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除恶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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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年间，川南青岩山一带出了桩奇事——山脚下的清溪村，竟被一群猕猴搅得鸡犬不宁，最后还是靠一位游方武师出手，才了结了这场祸事。

青岩山自古林木葱郁，常有鸟兽出没，山里的猕猴更是成群结队，可从前它们只在深山里活动，从不来村落附近捣乱。变故是从三年前开始的，那年冬天格外冷，山里的野果少得可怜，一群猕猴饿极了，就偷偷溜到清溪村外，刨地里的红薯、掰晒着的玉米。村民们起初没当回事，只当是畜生饿急了，赶跑了事，谁也没料到，这竟是祸端的开端。

这群猕猴的领头者，是一只通身黑毛的老猴，村里人都叫它“黑面猴王”。这老猴体型比寻常猕猴大一圈，额头上有道深深的疤痕，一双眼睛贼亮，透着股与人一般的精明。它第一次带队来村里觅食时，被村民用竹竿赶跑，却没就此罢休，反而记住了村里的路，隔三差五就带着猴群来“扫荡”。

起初，猴群只是偷些粮食果蔬，可渐渐的，胆子越来越大。它们会趁着村民下地干活，翻墙进院，掀翻鸡窝掏鸡蛋，掰断屋檐下挂着的腊肉，甚至还会抢走小孩手里的吃食。有一次，村民张老汉的孙儿拿着块米糕在门口玩，黑面猴王突然从树上窜下来，一把抢过米糕，还抓伤了孩子的胳膊，气得张老汉拿起锄头就追，却被猴群围在中间扔石头，砸得头破血流。

村里的人忍无可忍，凑钱买了些鞭炮，只要看见猴群来，就点燃鞭炮驱赶。这法子起初管用，猕猴怕响声，一听见鞭炮炸响就往山里跑。可黑面猴王狡猾得很，几次之后就摸清了门道，知道鞭炮伤不了性命，竟带着猴群躲在远处观望，等鞭炮放完了，再大摇大摆地进村捣乱。

后来，村民们又想了个法子，在村口的大树上搭了个窝棚，轮流值守，一旦发现猴群踪迹，就敲锣报警。可这黑面猴王竟懂得声东击西，它派几只小猴在村口吸引值守村民的注意，自己则带着大部队从村后的小路绕进去，等村民们反应过来，院里的粮食早就被搬空了。

短短半年时间，清溪村被这群猕猴折腾得苦不堪言。地里的庄稼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家家户户的存粮都少了大半，孩子们更是不敢随便出门玩耍。村长李老头看着村里的惨状，急得满嘴起泡，召集村民们商量对策，可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愣是想不出能彻底解决的法子。有人说要进山捕猎，可青岩山山势险峻，猕猴又灵活，根本抓不住；有人说要求神拜佛，可烧了不少香烛，猴群还是照样来捣乱。

就在村民们走投无路时，一个游方武师路过清溪村。这武师姓赵，人称“赵铁拳”，据说一身功夫了得，尤其擅长拳脚，曾赤手空拳打死过下山的野猪。李老头听说后，赶紧带着几个村民找到赵铁拳，把猴群作乱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恳请他出手相助。

赵铁拳本是赶路之人，可看着村民们愁眉苦脸的模样，又听闻猴群如此猖獗，便答应下来：“诸位放心，我虽不是降妖除魔的道士，但对付这群顽猴，倒还有些法子。只是这黑面猴王看着颇有灵性，若是能驱走，倒也不必赶尽杀绝。”

李老头一听，连连道谢，赶紧让人给赵铁拳收拾出一间屋子，还杀了家里唯一的一只老母鸡，给赵铁拳接风。赵铁拳也不耽搁，当天下午就跟着村民上了青岩山，探查猴群的踪迹。

他们在山里转了大半天，终于在一处山涧旁发现了猴群的巢穴。那巢穴建在半山腰的岩洞里，洞口周围散落着不少玉米棒和果皮，几十只猕猴在附近的树上跳来跳去，黑面猴王则坐在最高的那棵松树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赵铁拳观察了片刻，对身边的村民说：“这猴群数量不少，硬拼怕是不行。那黑面猴王是领头的，只要制住它，其他的猕猴自然就散了。”说完，他从背上取下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捆结实的麻绳和一个用竹子编的大笼子，“我有个主意，明日一早，你们按照我说的做。”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村民们就按照赵铁拳的吩咐，在村口的空地上摆了几筐玉米和红薯，还在旁边放了一个打开的竹笼，笼子里也放了些果子。赵铁拳则藏在不远处的草垛后面，握紧了手里的麻绳，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放哨的小猴就发现了村口的粮食，赶紧跑回山里报信。黑面猴王一听，立刻带着猴群赶了过来。它站在村口的大树上，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见只有几筐粮食，没有村民，便犹豫着不敢上前。

