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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失陷的同月,原在河阴为晋怀帝找船的司徒傅祗就在河阴建立了“行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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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台,指在京师以外设置的台、省(尚书台,中书省),是为了军事需要而设立的代表中央政权的临时机构。早年司马师讨伐诸葛诞时要朝廷台省大臣随他出征,以显示尊严和权威,行台就此出现了。东海王死前曾率大军出屯项县,也带着行台。这时京师陷落,傅祗就以执政大臣的身份,建立了行台。
1、遍地开花的“行台”
傅祗在晋武帝时担任过太子舍人,后转任荥阳太守。那时黄河连年泛滥成灾,傅祗率领百姓修造了一条沈莱堰,暂时平息了数十年为害无穷的水患,兖州和豫州的人民都深受其益,为他立了歌颂功德的石碑。“八王之乱”中傅祗历任朝中要职,受到普遍的尊敬。
“行台”建立,傅祗以司徒、持节、大都督诸军事的名义传檄四方,还派他的儿子傅宣及尚书令和郁跑到各大州去征集义军。傅祗虽然名声高,但他没有兵力,也没有财力,只有一个空架子。
随后,另一中枢大臣、司空荀藩和他的弟弟荀组,以及同族的侍中荀崧,还有河南尹华荟和他的弟弟中领军华恒,共同在洛阳东南约二三百里的密县(今河南密县东南)也建立一个行台,他们声称推戴实力强大的琅琊王司马睿为盟主,算是有了一个大靠山。
当时因为饥荒,刘聪部将侯都的士兵常常杀人充饥,荀藩、华荟的部属一遇侯都可就没命了,连骨头都要被敲开,骨髓都要被吸尽,但他们的盟主却远在一两千里以外的建邺,鞭长莫及,没法救护他们。
皇太子司马诠已被刘曜杀了,他的弟弟豫章王司马端从洛阳逃出,东奔仓垣,苟晞如获至宝,带领官员奉他为皇太子,又建立了一个行台。这位皇太子则以苟晞领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东屯蒙城(今河南商丘东北)。
荀藩看到苟晞手里有皇太子又有实力,他也如法炮制,把他的外甥,十二岁的秦王司马业捧了起来,并把行台从密县搬到东南的许昌。荀藩还拜拥有几千流民军的阎鼎为豫州刺史,作为自己依靠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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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在幽州又冒出一个皇太子来。七月间,大司马、大都督王浚设坛告天,立了这个皇太子。王浚还通告全国,宣布承制封拜了一批朝官和各地的行政和军事长官,这个所谓的皇太子(历史上没有记载他的名字)下令以王浚为尚书令,这实际上又设立了一个以王浚为首的行台。这个皇太子还下令以琅琊王司马睿为大将军,以荀藩为太尉,但他们并没有接受这些任命。
在这国破家亡的时刻,这些行台纷纷而起,在率领吏民将士抗击刘聪南侵上,多少起了一点作用,但他们还是没有忘了争权夺利,享乐腐化。
就说在兖州,竟出现了四个刺史:王浚派出了田徽,琅琊王派出了郗鉴,荀藩派出了李述,还有刘舆的儿子刘演在廪丘也当起兖州刺史,各有各的驻地、官府和部属,都要收租收税,有的还相互攻打,兖州的黎民百姓无所适从,负担却又更重了!
2、苟晞的下场
苟晞自从立了皇太子司马端后,比以往更为骄横暴虐了。他家中有侍妾几十个,奴婢将近一千人。这时正是荒年,队伍吃不饱,但他还是穷极奢侈,白天黑夜都在荒淫作乐。他一贯用残酷的高压手段对付将士,动不动就打人杀人,前辽西太守阎亨上书劝谏他,他一恼火就把阎亨杀了。
苟晞过去征讨公师藩、汲桑时勇悍无敌,现在只因为他变得极端残暴淫乐,因此军心涣散,走的走,逃的逃,兵势日益不振。石勒获悉这个情况,于311年九月间带着兵马打了过来,先活捉了苟晞的猛将王赞,进而直扑蒙城,活捉了大苟、小苟和皇太子司马端。司马端从被立为皇太子到被俘,一共只有七十天。石勒抓住苟晞,为了侮辱他,既任命他为左司马,又用铁链锁住他的颈子,就像拴住一条烈性的野狗。
在这国破家亡的时刻,有的将领还没忘了谋取高官厚禄。南阳王司马模坐镇长安,他的部将赵染想当冯翊太守,未能如愿,便立即叛变投敌,刘聪随即拜他为平西将军,命他和安西将军刘雅率领骑兵两万,进攻长安,刘粲和刘曜带着大军跟进。南阳王司马模兵败投降,不久被杀。刘聪任命刘曜为车骑大将军、雍州牧,坐镇长安。
