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前夫的新妻在一个月子中心坐月子，她总在我房间门口晃悠

我跟前夫的新妻在一个月子中心坐月子，她总在我房间门口晃悠。

那道纤细的、故作柔弱的影子，像一根扎在我心口的刺，每天准时准点地出现。

一

月子中心的走廊铺着厚厚的吸音地毯，光线是精心设计过的暖黄色，一切都显得静谧而安详。

可我却觉得窒息。

我的房间是306，朝南，阳光最好。

她的房间是308，就在我隔壁。

此刻，那道影子又一次从我的门缝下掠过，停留了片刻，然后悄无声息地滑开。

我抱着怀里刚刚吃饱奶，睡得一脸香甜的女儿，心脏一阵阵抽紧。

我叫林晚，今年二十九岁。

我的女儿叫安安，出生十五天。

那个在我门口晃悠的女人，叫白薇薇，是我前夫姜哲的现任妻子。

她的儿子，比我的女儿，小三天。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一个恶劣的编剧，非要把最狗血的桥段，生生砸在你的现实里。

我放下安安，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白薇薇正背对着我的房门，站在走廊的窗边，似乎在看风景。

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哺乳睡衣，身形恢复得极好，长发披肩，侧影看上去楚楚可怜。

可我知道，在那副皮囊下，藏着怎样的算计和心机。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缓缓地回过头，目光精准地对上了猫眼。

然后，她冲我这个方向，露出了一个极其温婉，又带着一丝挑衅的微笑。

我的血液，瞬间凉了半截。

二

我和姜哲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留在了这座城市。

我们从一无所有，奋斗到有车有房。

房子是我婚前用我爸妈给的首付买的，一套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写着我一个人的名字。

那时候姜哲还开玩笑，说我是个小富婆，他要努力赚钱，把房贷还上，然后把他的名字也加进去。

我笑着说好。

我爱他，所以从不曾怀疑过他说的每一句话。

婚后的生活平淡且温馨。

直到他妈，我的前婆婆，从老家过来。

矛盾，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生根发芽的。

婆婆是个极其强势且重男轻女的农村妇女，她住进我家的第一天，就对我婚前买的这套房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晚晚啊，这房子真不错，就是房产证上只有你一个人的名字，这……不太好吧？”

她一边用抹布擦着我家的红木茶几，一边状似无意地提起。

当时我正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闻言愣了一下。

姜哲赶紧打圆场，“妈，你说什么呢，这是晚晚爸妈给她买的，写她名字天经地义。”

婆婆撇了撇嘴，“话是这么说，可你们现在是夫妻，夫妻就该一体。再说了，以后我们姜家的孙子，不住在自己家的房子里，算怎么回事？”

那是我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她对这套房子的野心。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水果盘放在了茶几上。

姜哲有些尴尬，拉着他妈进了房间，隐约能听到他压低声音的劝说。

那件事，就算暂时揭了过去。

可我知道，那颗种子，已经埋下了。

三

后来我怀孕了。

婆婆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我百般呵护，每天炖各种补汤给我喝。

她说：“晚晚，你可一定要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我笑着应下，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姜哲也整天喜气洋洋，对我说：“老婆，辛苦你了，等孩子出生，我一定好好奖励你。”

我问他：“如果是个女儿呢？”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说：“女儿也一样，我都喜欢。”

可我看得出他眼神里的那一丝失落。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婆婆非要拉着我去做B超，找熟人看男女。

我坚决不同意。

为了这件事，她跟我大吵一架，说我不孝，说我心里没有他们姜家。

“你不就是仗着这房子是你的吗？林晚我告诉你，你要是生不出儿子，这房子我们姜家早晚得拿回来！”

她指着我的鼻子，声嘶力竭。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面目狰狞的一面。

我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姜哲回来后，我哭着向他诉苦。

他抱着我，不停地道歉。

“老婆，对不起，我妈就是个老糊涂，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说的不是气话，姜哲，她就是那么想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有我在，谁也抢不走你的房子。”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我信了。

