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宁和肖景鹤从小就是死对头。
肖景鹤偷她作业本,抓她小辫子,把她上台发言的稿子换成情书。
她就藏肖景鹤游泳课上要穿的裤衩,剃坏他头发,在开学典礼前往他脸上画乌龟。
后来,最纯恨的那一年,姜婉宁让人拆了肖景鹤的家。
可肖景鹤第一次没有冲姜婉宁发火,只是用那双冷沉的眼睛盯着她。
然后,他走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多年后,风水轮流转。
姜婉宁后妈偷偷卷款出国,气得她爸心脏病复发,在医院昏迷不醒。
独留下她和还在读高中的蠢材弟弟大眼瞪小眼。
她不得已地接管了公司。
不想遇到的第一个甲方,就是肖景鹤。
……
肖景鹤在第一眼看到姜婉宁后,就利落地拒绝了合作。
“沈秘书,送姜小姐出去。”
他叫来秘书,对姜婉宁下了逐客令。
姜婉宁不走,隔着办公桌与他对视:“为什么连项目书都不看就突然反悔?”
“京市只有一个姜氏,你选了姜氏,就知道来的人会是我。如果你不想和我合作,为什么还叫我来?”
五年没见,肖景鹤身着一袭裁剪得体的深色西装,成熟稳重。
再找不到半点从前劣性爱玩的模样。
可他低低笑了一声,抬眉看她时满眼戏弄。
“我当然是故意的啊,姜婉宁。”
“五年前你毁了我的家,你凭什么觉得我现在会帮你,拯救你的家?”
意料之中的答案,姜婉宁陡然失去力气。
父亲刚刚去世,几个旁支的叔伯就全都虎视眈眈地盯上了姜氏。
他们逼姜婉宁签下对赌协议,如果她不能在一个月内让姜氏起死回生,就要下台让位,眼睁睁看着父亲的心血被瓜分。
如今离一个月之期,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姜婉宁闭了闭眼,由衷的说。
“肖景鹤,五年前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不知道你家……”
“滚。”肖景鹤用一个字,堵住了她所有的话。
走出IOE大厦时,外面天空阴云密布。
姜婉宁刚上车,窗外就骤然下起瓢泼大雨。
她和肖景鹤的前二十年人生,就像这雨线一样紧紧缠绕在一起。
青梅竹马,欢喜冤家,从小闹到大。
十八岁的那天,忘记了是谁先靠近谁,那个吻,生涩又冲动。
后来在一起后,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偶尔吵吵闹闹。
但不管怎么闹,肖景鹤每次都会先找她和好。
姜婉宁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突然,肖景鹤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
她到处找他,却打听到他在校外租了个房子,和一个女人住在一起。
她气到了极点,就找人去把那个房子砸了一通。
肖景鹤终于出现了,但他第一次没有冲她发火,只冷冷扔下了一句:“我们分手吧。”
就再也不知所踪。
后来姜婉宁才知道,肖家出了事。
公司破产,肖父去世,肖母生病。
她找人砸的那个出租屋,是肖景鹤和他妈妈最后的住所。
肖母看见家被砸了后一病不起,再也没有醒过来。
这些年姜婉宁一直很后悔很愧疚,一直想找到肖景鹤和他道歉。
不想再见面,会是这样一幅光景。
是报应吧,时隔五年,她也把当年肖景鹤的痛苦体会了一遍。
他恨她,是应该的……
然而姜婉宁刚回到家,手机就忽然震动。
打开一看,是一条匿名短信。
今晚九点,斯帝兰五星级酒店,8806。
这是你拯救姜氏的最后机会。
口吻简洁明了,姜婉宁一眼就认出这是肖景鹤发来的。
他是什么意思?姜婉宁攥了攥手机,不明白肖景鹤到底想干什么。
但因为最后几个字,她还是去了。
到了酒店,8806门外。
姜婉宁忐忑地敲门。
不想,打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上下打量了姜婉宁一眼,神色暧昧旖旎:“你就是景鹤介绍来的陪睡?长得的确不错,怪不得敢开一夜三千万项目的价格……哼,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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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向姜婉宁砸下。
她不敢相信:“是肖景鹤,介绍我来陪睡?”
“不然呢?怎么,你们没谈好?”男人不耐烦地就要来抓她。
姜婉宁慌张退后,头也不回地逃离。
却在走廊转角,被一只大手抓住。
“想好了?错过这次机会,可就真的没人帮你救姜氏了。”
肖景鹤的脸一半隐在黑暗里,像故事里引诱人犯错的恶魔。
姜婉宁咬紧牙关,强忍着泪水:“我还没到为了姜氏集团可以卖身的地步。”
肖景鹤像听到笑话:“别装了姜婉宁,如果刚才开门的人换成我,你还会走吗?”
“不管我是想睡你,还是想找你和好,你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他毫不客气揭穿了她,把她的狼狈和不堪,全都摊在面前。
“不过,你也配?”
肖景鹤讥讽地笑了一声,而后扬手将姜婉宁甩开,头也不回地离开。
姜婉宁摔在地上,小腿被酒店的地毯磨破一大块皮。
火辣辣的疼,一直蔓延到心脏。
她忍着痛一步步离开了酒店。
在坐车回家的路上,姜婉宁靠着车窗,忽然想起了五年前。
那时候自己和肖景鹤刚在一起。
因为见识过父母失败的婚姻,所以她总是不安地缠着肖景鹤问。
“肖景鹤,你说会不会突然哪天你就不爱我了?如果以后我们分开了怎么办?”
肖景鹤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回答她:“不会的,我不会不爱你的。”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会用尽一切方法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不管你是生气,还是骂我……总之,我没法看着你走向别人。”
或许,他早就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吧。
所以现在他才能毫不犹豫地亲手把她推向别人。
爱与不爱,都太明显。
而姜婉宁对此无能为力……
姜婉宁闭上眼,试图将那些回忆从脑海里剔除。
只可惜时间不能倒流,他们也永远回不到那个路口。
虽然肖景鹤拒绝和姜氏合作,但姜婉宁不能放弃。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到了公司。
结果被秘书告知,她的那些叔叔伯伯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自从姜婉宁签下对赌协议后,他们每隔几天就要来一次,明里暗里劝她放弃,逼她退位。
今天也一样,姜婉宁推门走进会议室,还没来得及说话。
二叔就开口:“姜婉宁,叔叔们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都要多,趁现在姜氏还没走到最坏的地步,你赶紧把总裁的位置让出来……”
“是啊,侄女,姜氏在你手里迟早要完,你不如早点让贤。”
三叔也迫不及待开口。
姜婉宁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二叔、三叔,离我们约定好的期限还有半个月,你们急什么?”
“难道连这十几天,你们都活不起了吗?”
二叔闻言色变,扬手想打姜婉宁,又在半空中止住,换成食指隔空指她。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怎么力挽狂澜!”
姜婉宁目送着他们离开,疲惫地坐回椅子交代秘书。
“我爸从前有几个交好的合作商吧?都帮我约一下。”
秘书点头应好。
但等晚上,姜婉宁在定好的包厢里等了三个小时,也没有一个人来。
虽然这个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但莫名还是感觉心冷。
姜婉宁叫来服务员,付了这顿没人吃的饭钱就打算离开。
结果隔壁包厢厢门大敞。
她看见那些对她的老板们,此刻正众星捧月般地围着肖景鹤。
对上她的视线,所有人都咳了一声不说话。
而肖景鹤神色轻蔑地朝她说:“姜总,你没组成的局,我替你组起来了,不是还有生意要谈吗?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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