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吗,中国今天的版图,曾经距离向南延伸近三十万平方公里,只差最后一步。
那片由七千六百多个岛屿组成的吕宋群岛,也就是今天的菲律宾,在三百多年前几乎就要迎来一位新主人。
当时,他的舰队磨刀霍霍,南征的檄文已经发出,盘踞在马尼拉的西班牙殖民者人心惶惶,只等着末日降临。
可历史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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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发生在他自家后院里,说起来都有些难以启齿的家庭丑闻,让这架即将启动的庞大战争机器,轰然崩盘。
一个英雄的宏图伟业,最终竟断送于此。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利剑已出鞘,只待向南洋
1662年初,对郑成功来说,是他人生最高光的时刻。
盘踞台湾三十八年之久的荷兰人,刚刚签下降书,灰溜溜地卷铺盖走人。
他不仅收复了失地,更拥有了一个稳固的抗清基地。
此时的郑成功不过三十九岁,年富力强,目光早已越过台湾海峡,投向了更南边的吕宋。
拿下吕宋,对他而言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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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他的部队常年征战,军费开支巨大,仅靠台湾一地难以支撑,而吕宋物产丰饶,是西班牙人在东亚的贸易枢纽,拿下它就等于有了一个源源不断的钱袋子。
二来,更有一个让他师出有名的理由。
当时在吕宋岛上的西班牙殖民者,对当地的华人移民极其不友好,甚至屡次举起屠刀。
消息传回,海外同胞的求救信一封封递到了郑成功案头,恳请他发兵解救。
这正中郑成功下怀。保护同胞,惩罚暴行,这理由再正当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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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封措辞强硬的国书由一位名叫何斌的使者送往马尼拉,要求西班牙人立刻停止暴行,并向郑氏政权称臣纳贡。
这封信与其说是国书,不如说是一封战前通牒。
与此同时,台湾的船厂里,战船正在加紧整备;军营里,粮草堆积如山。
只待一声令下,这支刚刚战胜了荷兰人的精锐水师,便将挥师南下。
当时的西班牙人,在菲律宾的根基并不稳固,兵力也远非郑家军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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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听到郑成功的名号,早已吓破了胆。
可以说,这场仗还没开打,胜利的天平就已经严重倾斜。
一切似乎都已注定。
一桩后院丑闻,何以动摇国本?
就在郑成功踌躇满志,准备开创一番新事业的时候,一封从厦门送来的家书,把他所有的计划都打得粉碎。
信不是别人写的,正是他的亲家,南明兵部尚书唐显悦。
信的内容,则关乎他的嫡长子,也是他寄予厚望的继承人——郑经。
郑经当时负责镇守厦门和金门,是郑氏集团的二号人物。
这位公子哥儿,从小就不太安分,尤其在男女关系上,品味很是独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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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惹出的乱子,直接捅破了天。
他在厦门,和自己四弟的乳母陈氏好上了,并且还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郑克臧。
这在当时可不是简单的婚外情。
在讲究纲常伦理的古代,乳母的身份近乎于母亲,这桩关系,在世人眼中就是乱伦。
郑成功的脸面,算是被这个儿子丢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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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显悦在信中毫不客气地质问,“此治家不正,安治国乎?”——连自己家都管不好的人,还怎么治理国家?
郑成功一生最看重的,就是儒家的规矩和体面。
他扛着“反清复明”的大旗,靠的就是一个“忠”字立身。
现在,自己的继承人却干出这等败坏门风、违背人伦的丑事,这让他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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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完信后,当场气得摔了杯子。
这不仅仅是愤怒,更是一种事业根基被动摇的恐慌。
一封家书,一道诛杀令
盛怒之下的郑成功,做出了一个极其冷酷的决定。
他要“大义灭亲”,整顿家风。
他立刻派人前往厦门,下达了一道诛杀令。
处决名单上,不仅有那个乳母陈氏和刚出生的婴儿郑克臧,甚至还包括了他的儿子郑经,以及郑经的生母、也就是郑成功的正室董王妃,罪名是治家不严。
这道命令,与其说是为了惩罚,不如说是一种向外界展示姿态的政治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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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让天下人知道,他郑成功绝不容忍任何玷污其事业名声的行为。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在厦门将领心中的权威。
负责执行命令的将领到了厦门,却发现根本没人听他的。
以郑成功的堂兄郑泰为首的一众将领,阳奉阴违,死保郑经。
他们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郑经是他们在厦门拥立的少主,一旦郑经倒了,他们这些人的权力和地位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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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派去的使者反被扣押,诛杀令成了一纸空文。
这场“大义灭亲”的行动,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公开的抗命和背叛。
英雄末路
儿子的丑闻,亲信的背叛,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成了压垮郑成功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一生征战,再强的敌人都没能让他倒下,却最终败给了自己的家人。
他苦心经营的权威,在一场家庭闹剧中轰然倒塌,父子之间甚至走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他病倒了。身心俱疲的他,再也没有精力去考虑征伐吕宋的宏图大业。
1662年6月,仅仅收复台湾五个月后,这位年仅三十九岁的英雄,在台湾承天府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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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前,他抓着部下的手,悲愤地喊着自己无颜去见地下的先帝,随后竟亲手抓破了自己的脸皮,含恨而亡。
郑成功一死,郑氏集团立刻陷入了激烈的内斗。
他的弟弟郑袭和儿子郑经为了争夺继承权打成一团。
等到郑经好不容易稳定住局面时,征伐吕宋的最好时机早已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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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郑经也曾想过重启父亲的计划,但当时清廷发动“三藩之乱”,他又被牵扯进大陆的战事中,再也无暇南顾。
那个近在咫尺的吕宋群岛,就这样从中国的版图边上,永远地溜走了。
几十年后,到了乾隆年间,吕宋南部的苏禄国甚至主动上表,请求将自己的国土和人民并入大清版图,可得到的回复,仅仅是“藩属国”的名分。
机会,一次又一次地被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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