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当林晚把那张薄薄的诊断书放到我面前时,我过去七十二小时里所有关于背叛的猜忌、愤怒和痛苦,都像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那之前的三天,我感觉自己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想抓住些什么,却只捞到满手的冰冷和虚无。我们结婚五年,从一无所有到在这座城市扎下根,我以为我们的信任坚不可摧,就像客厅里那盆养了多年的龟背竹,沉默,却始终向着同一个方向生长。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最坏的质问,准备好了最决绝的摊牌。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生活这个编剧,给我写的剧本,开头是悬疑片,过程是伦理剧,结局却是一场猝不及不及防的现实主义悲剧。
而这一切,都得从三天前那个闷热的周五傍晚说起。
第1章 一个人的晚餐
周五的空气黏稠得像化不开的麦芽糖,压在下班路上每个疲惫的灵魂身上。我叫陈浩,今年三十二,在一家不大不小的设计公司做结构工程师,生活就像我画的图纸,精确、平淡,偶尔也会为了一条完美的承重线而欣喜。
妻子林晚早上走的时候,特意给我煲了排骨汤。她拖着小小的行李箱,站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叮嘱:“我这次去邻市出差三天,周日晚上回来。汤在冰箱里,你回来热一下就能喝,别老点外卖,不健康。”
我走过去,帮她理了理微乱的衣领,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的衬衫,显得很干练。“知道了,老婆大人。你到了地方给我发信息,注意安全。”
林晚笑了笑,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但一闪而过,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她踮起脚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说:“好啦,我走了。”
门“咔哒”一声关上,家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一直觉得,一个家的温度,不是靠暖气或者空调,而是靠另一个人呼吸的频率。林晚不在,整个屋子都显得空旷而冷清。
晚上七点,我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打开门,没有熟悉的“你回来啦”,只有一片沉寂。我换了鞋,把公文包随手扔在沙发上,径直走进厨房。冰箱门上贴着林晚用卡通便利贴写的留言:“老公,汤要热透了再喝哦,爱你!”字迹娟秀,旁边还画了个笑脸。
我心里一暖,这就是我和林晚的日常,细碎而温暖。我们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留在这座城市打拼。从月租八百的城中村握手楼,到如今这个九十平米的两居室,每一步都走得不容易。我们约定好了,要一起努力,再过几年,等攒够了钱,就换个带学区的大三房,然后要个孩子。
我把排斥汤倒进锅里,开小火慢慢热着。等待的间隙,我靠在厨房门框上,环顾着这个我们一手一脚布置起来的家。客厅的墙上挂着我们的婚纱照,照片里的林晚笑得灿烂,像四月的阳光。
汤热好了,我盛了一大碗,又随便炒了个青菜。一个人吃饭,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电视开着,新闻里播报着一些与我无关的天下大事,更显得屋里冷清。我喝了口汤,味道很好,只是似乎比平时咸了一点点。是她今天放盐的时候手抖了吗?我没多想,只当是她早上赶时间,忙中出错。
吃完饭,我给林晚发了条微信:“老婆,到酒店了吗?汤我喝了,很好喝。”
等了大概半小时,她才回复,一张酒店房间的照片,配着文字:“刚到,安顿好了。你也早点休息。”
照片拍得很标准,洁白的床单,商务风格的台灯,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我心里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具体是哪里,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单身汉的夜晚,总是容易胡思乱想吧。
我收拾了碗筷,坐在沙发上发呆。周末两天,没有林晚在,该怎么过呢?正想着,手机响了,是同事兼好友张磊打来的。
“喂,陈浩,干嘛呢?”张磊的大嗓门从听筒里传来。
“还能干嘛,刚吃完饭,在家挺尸呢。”我懒洋洋地回答。
