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刘伯温真在九泉之下回望,或许会叹一句:
“我预言的是烈马失鞍,却未料骑手干脆拆掉了马鞍;
马死不足惜,后世再无鞍矣!”
胡惟庸之后,中国再无宰相;
而皇权,也在失去“鞍辔”制衡的轨道上,一路狂奔向更深的专制深渊。
这,或许才是末代宰相留给历史最沉重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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