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助侄子50000上大学，她升学宴没请我，毕业后突然来敲我家门

01

我盯着猫眼里那张脸，熟悉又陌生，手指在门把上停留了三秒。

门外，林凡拎着一盒廉价水果，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

四年前，我亲手把五万现金交到他手里。

他母亲我亲嫂子，当时热泪盈，“小姑，等凡凡毕业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如今，他毕业三个月才登门，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门。

“小姑！”林凡眼睛一亮，声音热切，仿佛我们昨天刚见过面。

“林凡？”我故作惊讶，“什么时候回城的？”

他笑容僵了一瞬，有些尴尬的回答：“毕业就回来了，一直忙着找工作……”

我点点头，没接话。

他尴尬地举起水果，“给您买了点水果，感谢您当年资助我上学。”

我侧身让他进门。

那盒水果，是超市里最便宜的。

他走进客厅，目光打量着我刚装修好的房子，“小姑，您家真漂亮。”

“刚换的。”我轻描淡写，“之前的房子漏雨。”

他当然不知道。

四年前，我为资助他上学，推迟了买房计划。

那时我刚离婚，手头并不宽裕，却还是拿出了积蓄的一半。

“小姑，我这次来……”他刚开口，手机响了。

他瞥了一眼迅速挂断，神色有些不自然。

“女朋友？”我问。

他支支吾吾的回答：“嗯，算是吧。”

我倒了杯水，等他继续。

“小姑，我找到工作了，在城西设计院。”

“不错。”我说。

设计院是国企，稳定，但起薪不高。

他搓了搓手，“就是……现在要租房子，押一付三……”

他终于说到重点。

我轻轻放下水杯，淡淡开口：“林凡，你还记得升学宴吗？”

他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笑着回答：“记得啊，在鸿运酒楼办的。”

“对，鸿运酒楼。”我看着他，“那天很热闹吧？”

他脸色突然苍白。

他当然记得。

那天他们全家在酒楼庆祝，唯独没有我。

02

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格外炎热。

我知道林凡考上大学，听说哥哥和嫂子手头紧，我早早就准备好红包，里面是五万元现金。

对我当时的收入这不是小数目，但我为他高兴。

嫂子知道后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升学宴一定请你，你可是凡凡的大恩人！”

我信了。

特意为那天请假，还买了新衣服，直到宴会前一天我都没收到请柬。

我主动打电话给嫂子，嫂子在电话里笑着说：“哎呀忙忘了，明天中午鸿运酒楼，你一定要来！”

她语气自然，听不出破绽。

第二天我精心打扮，带着厚厚的红包出门。

抵达酒楼正好是中午十一点五十分，宴会十二点开始。

我在大堂遇到我姐朋友的女儿小雨，“阿姨？”她惊讶地看着我，“您也来参加宴会？”

我点头：“林凡的升学宴在哪个厅？”

她听了后表情瞬间古怪，但很快就平静了，她支支吾吾的说：“在……牡丹厅。”说完她迅速走开了。

我走向牡丹厅，远远听到喧闹声。

厅门紧闭，我正要推开却听到嫂子的声音，“感谢各位光临，特别是王局长……”

我透过门缝看去，二十多桌宾客觥筹交错。

主桌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我哥和嫂子正给一个肥胖中年人敬酒。

林凡坐在旁边笑容满面，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门外的我，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期待我来。

我站在原地，手里的红包突然沉重，最终我没有推门，转身离开酒楼。

那天下午，我嫂子发来消息：“你怎么没来？大家都问起你呢。”

配图则是宴会大合影，照片上每个人都在笑，包括那个声称“忙忘了”邀请我的人。

03

林凡坐在我对面额头渗汗，他急忙解释：“小姑，那次升学宴……”

“是临时改期？还是座位不够？”我替他找借口。

他低头，手指紧张交缠。

许久才再次缓缓开口解释：“我妈说.怕您刚离婚，看到我们一大家子人会触景生情……”

好一个为我着想的理由，我轻笑：“你妈考虑得真周到。”

他听出讽刺，脸更红了，小声嘀咕：“后来我们想单独请您，但您说工作忙……”

“是啊，那段时间确实忙。”我顺着他话。

忙着消化被亲人忽视的滋味，忙着重新规划因五万元打乱的生活。

“那五万块……”他突然想起，“我妈说后来要还您，您没收？”

