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关清朝南洋水师和北洋水师话题中最容易被忽略的画面,准确的说,这也是我们最不愿回忆的一幕。
19世纪60年代,南北战争期间,为了能更有效的击沉敌方大型战舰,一种名为杆雷艇的半自杀式武器就此问世。所谓杆雷艇,是在一款小型快艇的船头加装10-20米的长杆,长杆在另一头加挂触碰式水雷。攻击时,杆雷艇凭借高速向敌舰发起冲击,以水雷撞击的方式来摧毁敌方舰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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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该款武器之所以称之为半自杀式,主要缘自水雷碰撞爆炸时,杆雷艇与炸点的距离最远不超过20米,且需要抵近撞击才有可能击沉对手。可杆雷艇的目标通常是数百甚至上千吨的战舰,在后者配置更强火力的压制下,杆雷艇根本难有接近对手的机会。
正因为如此,在整个南北战争乃至19世纪60~70年代,杆雷艇在实战领域鲜有战绩。可当时间来到1884年,在鱼雷艇已经开始批量装备各国海军的背景下,即将退役的杆雷艇却在一场我们熟知的战争中大杀四方,也创造了杆雷艇战史领域的最高记录。
因为自1884年8月开始,杆雷艇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先后击沉击伤四艘舰艇,但尴尬又令人耻辱的是,上述四艘舰艇皆来自于清朝的福建和南洋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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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水师旗舰扬武号
1884年8月23日下午,马江海战爆发,海战打响第一炮的同时,法军名为45和46号的两艘杆雷艇就分别直扑福建水师的旗舰扬武号巡洋舰和伏波号巡洋舰而去。
仅仅数百米的距离,18节的高航速,杆雷艇上捆绑的装有13公斤火药的水雷,纵然法军的杆雷艇不足40吨,而扬武号巡洋舰排水量高达1560吨,可木质船身面对装有十几公斤火药的水雷,随着一声爆炸,扬武号水线以下直接被炸出一个直径超过1米的缺口。不到10分钟的时间,扬武号便坐沉于马江港内,得益于水深有限,这艘巡洋舰才没有被江水淹没。
话说大战在即,福建水师为何可以容忍法军舰队的杆雷艇出现在距离自己只有几百米的位置?不说清朝高层的懦弱,面对法军入侵马尾港居然忍气吞声。直至清朝灭亡,清廷在军事领域也始终没有造就出一个具有海权思想的灵魂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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杆雷艇攻击敌舰
从第一次鸦片战争开始,清朝针对海军的建设思想仅仅是打造近海防御舰队。在他们看来,自家的战舰停靠在自家港中并依靠附近的陆地炮台,这就是一支舰队的最佳作用——充当水炮台防御。在如此思维之下,清朝面对法军舰队的入侵却不当回事,只让福建水师背靠炮台而列阵,后者最终被数百米外的法军杆雷艇偷袭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在扬武号遇袭的同一时间,伏波号的螺旋桨也遭到法军另一艘杆雷艇的偷袭,所幸水雷因故障未能爆炸。但不幸的是,面对法军远东舰队随后的火炮压制,伏波号最终重伤自沉。
让敌人先开第一枪,福建水师也最终酿成了上述的悲惨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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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5年2月14日,半年前的画面又再一次来到了石浦港。面对法军舰艇抵达石浦外海,不久前刚进入港口的南洋水师驭远号和澄庆号巡洋舰继续保持困守港内的态势。不寻求出海决战,也不设法冲出港口突围。留守港内背靠炮台,南洋水师的两艘舰艇又继续沿用了福建水师的战术。
当天夜里,法军两艘杆雷艇利用夜色悄悄进港,他们以一艇锁定一艘敌舰的形式,用连续两声爆炸将驭远号和澄庆号送入海底。在杆雷艇临近退役之际,这款自杀式武器以击沉击伤四艘舰艇的代价,为自己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特别需要介绍的是驭远号巡洋舰,在北洋水师远字号巡洋舰尚未服役前,排水量已达到2800吨、配备两门210mm、四门150mm和12门120mm火炮的驭远号可称得上是大清第一战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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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作为清朝第一巨舰的驭远号巡洋舰遭到法军偷袭
可火力如此强大的战舰在遭遇敌情的第一时间,它的选择依旧是防御。
如果说清法战争福建水师全军覆没、南洋水师遭受重创的结局足以让清朝积累教训。当时间来到10年后的甲午战争,北洋水师依旧摆出一副防御态势时,我们无奈的发现,已被对手凌虐数十年的清朝仍然没有认识到真正的海军究竟是什么样?
当日军批量装备大口径速射炮时,我们却选择停止采购西洋军火以作回应。当对手大力提高航速建设,北洋水师提交的更换锅炉动力系统的奏折申请却被户部不加犹豫的驳回。当对手绞尽脑汁的钻研炮弹装药配方,我们却仍在用威力有限的实心弹和教练弹来充数。当一场战争真的不可避免的到来时,战斗力已饱受限制的北洋水师只能龟缩在港口内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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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日军鱼雷艇偷袭,最终自爆的定远号
当早年那些让人望而生畏的主力巡洋舰变成了一座座水炮台时,鱼雷艇这款最新式的武器成为了摧毁北洋水师的急先锋。
一等铁甲舰定远号被鱼雷快艇用鱼雷击伤搁浅、三等铁甲舰来远号被鱼雷艇击沉。炮舰威远号被鱼雷艇鱼雷击沉,布雷船宝筏号亦被击沉。在杆雷艇创造历史战绩的10年后,此前在实战中没有击沉击伤一艘舰艇的鱼雷艇,又在北洋水师的身上刷到了四个战绩。
不寻求先开第一炮(枪),永远只能是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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