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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的情人吧。”
见到沈菱的第一面。
他刚赶过来,满脸风尘却掩不住惊喜,张开手就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贴着他耳朵,轻轻说了这句。
这半年,我一直没和沈菱去领证。
因为我觉得,他当老公不合适。
但当情人,刚刚好。
一个阳光开朗的贴心人。
一个嘴上永远甜言蜜语的小奶狗。
我知道这很下作。
可那又怎样呢?
沈菱这种人,说难听点,没心眼,没城府,全身上下都是能被人拿捏的弱点。
他的新公司快撑不住了。
他太天真,不懂没有背景和人脉,没人会把资源给一个陌生的创业公司。
但没关系,他缺的,正好是我多到用不完的。
这些事,我都能替他摆平。
只要他乖乖听话,一直留在我身边。
他圆乎乎的脸上露出困惑,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没听懂。
“笙笙?”
“我说,当我的情人,我帮你搞定一切,让你的公司成功上市。
“要是不答应,你团队里的所有人,都会丢掉工作。”
我用冰凉的手指划过他光滑的下巴。
果然,他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身体不自觉地发抖。
那一秒,角色彻底颠倒。
我站到了傅珩曾经的位置上,做出了和他一样的选择。
威胁、利诱、逼迫。
我和他,真的太像了。
心里一阵反胃和厌恶。
我低声笑了下,裹紧风衣,用力握住沈菱的手。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18
毕竟在傅家这么多年,我手上还是有点资源的。
虽然比不上傅珩,但也能动用一些。
更重要的是,傅珩喜欢我。
可人一旦把真心摊开给人看,就等于给了别人伤害你的把柄。
以前他对我是这样,现在我对他是这样,对沈菱也是这样。
沈菱还愣着,显然没反应过来。
乖乖被我拉着,坐进了劳斯莱斯的后座。
紧张地掐着手指:
“笙笙,你刚才是不是在开玩笑?怎么可能——”
“我要结婚了,对象是傅珩,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我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语气平静:
“但我不会放你走,沈菱,你得做我的情人。
你自己撑公司,根本撑不到今年年底。
我能给你花不完的钱和人脉,让你的公司上市,让你身边所有人都顺风顺水。
要是不答应,后果你应该清楚。”
我转过头看他。
他眼神发直,漂亮的眸子里全是震惊和混乱。
我猛地扯下别在鬓角的蝴蝶发夹,
带掉了两根头发,头皮一阵刺痛,我也毫不在意。
凑近他,把他抵在车门上,眼神里满是轻蔑和冷笑:
“我从来就不是你心里那个单纯无害的白月光。
沈菱,睁大眼睛看清楚,我到底有多狠。
自私、阴毒,这些词形容我一点都没错。
你没得选……我要你,你就必须留下。
碰上我,是你倒霉,认命吧。”
19
劳斯莱斯缓缓停在别墅门口。
傅珩站在那儿等我,脸色冷得像冰。
他最近越来越没耐心了。
我刚回北京那会儿,他还能为了折磨我,让我在门口站满三小时。
现在呢,只是从司机身上的窃听器里听到我和沈菱的对话,就沉不住气地亲自来堵人。
我差点笑出声。
推开车门走下来,直视他那双熟悉又充满怒意的眼睛。
不再害怕,反而把背挺得笔直:
“少爷,我想要沈菱当我的情人。
现在圈子里,夫妻各玩各的挺普遍的。
你也可以继续你的生活,我会帮你压住所有闲话。
我只要沈菱,谢谢。”
他看到我眼里的讥讽,瞬间怒火中烧。
手臂猛地抬起。
又重重落下,只砸中一片空气。
声音有些发紧:“傅笙笙……”
“半年前,你让我脱光衣服滚出傅家,还在祠堂抽了我五鞭,是他把我救回去的。
这份情,我一辈子都记得。”
我盯着傅珩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我离不开他。
就算你逼我结婚,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你、你……”
他被我气得浑身发抖,呼吸急促,大口喘着气。
那张英俊得过分的脸皱成一团,像是彻底失控,拳头不停砸向胸口,目光扫向车里模糊的人影,眼神冷得吓人。
“你以为我不敢动他?”