我总以为，只要他站在我这边，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我忘了，他是他妈的儿子。

血，永远浓于水。

四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我发现姜哲不对劲。

他开始频繁地加班，回家越来越晚，手机也总是调成静音。

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发现他不在身边，卫生间里传来微弱的光和压抑的说话声。

我赤着脚走过去，听到他在打电话。

声音很温柔，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

“薇薇，乖，别哭了，我这边很快就处理好了。”

“她肚子越来越大，情绪很不稳定，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她。”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

“房子……房子会有的，你和孩子，都不会受委屈。”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我推开卫生间的门，姜哲惊恐地回头，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屏幕还亮着，通话界面上，“薇薇”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眼睛生疼。

那天晚上，我们摊牌了。

他承认了。

那个女人叫白薇薇，是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

年轻，漂亮，善解人意。

最重要的是，她也怀孕了。

B超显示，是个男孩。

我看着姜哲，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

“所以，你和你妈，早就计划好了？”我声音嘶哑地问。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晚晚，对不起，我……”

“滚。”

我只说了一个字。

五

离婚的过程，比我想象中更加丑陋和不堪。

婆婆直接撕破了脸，带着几个亲戚住进了我家，赖着不走。

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房子。

“林晚，你生个赔钱货，还想占着我们姜家的房子？没门！”

“赶紧把房子过户给姜哲，不然我们天天来闹，让你安生不了！”

他们在我家里吃喝拉撒，把屋子搞得乌烟瘴气。

我挺着八个多月的孕肚，每天都要面对他们的辱骂和骚扰。

姜哲，从头到尾，没有为我说过一句话。

他只是沉默地站在他妈身后，任由她像一头疯狗一样撕咬我。

我终于明白，这个男人，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少年。

他懦弱，自私，被他母亲牢牢掌控。

我心如死灰。

我请了律师，走了法律程序。

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婆婆提出，婚后装修的钱是他们家出的，要求分割。

为了尽快摆脱这家人，我同意了。

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折价补偿给了他们。

拿到钱的那天，婆婆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她趾高气扬地对我说：“林晚，算你识相。以后你跟你那个赔钱货，就守着这空房子过吧。我们家姜哲，马上就要有儿子了！”

我看着她那副嘴脸，只觉得恶心。

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离婚协议狠狠地摔在了姜哲的脸上。

“姜哲，我祝你和你的好妈妈，你的好儿子，百年好合，断子绝孙。”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曾经被我称为“家”的地方。

六

我搬回了娘家。

爸妈看到我憔悴的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

“晚晚，回家就好，回家就好。”妈妈抱着我，泣不成声。

爸爸站在一旁，眼圈通红，手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那对狗娘养的！我饶不了他们！”爸爸一拳砸在桌子上。

在爸妈的照顾下，我慢慢调整好了情绪。

为了孩子，我必须坚强。

预产期那天，我被推进了产房。

阵痛了十几个小时，我几乎虚脱。

在我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我恍惚间听到产房外传来一阵喧闹。

是姜哲和他妈的声音。

“医生，我儿媳妇怎么样了？是不是要生了？”

“是个大胖小子吧？”

护士不耐烦地把他们拦在外面，“你们是哪位产妇的家属？这里是产房，保持安静！”

“我们是白薇薇的家属！她刚被送进去！”

我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真可笑。

我和那个女人，竟然在同一天，同一家医院生孩子。

几个小时后，我的女儿安安出生了。

护士把她抱到我身边，她小小的，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可我看着她，心里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填满。

这是我的孩子，我一个人的孩子。

从产房出来，我妈告诉我，白薇薇生了个儿子，七斤八两。

姜家上上下下，喜气洋洋。

婆婆在走廊里大声炫耀，“我孙子，七斤八两！带把儿的！”

那声音，尖锐又刺耳。

我爸气得差点冲上去跟她理论，被我妈死死拉住。

我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对爸妈说：“别理他们，我们回家。”

七

为了让安安和我得到更好的照顾，我花重金订了这家全市最好的月子中心。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个月子，开始我的新生活。

可我万万没想到，姜哲一家，竟然也选择了这里。

入住的第一天，我在走廊里碰到了姜哲。

他看到我，愣住了。

他瘦了，也憔悴了，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我没有给他机会。

我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把他当成一团空气。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我走进房间，关上门。