“你老婆不是出差了吗?一个人多没劲。我刚搬了新家,离你那儿不远,过来喝两杯啊?我买了只烧鸡,正愁没人分享。”
张磊是我公司的同事,比我晚来两年,为人爽快,我们很投缘。他最近刚在离我们小区不远的一个新楼盘买了房,上周才搬进去。我还没去过。
“行啊,”我立刻来了精神,“正好没事干。地址发我,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我换了身衣服,从鞋柜里拿出一瓶之前朋友送的好酒。能有个人聊聊天,喝喝酒,总比自己在家对着电视强。
我甚至还有点期待,想看看张磊那家伙的新家被他折腾成了什么样。那时候的我,心情轻松,步履轻快,完全没有预料到,接下来我将要推开的,不是一扇通往友谊和酒精的门,而是一扇通往地狱的虚掩的门。
第2章 门后的声音
张磊的新家在“翰林雅苑”,一个听起来就挺有文化的小区,离我家只有不到十五分钟的步行距离。我提着酒,哼着小曲,穿过小区的花园。夏夜的风带着一丝草木的清香,让人心情舒畅。
根据张磊发来的地址,我找到了他住的那栋楼,12栋2单元1502。电梯平稳上升,金属墙壁上倒映出我略带笑意的脸。我想着待会儿要怎么好好“宰”张磊一顿,让他为这只烧鸡付出“沉重”的代价。
电梯门在15楼打开,我一眼就看到了1502的门牌。他家的门是深棕色的,看起来挺厚重。我走到门口,正准备按门铃,却听到门里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
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楼道里,却听得格外清晰。
一个是我熟悉的,张磊那略带沙哑的嗓音:“……你别太担心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肯定没事的。”
而另一个声音,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那是我刻在骨子里的声音,是每天清晨把我唤醒、每晚伴我入眠的声音。
是林晚的声音。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哭腔,还有一种我从未听过的脆弱和无助:“可万一呢?张磊,我真的不敢想……这笔钱怎么办,我根本不敢告诉陈浩,他最近公司压力那么大,我不能再给他添乱了……”
“钱的事你先别管,我这里还有一些,你先拿去用。叔叔阿姨那边,你打算什么时候说?”张磊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像是在安慰一个情绪即将崩溃的人。
“我爸妈那里……我更不敢说了。陈浩这边,我只能先骗他说我出差了……张磊,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跟我还客气什么,咱们是朋友嘛。先把眼前这关过了再说。”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像被一柄重锤狠狠砸中。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又在下一秒退得一干二净,手脚冰凉。
林晚?她不是应该在邻市的酒店里吗?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在张磊的家里?
出差是骗我的?
她遇到了什么事?需要一大笔钱?什么事严重到不能告诉我,却要告诉张磊?还要用“骗”的方式来瞒着我?
朋友?我和张磊也是朋友,可我怎么不知道,他和我的妻子,已经“友好”到了可以深夜共处一室、商量连我都不能知道的秘密的程度?
无数个念头在我脑子里炸开,每一个都像一把尖刀,狠狠地扎在我的心上。我手里提着的那瓶酒,此刻感觉有千斤重,几乎要从我僵硬的手指间滑落。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那点声响,似乎惊动了屋里的人。
里面的对话声戛然而止。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该怎么办?是现在就敲门,冲进去,当场揭穿这一切?还是……
不,我不能。我无法想象门打开后,我会看到怎样的画面,也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怎样失控的举动。
那个瞬间,我像一个胆怯的逃兵,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电梯,拼命地按着关门键。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那个让我恐惧的门口。在电梯急速下坠的过程中,我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眼神涣散的男人,感觉陌生得可怕。
那是我吗?那还是那个半小时前,还哼着小曲,对生活充满期待的陈浩吗?