“你动他,我就动傅家的人,实在不行,还有那两个孩子。”
我仰起头,轻轻笑了:
“少爷,你比谁都更在乎那两个孩子,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我又不傻。
在这住两天,就明白自己被耍了。
傅珩其实很疼孩子,事事亲力亲为,比我细心多了。
有时候我都嫌孩子吵。
可他能耐心喂饭、擦脸,工作再忙也坚持陪他们睡觉讲故事。
他能拿孩子威胁我。
我自然也能反过来拿孩子威胁他。
他却像被雷劈中一样,踉跄后退两步,死死瞪着我,声音沙哑得不像样:
“他们可是你亲生的!”
“哦,听说过父凭子贵吗?
我不喜欢孩子的爸,那孩子对我来说,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我把前几天他甩给我的话,原样还了回去。
看他脸色发白,呼吸乱成一团。
【这都是他自找的。】
我心里冷冷地想:
【如果他当初肯放手,让我走,也不至于现在这么难堪,我也能和沈菱安稳过日子……】
可惜事与愿违。
傅珩的失态只持续了几秒,很快调整好表情,重新挂起那副优雅从容的面具。
“让他进来吧。”
傅珩笑着开口。
像个体贴大度的正牌丈夫,微微侧身,对着车里的沈菱说:
“我得好好谢谢他,这段时间替我照顾你。”
20
我觉得傅珩疯了。
不,不是我觉得,他真的疯了。
那天晚上,他重新开了家族会议。
跟半年前一样,把所有傅家人叫来。
可这次,跪在地上的却是他自己。
管家拿着鞭子,一鞭一鞭抽下去,整整三十下。
哪一鞭轻了,他还冷着脸让重来。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说话,没人敢问为什么。
傅珩被打到失去意识,背上、腿上全是血。
医生赶来给他处理伤口。
他一醒,第一件事就是找我。
看见我,虚弱地笑了,眼神像极了想被夸奖的孩子:
“替你受的罚,我补上了。”
我盯着他缠满绷带的身体,心情复杂,一时愣住。
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想说你何必这样,又觉得说了也没意义。
算了。
21
傅珩只躺了一天就强行下床,谁劝都没用。
他对沈菱好得反常。
让他住进别墅,主动给他推资源、介绍人脉,甚至带他出席饭局,在所有人面前说:
“这是我弟弟,以后多关照。”
来的都是聪明人。
哪怕只是京城的普通聚会,在江城也有关系网。
有他这句话,沈菱以后的路会顺得不行。
沈菱有点手足无措,完全没料到这种待遇。
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傅珩能给他的东西,是我一辈子都给不起的。
沈菱在京城待了三天。
这期间我和他一直被有意无意地分开。
我连单独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直到最后那天晚上,我在书房外。
傅珩拄着拐杖,笑着问沈菱:“想走吗?”
语气像在指点后辈,温和又老练:
“我太太年纪小,脾气冲,她说的话别当真,只要你拒绝她,我保证你不会出事。
“昨天宴会上的肖总,江城首富,只要我开口,他以后就是你最强的靠山。
“我可以给你一切,但条件是——和我太太彻底断了联系。”
他说这话时,我正端着茶站在门外。
门没关严,留了条缝,灯光漏出来。
那一秒,我全明白了傅珩这几天在干什么。
他在收买沈菱,告诉他,他比我有权有势得多。
我能给的,他能给。
我给不了的,他也能给。
只要沈菱甩了我,就能拿走一切——地位、财富,还不用背负情人的名分。
换作是谁,似乎都不难选。
我忽然觉得特别空。
又累又空。
我不懂自己最近在干嘛,是在挑衅傅珩?还是想报复他?
我真的能赢过他吗?