从那天起，白薇薇就开始了她的表演。

她总是在我房门口的走廊里晃悠，抱着她的儿子。

有时候是跟月嫂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我听见。

“王姐，你看我们家宝宝，多像他爸爸呀。”

“姜哲可喜欢他了，天天抱着不撒手。”

“他妈妈也高兴坏了，说这是他们姜家的大功臣。”

有时候，她会“不经意”地停在我的房门口，对着怀里的孩子轻声细语。

“宝宝乖，那是阿姨的家，我们不能打扰哦。”

“阿姨家里只有一个小妹妹，不像我们，有爸爸，有奶奶，有好多人疼。”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选择了无视。

我把房门关得紧紧的，拉上窗帘，把她们母子的声音隔绝在外。

我告诉自己，林晚，不要生气，不值得。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照顾好安安，养好自己的身体。

那些人，那些事，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八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下午，我正在给安安喂奶，房门被敲响了。

是月嫂张姐。

“林小姐，您婆婆……哦不，是姜先生的母亲来了，说要看看您和孩子。”张姐的表情有些为难。

我皱了皱眉。

“告诉她，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让她走。”

“我跟她说了，可她不听，非要进来。”

我话音刚落，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前婆婆一张涂着厚厚粉底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身后，跟着抱着孩子的白薇薇，和一脸为难的姜哲。

“林晚，我来看看我的……孙女。”前婆婆的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傲慢。

我冷冷地看着她，“我女儿姓林，不姓姜。这里不欢迎你。”

“你这是什么态度？”前婆-婆-眼睛一瞪，“我好心好意来看你们，你别不识抬举！”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我抱着安安，站了起来，“请你们出去。”

白薇薇抱着儿子，柔柔弱弱地开口了。

“姐姐，你别生气。妈……阿姨也是一番好意。她就是想看看孩子。”

她叫我姐姐。

我差点笑出声。

“别叫我姐姐，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跟你，不熟。”

白薇薇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委屈地看向姜哲。

姜哲终于开口了。

“林晚，我妈没别的意思，她就是……”

“姜哲，”我打断他，“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带着你的新老婆，你的儿子，你的妈，立刻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

姜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九

前婆婆彻底被我激怒了。

她把手里的一个爱马仕包包往地上一摔，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林晚你个不要脸的！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离了我们姜家，你屁都不是！”

“你生个赔钱货，还有脸住这么好的月子中心？这钱是哪来的？是不是花我们姜哲的钱？”

“我告诉你，这房子你别想独吞！装修的钱我们家出了大头，凭什么便宜你？赶紧把房子卖了，把钱还给我们！”

她就像一个泼妇，在我的房间里撒泼。

月嫂张姐吓得不知所措，想去拉她，又不敢。

白薇薇抱着孩子，在一旁嘤嘤地哭，一边哭一边劝。

“阿姨，您别生气，姐姐她刚生完孩子，心情不好……”

“姜哲，你快劝劝阿姨啊。”

姜哲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怀里的安安被这尖锐的吵骂声吓到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我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

我压抑了太久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都给我闭嘴！”

我抱着安安，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

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被我吓住了。

我看着前婆婆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冷笑了一声。

“第一，我住月子中心的钱，是我自己的钱，跟你儿子没有一毛钱关系。离婚的时候，我给了他多少钱，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第二，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财产。法律上，它就属于我一个人。你想要？可以，去法院告我。”

“第三，”我的目光，转向了姜哲，“姜哲，管好你的妈，和你的老婆。如果你们再敢来骚扰我和我的女儿，我保证，会让你们后悔。”

我的眼神，冰冷得像刀子。

姜哲被我看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前婆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更加歇斯底里。

“你敢威胁我？你个不下蛋的母鸡！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我爸妈来了。

他们是来给我送汤的。

十

我爸妈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爸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姜哲，冲到前婆婆面前。

“你个老东西！你在骂谁？”我爸指着她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我妈赶紧跑到我身边，把我怀里的安安接了过去，心疼地哄着。

“安安不哭，外婆在。”

前婆婆被我爸的气势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了泼妇本色。

“我骂她怎么了？她活该！生个女儿，断我们姜家香火的！”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响彻整个房间。