走出单元楼,夏夜的凉风吹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凉意,只觉得浑身都在发烫,像是在发高烧。我没有回家,而是像个游魂一样,在小区的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刚才听到的对话。
“这笔钱怎么办……”
“我根本不敢告诉陈浩……”
“我只能先骗他说我出差了……”
“张磊,真的谢谢你……”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烧红的钉子,钉进我的脑海里。
背叛。
这个我从未想过会和我们之间产生任何联系的词语,此刻却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牢牢罩住,让我无法呼吸。
我拿出手机,颤抖着点开了和林晚的聊天记录。那张她半小时前发来的酒店照片,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讽刺。我点开照片,放大,仔细地看。
突然,我在照片一角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倒影。那是一个玻璃水杯,水杯上模糊地映出了一个男人的侧脸轮廓。
那个轮廓,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张磊。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原来,连这张照片,都是他们合谋演给我看的一场戏。
手机“叮”地一声响,是张磊发来的微信:“陈浩,你到哪儿了?怎么还没来?”
我看着那条信息,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没有回复,直接将他拉黑了。
然后,我点开林晚的头像,输入了一行字:“你到底在哪?”
但输完之后,我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已经被谎言撕开一道巨大裂口的婚姻。我坐在花园的长椅上,看着远处居民楼里透出的点点灯光,每一盏灯背后,或许都是一个温暖的家。
而我的家,在这一刻,塌了。
第3章 无法入眠的夜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那段原本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我却感觉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深一脚浅一脚,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打开家门,熟悉的陈设映入眼帘,但一切都变了味。客厅的婚纱照,照片里林晚灿烂的笑容,此刻像是在无情地嘲笑我。我走过去,伸出手,想要把照片摘下来,但手指触碰到冰冷的玻璃相框时,却又无力地垂下。
我瘫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愤怒、屈辱、背叛感,像潮水一样一波波地冲击着我。我和林晚,从校服到婚纱,经历了多少风雨。我以为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秘密,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可现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她遇到了困难,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我这个丈夫,而是另一个男人。她宁愿欺骗我,和另一个男人待在一起,也不愿意向我坦白。
为什么?
是因为我不够好吗?是我给她的压力太大,让她觉得我不可依靠?还是说,在她的心里,张磊的位置,已经比我更重要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每一个猜测都像一把钝刀,在我的心上来回切割。
我拿起手机,翻看着我和林晚的聊天记录。从日常的嘘寒问暖,到对未来的规划,每一条信息都曾是甜蜜的证明,现在却都变成了扎眼的讽刺。
我看到上周我们还在讨论,年底的奖金发下来,是先换车还是提前还一部分房贷。她当时靠在我怀里,掰着手指算着我们的小金库,眼睛里闪着对未来的憧往。
那样的眼神,会是假的吗?
我不信。
可门后听到的声音,那张酒店照片里的倒影,又该如何解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石英钟“滴答滴答”地响着,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上。我像一尊雕塑一样,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很久。
直到午夜,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林晚发来的信息。
“老公,我准备睡了,你早点休息,别熬夜。晚安。”
后面还跟了一个亲吻的表情。
我看着这条信息,感觉一阵恶心。她此刻正和张磊在一起,却能如此面不改色地给我发来“晚安”。她的演技,真的这么好吗?还是说,在她心里,我就是一个可以被随意糊弄的傻子?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心底烧起。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她不会接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压低的、仿佛怕吵醒别人的慵懒:“喂,老公,怎么还不睡?”
那做贼心虚般的轻柔,瞬间点燃了我所有的怒火。
“林晚,”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冰冷得不像我自己的,“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是她带着一丝疑惑的回答:“在酒店啊,我不是给你发照片了吗?怎么了?”
“哪个酒店?”我追问,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尖锐。
“就……就邻市的华天酒店啊。陈浩,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关切”。
我冷笑一声,心里的失望和痛苦达到了顶点。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撒谎。
“华天酒店是吗?好,很好。”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林晚,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在骗我。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我没等她回答,就狠狠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把手机扔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我捂住脸,感觉眼眶发热。我是一个不轻易流泪的人,但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了绝望。我宁愿她是在电话里和我大吵一架,也比这样用谎言来敷衍我好。
这一夜,我彻夜未眠。
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从玄关走到阳台,又从阳台走回玄关。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理清思绪,但脑子里始终是她和张磊在一起的画面。他们在一起做什么?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这个丈夫,是不是早就成了一个笑话?