我挑眉，这倒是个新说法。

“什么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

“就……就在我大二那年，您搬家时。”他声音越来越小。

我大二那年确实搬家了，从租了五年的老公寓搬到稍好小区，但没有告诉任何亲戚。

“你妈怎么知道我搬家？”我问。

他语塞。

空气凝固，窗外夕阳西下，客厅渐暗。

我没有开灯。

“小姑，对不起。”他终于低声说。

“为什么道歉？”

“为……为一切。”他含糊其辞。

我看着他还年轻却世故的脸，忽然很累。

“租房需要多少钱？”我转移话题。

他眼睛一亮：“押一付三，大概八千。”

“设计院实习期工资多少？”

“四千五。”

“那你两个月就能攒够。”我计算着。

他表情僵住，皱着眉头小声说：“但是……还要吃饭交通……”

我起身走向书房，他期待地看着我的背影。

我拿出纸笔，回到客厅。

“我可以借你一万，但两年必须还清，而且还要立字据。”

他脸色从期待变为失望，再到一丝愤怒，“小姑，您就这么不相信我？”

我看着他，四目相对。

“我相信过。”

一句话，让他所有不满噎在喉咙。

04

字据立到一半门铃又响，门外站着嫂子和林凡父亲，我的好大哥。

“听说凡凡在你这儿？”嫂子笑着问我，语气自然。

我让他们进门，嫂子手里提着两箱牛奶，和林凡的水果一样，都是最便宜的礼品。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林凡惊讶站起。

“正好在附近，过来看看。”嫂子说着，目光却打量我家，“装修得不错，花了不少钱吧？”

嫂子走向落地窗：“这视野真好，房价不便宜吧？”

我微笑着请他们坐下，心里明镜似的。

这一家三口，绝不是偶然聚在我家门口。

“小姑正要借我钱租房。”林凡抢先说。

嫂子立刻接话：“哎呀，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借不借的。”

“就是，”大哥附和，“当年你资助凡凡上学，我们一直记着。”

我挑眉：“是吗？”

嫂子亲热坐近：“小妹，其实我们今天来是有好消息。”

林凡似乎意识到什么，试图阻止：“妈……”

但嫂子已经开口：“凡凡要结婚了，女方怀孕三个月了。”

我怔住。

这才毕业三个月，孩子都怀上了？

大哥笑着补充：“所以当务之急是买房，女方家愿意出一半首付。”

“剩下的一半……”嫂子看着我，“你能帮帮凡凡吧？”

好一出先斩后奏，先让林凡探路，再全家出动要钱。

我低头抿了口水，淡淡开口：“恭喜，不过我刚换房，现在手头不宽裕。”

大哥脸色微变：“你这不是全款买的吗，怎么没钱了？”

果然，他们连我购房付款方式都打听清楚了。

“全款买房，正是花光了所有积蓄。”我平静道。

客厅陷入沉默。

嫂子突然指着书房：“那你还有钱买那么贵的相机？”

我顺他目光看去，书桌上放着新相机，价值不菲。

“工作需要。”我简短解释。

大哥深吸一口气：“小妹，实话说了，凡凡首付还差三十万，看在未出世的外孙面子上，你就帮帮凡凡吧。”

道德绑架来得直接。

我看着林凡，他低头不敢与我对视。

这一家子，真把我当提款机了。

05

“三十万不是小数目。”我说。

嫂子立刻接话：“对你来说不难吧，你工作室不是很赚钱吗？”

看来他们对我近况的了解，比我想象的深。

“而且，”姐夫补充，“当年那五万，我们一直记着。”

又提那五万。

我笑了：“既然说到那五万，我很好奇，为什么升学宴没邀请我？”

三人同时愣住。

嫂子最先反应：“不是解释过了吗？怕你触景生情……”

“嫂子，”我打断，“你闺蜜刘姐也刚离婚，怎么她在邀请之列？”

她笑容僵在脸上，林凡不安地动了动。

大哥皱眉：“陈年旧事，提它做什么？”

“对我来说不是旧事。”我语气平静。

转身从书房拿出旧手机，“这是四年前用的手机，里面有有趣的东西。”

我打开一段录音：“她毕竟离婚了，来这种场合不合适。”是嫂子的声音。

“那五万怎么办？要还吗？”是大哥的声音问。

“还什么？是她自己愿意给的，以后少来往就是了……”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客厅死一般寂静，这是四年前我偶然录下的。

