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年68岁的冼灏英,或许不是最耀眼的明星,却是香港影视圈中一位备受尊敬的“功夫狂人”。他低调、不争名,但提到“香港动作片黄金年代”,总绕不开他的名字。从替身到演员,从擂台到镜头,他的人生就像一场永不认输的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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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灏英出生于北角邨西座,父亲是会计文员,母亲在工厂做工,家境普通。作为家中长子,他从小学五年级起就跟着母亲和妹妹去工厂帮工。
“当然会羡慕不用工作的孩子,但那时候的我们很单纯,妈妈叫我做什么,我就去做。”
在别人玩耍的年纪,他学会了承担,也从此练就了一种韧性:一种不服输的骨气。
12岁那年,他跟堂兄去拜师学功夫。师父见他瘦弱,连站姿都不稳,只让他从最基本的功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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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开始每天凌晨五点起床跑步,无论刮风下雨,一坚持就是六年。“冬天太冷,我会倒盆冰水洗脸,把自己冻醒再出门。”这股狠劲,让他从一个皮包骨的孩子,硬生生练成了“硬桥硬马”的真功夫。
尽管父亲反对他学武,觉得“好勇斗狠”,但看到他一边工作养家、一边刻苦练功,也只能默许。后来,他正式拜入“大圣劈挂门”陈秀中师父门下,从此走上了真正的武者之路。
因上擂台比武的缘故,他被电影《打擂台》相中,从此踏入影圈。他报考邵氏的动作演员训练班,没毕业就被刘家良师傅收进班底,成为龙虎武师的一员。从那时起,冼灏英的名字,就写进了香港动作片最拼命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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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为周润发、刘德华、成奎安、万梓良等大咖做替身。周润发拍戏前一定亲自检查安全措施,担心他们受伤;刘德华也一样。“他们是真正懂得尊重武师的人。”冼灏英感慨道。
但再多尊重,也挡不住危险。从二楼坠落、眉角撞裂、后脑撞地昏迷三天……他身上的伤疤,比角色还多。
最严重的一次,是拍《凶猫》做郑浩南替身,被威也拉飞后脑着地,当场昏迷。“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连身边人都认不出,幸好没留下后遗症。”他说这话时云淡风轻,但那背后,是拿命换回来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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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认识了现在的太太。为了让她安心,也为了稳定生活,他决定不再做危险的替身,转型当演员。
他先在无线以部头合约出演《小岛风云》《大城小子》,但无线开价太低,收入不如他当替身三天赚的多。1989年,他转投亚视,展开了人生中最辉煌的演员生涯。
在亚视的十多年里,冼灏英几乎全年无休,出演《胜者为王》《精武门》《僵尸道长》《我和僵尸有个约会》等经典剧集。
刚转型那几年,他演技生涩,常被导演“磨功夫”。有一次拍跪地说对白的戏,NG了二十多次,膝盖都快出血。“导演说不行,就继续跪,直到他满意。”他笑说,那次拍完,自己终于“跪出戏感”。
幸运的是,他遇到了很多好前辈:罗烈、杨群、秦沛。秦沛更是把他当儿子教:“仔,开始有点感觉啦!”这句话,他至今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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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胜者为王II》时,他在斜坡上追车,一脚踩到藏在草里的铁钉,铁钉从脚趾中间穿出,他却只是拔出来、包一包,又继续拍完当天戏份。
拍《僵尸道长》时,他每天被吊威也十小时,大腿绑威亚的地方磨到出血。“每天洗完澡抹药膏,第二天又继续吊。虽然辛苦,但看到作品有成绩,就值了。”
千禧年后,亚视陷入困境,他回到TVB出演《佛山赞师父》,凭“夺命裁缝”再度被观众记住。后来又在《布衣神相》《古灵精探》《学警出更》中出演不同角色。
但到了2010年代,TVB已不再是当年的TVB。他第二次回巢后,感叹机会变少,连剧集宣传都没人再叫他参加。“现在的年轻人都顾自己,我明白的。”他说这话时平静,却藏着沧桑。“我从来没想过要当经理,在旁边做个部长都行。可现在,连龙套小角色都没得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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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演艺事业起伏不定,但冼灏英没有停下脚步。他凭多年练功经验钻研中医、推筋、针灸,后来开始教功夫、帮人调理身体。“这几年反而让我更清楚自己能做什么。我帮别人治疗身体,也修复自己的人生。”
从贫穷少年到武师,从替身到演员,冼灏英的一生,是一场跟命运硬碰硬的战斗。他从未红极一时,却始终闪着属于“真功夫”的光。
“怕死,就混不下去了。”他笑着说。这不是一句狠话,而是他一生的写照。他的人生告诉我们:成不成名不重要,能不能不认输,才是一个人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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