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会对黄紫燕有印象,镜头里的她37岁,个头高挑,化着淡淡的妆,说起话来中气十足,笑的时候眼角会弯成好看的弧度。没人能一眼看出,这个看起来鲜活的女人,已经和骨癌缠斗了12年,左腿空荡荡的裤管里,藏着她为了活下去付出的代价。可一张“恶性骨肿瘤”的诊断书,猝不及防地把这一切撕得粉碎,医生说要手术,术后还要反复化疗,前夫攥着她的手说“卖了工厂也治”,她那时还以为,只要两个人一起扛,再难的坎也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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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顺着输液管流进身体,带来的是止不住的呕吐和大把脱落的头发,曾经110多斤的姑娘,短短几个月就瘦到80多斤,脸颊凹陷,手腕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刚开始,前夫还会每天来医院陪她,给她带爱吃的水果,可随着治疗周期拉长,花钱像流水一样,前夫来的次数越来越少。那段日子是黄紫燕人生里最黑的时光,化疗的疼钻心刺骨,她第一次在病床上哭出声,可哭完后还是会挣扎着坐起来,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小声对自己说“加油,不能倒下”。
之后的九年,黄紫燕一个人扛着所有,家里的药盒堆得像小山,父母的退休金全存进她的医保卡里,她不敢病、不敢停,因为她知道,自己倒下了,这个家就垮了。
命运似乎总爱和她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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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肢后的康复期,疼得黄紫燕常常满头大汗,第一次试着用假肢站起来时,她摔在康复室的地板上,手心擦破了皮,可她没哭,只是扶着栏杆一点点爬起来,反复练习走路。每次看到自己空荡荡的裤管,心里还是会揪着疼,但一想到能活下去,又觉得这点疼不算什么。因为有相同的经历,他们聊得越来越多,黄紫燕发现,顾国全是个特别细心的人,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提醒她天气冷了加衣服。
有一次她磨合新假肢,磨得腿上全是水泡,顾国全听说后,连夜从自己的城市赶过来,帮她处理伤口,还提前给她准备好柔软的护垫。
那些日子,顾国全每天陪着她康复,帮她做饭、打扫房间,用行动一点点融化了她心里的冰。
后来他们领了结婚证,婚礼简单得很,就在出租屋里贴了几张喜字。黄紫燕穿着浅粉色的裙子,顾国全帮她理了理裙摆,轻声说“以后我就是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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