天快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被蒙在鼓里。我要去邻市,去那个所谓的“华天酒店”。
我倒要看看,这场戏,她打算怎么演下去。
我打开电脑,订了最早一班去邻市的高铁票。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到了林晚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小相框,里面是我们在海边拍的照片。照片里,她被我背在背上,笑得像个孩子。
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那个笑得无忧无虑的女孩,和今晚那个用谎言编织牢笼的女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第44章 摊牌的前奏
去邻市的高铁上,我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心情却比窗外的景色还要混乱。
邻市离我们这儿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我甚至觉得可笑,她编造一个出差的谎言,为什么不选一个更远的地方?是觉得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现吗?还是说,她已经有恃无恐到了这种地步?
我给公司请了半天假,理由是家里有点急事。领导没有多问就批准了。
一个小时后,我站在了邻市的土地上。阳光很刺眼,照得我有些晕眩。我打了一辆车,直接报出了“华天酒店”的名字。
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男人,问我去那儿是出差还是旅游。我摇摇头,没有说话。我现在没有任何心情和陌生人交谈。
到了酒店,我径直走向前台。
“您好,我想找一位叫林晚的住客,请问她住哪个房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前台的姑娘很有礼貌地查询了一下,然后抱歉地对我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查了一下,最近三天都没有叫林晚的客人入住记录。”
没有入住记录。
这个结果,既在我的意料之中,又让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最后一丝侥幸的火苗,也熄灭了。
我走出酒店,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人。我该去哪里找她?她现在还在张磊家吗?
我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拨通了张磊的电话。之前拉黑了他,现在我又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了。
“喂,陈浩?”张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也有些不自然,“你小子昨天怎么回事?说好来喝酒,人没来,微信也不回,还把我拉黑了?”
我没有心情跟他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问:“张磊,林晚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这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具杀伤力。
过了好几秒,张磊才支支吾吾地开口:“你……你在说什么啊?林晚不是出差了吗?”
“别装了。”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昨天晚上,就在你家门口。我全都听见了。”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我甚至能听到他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陈浩,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张磊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我冷笑着反问,“是我妻子骗我说出差,实际上却和你待在一起?是她有事宁愿求你,也不告诉我这个丈夫?还是你们俩合伙拍了张酒店照片来骗我?”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颗子弹,射向电话那头。
张磊彻底哑火了。
“让她接电话。”我命令道。
“她……她现在不方便。”
“不方便?”我怒极反笑,“有什么不方便的?张磊,我一直当你是朋友,你就是这么对我这个朋友的?!”
“陈浩,你先别激动,你先回来,我们见面说,好不好?我保证,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林晚她……她是有苦衷的。”
“苦衷?”我吼道,“她有什么苦衷需要背叛我?!”
吼完这一句,我再也说不出话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感觉快要喘不过气。
“你回来吧,陈浩。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张磊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恳求。
“不用了。”我挂断了电话。
我不想听他的解释,也不想再看到他们。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在邻市的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我走进一家咖啡馆,点了一杯最苦的黑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人来人往。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为了生活而奔波。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我努力工作,努力赚钱,想给我和林晚一个更好的未来。可到头来,我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手机又响了,是林晚打来的。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老婆”两个字,感觉无比刺眼。我按下了静音,任由它在桌面上震动,直到屏幕暗下去。
很快,她又打了过来。一遍,两遍,三遍……
我终于不耐烦地接了起来,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喂。”
“陈浩,你在哪儿?你听我解释……”林晚的声音听起来焦急万分,还带着哭腔。
“解释什么?”我打断她,“解释你为什么要骗我?解释你为什么和张磊在一起?还是解释你们已经发展到了哪一步?”