是我爸打的。

他这辈子都没跟人动过手，今天，他为了我，破例了。

前婆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爸。

几秒钟后，她像疯了一样扑了上来。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场面瞬间失控。

姜哲和白薇薇赶紧上去拉架。

月子中心的保安和护士长也闻讯赶了过来。

整个走廊，乱成了一锅粥。

我站在混乱的中心，抱着哇哇大哭的女儿，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我的妈妈，那个一向温柔似水的女人，此刻却像一头护崽的母狮。

她把我护在身后，对着姜哲一家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这家人，真是欺人太甚！”

“我女儿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没担当的男人！”

“从今天起，你们要是再敢来骚扰我女儿，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放过你们！”

妈妈的眼中含着泪，声音却异常坚定。

我看着她的背影，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汹涌而出。

这是我离婚以来，第一次哭得如此放肆。

所有的委屈，不甘，愤怒，和心痛，都在这一刻，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十一

月子中心的负责人亲自出面，才把这场闹剧平息下来。

姜哲一家人，被“请”了出去。

临走前，前婆婆还指着我们，撂下狠话。

“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我爸坐在沙发上，手还在微微颤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妈抱着安安，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安安的襁褓上。

我走过去，从妈妈手里接过安安。

“妈，别哭了，都过去了。”

我妈看着我，哽咽着说：“晚晚，是爸妈没用，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不怪你们。”我摇了摇头，“是我自己选错了人。”

我爸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

“晚晚，别怕。有爸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他的手掌，宽厚而温暖。

我靠在爸爸的肩膀上，感受着这久违的安心。

是啊，我不是一个人。

我还有爱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可爱的女儿。

为了他们，我也要坚强起来。

十二

我以为，经过了那场大闹，他们会消停几天。

但我还是低估了他们的无耻程度。

第二天，姜哲一个人来了。

他没有进我的房间，只是在门口，叫住了准备去给安安洗澡的张姐。

他递给张姐一个厚厚的红包。

“张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麻烦您，多照顾一下林晚和孩子。”

张姐不敢收，推了回去。

“姜先生，这是我分内的工作。”

“您就收下吧。”姜哲把红包硬塞到张姐手里，“林晚她……脾气倔，其实心里苦。您多开导开导她。”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我冷笑。

演戏给谁看呢？

假惺惺。

果然，没过多久，白薇薇又开始在我门口晃悠了。

这一次，她不只是晃悠。

她开始主动跟我搭话。

在走廊里碰到，她会主动跟我打招呼。

“姐姐，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带宝宝出去晒晒太阳？”

在婴儿护理室，她会凑到安安的婴儿床边。

“小安安真可爱，跟姐姐长得真像。”

“就是太瘦了点，姐姐你要多吃点下奶的汤才行。”

她表现得像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姐姐，温柔又体贴。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面目，我几乎都要被她骗了。

我从不回应她。

她说什么，我都当没听见。

她也不恼，依旧每天笑意盈盈。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十三

这天，月子中心组织了一个新手妈妈交流会。

我本来不想去，但张姐劝我，说多跟别的妈妈聊聊天，对产后恢复有好处。

我想了想，也对，总不能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去了。

白薇薇也在。

她看到我，眼睛一亮，主动坐到了我身边。

交流会上，大家聊的都是育儿经。

气氛很融洽。

轮到白薇薇发言时，她先是分享了一些她照顾儿子的心得，然后话锋一转，突然看向我。

“其实，我今天来，除了想跟大家学习，还有一个心愿。”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我跟我老公，其实是二婚。他的前妻，也在这里坐月子，就是我身边的这位林晚姐姐。”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了我的身上。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白薇薇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

“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有点复杂。因为一些误会，姐姐一直对我有很深的成见。”

“我知道，是我不对，我不该……不该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可是，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难控制。”

她声泪俱下，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爱奋不顾身，却备受委屈的小白花。

“姜哲他……他跟他前妻的感情，早就破裂了。他妈妈一直不喜欢她，觉得她太强势，而且……而且一直生不出孩子。”

“我怀孕之后，他才下定决心离婚的。”

