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
我带着全部积蓄48万，和相恋五年的男友去买婚房，以为幸福触手可及。
签约那天，他却轻描淡写地说：“房产证上先写我名字吧，你还信不过我？”
在他母亲的冷嘲热讽中我摔门而出，销售经理却追了上来，塞给我一张纸条。
那一刻我才惊觉，这不止是一场背叛，一个更可怕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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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窗外的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售楼处里弥漫着一股新房独有的、混合着油漆和未来的味道。
我和方峻，这对相恋了五年的情侣，终于走到了谈婚论嫁的这一步。
我们的感情一直很稳定，像是温水，不激烈，却足够长久。
双方父母早就见过面，对我这个准儿媳，方峻的妈妈钱玉芬一直表现得客气又疏离，但总算没有明确反对。
一个月前，方峻突然郑重地提出，我们该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婚房了。
他说，他不能再让我跟着他租房子，他想给我一个真正的家。
我被他的真诚深深打动，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拿出我这五年工作攒下的全部积蓄，整整四十八万。
这笔钱是我从牙缝里省出来的，每一分都记录着我加班的夜晚和放弃的旅行。
方峻说他自己也攒了三十万，我们加起来七十八万，足够付一套不错的三居室的首付了。
为了这个共同的家，我心甘情愿。
我相信，爱一个人，就是愿意和他一起承担未来的风雨。
看房那天，天气格外好。
我们约在城东一个新开的楼盘见面。
我提前到了，坐在售楼处的沙发上，想象着未来在这里生活的点点滴滴。
方峻迟到了十分钟，他跑进来的时候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一脸歉意。
“抱歉啊晴晴，路上有点堵车。”
他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坐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也有些湿润，带着一丝不寻常的紧张。
我笑着摇摇头：“没关系，我也刚到。”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又有些意外的身影出现在售楼处门口。
是方峻的妈妈，钱玉芬。
她今天打扮得比平时任何一次见我都要隆重，烫得一丝不苟的卷发，一身深紫色的连衣裙，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
“哎哟，阿峻，晴晴，你们都到啦！”
“妈怕你们年轻人看房子没经验，特地过来帮你们参谋参谋。”
她快步走过来，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热情有些过头，让我心里泛起一丝怪异的感觉。
方峻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妈，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让你在家歇着吗？”
“傻孩子，你们买婚房是多大的事，我能不来吗？”
钱玉芬说着，就拉起我的手，亲热地拍了拍，“晴晴啊，别介意，阿姨就是来看看。”
“你们看你们的，我绝不捣乱。”
她的态度和以往的平淡冷漠截然不同，热情得仿佛我是她失散多年的亲女儿。
方峻在一旁眼神躲闪，不停地喝着销售递过来的水，喉结紧张地上下滑动。
我当时被即将拥有新家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只是觉得或许是快要成为一家人了，他妈妈对我的态度才有了转变，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销售经理宋远哲是个三十五岁左右的男人，看起来很干练，他微笑着向我们介绍楼盘的各种细节。
我看中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户型，
客厅带着一个大大的落地窗，阳光可以毫无阻碍地洒满整个房间。
02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以后我们在这里生活的场景，周末的早晨，阳光洒在地板上，我做着早餐，方峻在看报纸，一切都那么美好。
方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和宋远哲沟通，而他妈妈钱玉芬则在一旁不停地夸赞房子好，催促我们尽快定下来。
“晴晴喜欢就好，就这套吧！”
方峻最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泡泡。
我们跟着宋远哲走到了签约区，那是一张巨大的红木桌子，上面摆着厚厚的购房合同。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签下这份合同，我们就离那个家更近一步了。
宋远哲将合同推到我们面前，公式化地解释着：“两位请看一下合同条款，如果没有问题，就可以签字了。”
“关于房产证上的名字，两位是准备写共同所有，还是只写一位？”
我正准备说“共同所有”，方峻却抢先开了口。
他像是无意间提起一样，语气轻松地说：“哦，这个啊，贷款经理说，为了审批流程能快一点，最好先只写一个人的名字。”
“晴晴，你看，就先写我的名字吧，这样银行那边好操作，等贷款下来了，我再去房管局把你名字加上，很快的。”
他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我心里却莫名地咯噔一下。
我抬头看向他，他的眼神有些飘忽，不敢与我对视。
旁边的钱玉芬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晴晴，都要结婚了，一家人，写谁的名字不一样？”
“再说了，峻峻是我们家的独生子，我跟他爸以后所有的东西，还不都是你们俩的？”
“你还信不过阿峻吗？”
她的话语像是一根软针，轻轻扎在我心上。
什么叫“信不过”？
买房子是大事，产权清晰是对我们两个人的保障，这和信任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阿姨，我不是不相信方峻。”
“只是这毕竟是我们的婚房，首付我也出了一大半，写上两个人的名字，或者在合同上注明是共同共有，我觉得这样对我们两个人都更公平，也更踏实。”
方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苏晴，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五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一张房产证？”