那天我去商场，恰好听到大哥和嫂子在隔壁柜台对话。

鬼使神差我按下录音键，现在它派上了用场。

三人脸色惨白。

“原来如此。”林凡喃喃自语。

看来他并不知情。

大哥猛地站起：“你居然录音，太卑鄙了！”

我关掉手机：“比拿人钱还不认账更卑鄙吗？”

嫂子恼羞成怒：“那五万是你自愿给的，我们又没逼你。”

她终于说出实话。

我看着林凡：“现在你明白了？”

他低头双手紧握，不知是为家人行为羞愧，还是为即将失去的三十万愤怒。

06

“既然如此，”嫂子破罐破摔，“那五万我们迟早还你！”

“不必。”我说，“就当买了个教训。”

大哥气得发抖：“林凡，我们走，不求她！”

但林凡没动，他抬头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坚定，“爸妈，你们先回去。”

老两口愣住。

“凡凡，你……”

“我说，你们先回去！”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大哥和嫂子面面相觑，最终不情愿离开。

临走，嫂子恶狠狠瞪我一眼。

门关上，客厅只剩我和林凡。

“小姑，对不起。”他说，“我不知道他们这样。”

我看着他，不置可否。

“但我今天来，真不是为了要钱。”

他从包里拿出文件，“这是我的就业合同和第一个月工资单。”

我瞥了一眼，设计院，月薪四千五，是真的。

“我想证明，我在努力自立。”

他眼神真诚，与刚才判若两人。

“那你为什么需要八千交房租？”我问。

他苦笑：“那是爸妈教我的说辞，他们让我试探您，看能不能再借钱。”

有意思，反转来得真快。

“所以你现在是……”

“我想摆脱他们控制。”林凡语气坚定。

“他们为我规划一切：工作、结婚、买房……甚至连未婚妻都是他们选的。”

我挑眉：“未婚妻不是你自己谈的？”

他摇头：“是妈同事的女儿，认识才两个月就开始催结婚，因为她父亲是设计院副院长。”

原来如此，一切都有了解释。

“小姑，我只想借五千，租个小房间，我会尽快还您。”

他眼中有真实恳求，但我已不是四年前心软的姑姑。

“我需要考虑。”我说。

他眼中光暗淡下去，但还是点头。

送他出门，我看到他眼中的失望，但更多的是决心。

这孩子，或许真和父母不一样。

07

三天后，我接到陌生电话，“是林女士吗？我是林凡未婚妻杨小雨。”

我怔住。

林凡的未婚妻怎么会找我？

我们在咖啡馆见面。

杨小雨清秀，小腹微隆，但眼神犀利不像易与之辈。

“阿姨，我就直说了。”她开门见山，“我希望您能借钱给我们买房。”

又是钱。

我几乎笑出来，“这是林凡的意思？”

她摇头：“他不知道我来，但我听说您手头宽裕，而且您欠林凡人情。”

我挑眉：“我欠他人情？”

她点头：“四年前那五万是您自愿给的，但林凡一直记着这份情。”

“他常说，没有您就没有他今天。”

这话听起来真诚，但我已不会轻易相信。

“所以呢？”

“所以现在他需要帮助，您应该回报他。”

好一个倒打一耙。

我抿了口咖啡：“杨小姐，你了解林凡父母吗？”

她眼神闪烁：“了解一些。”

“那你应该知道，我和他们关系不好。”

她笑了：“正因为如此，您更应该帮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尽快买房，搬出来独立生活。”

逻辑感人，但我抓住关键点：“你们想搬出来？不和父母同住？”

她压低声音：“他父母控制欲太强，连我们婚礼都要插手。”

“林凡早就想摆脱他们了。”

又一个想摆脱控制的人，这一家子真是各怀心思。

“首付还差多少？”我问。

她眼睛一亮：“三十万。”

又是这数字。

“我可以考虑。”我说，“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林凡自己来跟我谈。”

她脸上笑容凝固，看来这不是林凡本意，而是她自己的主意。

08

林凡再次登门但这次独自一人，刚见面他立马道歉：“小姑，对不起，小雨不该打扰您。”

我请他进门，注意到他眼下黑眼圈。

“你们吵架了？”

他苦笑：“她太着急了，我们确实需要房子，但不该这样……”

我看着他疲惫样子忽然心疼，这孩子活得也不容易。

“你爱她吗？”我问。

他怔住，随后摇头：“说不上爱，只是合适。”

