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年 7 月 18 日清晨 7 点,白银市白银区人民法院门外的修路工地还没开工,十几位面色凝重的人已经站定。他们是 “白银案” 的被害人家属,比法院通知的开庭时间早到了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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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戒线外,市民曾先生来回踱步,他和高承勇同岁,三十年前在舞厅见过这个男人,“白银人被他折腾了几十年,今天总算等来了说法”。
上午 7 点 55 分,四辆警车的警笛声刺破晨雾,直接驶入法院地下车库。开警车的李师傅后来对记者说,押解途中的高承勇让他 “发慌”—— 这个背负 11 条人命的男人全程一言不发,连呼吸都没有丝毫急促,“干了几十年的法官都没见过这么淡定的犯人”。
清洁工大姐趁午休透过门缝张望时,只看到一个留着平头、穿白短袖黑布鞋的男人闷坐椅上,戴着手铐脚镣,始终不吭声,头上的头套直到庭审开始才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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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庭上的平静:没有歉意的 “理性供述”
上午 9 点,合议庭成员落座,审判长是白银中院刑庭副院长赵永奇,公诉人由市检察院副检察长王护民担任。因涉及隐私和未成年人,庭审依法不公开进行,但走出法庭的代理律师们,还是透露出令人震惊的细节。
“他太冷静了,冷静得不像在受审。” 一位不愿具名的代理律师说,高承勇对 11 起案件的细节记得一清二楚,法官问话时他积极回应,甚至会自己调整话筒高度。庭审进行不久,他主动提出 “站累了要坐一会儿”,坐下后便直直盯着前方,从未抬头看一眼旁听席上的被害人家属,更未说过一句道歉的话。
辩护人朱爱军的说法印证了这一点:高承勇对所有犯罪事实全盘承认,没有翻供。“犯罪情节太恶劣,我们做不了罪轻辩护,只能核对证据链。” 朱爱军透露,正因为高承勇认罪 “配合”,第一天庭审就顺利审理了 7 起案件,下午 5 点便结束了程序。
这种平静背后藏着更令人发指的真相。据办案刑警事后披露,高承勇曾坦言杀人是为了 “取乐”,1998 年最疯狂时,“心里慌就必须杀个人,晚上想起来会兴奋”。
他作案前会特意穿深色衣服掩盖血迹,风声紧时暂停作案,风头过了再伺机下手,2002 年后停手只是因为 “身体控制不住反抗” 和 “怕指纹被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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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偿与正义:无法弥补的生命之痛
庭审间隙,民事赔偿成为家属们最无奈的话题。崔金萍的弟弟崔向平说,他家提出了赔偿要求,但心里清楚 “根本拿不到钱”。高承勇没有任何资产,各家家属的索赔金额从 57 万到 200 多万不等,却都只是 “走个程序”。
“赔多少钱能换我姐姐回来?” 崔向平的反问戳中了所有家属的痛处。1998 年 11 月 30 日,白银公司女职工崔金萍在家中遇害,这个家庭的完整从此崩塌。
法院西门外,一位穿红黑长裙的女士告诉记者,当年曾因 “杀手专杀红衣女性” 的谣言,把刚买的红风衣压进箱底,至今留下心理阴影。
而高承勇的平静在谈及家人时才出现一丝波动。刑警回忆,审讯时只有提到两个孩子,他才开口问 “不牵扯孩子吧”。这个培养出大学生孩子的父亲,却对 11 个受害家庭的破碎毫无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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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槌落下:迟到的正义与法治的温度
2018 年 3 月 30 日,白银中院一审宣判,高承勇因故意杀人、强奸、抢劫、侮辱尸体四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法学专家彭新林解读,虽然其罪行极其严重,但法院需严格依法定罪,仅能以现有罪名顶格处罚,最终的死刑判决已是 “罚当其罪”。
值得注意的是,高承勇在庭审前曾多次撞墙自杀未遂,法院为此调集了三县两区 20 多名法警维持秩序。但到了庭审现场,他收起了自毁倾向,用极致的平静完成了对受害人家属的又一次伤害。正如曾先生所说:“他哪怕有一点悔意,我们心里也能好受些。”
当押送高承勇回看守所的警车再次鸣笛驶出法院时,记者们的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这场跨越 28 年的追凶终落帷幕,11 条逝去的生命未能复生,而法律的严惩,终究是对正义最基本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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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系社会新闻/真实案件改编,本文图/选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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