“我为了这个家忙前忙后，你就用这种方式来质疑我？”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从我的头顶浇了下来。
我愣住了，看着他那张英俊却写满指责的脸，心里一阵发凉。
我只是提出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要求，怎么就变成了对他的质疑和不信任？
“我没有质疑你，”我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只是觉得，既然是我也出了钱，产权上就应该有我的名字，这是我的权利。”
一直安静地坐在对面的销售经理宋远哲，此时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向我，语气很职业，但眼神里却似乎带着一丝提醒：
“这位女士，我建议您考虑清楚产权的问题。”
03
“根据我们公司的规定和相关法律，房产证上的名字直接关系到房屋的归属权。”
“如果您也出资了，我们是建议您在合同上体现您的权益的，比如约定为共同共有。”
他这句话一出口，钱玉芬的脸色骤然大变。
她刚刚还挂在脸上的热情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尖酸刻薄的冷漠。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不屑，阴阳怪气地开口了：
“哟，拿了这么点钱，就想占我们家阿峻的便宜？”
“我告诉你，这房子主要是我们家买的，你那点钱算什么？”
“还想写名字，你配吗？”
“真以为自己是谁了？”
“妈！”
方峻低喝了一声，但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反而更像是一种心虚的遮掩。
钱玉芬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插进我的心脏。
什么叫“这么点钱”？
四十八万，是我五年的青春和血汗。
什么叫“占便宜”？
我把我的全部都拿出来了，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羞辱。
我的大脑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之前所有被我忽略的细节，此刻都串联了起来。
钱玉芬反常的热情，方峻不自然的紧张和躲闪，还有他刚才那套关于贷款审批的说辞……这一切都像是一张精心编织的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我直视着方峻，一字一句地问：“方峻，你说你也准备了三十万首付。”
“我们现在就在售楼处，刷卡付首付。”
“你那三十万，能让我看一下银行的转账记录或者账户余额吗？”
我的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剧烈的波澜。
方峻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钱玉芬也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我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么了？”
“拿不出来吗？”
我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沉到了冰冷的海底。
“晴晴……你别这样……”方峻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我们回家再说好不好？”
“别在这里闹。”
“闹？”
我冷笑一声，“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们共同的首付款是否到位，这叫闹吗？”
“还是说，你那三十万，根本就不存在？”
售楼处里变得异常安静，其他看房的客人都好奇地朝我们这边张望。
宋远哲低着头，假装在整理文件，但他紧锁的眉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钱玉芬看事情已经无法掩饰，索性撕破了脸皮。
她从自己的包里“啪”的一声摔出一张纸在桌上，声音尖利地说道：“三十万是没有！”
“阿峻为了创业，早就把积蓄亏光了！”
“这房子是我们家出的钱！”
“他只拿了五万块！”
“你那四十八万，加上我们出的二十五万，凑够七十三万，剩下的五万我让他慢慢还我！”
我死死地盯着她，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创业失败？
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一个字。
04
他每天依然西装革履地去上班，朋友圈里晒着公司团建和拿到销售冠军的奖杯。
“你说……你出了二十五万？”
我颤抖着声音问。
“对！”
钱玉芬一脸理所当然，“但这二十五万不是给你们的，是我借给你们的！”
“等你们结了婚，这笔钱，要你苏晴来还！”
“阿峻赚钱养家不容易，你既然嫁进我们家，就要为这个家分担！”
她说着，又从包里拿出另一张纸，推到我面前。
那是一份打印好的“借条”，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今借到钱玉芬人民币二十五万元整，用于购买婚房，婚后由儿媳苏晴每月从工资中偿还，月还款额不低于五千元，直至还清为止。
落款处，只有“借款人”三个字是空白的。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从头到尾，这就是一个骗局。
他们不仅想用我的四十八万作为主要首付，买一套只写方峻名字的房子，还凭空捏造了一笔二十五万的债务，要我婚后用我的工资去偿还。
这房子，我不仅没有份，还要背上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
我抬头看向方峻，那个我爱了五年，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
我希望他能站出来，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告诉我他妈妈是在开玩笑。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睛，嘴里懦弱地辩解着：“晴晴，你别生气……我妈她……她就是这个脾气，她也是为了我们好。”
“我们先把婚结了，房子买了，以后我多赚点钱，慢慢还她就是了。”
“你就……你就先忍一忍，好不好？”
“忍一忍？”
我重复着这三个字，只觉得无比荒唐和可笑。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我付出了我所有的积蓄，我所有的信任，我所有的爱情，换来的，竟然只是一个“忍一忍”。
