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记忆和这一世的经历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更痛。
上一世,沈知年把我关在精神病院十年。
这一世,他只用了一天,就让我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我深吸一口气,“哥,我想出国留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换个环境,国内的学术圈太压抑了。”
我扯了个苍白的谎。
哥哥没有拆穿我,只是温柔地说,
“好,哥三天后就回去接你。你准备一下,我们去英国,那边有更好的学术资源。”
前世我被秘密关进精神病院,和唯一的哥哥,到死也没有见一面,
挂了电话,我瘫在病床上。
三天。
我只需要再撑三天。
病房门忽然被推开,
是沈知年,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床边,姿态很放松,
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浑身发冷。
“林念,你应该庆幸,雨柔只是失去了孩子,没有失去命。不然你现在就该躺在太平间,而不是病房里。”
我没有说话。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以后,把你不该有的心思,全都给我收起来,要是再敢伤害到雨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的手指抓紧了被单。
病房门关上,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盯着天花板,眼泪无声地滑落。
深夜,
我手机在枕边震了一下。
我拿起来,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你爸妈的坟,被人动了。”
心脏猛地抽紧。
我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手指颤抖着回拨过去,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的男声。
“小姑娘,我是你们村的守墓人老李。刚刚有人来你爸妈坟头,说要挖开重新安葬什么东西,我拦不住,就给你打个电话。”
挖开?
重新安葬?
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
我来不及多想,扯掉身上的输液管,抓起外套就往外冲。
外面下着雨。
秋天的雨冷得刺骨,打在脸上生疼。
我拦了辆出租车,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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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刷疯狂地刮着,却怎么也刮不清前方的视线。
我攥紧了手里的外套,指甲几乎要嵌进手心。
爸妈是我在这世上最后的根。
上一世被关在精神病院时,我无数次梦见他们,梦见妈妈做的糖醋排骨,梦见爸爸在我生日时偷偷塞给我的红包。
可醒来只有冰冷的墙壁和刺鼻的消毒水味。
这一世重来,我本以为至少能护住他们的坟。
可现在……
车停在墓地门前。
我推开车门就往里跑。
雨水混着泥浆溅了一身,鞋子陷进积水里,每一步都走得艰难。
远远地,我看见那片熟悉的墓地。
两个人影站在我爸妈的坟前。
沈知年。
还有苏雨柔。
坟头已经被挖开了一半,泥土和雨水混在一起,像溃烂的伤口。
苏雨柔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脸上是隐忍的哀伤,沈知年撑着伞站在一旁。
几个保镖正机械地挥动着铁锹,一铲又一铲地挖着土。
我冲过去,嗓子几乎要喊破,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还没跑到跟前,
一个保镖粗暴地推了我一把。
我整个人摔在泥水里,膝盖重重地磕在石头上,剧痛袭来。
我挣扎着要爬起来,另一个保镖走过来,一脚踩在我肩膀上,把我死死按在地上。
雨水灌进嘴里,混着泥土的腥味。
我拼命地挣扎,
“放开我!那是我爸妈的坟!”
沈知年转过头,皱着眉看了我一眼。
“别让她过来,碍事。”
他的声音很淡,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保镖点点头,抬起手,一拳砸在我肋骨上。
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胸腔都要炸开了。
喘不上气,眼前发黑。
“不……”
我想喊,却只能发出破碎的音节。
保镖没有停手。
一拳,又一拳。
砸在我背上,腰上,肩膀上。
我蜷缩在泥水里,像条被人随意丢弃的狗。
冰冷的雨水裹挟着温热的血,顺着我的脸颊汩汩而下,刺得脸颊生疼。
苏雨柔开口了,声音很轻,
“林念,我只是想让我的孩子有个安身之处。”
“医生说,我的孩子虽然没了,但我还是想给他一个家。”
苏雨柔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这里风水好,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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