“不是的!陈浩,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当面说清楚!”她几乎是在哀求。
“没什么好说的了,林晚。”我的心已经冷了,“等我回来,我们谈谈离婚的事吧。”
说完,我直接关了机。
世界终于清净了。
我端起咖啡,一饮而尽。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一直苦到心里。
我在邻市待到了下午,坐上了返程的高铁。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看着窗外。我的脑子里反复思考着一个问题:我们这五年的婚姻,到底算什么?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
我打开门,客厅的灯亮着。
林晚和张磊,都坐在我家的沙发上。
看到我进来,他们俩“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林晚的眼睛红肿着,显然是哭过了。张磊的表情也很凝重,一脸的欲言又止。
我看着他们,就像在看两个陌生人。
这场审判,终究还是要开始的。
第5章 压垮骆驼的稻草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沙发前,将手里的公文包重重地扔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林晚被吓得瑟缩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我拉开餐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与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像一个审判官,等待着犯人的忏悔。
“说吧。”我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我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
张磊看了看林晚,又看了看我,抢先开口道:“陈浩,你真的误会了。我和林晚……我们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有。”
“清白?”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个已婚女人,欺骗自己的丈夫说去出差,却偷偷跑到另一个男人的家里,你们管这叫清白?”
我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向林晚,她被我看得低下了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
“陈浩,对不起,我不该骗你。”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愧疚,“可是我……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不想听你的苦衷!”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积压了两天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有事不能跟我说?在你心里,我陈浩到底算什么?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提款机,还是一个可以随意欺骗的傻子?”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痛苦和愤怒。
林晚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她摇着头,哽咽着说:“不是的,不是的……你在我心里,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
“不想让我担心?”我气得笑了起来,“你用这种方式来‘不想让我担心’?你知不知道,当我在张磊家门口听到你声音的那一刻,我的世界都塌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一天一夜是怎么过来的?我在怀疑,在痛苦,在否定我们过去的一切!你觉得,这比让我担心好受吗?”
“我……”林晚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不停地流泪。
一直沉默的张磊终于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挡在林晚身前,对着我说道:“陈浩,你能不能冷静点!事情的起因在我!是我拜托林晚帮忙的!”
我眯起眼睛看着他:“你拜托她帮忙?拜托她骗我,然后去你家帮你?”
“不是!”张磊急得脸都红了,“是我妈!我妈生病了,很严重,需要做手术。我爸走得早,我一个人扛不住,又不想让公司的同事知道,怕影响工作。林晚是你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信得过的人,我……我只是想找个人商量一下,借点钱周转一下。”
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但我心里的疑云却更重了。
“生病,你找我老婆商量?找她借钱?”我指着林晚,质问张磊,“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我们俩的工资都放在一起,每一笔钱都有规划。她能有多少私房钱借给你?再说了,就算要借钱,也应该是我这个男人出面,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女人来给你做主了?”
我的话很重,也很伤人。但我已经被嫉妒和愤怒冲昏了头脑。
林晚的脸色变得煞白,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张磊也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浩,你怎么能这么说林晚?”张磊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钱是我跟她借的,跟她没关系!她只是想帮我,怕你不同意,才……”
“怕我不同意?”我打断他,“在你眼里,我陈浩就是那么一个小气、不近人情的人吗?朋友有难,我会见死不救?林晚,你也是这么想我的吗?”
我死死地盯着林晚,等待她的回答。
林晚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悲伤。她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声音却依旧在颤抖:“陈浩,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会为了钱背叛你的女人吗?”
她的反问,像一记重拳,狠狠地打在了我的胸口。
是啊,从一开始,我就认定了是她背叛了我。我所有的愤怒和质问,都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我从来没有想过,或许真的有什么别的原因。
可是,那些谎言,那些欺骗,又该如何解释?