“房子……房子虽然是姐姐婚前买的，但是婚后装修，还有还贷，我们家都出了不少钱。现在姐姐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那么大的房子里，我们也不是说要抢，就是觉得……觉得不太公平。”

“我跟姜哲商量好了，我们可以把我们现在住的这套小的，换给姐姐住。或者，我们出钱，把姐姐那套房子买下来，让她和孩子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姐姐她……她不同意，还说我们是在逼她。”

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周围的妈妈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从同情，变成了鄙夷和不解。

她们开始窃窃私语。

“原来是小三上位啊。”

“不过听她这么说，好像原配也有问题。”

“是啊，占着那么大的房子，还不让前夫一家安生，是有点过分了。”

“人家都愿意出钱买了，或者换房子，也算仁至义尽了。”

我听着这些议论，只觉得浑身发冷。

黑的，都能被说成白的。

这就是白薇薇的手段。

杀人于无形。

十四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等她说完了，等周围的议论声小了一些，我才缓缓地开了口。

我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白小姐，你这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白薇薇愣住了，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我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妈妈。

“各位，不好意思，让大家看笑话了。”

“既然白小姐把家丑都外扬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录音文件。

是我跟姜哲摊牌那天，我录下的。

姜哲的声音，清晰地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晚晚，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

“我妈……我妈一直想要个孙子，白薇薇她……她怀的是个男孩。”

“房子……我妈说，只要我跟白薇薇结婚，她就把她名下的那套老房子过户给我们，再给我们二十万彩礼。”

“晚晚，我压力太大了，我……”

录音不长，但信息量巨大。

在座的各位，都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明白。

这根本不是什么感情破裂，而是一场赤裸裸的，为了儿子和房子的交易。

白薇薇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她没想到，我手里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我关掉录音，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白小姐，你口口声声说感情，说误会。那请你解释一下，这段录音，是怎么回事？”

“你说我强势，生不出孩子。我怀孕七个月的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几个月了？”

“你说你们家出了装修钱，要分割房产。离婚协议上白纸黑字写着，我已经把所有补偿款，一分不少地给了你们。怎么，拿到钱了，现在又想来要房子了？”

“你说要用小房子跟我换，或者出钱买我的房子。听上去真是仁义。可你有没有告诉大家，我那套房子，在市中心学区房，现在市价多少钱？你们那套郊区的小两室，又值几个钱？你们愿意出多少钱来买？是市价，还是你们自己定的‘友情价’？”

我的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子，狠狠地戳在白薇薇的要害上。

她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妈妈们，看她的眼神，也从同情，变成了恍然大悟和鄙夷。

“原来是这样啊！”

“这家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为了生儿子，逼走原配，现在还想抢房子，真是恶心！”

舆论，瞬间反转。

白薇薇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她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疲惫。

跟这种人纠缠，真是浪费生命。

十五

交流会的事情之后，白薇薇消停了。

她不再在我门口晃悠，也不再主动跟我搭话。

在走廊里碰到，她会低下头，绕着我走。

月子中心里关于我们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平息了。

我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坐我的月子了。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安安身上。

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从一个皱巴巴的小老头，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粉团子，我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我开始规划我们的未来。

等出了月子，我就去上班。

我是一家设计公司的首席设计师，业务能力很强，收入也很可观。

养活我和安安，绰绰有余。

房子，我不会卖。

那是我的底气，也是我能给安安的，最安稳的家。

至于姜哲，和他们那一家子，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十六

出月子的前一天，姜哲又来了。

这一次，他是一个人。

他站在我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我开了门，堵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有事？”我冷冷地问。

他看着我，眼神很复杂。

有愧疚，有悔恨，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晚晚，我们能……谈谈吗？”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就几分钟。”他几乎是在恳求。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他进来了。

我不想在走廊里，被人当猴看。

他走进房间，看到摇篮里睡得正香的安安，脚步顿了一下。

他的眼神，变得很柔软。

“她……长得真像你。”

我没接话。

他在沙发上坐下，双手交握，显得很局促。

“晚晚，对不起。”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可我听着，只觉得讽刺。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他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那你还来干什么？”

“我……”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我妈她……她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

“哦？”我挑了挑眉。

“我跟她大吵了一架。我说，如果她再敢去骚扰你，我就带着薇薇和孩子搬出去，跟她断绝关系。”