311年(永嘉五年)八月,长安失守,冯翊太守索綝和安夷护军麴允等一起逃出城来,奔向西北的安定郡。麴允是金城人,和过去曾任金城太守的游楷世世代代都是关西的豪门大族,这两族的大门都是红漆的,高楼大厦、家财多得数不清。当地民谣说:“麴与游,牛羊无数头;南开朱门,北望青楼。”
索綝是当年“敦煌五龙”中书法家索靖的儿子,索靖生前曾吹嘘他这个儿子是国家栋梁之才。南阳王司马模被杀,索綝哭着说:“如果一块儿死,不如学做伍子胥去讨救兵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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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和麴允一块儿出逃,半路上遇到安定太守贾疋和一些氐羌部族的首领,要把他们的儿子送到刘聪那儿去做人质,表示归附。
索綝等硬把他们拖回到安定郡的治所临泾(今甘肃镇原东南,)去,一路上和贾疋一起商量着要复兴晋朝,贾疋同意了,他们共推贾疋为平西将军,集中了有各族参加的兵马五万人,杀向长安。雍州刺史麴特、新平太守竺恢、扶风太守梁综望风响应,又有十万人马参加了这支队伍。
贾疋、索綝同汉军大大小小打了一百多仗,打败了赵染和刘雅,又打败了刘曜和刘粲,贾疋还杀了刘聪的凉州刺史彭荡仲,刘粲狼狈不堪,逃回平阳。贾疋等十几万将士包围了长安,关西地区的郡县纷纷归附。
这个时候石勒和王弥为什么不来长安参加作战呢?原来他俩彼此都在盘算着: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吃掉你!
3、王弥之死
王弥和石勒原是先后投靠刘渊的难兄难弟,以后都成了独当一面的统帅,他俩表面上相互尊重和亲热,骨子里却是相互妒忌和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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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弥的功劳并不比石勒大,只因为他和刘渊年轻时在洛阳有过老交情,就荣任了都督六州诸军事。石勒先后围歼晋军几十万,把晋朝皇族几乎一扫而光,又活捉了猛将苟晞,只被赏了一个征东大将军的官衔,石勒赌气不要,只接受了一个幽州牧的实职。石勒看不起王弥,王弥在背后也尽说石勒的坏话。
王弥曾派他的左长史曹嶷占领青州,曹嶷占了青州后就独树一帜不听他号令了。
王弥派刘暾作为专使去找曹嶷,信上说:“你曹嶷翅膀硬了自己飞不打紧,你得和我王弥一块儿去消灭石勒,你也一定能捞到很多的好处。”
刘暾原是晋朝的司隶校尉,洛阳沦陷时,文武百官多被杀,刘暾因为是王弥乡亲,被王弥收留在身边。刘暾作为专使,走到兖州地区北端的东阿(今山东东阿西南),正要进入青州地区时,被石勒巡逻的骑兵抓到了,搜出了王弥给曹嶷的书信,石勒才知道王弥原来要偷偷摸摸地害他。他悄悄地杀了刘暾,王弥一点也不知道。
王弥听到石勒抓住了苟晞,锁住他的颈子当司马,心里非常嫉恨,但他却写信向石勒祝贺道:“将军活捉苟晞,真是用兵如神!如果苟晞成为你左手,我来充当你的右手,取天下就像探囊取物一般!”
石勒对他的谋主张宾说:“王弥身为六州军事大都督,暗下要吃掉我,当面又这么低声下气恭维我,这真是豺狼披上了羊皮,我去和他拼了吧!”
张宾说:“将军和王弥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但硬拼太伤元气,还是设计把他干了。”
王弥不得人心,他的大将徐邈和高梁又带了部众投奔青州去了。王弥孤军出巡,被乞活军刘瑞困住,相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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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弥派人向石勒求救,石勒巴不得刘瑞打败王弥,不愿发兵去帮忙,但张宾和“君子营”的人都劝他说:
“你不如趁这个机会早点给王弥解围,让他全心全意相信你,以后的事就好办了,这是老天爷要把王弥交给你了。”
石勒听从了他们的计谋,出兵帮王弥攻杀了刘瑞。王弥喜得没话说,自认为他以前对石勒的假奉承起了作用,石勒上了他的当,才死心眼向着他。311年十月,石勒悄悄地在王弥驻地周围部署兵力后,请王弥到兖州的己吾(今河南睢县东南)会宴。王弥的长史张嵩劝他不要去,王弥以为石勒是直通通地可以由自己耍弄的武夫,哪会玩出什么花招来,就兴冲冲地去会石勒。
酒宴中,石勒亲手砍了王弥脑袋,并将王弥部众并归自己。他还上表给汉帝刘聪,说王弥叛逆,已代为剪除。刘聪闻讯大怒,派使者责备石勒:“你这么先斩后奏杀害大将,简直是目无君王!”
