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乌兰巴托街头站十分钟,大概率会收获两件“专属纪念品”——领口的细沙和堵在路上的无奈。沙子是从城外戈壁刮来的,76%的国土都遭了荒漠化的罪,风一使劲儿,就能给你安排全套“天然磨砂膏”体验,连千里之外的北京、首尔都得跟着沾光。堵车更不用提,整个国家拿得出手的标准高速公路就一条,32公里长,还是近几年靠外资帮忙修的,连接着首都和新机场。其余的路不是坑洼土路就是碎石子铺的“按摩道”,下雨能陷住皮卡,冬天能冻成冰壳子,当地人吐槽“开一百公里路,得备两副减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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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巴托街头
这就是蒙古国,一个夹在中俄之间的内陆国,156万平方公里的地盘比15个韩国加起来还大,人口却只有356万(2024年底数据),平均每平方公里才2个人。祖上可是实打实的“地表最强”——1206年铁木真统一部落称成吉思汗,带着骑兵横扫欧亚,版图从太平洋直戳里海;后来忽必烈1271年建元朝,更是把帝国推向巅峰,丝绸之路上的商队络绎不绝。可现在呢?牧民愁草场,城里人愁路况,政府愁钱袋子,连总统都得带头去种树。有人说它要“从地图上模糊”,这话太夸张,但它现在的日子,是真的透着股拧巴劲儿。
咱先钻进草原看看,牧民的日子有多难。2024年冬天那场极寒灾害,好多人至今想起来还心疼——全国80%的地方被大雪盖了,积雪厚的地方能没过马腿,气温骤降到零下40度以下。等到开春雪化,牧民去数自家牛羊,心都凉透了:超过710万头牲畜冻死了,这可是全国存栏量的十分之一还多。东部肯特省有个老牧民接受采访时说,家里养了一辈子的羊,一下没了大半,“冬天没草喂,又出不了门,眼睁睁看着它们冻僵,一点办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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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要命的是,就算没天灾,草场也快扛不住了。你知道不,现在蒙古国的牲畜总数早突破7000万头了,比1990年翻了快3倍。可草原就那么大,哪经得住这么“啃”?过去牧民讲究“逐水草而居”,一片草场吃瘦了就换地方,给土地留够恢复时间,这还是当年成吉思汗那时候传下来的法子。现在不一样了,人口多了,又没那么多可换的草场,牧民为了多赚点钱,只能一个劲儿加量养。草根全被啃光,土壤裸露在外,风一吹就成了沙,下雨就成了泥,草场就这么一点点变成了戈壁。
有意思的是,政府不是没意识到问题,早几年就说要限制牲畜数量,结果2023年反而把存栏上限提高了20%。这背后全是现实的无奈——畜牧业是好多牧民唯一的收入来源,全国贫困率还高达30%,你让人家少养,等于断了生路。更别提政府自己也依赖畜牧业,2024年光谷物、土豆这些作物总产量才一百多万吨,根本不够吃,只能靠牛羊换钱换粮。这就形成了个死循环:越穷越要养,越养草场越差,草场差了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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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场退化逼得越来越多牧民往城里跑,首都是唯一的选择。乌兰巴托现在挤了150万人,占全国总人口的4成多,全是从草原迁来的家庭。城里的景象特别分裂:市中心有8000美元一平米的豪华公寓,路易威登门店就开在当年列宁铜像的位置,保安说一天能卖十万块的包;可城市边缘全是密密麻麻的蒙古包区,50多万人挤在这儿,没有正经供暖,冬天只能烧煤,PM2.5经常爆表,出门得戴两层口罩。有记者去采访,牧民大姐说:“在草原上至少能呼吸新鲜空气,到这儿天天吃灰,可孩子上学只能来这儿。”
人口往城里涌,基建却根本跟不上。全国道路总长11.3万公里,听着不少,可真正铺了沥青的才1.2万公里,剩下的全是“原生态”土路。那条32公里的高速路算是“顶配”了,连接乌兰巴托和新机场,开车20多分钟就能到,当地人说这是“唯一不用吃土的路”。可出了首都,想走条好路比登天还难。有矿老板吐槽,从矿区拉煤到边境,几百公里的路得走两三天,遇上雨天,车陷在泥里,只能花钱请当地牧民帮忙推。矿堆在二连浩特口岸的场景特别常见,不是卖不出去,是运不出去,运输成本硬生生吞掉不少利润。
