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特尔代工厂，艰难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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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源： 内容来自 nextplatform。

任何 IT 经理、程序员、系统管理员、SRE（站点可靠性工程师）或最终用户都会告诉你，技术债务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你为了短期省钱而没有跟上技术发展的步伐，那么当你被迫迎头赶上时，最终总是要付出利息的代价。不然，你就会被淘汰出局。

英特尔正是如此。由于一系列的错误，它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危险地接近了无关紧要的边缘。在许多年里，英特尔是一家非常优秀的芯片制造商，它碰巧也是芯片设计者，而这个设计部门碰巧就是英特尔代工厂唯一的客户。

英特尔的代工厂和产品部门确实像两家相互依存但又相互独立的公司一样运作。在英特尔 CPU 产品部门看来，代工厂业务理所当然地会与新兴的竞争对手台积电（TSMC）保持同步，即使在那之后 AMD、IBM 和其他芯片制造商因为难以跟上步伐而放弃了他们的代工厂。等到格芯（GlobalFoundries，它吞并了 AMD 和 IBM 等公司的代工厂）放弃了 10 纳米和 7 纳米工艺，让 IBM 的 Power Systems 和 System z 业务陷入困境时，英特尔自己也正努力在 10 纳米及以下工艺上实现极紫外光刻 (EUV) 技术的商业化，并为此头疼不已。

台积电在 7 纳米和 5 纳米节点上没有动摇，但它在从 16 纳米跳跃到 7 纳米的过程中也遇到了一些麻烦。事实上，除了英特尔在绝望中推出的一些至强 (Xeons) 处理器之外，我们能找到的采用 10 纳米工艺的服务器 CPU，只有高通 (Qualcomm) 那命运多舛的 “Amberwing” Centriq 2400 芯片，这是一款 2017 年 11 月推出的 48 核 Arm 芯片，由三星代工。AMD 在 2017 年 6 月推出 “Naples” Epyc 7001 服务器 CPU 时，使用了格芯（在收购 IBM 微电子后得到了显著帮助）的 14 纳米工艺。在目睹了格芯、三星和台积电在 10 纳米和 7 纳米上的混乱局面后，AMD 决定跳过这一切，直接在 2019 年 8 月用 “Rome” Epyc 7002 处理器转向了台积电的 7 纳米工艺；随后在 2021 年 3 月，AMD 用 “Milan” Epyc 7003s 推进到了台积电的 5 纳米制程，并自那时起一直蚕食着英特尔在服务器 CPU 市场的份额。

IBM 则一直被困在原地：Power10 和 Power11 处理器采用了三星的 7 纳米工艺；用于大型机的 z16 处理器芯片也使用了 7 纳米工艺，而目前正在爬坡的后续芯片 z17 则缩小到了三星的 5 纳米工艺。

考虑到英特尔在推出 10 纳米工艺（最终完善为 Intel 7）以及后续的 Intel 4 和 Intel 3（我们认为它们分别是 7 纳米和 5 纳米工艺，但人们对此仍有争议）上所经历的多年延迟，你可能会认为前英特尔首席执行官帕特·基辛格 (Pat Gelsinger) “四年内交付五个新工艺节点以让英特尔代工厂重回正轨” 的计划是疯狂的。或许确实如此。这项被称为 5N4Y 的努力，任务非常艰巨。

但基辛格（Pat Gelsinger）和他的继任者陈立武（Lip-Bu Tan）都知道，芯片制造业的制造知识是累积性的。你不能跳过步骤。你必须稳步前行——或者，像英特尔那样摔倒了，就得努力落在你不小心跳过的那一步之后。

英特尔代工厂自2024年2月起的工艺路线图

在 Intel 4 工艺上，英特尔就摔了一跤，该工艺从未被用于至强 (Xeon) 处理器或 Max 系列数据中心 GPU 的计算核心。（Intel 4 用于了 “Granite Rapids” P 核 Xeon 6 和 “Sierra Forrest” E 核 Xeon 6 的 I/O 芯片，它们的计算核心采用的是 Intel 3 工艺。）