我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真诚。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个男人，已经被他那个强势的母亲，磋磨得没有一点棱角和担当了。

“这是你的家事，跟我没关系。”

“有关系。”他急切地说，“晚晚，我知道我错了，我混蛋，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但是孩子……安安是无辜的。”

“我知道我没资格当她的父亲，但是……我能不能……能不能以后每个月，给她一笔抚养费？”

“我不想让她觉得，她没有爸爸。”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姜哲，你是不是忘了，离婚协议上写得很清楚，安安由我独立抚养，你无需支付任何抚养费，也放弃了探视权。”

“那是我当时糊涂！”他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怎么能不要自己的女儿？”

“现在知道她是你的女儿了？”我冷笑，“当初你妈骂她赔钱货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姜哲，收起你那套假惺惺的说辞吧。”我站了起来，走到了门边，拉开了房门。

“钱，我不需要。我养得起我的女儿。”

“至于爸爸这个角色，你，不配。”

“现在，请你离开。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的态度，决绝而冰冷。

姜哲看着我，眼睛里慢慢涌上了红血丝。

他站了很久，最后，还是颓然地走了出去。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他，哭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十七

我以为，我的生活，终于可以回归正轨了。

可我还是太天真了。

出月子的那天，我爸妈来接我。

我们收拾好东西，办好了手续，准备离开。

走到月子中心大门口，我们看到了姜哲一家人。

他们也是今天出月子。

前婆婆抱着她的大胖孙子，满面红光。

白薇薇跟在她身边，依旧是一副温婉柔弱的样子。

姜哲跟在最后面，帮她们提着大包小包。

真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

我们两拨人，在门口狭路相逢。

空气，瞬间凝固了。

前婆婆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恶毒的笑容。

她故意提高了音量，对着怀里的孙子说：

“哎哟，我的大金孙哦，我们回家喽！”

“回家住大房子去！奶奶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多新玩具！”

她一边说，一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

我懒得理她，拉着我妈，准备绕开他们走。

可她却不依不饶，故意往我们面前凑。

“林晚啊，听说你把工作辞了？”

我皱了皱眉，停下脚步。

我辞职的事情，只有我爸妈和几个最要好的朋友知道。

她是怎么知道的？

“真是可惜啊，首席设计师呢，一年几十万的年薪，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过也是，一个女人家，带着个拖油瓶，还怎么上班啊？”

“以后啊，就守着你那套空房子，喝西北风去吧！”

她的话，说得又尖酸又刻薄。

我爸气得又要冲上去，被我一把拉住。

“爸，别跟疯狗一般见识。”

我看着前婆婆，淡淡地笑了。

“谁告诉你我辞职了？”

前婆婆愣了一下，“你……你别嘴硬了！你们公司的人事我都打听过了！”

“是吗？”我笑得更开心了，“那你可能打听错了。我不是辞职，我是升职了。”

“什么？”前婆婆一脸不信。

“我们公司开了新的分部，在隔壁市，我是那边的设计总监。年薪嘛，翻了一番而已。”

“至于房子，”我顿了顿，看着她因为嫉妒而扭曲的脸，“我确实不打算住了。”

“算你识相！”前婆婆以为自己赢了，得意地哼了一声。

“我把它租出去了。市中心学区房，一个月租金一万五。我准备带着安安，去我新买的别墅住。”

“什么？！”

不止是前婆婆，连姜哲和白薇薇，都震惊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们精彩纷呈的表情，心情好极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们。”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到姜哲面前。

“这是我律师的电话。你们不是一直惦记着那点装修款吗？我算了一下，离婚的时候，可能多给了你们几万。麻烦你们，有空的时候，把钱还给我。”

“还有，以后，如果你们再敢出现在我方圆一百米之内，我就会立刻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

“到时候，法院传票见。”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一眼，挽着我爸妈的胳膊，昂首挺胸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身后，传来前婆婆气急败坏的咒骂声。