这时候就不得不提蒙古国的经济了,简直是“矿业一棵独苗撑门面”。铜、金、煤这些矿产出口占了GDP的90%,而且几乎全卖给中国,2024年中蒙双边贸易额就有182.6亿美元,占了蒙古外贸总额的66.7%。矿业好的时候,经济能飙到17%的增长,2011年那阵,乌兰巴托股市涨得全球第一,奔驰代理商都不愁卖车;可矿业一凉,经济立马掉链子,2016年增速跌到1%,疫情期间直接缩水4.6%。2023年好不容易涨了7%,看着光鲜,其实是“虚胖”,通胀率常年两位数,手里的钱越来越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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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坑的是“资源诅咒”这玩意儿,矿产带来的钱没流到普通人手里,全被少数精英攥着了。2022年曝光的塔本陶勒盖煤矿贪腐案震惊全国,200多人涉案,包括前总统、议员,凭空少了650万吨煤,价值十亿美元以上,这可是当年出口总额的五分之一。去年5月更热闹,总理奥云额尔登的儿子女友在社交媒体炫富,晒出一堆奢侈品,直接点燃了民众怒火。大家本来就对贫富差距不满,这下全爆发了,乌兰巴托市中心全是抗议的人,要求总理下台。最后信任投票没通过,总理只能辞职,执政联盟也散了架。这事儿表面是炫富引起的,根子还是经济分配不均闹的。
说起来,蒙古国的历史也算跌宕起伏,只是好多老传统没跟上时代。1206年成吉思汗统一部落,靠游牧和扩张打下大片江山,1271年忽必烈建元朝,那会儿丝绸之路上的商队多热闹。可1368年元朝被明朝推翻,蒙古人退回草原,之后几百年要么内斗,要么被沙俄、清朝拿捏。1924年成了苏联的卫星国,靠苏联援助过日子,1992年改名蒙古国,才算真正独立。但计划经济转市场经济的过程太急,私有化让一部分人富了,可公共服务、环境治理这些“慢活儿”没人管,埋下一堆隐患。当年靠游牧为生的民族,突然要搞现代经济,确实有点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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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蒙古国也不是坐以待毙,治沙和基建都在使劲儿。最出名的是“十亿棵树计划”,总统呼日勒苏赫亲自带头种树,说要跟周边国家一起扛沙尘暴。到现在已经种了4200万株,虽然离2030年10亿棵的目标还差得远,但至少动起来了。中国也帮了不少忙,不光援建了扎门乌德口岸,让通关能力翻了5倍,还送了森林消防器材,帮着保护戈壁熊。中蒙专家一起去戈壁滩勘察,给保护区装设备,监测栖息地变化,现在戈壁熊的生存环境总算好了点。
基建方面也有好消息,政府计划到2030年修更多路,中资企业已经帮着建了不少项目。除了那条机场高速,扎门乌德口岸的基础设施也是中国援建的,奥云额尔登总理出席启用仪式的时候,一个劲儿说“太及时了”。只是钱的问题不好解决,蒙古国外债占GDP的200%,欠的钱得全国人不吃不喝两年才能还清,想大规模修基建,真心力不从心。
现在的蒙古国,就像个站在十字路口的年轻人,手里攥着好牌——15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丰富的矿产、356万人口里还有不少年轻人,可偏偏被沙子、土路和坏规矩绊住了脚。有人说它能成下一个迪拜,毕竟矿产资源摆在那儿;也有人说它迟早被沙漠吞掉,毕竟77%的土地都退化了。但这些说法都太极端,蒙古国不会消失,只是得想明白怎么过日子。
成吉思汗当年能靠变通和坚韧打下江山,现在的蒙古人要是能把草场管起来,把矿产的钱分匀点,把路修通点,未必不能缓过来。毕竟,沙子能吞掉草场,吞不掉过日子的心气儿;债务能压垮短期经济,压不垮长期的潜力。下次再听说蒙古国,别只想起沙尘暴和一条高速,那地方的人,还在跟风沙较劲,跟生活死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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