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安晚报)
转自:新安晚报
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听长辈们说,解放前,三河唱戏不唱《小辞店》,庐江唱戏也有一个小戏不唱,那就是源于西乡施氏一个案例,经过本地好事文人添油加醋创作的捣蛋戏《施公子抢亲》。据年纪大的人回忆,从前唱正戏之前,为了烘托气氛,总拿《施公子抢亲》造势。该戏女主角出自本地大户人家张府,演出时,经常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砸场子,导致唱不下去,久而久之,人们就淡忘了。
《施公子抢亲》故事原型,发生在民国八年左右。施二爷膝下有四子,长子文才已到了娶亲的年龄。一日大儿子告诉父亲,自己早上放牛邂逅张家大千斤玉娥。她在后山采摘杜鹃花,一不小心,崴伤了脚,他上前搀扶起她。玉娥很感激,问文才怎么不上学堂读书,文才回答家里兄弟多,上不起学堂,白天要为家里分担农活,只有到夜晚跟父亲学读字文。张姑娘表示她回去禀告父亲张员外,邀请施公子到张府学堂读书。施二爷听完儿子的话,叹了口气,施张两家虽是近邻,却从未有过来往,张家是大户,姑娘的话不能当真。正在这时,施二爷的姐夫、文才的大姑父来走亲戚,二爷就把这话一五一十说给姑爷听。施姑老爷是地方有名的绅士。姑爷听后,微微一笑,对二舅爷说,文才婚姻动了,赶明日,我请求张府房长出来帮帮忙,这事就这么定了。
翌日,施姑老爷就到张府房长茶馆喝茶,郑重其事把这件事挑明了。房长听罢,左右为难——开亲讲究门当户对,可两家差距实在太大,自家张员外这头不好剃,另一方面,施姑老爷也是得罪不起。张房长沉思片刻说:一家养女百家求,姑老爷看得起敝人,这个忙我帮定了。
经过施姑老爷和张房长软磨硬泡,这桩婚事总算定下来了。结婚那天,施府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施公子骑着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抬大花轿的是孪生兄弟蔡龙蔡虎,拎炮仗篮的是俩轿夫的老弟蔡三豹。这蔡家三弟兄虎背熊腰,在江南九华山学武,是新郎官结拜兄弟。
然而,大喜的日子,张府显得冷冷清清,日上三竿,张府土圩子吊桥还没有放下来,朱漆大门紧闭。施家迎亲队伍抵达张宅门前,蔡三豹放了三声通信炮,对方没有回应。有人回去搬救兵,把施姑老爷请来了。张家看到施家姑爷来了,放下吊桥,只开一扇侧门,门房人传话说,只准施姑老爷和新郎官进府。原来,婚期临近,张员外突然变卦,怎奈玉娥以死相逼,非施公子不嫁。大婚之日,张府不按常理出牌,就是想逼玉娥毁婚。张房长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员外是个大孝子,老太君向来宠溺长孙女,于是房长紧急拜会老太君,老人家听罢诉述,果断命令儿子开门,让玉娥出嫁。但是,张员外有一个要求:当着施家人的面,跟自己亲生女儿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玉娥哭成泪人,在文才搀扶下,走过吊桥,上了大花轿。
一晃大半年过去了,文才玉娥小夫妻俩恩恩爱爱,过得有滋有味。一日,施文才突然接到县衙的传票,张员外状告施文才拉拢地痞流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施家如遭晴天霹雳。
过堂那日,县衙大堂里面,张氏人黑压压一片,施氏只有传唤的十多个人。施姑老爷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声如洪钟,辩词犀利。施氏强烈要求县太爷驳回张氏状子,还施氏清白。首轮过堂结果,张氏证据不足,宣布退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第二天张员外就挨家挨户上门请人捺手印,证明施氏入户抢亲为事实。县令接到张氏二次起诉和重金贿赂,密谋利用第二次过堂为由,传唤施文才和有关当事人,然后逮捕入狱。施姑老爷得知逮捕令都写好之后,紧急到施家商量对策,他主张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施姑老爷不愧为高人,施二爷全家不但躲过一劫,而且之后还发达了。施二爷全家六口人逃亡到望江长江荒滩,搭窝棚垦荒,得到当地县府大力扶持,引来众多拓荒人,自己发家致富了,周围人也跟着富起来。四个儿子都娶上貌美如花的媳妇,子孙满堂,成为百里江滩大户人家。解放后,施二爷孙子曾孙多人担任县乡主要领导干部,是所在地名门望族,现有人口一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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