“方峻，”我的声音冷得像冰，“我问你，这五年，你对我，有过一丝一毫的真心吗？”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慌乱和躲闪，嘴里却依然是那些避重就轻的搪塞之词：“晴晴，我当然是爱你的啊！”
“不然我怎么会跟你求婚，跟你买房子？”
“只是我妈她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脾气是犟了点，你以后多让着她点，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好吗？”
“一家人？”
我笑出了声，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你们什么时候把我当成过一家人？”
“在你们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榨干积蓄，还能替你们背债的工具！”
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我拿起我的包，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站了起来。
椅子因为我的动作向后划出，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钱玉芬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刻薄的嘴脸：“怎么？”
“说不过就想走？”
“做了亏心事了？”
我没有理她，只是最后看了一眼方峻。
05
他的脸上满是无措和哀求，却始终没有站起来拦住我，没有为我说一句话。
那一刻，我彻底心寒了。
五年的感情，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售楼处大门走去。
身后传来方峻焦急的呼喊：“晴晴！”
“苏晴！”
“你回来！”
我没有停下脚步，用尽全力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将他和他母亲那丑陋的嘴脸，连同我那可笑的五年青春，一起重重地关在了身后。
门“砰”的一声合上，像是我对自己过去的一次决绝告别。
我冲出售楼处，明亮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眼泪再也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五年的感情，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心口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疼得我几乎站不稳。
我只想快点逃离这个让我感到恶心和屈辱的地方。
就在我踉踉跄跄地走向停车场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小姐，等一下！”
我回头，看到那个叫宋远哲的销售经理气喘吁吁地追了出来。
他跑到我面前，用手撑着膝盖，急促地喘着气。
他快速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然后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严肃和焦急。
他从口袋里迅速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我的手心。
“回去后马上看，这很重要。”
他的表情非常凝重，眼神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意味。
我愣住了，手心里那张纸条的触感清晰又陌生。
“这是什么？”
我的声音因为哭泣而沙哑不堪。
“您的联系方式能给我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提出了一个更让我意外的要求，“晚点我会给您打电话，有些事……必须让您知道。”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我当时看不懂的急切和担忧，仿佛有什么天大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犹豫了几秒钟。
理智告诉我，不应该轻易把联系方式给一个陌生男人。
但是，他刚才在会议室里善意的提醒，和他此刻严肃焦急的神情，让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宋远哲快速地在他的手机备忘录里记下，然后又叮嘱了一遍：“尽快回家，看完纸条等我电话。”
“记住，这件事很严重。”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惊。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匆匆地走回了售楼处，背影里透着一种决然。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风吹干了脸上的泪痕，却吹不散心里的冰冷和迷茫。
我低头看着手心里那张小小的纸条，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我坐进车里，关上车门，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车厢里一片死寂，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我的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好几次才成功地将那张折叠的纸条展开。
06
只看了一眼，我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我的脸色一定变得惨白如纸。
纸条从我颤抖的指尖滑落，掉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我整个人僵在驾驶座上，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我猛地抓起那张纸条，像是要确认什么一样，又看了一遍。
上面是一行手写的、非常潦草但清晰的字。
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但这一次，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彻骨的恐惧和后怕。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我差一点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而这个陷阱，远比我想象的要可怕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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