几年后，英特尔再次跌倒并跳过了一步——这对其发展造成了沉重打击——那就是 Intel 20A 工艺。这是该公司首次尝试将生产型 EUV 光刻与 RibbonFET 晶体管以及 PowerVia 背面供电技术结合。去年 9 月，20A 工艺被取消，以便公司能集中精力尝试提高 18A 工艺的产能并将其商业化。

在 10 纳米节点上，所有人都曾跌倒，所以英特尔可以被原谅。但如果英特尔希望客户采用其声称将在未来十年内实现高产量的 18A 工艺，并接纳更优秀的 14A 工艺，英特尔就必须走完所有步骤，不能再犯错。

问题在于，英特尔不能永远等待英伟达 (Nvidia) 决定 Intel 18A 或 Intel 14A 足够好，可以用来在美国本土蚀刻其 Arm 服务器处理器或 GPU 芯片——我们确信这是特朗普政府乐于看到的，尤其是在美国政府拥有英特尔 10% 股份的当下。据我们所知，目前还没有出于民族主义原因要求使用英特尔代工厂的政治压力，但随着英特尔 18A 和 14A 良率的改善，没有理由相信明年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对于 14A 而言，情况尤为严峻，英特尔早在去年 7 月就表示，如果没有外部客户采纳，它可能无法成功。英特尔产品部门无法独自承担全部负担。

去年 9 月 20A 被取消时，英特尔和亚马逊网络服务（AWS）曾讨论在俄亥俄州英特尔晶圆厂进行 18A 和 14A 探索方面的合作，但该晶圆厂的建设现在陷入停滞。AWS 正在获得一款定制的 Xeon 6 处理器（没人知道是 “Granite Rapids” P 核 Xeon 6 还是 “Sierra Forrest” E 核 Xeon 6），并且可能正与英特尔合作，基于 18A 为其 Tranium 和 Inferentia AI XPU 计算引擎创建一个互连芯片。（声明措辞模糊，且是故意为之。）

雪上加霜的是，英特尔自家的 “Clearwater Forest” Xeon 7 E 核处理器（使用 18A 技术，采用英特尔 “Darkmont” Atom 风格核心，原定于今年推出）早在今年 1 月就被推迟到 2026 年的某个时候。当时英特尔表示 18A 的良率进展顺利，但 Clearwater Forest 有“一些复杂的封装预期”，导致其推迟到 2026 年。英特尔很少提及 “Diamond Rapids” P 核 Xeon 7 芯片，该芯片将使用 18A 工艺，基于 “Panther Cove” 至强核心，据报道将有四个核心区块，总共 192 个核心（每个区块 48 个核心）。有传言称 Diamond Rapids 的核心没有超线程，我们对此表示怀疑。Diamond Rapids 计划于 2026 年下半年推出，而 Clearwater Forest 可能会早于它或同时推出。英特尔尚未明确说明。

关键在于，没有得到充分解释的 Xeon 产品线延迟，会损害外界对 18A 工艺的看法，这对英特尔代工厂没有任何帮助。但是，话说回来，宣称在研的 18A 芯片存在封装挑战也无济于事。

从这一切看来，似乎很清楚：如果英特尔无法争取到一些 14A 客户，它也完全乐意——好吧，就算不乐意，也是愿意——在未来的产品路线图中，继续在 18A 上生产未来的 Xeon 处理器，或者转而使用竞争对手台积电的 A16 或 A14 工艺来制造其计算引擎的核心。如果发生这种情况，英特尔代工厂将像在 14 纳米节点一样停滞在 18A，这对英特尔产品部门和英特尔代工厂都不利。这可能就是它的终点，就像 14 纳米及其 12 纳米改进工艺对于格芯 (GlobalFoundries) 那样。

英特尔正处于一个非常棘手的境地，英特尔现任首席执行官陈立武和首席财务官大卫·辛斯纳 (David Zinsner) 对此直言不讳。当被问及 18A 的良率时，辛斯纳承担了大部分回答，他是这样说的：