客厅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我们三个人,形成了一个尴尬而痛苦的三角。
就在这时,林晚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她慌乱地想要挂断,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眼尖,瞥到了屏幕上的名字——“市一院,王医生”。
医院的电话?
一个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我的心。
林晚拿着手机,跑到阳台上,背对着我们接起了电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我还是能零星地听到一些词。
“……情况怎么样?”
“……我知道了……”
“……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她转过身,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她看着我,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陈浩,”她轻声说,声音飘忽得像一缕烟,“我们……我们先不吵了,好不好?我妈……我妈那边有点急事,我必须马上过去一趟。”
我愣住了。岳母不是一直在老家,身体挺好的吗?
“怎么了?”我下意识地问。
林晚的嘴唇哆嗦着,眼泪又一次决堤而出,这一次,是无声的,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拿起沙发上的包,就踉踉跄跄地往门口冲去。
张磊见状,立刻跟了上去,扶住她:“我送你过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俩焦急地离去,脑子里一片空白。
王医生……医院……她妈妈……
这些词语在我脑海里盘旋,慢慢地拼凑出一个我不敢想象的可能。
我突然想起了很多被我忽略的细节。
林晚最近总是失眠,说工作压力大。
她有好几次接电话都神神秘秘的。
昨天早上我喝的那碗汤,咸得发苦,那不是失手,那是心神不宁。
还有她在张磊家门口说的那些话——“这笔钱怎么办”,“我不敢告诉陈浩”,“我爸妈那里,我更不敢说了”……
如果,如果她说的“爸妈”,指的是她自己的爸妈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乱的思绪。
我冲到茶几前,拿起林晚因为走得匆忙而落下的手机。手机没有锁屏。
我颤抖着手,点开了她的通话记录。
最近一个月,她和那个“王医生”的通话,多达几十次。
我又点开了她的微信,在一个没有备注的聊天框里,我看到了一张电子版的报告单。
我点开,放大。
当我看到报告单最上面的名字和诊断结果时,我感觉整个世界的天,都塌了下来。
姓名:赵秀娥(是我岳母的名字)。
诊断:胰腺癌,晚期。
第6章 真相的重量
那张薄薄的诊断书,在我的手机屏幕上,却重如千钧。
“胰腺癌,晚期”这几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视网膜上,烫进了我的心里。
瞬间,所有的碎片都拼凑完整了。
为什么林晚会偷偷去张磊家?因为张磊的父亲是市一院的副院长,他可以帮忙联系最好的医生,拿到最快的检查结果。
为什么林晚要借钱?因为癌症的治疗费用是个无底洞,她不想让我这个正在为未来奋斗的丈夫背上沉重的负担。
为什么她要骗我说出差?因为她要陪着我岳母做各种检查,甚至可能是在医院陪床,她需要一个不让我起疑的理由。
为什么她不敢告诉她爸爸?因为岳父心脏不好,她怕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为什么她不敢告诉我?因为她知道我最近工作压力大,项目正到关键期,她不想让我分心,她想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
而我,我这个自诩为她丈夫、为她撑起一片天的人,在她最需要我、最无助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
我怀疑她,质问她,用最恶毒的语言伤害她。我把她推向审判席,给她扣上“背叛”的罪名,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地扎上了一刀。
我真混蛋!
巨大的悔恨和心疼,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我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在痛。
我回想起她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的样子,回想起她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回想起她哀求我“你信我一次行吗”时的眼神……
原来,她一个人,默默地承受了这么多。
我不敢想象,当她在深夜里接到医院的电话时,是怎样的恐惧和绝望。我不敢想象,当她为了医疗费而四处奔走时,是怎样的无助和辛酸。
而我,却还在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和猜忌,和她大吵大闹。
我拿起手机,疯了一样地往外冲。我甚至忘了换鞋,穿着拖鞋就跑下了楼。
我要去医院,我要去找她。我要告诉她,我错了。我要告诉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她一起面对。
我打了一辆车,直奔市一院。路上,我给张磊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陈浩?”