这时，几个村民按照赵铁拳的安排，从村里走出来，故意装作要收粮食的样子，大声吆喝着驱赶猴群。黑面猴王见状，以为村民们是来抢粮食的，顿时怒了，尖叫一声，带着猴群冲了上去。村民们“慌乱”地往后退，故意把粮食留在原地。

猴群一见村民退走，立刻围上去抢食。黑面猴王也跳下树，走到竹笼旁，盯着里面的果子看了看，又警惕地环顾四周，见没什么异常，便伸手去拿笼子里的果子。

就在它的爪子伸进笼子的瞬间，赵铁拳猛地从草垛后窜了出来，手里的麻绳像一条灵活的蛇，瞬间缠住了黑面猴王的手腕。黑面猴王猝不及防，尖叫着想要挣脱，可赵铁拳的力气极大，麻绳越缠越紧，疼得它龇牙咧嘴。

其他的猕猴见状，纷纷扔下手里的粮食，围上来想要救黑面猴王，有的抓赵铁拳的胳膊，有的往他身上扔石头。赵铁拳丝毫不慌，一脚踹开扑上来的一只大猴，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唰”地一下割断了旁边的一根绳子。原来，他早就在竹笼周围布下了机关，绳子一断，竹笼的门“哐当”一声关上，正好把黑面猴王关在了里面。

被困在笼子里的黑面猴王更加愤怒，不停地用身体撞着笼子，嘴里发出凶狠的叫声，可竹笼编得十分结实，任凭它怎么撞，都纹丝不动。其他的猕猴见领头的被擒，顿时慌了神，有的在原地打转，有的则尖叫着往山里跑。

赵铁拳把竹笼扛起来，对村民们说：“这黑面猴王是祸根，不能留。我把它带到山外去处置，其他的猕猴没了领头的，应该就不敢再来捣乱了。”

村民们一听，都松了口气，纷纷对赵铁拳表示感谢。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那黑面猴王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硬生生把竹笼的一根竹条撞断了，它的脑袋从破洞里伸出来，猛地一口咬住了赵铁拳的胳膊。

赵铁拳疼得皱紧了眉头，可他没有松手，反而用另一只手抓住黑面猴王的脖子，用力一拧。只听“咔嚓”一声，黑面猴王的脖子被拧断了，脑袋耷拉下来，再也没了动静。

赵铁拳松开手，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血正顺着伤口往下流。村民们赶紧围上来，拿出草药给他包扎。李老头看着死去的黑面猴王，叹了口气说：“这畜生也是咎由自取，若不是它太贪心，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赵铁拳把黑面猴王的尸体扔在地上，对村民们说：“把它的尸体挂在村口的大树上，让其他的猕猴看看，也好让它们彻底断了再来捣乱的心思。”

村民们照做了，把黑面猴王的尸体挂在村口的老槐树上。果然，之后的几天里，偶尔有几只猕猴偷偷跑到村口，可一看见树上的尸体，就吓得赶紧跑回山里，再也不敢靠近清溪村。

过了几天，赵铁拳的伤口渐渐愈合，他打算继续赶路。村民们舍不得他走，凑了些粮食和银钱送给她，赵铁拳推辞不过，只收下了一点粮食，便背着行囊离开了清溪村。

自那以后，清溪村再也没有遭到过猕猴的骚扰。村民们重新打理好地里的庄稼，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村口的老槐树上，黑面猴王的尸体渐渐风干，成了村里孩子们口中的故事。

后来，每当有外乡人路过清溪村，问起村口树上的痕迹，村里的老人就会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慢悠悠地讲起当年赵铁拳除猴的故事。末了，总会加上一句：“不管是人还是畜生，都得有分寸，若是太贪心，太霸道，迟早会栽跟头。这黑面猴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啊。”

多年以后，青岩山的猕猴依旧繁衍着，可再也没有一群敢下山作乱。而赵铁拳除猴的故事，也像青岩山的溪水一样，在清溪村代代流传，警示着后人，莫要学那黑面猴王，因贪念而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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