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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南门吹雪
文|周银方
我是 99年从西店镇一个小乡村考上的宁中,宁中毕业考上大学后如众人一般那样,开始在一个新的城市生活至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精心小心地经营着一个新的小家和所谓的事业,如365天的其中某一个凡尘俗日,和酒酣的同僚挥手,独自行走在归家路上,不是楚门那一道光照引,单只是刹那间的旧光影和念想,想到了故乡,记起了母校,闪现了南门吹雪,思念之情,竟不能自已。
我真不知道他叫南门吹雪,那是很多年后,校友间、和忽然间对母校的关切,从《乡土宁海》中泛着故土味的文摘中了解到——大抵是从他开始花白头发却毅然坚守在南门的缘故,至少,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只是南门,可没有“吹雪”,或许只是略带着“门神”的味儿——对我这般乡下学子,于我而言,我单纯地称呼他为华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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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老师是门神,我一开始是不在意的,恰巧我们当时的班级就在离门神最近的一幢楼,而且我的班级在一楼,除了窗前一片郁郁葱葱的原野外,可能稍有点颜色的就是门神了,那时候他还没“吹雪”呢,就一精壮有威严的“阿公”。我们有些调皮的或不住校的同学,其中都常有耳闻他的轶事。我是住校的乖学生,至少高一那一年,故轶事之类与我无关。那时候周末回家,我都从西门骑3个多小时的破车回家。
骑一辆破车回家3个多小时,不经南门,有何机缘?那一届12个班,三个年级,将近1500多位宁中学子,而“普草”如我只是一千五百分之一。或许从物理角度来讲直线距离最近,因为高二那一年,我靠窗坐了,上刻走神的眼中,开始有了他的身影。或许因为久藏着的不甘心和躁动,量子纠缠到了他这,当我无意中了解到南门那可以征订课外书报画刊,并且还可以附带一袋豆浆,这对当时的我来说,着实是另一个世界,挤出点助学金+省下的饭钱,征订一年的书画报,“门神”可以或者应该变成我自家阿公,缘来如此。
当我想订一年的《中国书画报》时,阿公一开始也忐忑,如我这样的毛小孩,他应该是见过不少,但估计他从我稚嫩而又坚定的双眼中,应该按下了选择键,或许在宁中可能会出一位画家,比不了潘天寿,至少得留个火种也行,谁知道呢。至少在那一年,我还拿过学校三项绘画比赛一二等奖,甚至连用WINDOWS 2000的画画程序画过一幅国画也拿了二等奖,我都没告诉他,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奔着那一袋豆浆去的,而不是书画报。一开始,他也不知道我如此莽撞,但如我的父母那般,不了解但不阻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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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阻挠我后慢慢会叫我的名字了,因为那期刊上标着我的班级,那一袋豆浆上标着我的名字,那豆浆都是37°的,甚至很多年后的现在,我都只喝温的豆浆,我知道,阿公懂我,甚至有一次高二期末考试结束,破天荒的让我只上过一年级的父亲来参加家长会——如此让我惴惴不安的时候,阿公给我递来《中国书画报》和那一袋温豆浆时,语重心长地说:该好好准备考大学了。
大学,是啊,它不是《论语》《中庸》《孟子》《四书》里的大学,它也不是公交车的站点,它更不是书画里的留白,它是班主任李老师盯着我低下的头正言厉色的醍醐灌顶:大学,你再不努力,就没机会了,它更是宁中这么多老师和南门阿公默默教我们的责任和使命。在宁中的最后一年,我很少见到南门阿公,没了书画报,当然也没了豆浆,而且我都从西门骑车回家。然后奋斗努力了一年勉强来到杭州读了大学,之后工作,成家,期间也回过宁中一次,见过他,他依然热情的招呼我,我都不用联系学校,堂而皇之的走进熟悉的校园。
二十四年后暑假某个炎热的下午,我那上初三的小毛孩,正在长条板桌上,忙着赶暑假手工作业,手旁放着一叠发黄的旧报纸《中国书画报》,报刊正上黑色水笔标着“9911”四个数字,我很忐忑,但也没阻挠,只是顺手把那叠报纸收到了一个角落的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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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南门阿公故去,再翻此报,纸墨依然留香可亲,往事历历,此情可待,唯吹雪已邈若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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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撰稿:周银方
□ 排版:天姥老人
□ 审核:乡土宁海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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