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冬天,陕西澄城县刘家洼村,几个农民晚上觉得不对劲,村外沟边老有黑影晃悠,还隐隐约约传来挖土的动静。
他们一个电话打到王庄派出所,就这么一通电话,扯出了一段被埋了2700年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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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都来源网络
派出所民警赶到现场时,那帮人正干得热火朝天。手电光在野地里乱晃,民警一声大喝,那伙人像受惊的野兔四散逃窜。
黑暗中发生了扭打,两名民警受了伤,最后还是让大部分人跑掉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天晚上要是没有民警及时赶到,后面所有的发现可能就永远埋没在盗墓贼的麻袋里了。
现场留下的盗洞有十八个,地上还散落着些没来得及带走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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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专家一看,这些东西不简单,不是普通老百姓坟里能有的。案子越查越大,从县里一直报到公安部,最后抓了40多人,追回来400多件文物。
光是收缴的作案车辆就16辆,冻结的赃款630万。你想想,这得是多大的一个盗墓团伙。
但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考古队第二年春天进场,原本以为就是几座普通古墓,结果一勘探,所有人都傻眼了:地下埋着四个墓群,总共200多座墓葬,可谓是超级大墓!
最显眼的是两座“中”字形大墓,就是带两条墓道的那种。在春秋时期,这规格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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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两座大墓都被盗得差不多了。考古队员清理的时候,估计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虽然最有考古价值的没了,但总得收拾收拾,看看还剩下什么。
这一收拾,还真收拾出宝贝来了。在M2墓里,他们发现了一个建鼓的铜柱套,上面刻着“芮公”两个字。后来又找到一件铜戈,上面写着“芮行人”。
就凭这几个字,一个在史书里只有零星记载的诸侯国:芮国,总算从历史的迷雾里走出来了。
M2虽然被盗,但剩下的东西还是让人大开眼界。一套五米多长的编钟架基本完好,上面的装饰还能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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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根一点四米长的权杖,杖头是纯金的。这些东西摆在面前,你就能实实在在地感觉到,这里躺着的确实是一位国君。
旁边还有座大墓,编号M3,没有墓道,但规模也不小。这座墓有个让人不太舒服的发现:椁室四周有九个小壁龛,每个里面都有一具年轻女性的殉葬遗骸。
这种葬俗现在看很残酷,但在当时可能就是他们的规矩。这座墓里出土了两件“芮公”铜鼎,还有整套编钟,但一件兵器都没有。
考古专家推测,这应该是M2那位芮公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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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时候会想,那帮盗墓贼在黑灯瞎火里乱挖的时候,知不知道他们差点把一段完整的历史给毁了?
他们眼里可能只有能卖钱的青铜器和玉器,但那些刻着字的铜器、那些保存完好的漆木器,才是真正解开历史谜题的钥匙。
刘家洼的发现最让我感慨的是,它让一个只在古书里偶尔出现的诸侯国变得具体了。
我们知道芮国后来被秦国灭了,但灭国之前他们是怎么生活的,用什么礼乐,住什么地方,这些细节以前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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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好了,通过这两座大墓,我们能看到春秋早期一个小诸侯国的真实样子。
从报警电话到考古发掘,整个过程像是个完整的轮回。一开始是破坏,最后变成了保护。一开始是犯罪,最后成就了重要的考古发现。
这事也提醒我们,地下还埋着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故事。保护这些遗址,其实就是保护我们能够了解自己从何而来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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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国,一个在《左传》等古书里只留下零星名字的诸侯国。它是个西周初年分封的姬姓诸侯国,地位不低,算是“根正苗红”。
这个国家不大,长期夹在秦、晋两个超级大国之间求生存,地理位置大概在今天的陕西大荔、澄城这一带。
它的灭亡记录得很清楚:公元前640年,被秦国吞并。但它是怎么生活的,文化什么样,我们以前几乎一无所知。
从墓里看,芮国虽然小,但礼乐制度齐全,编钟、编磬、青铜礼器一样不少,完全遵循周朝的礼制。但同时,也出土了一些带有北方草原文化风格的器物,比如那个铜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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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说明它虽然是个华夏诸侯国,但地处边缘,跟周围的少数民族也有交流,文化上挺混杂。
所以,刘家洼的发现,最大的意义就是给这个只存在于史书一句话里的古国,填上了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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