“良率足以满足供应需求，但尚未达到我们能获得适当利润水平的要求。到明年年底，我们可能会达到这个水平。当然，到后年，我认为良率将达到行业可接受的标准。”

“我想说，对于 14A，我们有一个很好的开端。如果你将 14A 在同一成熟点上的成熟度与 18A 进行比较，我们在性能和良率方面都更好。因此，我们在 14A 上拥有一个甚至更好的开端。我们只需要继续保持这一进展。”

如果我是英特尔产品部门，我会想要 14A 而非 18A，就像我当初想要 18A 而非 20A 并帮助淘汰了后者一样。但这次不能再发生这种情况了，因为英特尔需要将某个工艺（指 18A）的良率提升到良好水平，才能盈利地为服务器制造 Xeon CPU，为 PC 制造 Core CPU。一步都不能再跳了。对此，辛斯纳表示，18A 的良率目前处于英特尔的预期之中，并将在 2026 年得到改善，以达到正确的成本结构。

有趣的部分来了。英特尔表示，其服务器 CPU 业务目前受制于供应，部分原因是用于当前 Xeon CPU 的 Intel 3 和 Intel 4 工艺的产能有限，以及基板短缺（这影响了所有芯片制造商）。当需求大于供应时，你会期望利润率上升——看看英伟达的财报就知道这有多么美妙。显然，你不能仅仅归咎于从未成为低成本节点的旧 10 纳米和 7 纳米工艺。目前看来，18A 在这方面的情况更糟。

以下是辛斯纳的表述，我们大段引用，因为它很有价值：

辛斯纳：“我想说，这里有两种动态，其一是较旧工艺的高成本，对比是较新工艺更好的成本结构。这显然意义重大。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代工厂正处于负毛利率区域。如果你能将其转为正值，哪怕只是一点点，都将带来巨大的改善。”

“但影响我们毛利率的另一个方面仅仅是产品质量。我们在客户端（PC）产品性能和竞争力方面处于相当不错的状态，只有少数例外。但我们在成本基础上还没有达到我们需要的水平。所以我们必须在这方面进行改进。我们有这个路线图。团队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但这需要一个多年的过程才能实现。”

“在数据中心方面，情况更加突出。我们不仅没有正确的成本结构，而且我们也没有足够的竞争力，无法真正从客户那里获得合理的利润。因此，我们在这方面还有工作要做。这就是陈立武和团队所引入并高度关注的重点，即以正确的成本结构提供优秀的产品，从而提高毛利率。在我看来，这才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所在。”

“代工厂方面的改进我认为是自然而然会发生的。我们将逐渐转向更高比例的 Intel 4、3，然后是 18A，最终是 14A。所有这些工艺的成本结构实际上都非常相似。届时，就只取决于一个事实：这些尖端节点所提供的价值将会显著更高，这将从根本上推动毛利率上升。”

“我想说的另一件事是，我们因为快速堆叠了大量新工艺，而产生了大量的启动成本。当我们进入 14A 后，我们的节奏将更加常态化。这样你就不会看到这么多启动成本相互叠加，影响毛利率。这可是数十亿美元的开支。所以我想，几年之后，这笔费用就会减少，也会有所帮助。”

因此，英特尔将停止在楼梯上不小心跌倒，也将停止跳级以试图赶上台积电。

谁将使用 14A？

这就把我们带到了 14A 这一步。谁将使用 14A 呢？

陈立武没有透露任何秘密，但正如我们之前所说，可能需要白宫施加一些强硬压力才能为英特尔争取到一些积极的合同。如果真发生这种情况，我们一点也不会感到惊讶；从长远来看，这或许是降低芯片制造成本的最佳方式（假设这仍有价值。这种竞争过去直接帮助了数百万家公司，但现在它可能会给数十家公司带来更大的帮助）。话又说回来，英伟达的利润比台积电高得多，这两家公司共同占据了 GenAI（生成式人工智能）热潮中所有利润的绝大部分。这是毫无疑问的。

