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6月的上海,一个名叫任宗炳的被捕特务,在审讯中扛不住压力,吐露了一个埋藏了近三年的秘密。
他画出了一张草图,指向南京雨花台附近的一片乱葬岗,说那里埋着一个“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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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工作人员根据坐标找到那片荒草丛生的土坡,挖开浮土后,一口简陋的木箱显露出来。
随着箱盖被撬开,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说不出话,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公安、老刑警甚至当场就红了眼眶。
箱子里没有想象中的尸骨横陈,而是三具遗骸,呈现出一种极为怪异的坐姿,他们的身体紧紧相依,更令人心碎的是,他们的手腕,在经历了三年的地下尘封后,依然紧紧地扣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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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鉴定后给出了结论:他们是在密闭的箱子内窒息而亡的,也就是说,他们是被活活闷死的。
这三位烈士中,为首的便是卢志英——国民党口中的“黑名单第一号”,我党情报战线公认的“一代特工之王”。
他牺牲时年仅4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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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比子弹快
卢志英,1905年出生于山东一个书香门第,精通德语、日语、粤语、上海话,擅长琴棋书画,妥妥的“高配”人才。
1925年,20岁的他加入中国共产党,从此将一身才华献给了这条隐秘而伟大的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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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惊天动地的一次手笔,直接关系到中国革命的命脉。
1934年,蒋介石调集百万大军,准备对中央苏区进行第五次“围剿”。
为了毕其功于一役,他在江西庐山召开最高级别的军事会议,由他的德国军事总顾问汉斯·冯·塞克特亲自操刀,设计了一个名为“铁桶计划”的绝密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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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计划有多恐怖?
简单说,就是用超过100万的兵力,构建一条长达150公里的、由碉堡、铁丝网、重炮组成的钢铁封锁线,把中央红军主力死死箍住,然后一寸一寸地收缩,最终彻底碾碎。
这个计划一旦实施,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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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化名“卢育生”的卢志英,正以粤军将领莫雄高级参谋的身份,坐在这次绝密的会议室里。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却早已将这份关乎9万红军将士生命的计划,一字不差地刻进了脑子里。
会议一结束,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仅用三个小时,就将这份庞大的计划精确地默写誊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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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有了,怎么送出去?
当时整个苏区被围得水泄不通。
卢志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用特制药水将情报写在纸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四本学生字典的夹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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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本看似平平无奇的字典,就这样成了扭转乾坤的关键。
情报被交给了交通员项与年。
这位同样了不起的英雄,为了穿越封锁线,化装成乞丐,硬生生用石头敲掉了自己的四颗门牙,满嘴是血,一路乞讨,躲避盘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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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花了整整三天三夜,才九死一生地把这四本字典送到了瑞金,送到了周恩来的案头。
据史料记载,当周恩来看到这份情报时,紧锁多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
正是依据这份“铁桶计划”的详细部署,中共中央才得以在敌人合围完成前的最后窗口期,毅然作出战略转移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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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中央红军开始突围,二万五千里长征就此拉开序幕。
毛主席后来说:“卢志英的情报,值几十万条命。”
这句话,毫不夸张。
可以说,没有卢志英和那四本字典,长征的历史起点,甚至共和国的命运,都可能被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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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贞不屈
“情报要比子弹快”,这是卢志英留下的谍战准则。
而这准则的后半句,则是“信仰要比生命硬”。
这句话,他不是说出来的,而是用自己的一生,尤其是用血与泪做出来的。
长征途中,卢志英和妻子张育民带着他们襁褓中的次子随部队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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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初春,在赣北山区,为了躲避敌人的追捕,也为了不让婴儿的哭声暴露整个部队的位置,卢志英做出了一个让他抱憾终生的决定。
他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挂在一棵荆棘树上,然后转身引开了敌人。当他再返回时,孩子已经没了气息。
彭德怀听闻此事,痛心不已,只说了一句:“这是血做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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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胜利后,卢志英根据组织安排,打入国民党中统和军统内部,继续为我党输送核心情报。
然而,1947年3月,因叛徒张莲舫的出卖,卢志英在上海被捕。
敌人知道抓到的是一条“大鱼”,中统局的正、副局长亲自出马审讯。
他们先是许以高官厚禄,后是动用所有你能想到的酷刑:“老虎凳”、“电椅”、竹签扎指甲……卢志英的脚骨被一寸寸打碎,肾脏严重出血,但他始终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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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心病狂的特务使出了最卑劣的一招:他们把卢志英的妻子张育民和儿子卢大容抓来,甚至将他年仅11岁的儿子带到审讯室,当着他的面进行威胁。
特务们以为,这是卢志英的软肋。
但他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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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志英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儿子,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
根据一些史料的碎片化记载,为了彻底打消敌人的幻想,也为了向儿子言传身教何为信仰,卢志英做出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举动。
他拿起特务用过的竹签,亲手刺入儿子的指尖,对孩子说:“闭眼,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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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刺,刺痛了儿子的手指,更刺穿了敌人的心理防线。
他们终于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的意志,是用任何手段都无法摧毁的。
在狱中,卢志英还教儿子识字、算术,告诉他做人的立场和底线。
1948年12月27日深夜,无计可施的敌人决定对卢志英秘密处决。
他们将卢志英与另外两位同志陈子涛、骆河民一同塞进木箱,钉死盖板,在南京雨花台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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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志英的遗骸被发现后,妻子张育民凭借一颗丈夫补过的牙齿,确认了他的身份。
1952年,卢志英被安葬在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
周恩来总理亲自批示,为他的墓志铭题下四个大字:“赤胆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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