命运对他太偏心了。
我再怎么挣扎,在他眼里都像个可笑的小丑。
我转身要走,已经不想听了。
却猛地停住。
因为听见沈菱说:“对不起。
“我不想离开她。”
22
“我想创业,就是想让她过得更好。”
“如果成功意味着失去她,那这成功我不要也罢。”
沈菱认真地朝傅珩鞠了个躬。
完全没察觉对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说:“我爱她,不管她是谁,性格怎样,我都爱。”
“我能感觉到,她在这儿不快乐。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困住她,但我想留下陪她,哪怕只是地下情人。”
“我受不了,看她一个人在这里,活得这么痛苦。”
他停了下,眼神忽然柔和:
“那天她说不想离开我,我特别开心。”
“至少,她心里是有我的。”
砰!
傅珩面无表情砸了手边的笔记本。
背后的伤开始渗血。
他按着太阳穴,冷笑出声:
“你懂个屁?你了解她什么?就凭几句甜言蜜语,觉得自己赢了?呵——”
他猛地咳起来。
突然站直,盯着沈菱的眼神像冰刃。
那是看一个死人的眼神。
我心头一紧,立刻冲进去。
张开双臂,挡在沈菱前面:
“你别失控!”
我冲傅珩喊:
“我不让他当情人了……我会跟他说明白,你冷静点!”
当沈菱说出愿意做我情人的瞬间。
我先是心动,随即被巨大的迷茫淹没。
他愿意为我牺牲……我不会失去他了。
可我真的像自己以为的那么开心吗?
把一个干净纯粹的人拖进泥潭。
把一个真心爱我的人逼到走投无路。
利用他的感情,肆意伤害他。
这是我真正想要的吗?
难道我也要像傅珩一样,彻底变成个冷血怪物?
沈菱的脸还是那么温和,圆脸,笑起来有淡淡的酒窝。
他正含笑看着我。
我不敢想他哭起来会多让人心碎。
就算哭得多好看,我也不会觉得美。
算了,放手吧,就这样结束吧……他那么爱我,我真忍心糟蹋这份真心吗?
那一刻,我终于模糊地懂了,曾经不屑一顾的那句话。
原来真正的爱,是成全。
我希望他前路平坦,一生顺遂。
23
傅珩的脸色很差。
比当初我提出让沈菱当情人时还要难看。
圈子里都懂:
情人是低人一等的,是见不得光的,只能被随意对待。
给不了名分,就算再舍不得,也得放手。
这算不算一种极致的占有?
书房里能摔的东西全碎了。
他冷笑,眼神阴暗。
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暴风雨前的压抑。
“你非得这样激我,是觉得我真不敢动他,对吧?”
我看向傅珩,他双眼充血,头发凌乱,整张脸绷得发狠。
半年前,如果有人说傅珩会为一个女人失控成这样,我只会觉得荒谬。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我。
我忽然觉得很累。
最近发生的一切,关于沈菱的事,全都超出了我的预料,让我混乱又心慌。
“我会留下的,傅珩,你还想怎样?
“我不爱你了,我爱他,这不是我早就告诉过你的吗?
“我不会走,我会陪你,陪孩子,我和你才是一类人,我明白的。
“别再闹了,你伤还没好,别再折磨自己了,行吗?”
不知是哪一句起了作用。
他竟真的平静下来,眼神缓和,虽然眼底还是红的,但情绪稳住了。
他抱臂站着,冷冷扫了沈菱一眼,最终压下所有不满,只冷声说:
“你们快点聊,别误了晚上十点的航班。”
沈菱慌乱地跟我说了很多。
他哭了,哭得满脸是泪,说想留在我身边。
说没有我,他就算创业成功也没意义。
他眼睛通红,蹲下拽住我的衣角,眼神全是眷恋。
“笙笙……”
“沈菱,我想最后体面一次。”
我轻声开口:
“我不想我们这段感情结束得难看。
“你现在能接受,以后呢?十年后呢?等我们都老了,你真的不会怨我吗?