显然，除了英特尔产品部门，还有一位客户对 14A 非常感兴趣。

陈立武解释说：“自上个季度以来，我认为我们与 14A 客户的互动增加了，我们正在与该客户进行深入接触，以确定为他们服务的技术、工艺、良率和 IP 需求。” “他们清楚地看到，他们需要英特尔在 14A 上强大起来的巨大需求。因此，我们感到很高兴和更有信心。与此同时，我们也在吸引一些关键的工艺技术人才，他们可以真正推动成功，这也是我更有信心推动这一进程的原因。”

如果英伟达没有使用 14A 工艺制造至少一些游戏 GPU，我们将感到惊讶。英伟达联合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黄仁勋可能已经和特朗普共进晚餐，商讨了如何实现这一目标。

但问题在于：让英伟达购买 50 亿美元稀释后的英特尔股份确实帮助了英特尔的资产负债表；英特尔正与英伟达合作，在未来的 Xeon 服务器 CPU 中加入 NVLink 端口，使其能在机架级 AI 系统中与英伟达自己的 “Grace” 和 “Vera” Arm 服务器芯片并驾齐驱，这也很棒。然而，英特尔已经放弃了价值 2000 亿美元的数据中心 GPU 市场（到 2030 年可能价值 5000 亿美元），转而试图打造一个不会过多触怒英伟达的机架级推理引擎。即使这是英特尔为求生存必须做的事情，我们也很难将其视为一场胜利。显然，英特尔正寄希望于在中美贸易战升级之际赢得一些代工合同，但台积电在亚利桑那州加速代工运营并展示在那里生产的英伟达 “Blackwell” GPU，损害了英特尔的利益，尽管这最终可能避免第三次世界大战。

基于所有这些背景，让我们来谈谈英特尔第三季度的财务业绩，它们已经停止了下滑趋势。

从下方的图表可以看出，自 2023 年第一季度（情况开始恶化）以来英特尔的财务业绩：

随着 Altera 的出售，部分利润流入了英特尔，而无需承担相关成本，这对公司有所帮助。但不利的一面是，由于必须与银湖资本 (Silver Lake Partners) 分享，流入的利润也减少了。Mobileye 现在被归入“其他收入”部分，我们不打算将其提取并进行建模。它对数据中心产品的收入没有影响。网络与边缘事业部 (NEX) 已被拆分，部分业务重新纳入数据中心与人工智能事业部 (DCAI) 和客户端计算事业部 (CCG)。

这是相同数据的可视化展示：

情况没有得到很大的改善，但已经停止了恶化。

英特尔的营收增长了 2.7%，达到 136.5 亿美元，环比增长 6.2%。其各业务群体的运营利润为 6.83 亿美元，占营收的 5%，而去年同期在经历减记和裁员后，运营亏损高达 91 亿美元。在获得英伟达的部分注资后，净收入达到 42.7 亿美元，这比去年同期近 170 亿美元的亏损有了巨大改善。

本季度结束时，在向英伟达出售 50 亿美元股份和向美国政府出售 111 亿美元股份后，英特尔持有 309.4 亿美元现金。它还在本季度偿还了 43 亿美元债务。

英特尔的 DCAI 事业部（销售服务器 CPU、主板、网络设备及其他零配件）销售额为 41.2 亿美元，同比下降 0.6 个百分点，但环比增长 4.5%。值得注意的是，DCAI 的运营利润达到 9.64 亿美元，是去年同期的 2.5 倍，环比增长 1.5 倍。这绝对反映了当前 Xeon 6 产品线所使用的 Intel 3 和 Intel 4 工艺的产品组合优化和良率提高。

正如你在大表中看到的，英特尔代工厂 (Intel Foundry) 仍在步履蹒跚。

https://www.nextplatform.com/2025/10/24/fixing-intel-foundry-is-like-stopping-tripping-down-the-stai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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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半导体行业观察》为您分享的第4205期内容，欢迎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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