我充耳不闻。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的新生活，开始了。

十八

搬进新家的第一个月，我过得异常充实。

白天，我把安安交给爸妈和保姆照顾，自己全身心投入到新公司的工作中。

晚上，我陪着安安，给她讲故事，唱儿歌，看着她甜甜的睡颜，一天的疲惫都烟消云散。

我以为，那家人，已经被我彻底甩在了身后。

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憔悴。

是白薇薇。

“林……林晚姐姐。”

我皱了皱眉，想直接挂掉。

“你别挂！”她急切地说，“我求求你，你帮帮我！”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是关于房子的事！”

我心里一动。

“姜哲他……他把我们现在住的房子卖了。”

“那又怎样？”

“他把卖房子的钱，拿去赌了！全都输光了！”

“现在，他妈妈逼着他，让他来找你要钱！她说……她说那套房子，她也有一份！”

白薇薇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和绝望。

我沉默了。

我没想到，姜哲竟然会堕落到这个地步。

“他还欠了外面一屁股债，现在天天有人上门来要债！”

“林晚姐姐，我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可是，看在……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能不能……借点钱给我们？”

“我保证，我们以后一定还你！”

我听着她的话，只觉得荒谬。

“白薇薇，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借钱给一个毁了我家庭，还想抢我房子的人？”

“我……”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

可是，我的心里，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我知道，以姜哲和他妈的德性，他们绝不会善罢甘甘休。

一场新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

十九

果然，没过几天，麻烦就找上门了。

那天我正在公司开会，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电话那头，我妈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慌乱。

“晚晚！你快回来！他们……他们找上门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跟领导请了假，火速往家赶。

等我赶到别墅区门口，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我的家门口，围了一群人。

姜哲，前婆婆，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看上去凶神恶煞的男人。

前婆婆正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天抢地。

“没天理了啊！儿媳妇发了财，就不认婆婆了啊！”

“占着我们家的房子，把我儿子逼得走投无路啊！”

“大家快来看啊！这个女人心肠有多狠啊！”

小区的保安拦着他们，却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周围围了不少看热闹的邻居，对着我们家指指点点。

我爸气得脸色铁青，把我妈和保姆护在身后，跟他们对峙。

我看到姜哲，他就站在他妈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

像个可悲的提线木偶。

我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妈，你们想干什么？”

前婆婆看到我，立刻从地上一跃而起，像看到救星一样扑了过来。

“林晚！你终于回来了！你快给你弟弟拿点钱！他快被人逼死了！”

她竟然叫姜哲“弟弟”。

我被她这无耻的称呼，气得发笑。

“我再说一遍，他的死活，与我无关。”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前婆婆指着我，对周围的邻居哭诉，“大家评评理！她是我前儿媳妇！她现在住的别墅，开的好车，都是花我们姜家的钱买的！现在我们家有难了，她见死不救！还有没有良心啊！”

“你胡说！”我爸气得大吼，“这房子车子，都是我女儿自己凭本事赚的！跟你们姜家有半毛钱关系！”

“谁信啊！”前婆婆一口咬定，“她一个女人，哪来那么多钱？肯定是离婚的时候，从我们家刮走的！”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我看着前婆婆那张颠倒黑白的嘴脸，知道跟她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我拿出手机，直接拨打了110。

“喂，警察同志吗？这里是XX别墅区，有人聚众闹事，寻衅滋事，还对我进行诽谤和人身攻击，请你们过来处理一下。”

我的声音，清晰而冷静。

前婆婆愣住了，她没想到我竟然会直接报警。

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脸色也变了。

姜哲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林晚，你……”

“我什么？”我冷冷地看着他，“姜哲，这是你逼我的。”

二十

警察很快就来了。

了解了情况后，把所有人都带回了派出所。

在派出所里，我把我准备好的所有证据，都提交给了警察。

包括离婚协议，财产分割证明，我的收入证明，房产购买合同，还有之前在月子中心，白薇薇在交流会上污蔑我的录音。

我还把刚才在家门口，前婆婆撒泼闹事的视频，也一并提交了。

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前婆婆还在审讯室里大吵大闹，说警察偏袒我，说我们官商勾结。

结果，被警察以妨碍公务的罪名，直接拘留了。

那几个跟着来要债的男人，一查，都有案底，也被扣下了。

最后，只剩下姜哲一个人。

他坐在我对面，低着头，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警察对他进行了严肃的批评教育。

“姜先生，你的行为，已经严重影响了林女士的正常生活。如果再有下次，我们将会以骚扰罪，对你进行起诉。”