“张磊,对不起。”我开口,声音已经哽咽,“我……我都知道了。林晚她……她还好吗?阿姨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张磊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你快来吧。我们在住院部B座,12楼,1208病房。刚才医生找林晚谈话,阿姨的情况不太好,可能需要马上做决定。”
我的心,又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赶到医院,我一路狂奔到住院部。浓重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走廊里,行色匆匆的病人和家属,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虑。
我找到了1208病房。
病房的门虚掩着,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岳母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色蜡黄,看起来比我上次见她时,苍老了十岁不止。
林晚就坐在病床边,紧紧地握着她妈妈的手。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但她那单薄的背影,却写满了全世界的悲伤。
张磊站在她身后,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在给她无声的安慰。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没有了任何嫉妒,只有无尽的感激和愧疚。在我缺席的时候,是我的朋友,替我照顾着我最爱的人。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到声音,林晚和张磊同时回过头。
看到我,林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黯淡下去,她别过头,不想看我。
我走到她面前,缓缓地蹲下身子,仰视着她。
“老婆,”我伸出手,想要去碰她的手,却又缩了回来,我怕我的触碰,会让她觉得肮脏。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对不起。”
这三个字,我说得无比艰难,也无比真诚。
林晚的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眼泪,终于还是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了我的手背上。
滚烫。
“对不起……”我重复着,除了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来弥补我的过错,“我不该怀疑你,不该伤害你……对不起……”
林晚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流泪。
病床上的岳母,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我,虚弱地笑了笑,嘴唇动了动。
林晚赶紧凑过去,把耳朵贴在她妈妈的嘴边。
“妈,您说什么?”
岳母的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清了。
她说:“小浩……别……别怪晚晚……她……是怕你……累……”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却像一把重锤,再次击中了我的心脏。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夺眶而出。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在妻子的病母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我站起身,走到病床的另一边,握住了岳母另一只枯瘦的手。
“妈,您放心。”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会怪她。以后,有我呢。我会照顾好她,照顾好您。我们一起,渡过这个难关。”
岳母欣慰地点了点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转过头,看着林晚。她也正看着我,泪眼婆娑。
我们之间,隔着一张病床,隔着生死的考验,也隔着我刚刚才亲手制造的裂痕。
但此刻,四目相对,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原谅。
第7章 携手同行
岳母的病情,就像一颗定时炸弹,悬在我们每个人的心头。
那天晚上,我和林晚在医院的走廊里坐了很久。我们没有说太多话,但彼此的沉默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愧疚、心疼、还有失而复得的庆幸。
我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凉,我试图用我的体温去温暖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但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责备,只有心疼。
林晚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很轻:“妈是一个月前查出来的。刚开始只是以为是胃病,一直不见好,我才带她来市里做了个详细的检查。结果一出来,我整个人都懵了。”
“我不敢告诉爸,怕他受不了。我也不敢告诉你,你那个项目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天天加班到半夜,人也瘦了一圈。我不想让你再为家里的事分心。我想着,也许我能自己处理好……”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哭腔:“我找了张磊,因为他爸爸在医院有熟人,能帮我们尽快安排住院和会诊。钱的事情,也是他先帮我垫上的。我本来打算,等妈这边情况稳定一点,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你。我没想到……会让你误会成这样。”
我搂紧了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声说:“傻瓜。我们是夫妻,夫妻是什么?就是不管遇到多大的风浪,都要一起扛。你把我推开,自己一个人去扛,这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伤害。”
