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一年中秋,恰逢十一凑成超级“黄金周”,该回老家去走一走,和家人吃顿团圆饭。
放下手中的工作,晒一晒家乡的月亮,吹一吹稻香的晚风,听一听久违的乡音,印象中的故土是多么美好。
但当你真正不远千里,来到老家就会明白,什么是“今非昔比”“物是人非”。
以下几个老家真相,在过节的时候,感受特别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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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回农村过节的人越来越少
作为农村长大的孩子,记得小时候生活,感觉特别热闹。
过节了,大人从早就开始忙活,会准备很多的美食。
中秋节,会做一大桌饭菜,汤圆、月饼、水果应有尽有。
村头的小超市,会显得格外繁忙,从早就有人来买肉买鱼。
这次回来,到处都是小洋房,却是没有人住的气息。
对面两家没回来,隔壁两家也没有回来,一家老小都在城市谋生。
现在农村,基础设施比以前好了,但是青壮年还是外出居多。
留守在家里,基本上都是50岁以上的中老年人和在家读书的孩子,偶尔能见到一两个在家里附近上班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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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房子,一整年都是上锁的,院子里草木没人修剪,草比人高、树接屋顶。
哪怕是过中秋节,村里也是冷清的样子。
为什么大家不回农村过节了?观察了下,大概有以下几种情形:
第一种,一家人都去外地打工创业,谋生的地方就是第二家乡,过年过节都在外地相聚。
第二种,家里老人不在了,兄弟姐妹多半是各自过节,不会到老家相聚了。
第三种,父母在老家,但是儿女务工的地方很远,来回上千公里,大家都忙着工作挣钱,几年回来一次。
第四种,兄弟姐妹因为分家产或者口角纠纷,早已从亲人变成仇人了,老死不相往来,就不会在一起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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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农村的老家是一个遍布强大“情感磁场”的地方。
无论走多远,老屋的炊烟、村头的古树、祠堂的香火,都像一根看不见的风筝线,牢牢牵住游子的心。
节日,尤其是中秋这样的团圆佳节,就是收回这根线的时刻。
但如今,这种“磁性”正在减弱。
农村的老家,正在许多人的心中,演变为一个“符号”,甚至是一段“记忆”。
这种演变,夹杂着几代人的得失与无奈:
对于在外扎根的第一代而言,故乡是回不去的“体面”。
他们用半生心血在城里站稳脚跟,老家的小洋楼是成功的勋章,却也是无法日常居住的“展品”。
他们与故乡,在彼此的目光中,都渐渐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对于在城里出生的第二代而言,老家则是模糊的“概念”。
他们没有在田埂上追逐过蜻蜓,没有在谷场上看过露天电影,从小就在水泥乐园、钢筋丛林中长大,城市成了他们的家园。
而对于留在家乡的老年人,他们成了“守梦人”。
守着子女的房间,守着旧的生活方式,守着一年用不上几次的崭新厨房,守着一段越来越沉默的岁月。
他们的等待,构成了乡村寂静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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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进城安家是一代代农村年轻人的同一选择
我们80、90这一代人,无论上没上过大学,大都在城里安了家。
一个农村,就是一个小社会,亲情氛围浓厚,人际关系也复杂。
小时候,经常看到隔壁邻居因为做房子几平米地,闹得不可开交。
长大了,见过几十年和睦的亲戚,因为老人去世分家产,几万块钱归属,而变得反目成仇。
祖祖辈辈辛苦一辈子向地里刨食,到老了生了一场大病,却拿不出钱来治病。
长期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有时候感觉要窒息。
再说一说外出的人,也许混得不太好,但是一年的收入,总比种地强多了。
读书好的,进了大公司,一年几十万;或是考进体制内,收入稳定。
有头脑的,自己找到门路,开个小公司,早早住上了小别墅,开上了奔驰宝马。
再不济,小夫妻俩一起进厂里打工,或者送个外卖跑个滴滴,月收入七八千总是有的。
这就相当于种一年种三亩地的收入了。如果多年打工,一家人在县城买房安家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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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时代奔涌向前,而个体命运的抉择,往往映照着最深层的脉动。
一辈子面朝黄土,可能因一场疾病返贫,这种不确定性足以扼杀人们对生活的想象。