但是石勒手握重兵,刘聪无可奈何,还是给他加官,以他为镇东大将军,都督并幽二州诸军事,领并州刺史。
4、张宾的谋略
刘聪令石勒当并州刺史,是想让他和西晋的并州刺史刘琨争夺地盘,但这两个刺史却出乎意料地并不厮打。
多年前石勒被人卖为奴隶时,同他的母亲王氏失散了,刘琨设法找到了王氏,派人把她和石勒的侄子石虎一起送到石勒那里。刘琨还写了一封信给石勒,吹捧他所向无敌,可以和古代名将媲美,但又指出他转战南北,却没有一块自己的土地。刘琨在信中宣布,代表晋朝朝廷授命石勒为侍中、持节、车骑大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襄城郡公,希望石勒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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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没有搭理这些称号,张宾代他写了一封复信给刘琨说:“建立不朽的功勋有不同的道路,非腐儒所能理解。你对晋朝应该誓死报国,我原是夷胡之人,难以效力!”石勒又回赠刘琨以名马和许多珍宝,刘琨接受了礼品,读了那一封不亢不卑的复信,只得作罢。
石勒吞并王弥部众以后,苟晞兄弟想偷偷地逃跑,被石勒发觉,把他们一起杀了。石勒又率军骚扰豫州的几个郡,向东南进入扬州地区,但到了长江边,看到白浪滔滔,难以飞渡,只得退了回来。他屯军在豫州南面的葛陂(今河南新蔡县西北),大造兵船,准备从淮水下长江打到建邺去,活捉琅琊王司马睿。
琅琊王听到石勒要打过长江的消息,胆寒心颤,他把江东军队集中到寿春,准备同石勒决一死战,这是在312年春天。
但天不作美下起雨来,一连三个月,雨断断续续地下个没有完。石勒军队吃不上饭,又遭瘟疫,饿死病死的有一大半,如果琅琊王探知此情来进攻,石勒军队的后果不堪设想。石勒召集将领们讨论怎么办,有的主张投降,有的主张逃跑,有的主张死拼,意见纷呈。
最后张宾说:
“将军消灭了晋军数十万,琅琊王叔伯兄弟几十个王公都被你杀了,王妃公主都做了众将官的妻妾。在琅琊王方面看来,你的罪过真是擢发难数,你怎么能向他投降呢?”
张宾又指出逃跑和硬拼都不是好办法,最后说:
“将军不应该老是东征西战,跑不停的路,打不完的仗,至今连个立足之地还没有!你要进军,没有后援和粮草的接济;你要后撤,没有可守卫的城堡,这是要成大业的架势吗?”
张宾提出把军队撤到邺城去,因为邺城有三台(邺城西北有三个台,即十丈高的铜台、八丈高的金雀台及冰井台)之险,可以驻扎军队,既保卫邺城,又西接汉都平阳,可以互为声援。有了这么一个据点,便于占领周围郡县,逐渐扩大实力和地盘。
张宾的话说得众将领频频点头,石勒更是拍手叫好,他骂那些主张投降或逃跑的人为“懦生”、“笨蛋”,还撤了领头的职,同时升张宾为右长史,尊称为“右侯”,从此再不直呼张宾的名字。
石勒还按照张宾的筹划,先命辎重和老弱将士撤退,要石虎带了二千骑兵向寿春佯攻,等到辎重走了几天,石勒再逐步撤军。张宾早料到琅琊王胆小不敢追赶,后者果真按兵不动。
石勒本想直取邺城,不料却被刘琨的侄子刘演捷足先登了。石勒军队一到,刘演的部将率几万人投降,但刘演仍领兵数千固守三台。
石勒的将领要强行攻打三台,张宾说:
“刘演虽然势弱,还有数千之众;三台险固,不是一下能拿下来的。幽州的王浚、并州的刘琨才是我们的大敌,除掉大敌,刘演就可不战而破。现在天下大乱,到处饥荒,我们一定要选一块形势险要之地立定脚跟,广积粮食,然后派遣兵马四处征战,逐步壮大自己的力量,这样才能实现帝王的大业,称霸天下!”
石勒对这个主意又大加赞扬,经过反复商榷,石勒进驻襄国(今河北邢台市),定下心来要把这块地方先治理好,巩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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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宾还请石勒分命诸将攻打冀州的郡县,把那边的粮食运到襄国积聚起来,又把人口移到襄国来种田织布,再把襄国的城墙加高加固。石勒将这些情况上报汉帝刘聪,刘聪任命他为都督冀、幽、并、营四州诸军事(营州系汉新置,统辽西、北平二郡)、冀州牧,晋封上党郡公。
石勒的霸业从此开始了,但“万事开头难”,石勒马上就碰到了硬钉子。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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