“就这样吧,沈菱。”
我闭了闭眼:
“答应你的事,我依然会做到,就当给这段感情,画个句号。”
他是我心里唯一干净的地方了。
我会护着他,用尽余生。
哪怕他永远天真得近乎愚蠢。
他在我眼里,始终像个没长大的少年。
少年的爱炽热,却未必长久。
他还有很多朋友。
他终会忘了我。
这是我最后的温柔。
也是我们之间,最合适的收场。
24
沈菱走的时候,我没去送。
没必要了。
傅珩抱着两个孩子,带我去了海洋馆。
馆里有条爱吓人的鲨鱼,专门逗小孩。
孩子被抱到玻璃前,鲨鱼猛地冲过来,张着嘴。
他们没哭。
反而瞪大眼睛,一脸困惑地看着鲨鱼撞来撞去。
“你觉得,以后谁更适合接班?”
傅珩站在我旁边问。
“不清楚。”
“他们是亲兄妹,只要有你在,就不会撕破脸。
“顶多一个主外,一个辅内,差别不大。”
傅珩语气平静地分析。
他最近话变多了。
像是在努力表现。
尤其是办完婚礼之后。
那场婚礼排场很大。
宾客们的表情却五花八门。
毕竟我们俩的事早传遍了,各种版本满天飞,甚至有人说傅珩灭了我全家。
婚礼上,我盯着那串白玫瑰搭成的拱门,突然笑了。
那是我全程唯一一次笑。
傅珩愣了一下,轻声问:
“很开心?”
“我最讨厌白玫瑰了,跟葬礼花圈一样,你就算换成红的也行啊!”
他脸色瞬间沉下来。
但很快又压住情绪。
这段时间,他被我气得够呛,已经学会在外人面前藏脾气了。
抬手叫来旁边的工作人员,指着花门说:“换掉。”
工作人员一脸困惑:“换什么?”
“把那难看的白色拆了,随便换什么颜色都行,我太太讨厌这个。”
此刻,海洋馆内。
傅珩手里拿着一桶爆米花,问我吃不吃。
我说不吃,他迟疑了一下,又抱回怀里。
“那你待会儿想吃的时候告诉我。”
糖霜蹭得到处都是,弄脏了他的衬衫。
我冷冷看他一眼,实在不懂:
“你到底图个什么?”
我没明说,他却懂了。
低头轻声:“图你。”
“你——”
“别跟我说让我放手这种话,真能放下,我早就走了。
“现在这样,是我想了又想的结果,做这个决定,我比你痛苦一百倍。”
他抬头看向玩耍的孩子,嘴角露出一丝笑。
“时间会冲淡一切,我可以熬。”
“要是耗一辈子,我也不会回头呢?”
我盯着他,语气冰冷。
“……没关系。”
他低着头,手指反复摩挲着爆米花桶,眼神深处透着扭曲和执念:
“至少你也得陪着我,在这烂泥里耗一辈子,对吧?
“这位置有多不堪,你最清楚……只有你在,我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不是个赚钱机器。
“我不会让你走,绝对不可能。
“我们就这么互相折磨,过完这一生。”
25
我看了他一眼。
发现他眼角有点发红。
海洋馆里人很多,大多是带孩子的家庭。
我迟疑了一下,伸手碰了下他的耳垂:
轻轻一下。
就那一下。
他眼里的阴郁和偏执立刻散了个干净。
变得像孩子一样干净又透明。
没想到这么容易哄。
有点像沈菱。
也是这时,我注意到他的穿着,才突然反应过来。
他好像在学沈菱。
以前他从不碰运动服,说太土气,配不上他的气质。
现在却主动穿上了,还特地选了蓝色,跟我凑成情侣款。
我没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直到很久后,他停下脚步,蹲下身子,熟练地冲奶粉,再哄孩子喝下去。
我突然笑出声。
傅珩,你完了。
暴露软肋是最傻的事。
你还偏偏暴露得彻彻底底。
我笑得肚子发酸,一屁股坐在台阶上。
抬手扶着额头抬头,正好撞进傅珩紧张的目光里。
慢慢伸手,抚上他的脸。
在他瞳孔骤亮的瞬间,轻轻笑了:
“你说得对。”
我们就这么互相折磨着过完这一生吧。
那些痛苦的、黑暗的、让人窒息的事,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扛。
既然你非说爱我。
那就别想逃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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