“爸妈安排的？”

他点头，又摇头：“开始是，但现在她怀孕了我要负责。”

典型的中式婚姻，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责任。

“如果我现在借你三十万，你会接受吗？”

他猛地抬头：“不会！我不想再欠您更多了。”

眼神真诚，不似作假。

“那房子怎么办？”

他深吸一口气：“我和小雨商量好了先租房住，等有能力了再买房。”

“那首付的一半……”

“她父亲同意推迟，等我们存够钱。”

这倒出乎意料。

看来，林凡确实在努力自立。

“小姑，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帮忙，放心不是钱的事。”

他从包里拿出请柬递给我，态度诚恳的说：“我们决定办简单婚礼，希望您能来。”

我接过请柬是手写的，日期在一个月后，地点是小餐厅。

“你父母同意这么简单的婚礼？”

他微笑：“这是我的婚礼。”

很好，他终于学会自己做主。

“我会去的。”我说。

他如释重负。

临走前，他递给我信封，“这是还您的第一笔钱，以后每月都会还。”

我打开信封，里面是八百现金，虽然少，却是他工资的五分之一。

“字据我留着，”他说，“一定会还清。”

门关上，我站在窗前看他远去背影，这一次，我看到了希望。

09

婚礼比我想象的简单，只有三桌客人，大多是年轻面孔。

林凡父母坐在主桌脸色不好看，看到我大哥勉强笑笑，嫂子直接别过头。

新人敬酒时，杨小雨穿着简单白礼服，虽然腹部微隆，但笑容幸福。

林凡看着我，眼中有感激。

仪式到一半，嫂子突然站起大声说：“亲家，关于买房的事……”

全场瞬间安静，亲家公——设计院副院长眉头皱眉。

“这事以后再说。”

“不能再等了！”嫂子提高音量，“小雨都怀孕了，总不能让孩子生在出租屋吧？”

宾客窃窃私语。

林凡脸色铁青：“妈，坐下！”

嫂子不理他，目光转向我：“他小姑，你就忍心看侄子住出租屋？”

又来了，所有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大哥也帮腔：“小妹，三十万对你来说真不算什么。”

杨小雨脸色难看，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林凡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我缓缓起身，面向所有宾客。

“我今天来是来祝福新人，不是来讨论家事的。”

嫂子不依不饶：“那你表个态吧，这钱借还是不借？”

我看着他急切的脸，忽然明白了什么。

转头问副院长：“您答应出的一半首付，到位了吗？”

他怔住，随后摇头：“他们还没选好房……”

我笑了，看向嫂子：“所以不是缺三十万，是缺六十万？”

“您连自己该出的那部分都没准备好？”

全场哗然，嫂子脸色瞬间惨白，她没想到我知道这么多。

林凡震惊地看着父亲：“妈，你不是说……”

“闭嘴！”嫂子恼羞成怒，但已经晚了。

宾客们开始指指点点，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10

婚礼后第三天林凡来找我，带着厚厚信封，“这是五万块。”他把钱推到我面前，“先还您。”

我惊讶：“你哪来这么多钱？”

他微笑：“我把爸妈给我买的车卖了，以后坐地铁上班。”

我看着他，忽然发现他成熟了许多。

“婚礼那件事……”

“过去了。”他打断我，“我和爸妈谈过了。”

“以后我的事，我自己决定。”

好样的，我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担当。

“小雨支持你吗？”

他点头：“她也受够了两家父母的干涉，所以我们决定孩子出生前都租房住。”

我收下钱，当着他面撕掉字据。

“小姑？”

“剩下的，就当给你的结婚礼物。”

他眼眶微红：“谢谢您，不只是为了钱……更是为了您的信任。”

送他出门时，夕阳正好。

“小姑，我能常来看您吗？”他问。

“当然。”我微笑。

这一次，我是真心欢迎。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忽然想起四年前。

那个被遗忘在酒楼外的下午，那时的伤痛如今终于释怀。

人总会成长，有的快，有的慢，但只要有勇气改变，就值得被给予第二次机会。

手机响了，是大哥。

我没有接。

有些界限，一旦划清，就要坚守，但这一次，我心平气和。

因为我知道，冰封的关系也有解冻的一天。

只要双方都愿意付出诚意，就像这个初夏的黄昏。

温暖，但不炽热。

它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