“对不起……”她在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吻了吻她的头发,“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天大的事,我们一起面对。钱没了可以再赚,工作丢了可以再找,但我们这个家,不能散。”
那一刻,我们之间的所有隔阂,都烟消云散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开始了与病魔的战斗。
我向公司申请了长假,领导了解情况后,不仅批准了,还特批了一笔困难补助。张磊也一直忙前忙后,帮我们联系专家,咨询最新的治疗方案。我当面向他道了歉,为我之前的混账行为。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是兄弟就别说这些。有事一起扛。”
我们卖掉了家里的车,取出了所有的积蓄,又跟亲戚朋友借了一些,凑够了第一期的治疗费用。
生活一下子变得艰难起来。每天,我们奔波在医院和家之间。林晚负责在医院照顾岳母,我则负责后勤,每天做好饭菜送到医院。
曾经那个连盐都放不准的厨房新手,在短短半个月里,已经能熟练地做出几样清淡又有营养的病号餐。
岳母的身体时好时坏,化疗的副作用让她吃不下东西,大把大把地掉头发。林晚每次看到,都偷偷地抹眼泪。我能做的,就是抱着她,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段日子很苦,很累,但我们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贴近。
我们不再像以前那样,讨论着什么时候换大房子,什么时候买新车。我们每天讨论的,是今天妈妈的精神好不好,胃口怎么样,白细胞指数有没有升上来。
生活的重心变了,我们对幸福的定义,也变了。
原来,幸福不是拥有多少物质,而是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有一个人能坚定地站在你身边,告诉你:“别怕,有我。”
有一次,深夜里,岳母的情况突然恶化,被送进了抢救室。我和林晚守在抢救室门口,看着那盏亮着的红灯,感觉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林晚的手抖得厉害,脸色惨白。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会没事的,妈会没事的。”
其实,我心里也怕得要死。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不能倒下。我是她的依靠。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我们说:“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我们俩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那一刻,我们看着对方,劫后余生地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第8章 新的开始
岳母的病,像一场漫长的战争,耗尽了我们的精力,也掏空了我们的积蓄。
但幸运的是,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她的病情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虽然无法痊愈,但至少稳定了下来。医生说,只要后期坚持康复治疗,定期复查,还是有希望带瘤长期生存的。
这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
岳母出院那天,阳光很好。我开车,林晚和岳母坐在后排。我从后视镜里看着她们,岳母虽然清瘦了很多,但精神状态不错。林晚靠在妈妈的肩膀上,脸上带着久违的轻松笑容。
那一刻,我觉得,之前吃的所有苦,都值了。
为了方便照顾,我们把岳父也接了过来。原来的两居室,一下子住进了四口人,虽然拥挤,却也热闹。
生活,在经历了巨大的风浪后,慢慢地回归了平静。
我和林晚的生活,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埋头工作,对家务事一窍不通的丈夫。我会主动分担家务,会学着煲汤,会在林晚疲惫的时候,给她捏捏肩膀。
而林晚,也变得不再那么要强。她学会了在我面前示弱,会把她的烦恼和压力告诉我。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沟通和分享。
我们都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家,不是一个人的战场,而是两个人的港湾。好的婚姻,不是从不吵架,而是在争吵过后,依然选择拥抱对方;不是从不犯错,而是在犯错之后,懂得如何去弥补和珍惜。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我做了一桌子菜,岳父喝了点小酒,脸上红光满面。他拉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小浩,多亏了你。”
我说:“爸,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吃完饭,我和林晚在厨房洗碗。她从背后抱住我,把脸贴在我的背上。
“老公,谢谢你。”
“又说傻话。”我转过身,刮了刮她的鼻子,“我们之间,不用说这两个字。”
她笑了,眼睛亮晶晶的,像淬了星光。
窗外,夜色温柔。厨房里,水声潺潺。我们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场差点摧毁我们婚姻的风波,最终却像一场淬炼,让我们的感情变得更加坚韧和深厚。它让我明白,信任,不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而是在面对未知和恐惧时,依然选择相信对方的初心。爱,也不是花前月下的浪漫,而是渗透在柴米油盐里,在病痛和患难中,那份不离不弃的坚守。
生活或许还会给我们出更多的难题,但这一次,我不会再害怕了。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们手牵着手,心连着心,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家,就是我们最坚实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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