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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560年,南梁的半壁江山已在侯景之乱中轰然倒塌,由代表本土地主利益的陈霸先取而代之。后者不愿为巴蜀和荆州的利益耗费资源,却基于战略考量而必须控制建康水域。
与此同时,割据湘州军阀王琳也蠢蠢欲动。在获得北齐认可与保护承诺后,迅速率军进逼长江,准备顺流而下占据江东宝地。最终在芜湖之役收获惨败,沦为南朝政权更迭的悲催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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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人笔下的陈文帝形象
早在559年,上位不久的陈霸先悄然病逝,唯一的子嗣陈昌又遭北周俘虏。幸好有侯安都等人拥立侄子陈蒨继位,勉强稳住新朝的残山剩水。
彼时,长江上游各州相继沦陷,中游的汉水流域又有西梁余孽,所以局势非常不容乐观。譬如占据湘州的王琳,就因不满权臣王僧辩被杀,处心积虑的准备谋反。一面宣布拥护前朝贵胄孙萧庄为帝,借用“复国”旗号东进。一面遣使跪舔北齐,换来高洋派出的偏师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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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的湘州包括今日湖南与广东北部
相比之下,陈朝方面的军备水平就虚弱不少。由于侯景之乱的严重破坏,以水师为代表的中央军被迫裁撤冗余,仅仅维持在最低使用限度。即便是临江驻扎的精锐,往往都在规模、武器方面弱于先前三朝。
这让王琳的进军异常顺利,先是轻而易举突破九江防御,接着乘胜进抵安徽含山。只要再努力一把,就能控制住扼守长江下游的关键咽喉--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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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来芜湖都是长江上游通向南京的咽喉
在大型装备方面,王琳的嫡系源自前朝南梁,整体风格如北府兵般偏向中原。因此,主力载具多为高耸楼船,只有顺风顺水的环境才能发挥真正实力。除士兵操弄的各类弩机,最强攻击手段莫过于硕大拍杆,但也需要逼近目标后才能释放。
以至于战舰普遍笨拙、迟缓,仅能凭借地理上的严重高低差,形成对下游敌军的追赶式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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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地理落差让古代水师追求上游优势
与之相对,陈朝的有限财政根本养不起大量重型船舶。好在江东地区素有龙舟传统,很容易招募到熟练桨手,适合操作各类中小型战舰。因此,侯瑱麾下多为蒙冲、舴艋,以及靠水车驱动的车轮船。加之士卒普遍熟悉水文变化规律,释放火船的供给效率也高于其他客军。
尽管面临逆流局面,仍可依托坚固营垒,牢牢控制住芜湖的临江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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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水师死守芜湖西岸与叛军形成对峙
不久,新的噩耗从西面传来。由于湘州叛军大举抽调人马东征,位于后方武汉的郢州突遭北周威胁。
这让王琳进退维谷,害怕回老家的必经之路被截断。但考虑距建康近在咫尺,索性一股脑进行梭哈,趁长江水涨、西南风骤起,下令舰队顺流突击。对岸的陈朝守军依然按兵不动,非常诡异的目送楼船从眼前通过,似乎是迫于体量差距而不敢有所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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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楼船利用风向朝建康方向猛冲
然而,一旦待王琳的船只驶过某个江心岛,侯瑱立即传令水师迅速出动。整个陈朝水师迅速起航,调转船头追上前方堵成一团的敌军,顺风释放出大量火船。
叛军方面措手不及,很快就被熊熊烈焰粘上。紧随其后的追兵又不断释放火箭,甚至顾不得拍杆威胁,递进释放火油弹等助燃剂。王琳的水军一度尝试掷火炬反击,却因处在下风口而惨遭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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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楼船在下风口惨遭火攻
很快,这场火攻引发连环燃烧,几乎摧毁掉叛军的整个主力。江东健儿们划着快船,在持续燃烧的木头废墟间来回穿梭,打击任何还有还手之力的敌舰,处决在水面挣扎的落单倒霉蛋。
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湘州军士兵奋力游上北岸,与前来声援的北齐部队搅在一起。由于场面过于混乱,来不及进行任何重组就溃散奔逃。王琳则在十余骑护卫下脱身,成功躲入北齐地界,丢下自己扶持的萧庄被擒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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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水师依靠中小型舰艇获胜
至此,陈朝取得芜湖之役的完全胜利。尽管史书从未留下具体兵力记载,但他们无疑是数量更少而质量更佳的一方。战后,陈军还乘胜西进,劝降武汉的郢州守将孙玚,大体控制住长江中游水域。
值得一提的是,这场水战虽不出名,却非常具有地域代表性。侯瑱之所以能避其锋芒、借势反击,最主要原因在于麾下水兵素质较高,这也是历代南方政权的安身立命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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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东地区的船舶文化更易培养出善战水师
等到社会结构出现变化,资源攫取程度不断加深,那么看似鸟枪换炮的楼船化升级,必将反过来削弱舰队的真实战力。
南朝末期的他们,尚能靠小船游刃有余。数百年后的五代苗裔,就只能在楼船倾覆时连滚带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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