而城市,它冷漠却也公平,哪怕白手起家,大多数人也可以通过辛勤、头脑,找到自己生存的位置。
而城与村更深层的断裂,在于公共服务的鸿沟。
这次带孩子回来,孩子吵着要去公园玩,只能带着去镇上的市政广场玩。
村子里路笔直宽阔,有5G有无线网,也通自来水,但是村里小学早已荒芜。
孩子们大多跟着父母去城里读书,留守的也去了镇里的学校集中入学。
村子里卫生所有一个村医留守,只能看一些感冒发烧等小疾病。
生了稍微大点的病,只能跑到城里去求医。
这里,没有大型商超,也没有优质的教育医疗,难以满足现代人生存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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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容得下灵魂,但是容不下肉身。
虽然很多人都有故乡情结,但比较进城的情结,肯定是少很多的。
我们“离土”不是为了背叛乡土,而是为了给生命寻找更宽阔的扎根之处。
从土地中“出走”,是这一代人为了家族命运必须完成的突围。
我们用一代人的迁徙,换取下一代人不必再远行的自由。
故乡从此是驿站,他乡终成新家园。乡村的温情,终究输给了城市的机遇。
这看似决绝的告别,或许正是为了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够以更强大的力量,回馈那片永远魂牵梦萦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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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一家团圆时有多欢乐,分离时就有多凄凉
中秋,是中国人一篇“圆”的大文章。
苏轼在《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首千古名篇中写道,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人世间总有悲欢离合,世事总不会如人所愿。
秋风起,秋月圆,人两地,思念生,不知尽。
过了中秋,年轻人就要外出,而老人则要留下。
留守的老人,送年轻人到村口,留下一个枯瘦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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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刷到这类视频,一开始家人们一起吃团圆饭,孩子们在盘边嬉戏打闹,好不热闹。
下一幕,就是老人送别孩子们离开,只留下孤独的身影。
再后来,老人也不在了,家人回来看着院子里的荒草,许久再去把门锁上离去,只留下孤单单的老房子诉说往事。
对于年事已高的老人而言,也许一次过节,就是生前最后一次大团圆了;一次分别,也可能变成永别。
时间在走,也把很多老人送走,老家变得更空旷了。
伤离别,离别就是在眼前,人怎么能不哀叹一生的时间过于短暂?
我们是悬在城乡之间的一代人——在城市的灯火里想念田埂的月色,在故乡的团圆后又必须为了生计再度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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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年光阴一晃而过,你我都成了故乡的过客。
那个曾经炊烟袅袅、人声鼎沸的老家,最终在一次次告别中,被抽离了生机,只剩下锈蚀的锁和疯长的荒草。
再一次见到,多半是在梦中。
我们总以为来日方长,却不知命运的车轮从不为谁停留。
我们这一代农村孩子,拥有着同一种的宿命,生来就带着离别的印记。
童年时,我们是“留守儿童”,望着父母远行的背影哭泣不止;
成年后,我们成了“外出父母”,在孩子的啼哭中忍痛转身;
如今,我们又成了“归乡游子”,在短暂的团圆后,将老人的守望再次拉成长长的、没有尽头的等待。
我们奋力奔向的远方,成了下一代孩子的家乡;而频频回首的故土,却在远去的背影中迅速老去。
我们在这里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学会爱,最终也在这里,学会了如何告别。
我们拼命长大,却发现长大的代价,是老家的加速坍塌。
老家,从此成了一枚小小的月饼,甜在舌尖,却哽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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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多少年后再回头,又梦见那个魂牵梦绕的地方
墙上奖状还没有泛黄,耳边响起童年的豪言壮语;灶台铁锅冒着热气,蒸腾着母亲忙碌的早餐。
我们还是个孩子,爷爷奶奶还健在,父母的头发也没有花白。
中秋的月亮,又大又圆挂在空中,把归家的道路照得亮堂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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