“至于你们之间的经济纠纷，请通过合法的法律途径解决。聚众闹事，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姜哲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点头。

从派出所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爸妈在门口等我。

看到我出来，我妈赶紧迎了上来。

“晚晚，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

我看到姜哲，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路边，像一条被主人遗弃的流浪狗。

他看到了我，嘴唇动了动，想走过来。

我没有给他机会。

我挽着我爸妈的胳膊，坐上了我爸的车。

车子发动，从他身边，疾驰而过。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了夜色里。

二十一

我以为，这件事，到这里就该结束了。

可是，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是姜哲起诉了我。

他要求，重新分割我们之前的那套婚内房产。

理由是，离婚时，我隐瞒了我的部分收入，导致财产分割不公。

他还要求，获得女儿安安的抚养权。

理由是，我现在工作繁忙，无暇照顾孩子，而他，愿意放弃工作，全心全意地当一个全职爸爸。

我看着手里的起诉书，只觉得荒谬绝伦。

这个男人，为了钱，已经彻底疯了。

我把起诉书，直接甩给了我的律师。

“奉陪到底。”

开庭那天，我在法庭上，又见到了姜哲。

他瘦得脱了相，两眼无神，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之气。

白薇薇没有来。

我听说，她已经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大概是，对他彻底失望了吧。

法庭上，姜哲的律师，拿出了几张我跟客户吃饭的照片，说我生活作风有问题，不适合抚养孩子。

他还拿出了一份假的收入证明，说我的实际收入，远高于我提交给法院的数目。

我看着他们拙劣的表演，只觉得可笑。

我的律师，把我的银行流水，纳税证明，以及公司出具的收入证明，一一呈上。

他还请来了我们公司的副总，和那几位照片上的客户，当庭作证。

事实胜于雄辩。

姜哲的所有指控，都不堪一击。

最后，法官当庭宣判。

驳回姜哲的所有诉讼请求。

维持原判。

并且，法官对姜哲伪造证据，进行恶意诉讼的行为，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宣布退庭的那一刻，姜哲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了被告席上。

我从他身边走过，没有看他一眼。

我们之间，所有的恩怨，到此，尘埃落定。

二十二

官司打赢了。

我的生活，也彻底恢复了平静。

几个月后，我听朋友说起。

姜哲的母亲，因为聚众闹事，留了案底，在老家，处处被人指指点点。

姜哲，因为欠了一屁股赌债，被债主追得东躲西藏，最后，连老家的房子都卖了，才勉强还清了债务。

他和白薇薇，也离婚了。

孩子，判给了白薇薇。

他现在，一个人在外面打零工，过得非常潦倒。

朋友说完，叹了口气。

“你说，他当初要是没那么糊涂，现在该多好啊。”

是啊。

如果他没有听他妈的话，没有出轨，没有为了一个所谓的儿子，就抛弃我和即将出生的女儿。

我们现在，应该还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吧。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

一步错，步步错。

他今天的下场，都是他自己选的。

怨不得任何人。

二十（悬念收尾）

又是一个周末的午后。

我陪着安安在花园里玩。

她已经会走路了，摇摇晃晃地追着一只蝴蝶跑，咯咯地笑个不停。

阳光洒在她的头发上，像镀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看着她，觉得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沙哑的，我几乎已经快要忘记了的声音。

是姜哲。

“林晚。”

他只叫了我的名字，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我没有说话，等着他开口。

过了很久，他才用一种近乎于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我能……见见安安吗？”

“就一眼，远远地看一眼，就行。”

我握着手机，看着不远处，笑得像个小天使一样的女儿，心里，五味杂陈。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

“姜哲！你又在给那个打电话！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她？！”

是前婆婆的声音。

电话，被挂断了。

我拿着手机，愣在原地。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可现在看来，那家人，就像附骨之疽，只要他们还存在一天，似乎就永远不会让我得到真正的安宁。

我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陌生的号码。

一阵风吹过，花园里的玫瑰花瓣，落了一地。

我知道，我的战争，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