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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冬天,达芙妮还是全国女鞋市场的霸主。彼时,全国门店超过六千家。数百位员工每天清点货品。电视里播着代言女星的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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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料到,不过几年功夫,一切会变样。
彼时家族企业已经有了隐忧,张文仪健康每况愈下,二号人物陈贤民频繁在两地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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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流传着一个说法,等张家股权一变,家里人会坐到谈判桌上分明细。可大家都觉得,只要生意好,问题拖一拖没什么。
时间来到2010年!那一年,42岁的陈英杰刚刚被父亲推上总经理的位置。大厦表面风光,内里动荡。
陈英杰想要证明自己。每周的管理会议,他都排得满满当当。他主张引入新代言人,拓展线上渠道,试图让品牌年轻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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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司风气变得浮躁,不再像过去那样专注一线货品和服务。陈英杰喜欢在台北出入各种场合,也就在那年冬天一次酒局,韩雨芹进入了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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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陈英杰小十三岁,张国立的学生,身材出众,谈吐不俗。很快,两人频繁见面。有家族成员提醒陈英杰‘现在不是时候’,但他并不在意。
一晃两年过去。2012年春天,达芙妮的销售额再创高峰。各地门店齐开,媒体追捧。但老员工心里有数,公司气氛变了。高层分两派,一拨挺陈英杰,一拨依旧听张文仪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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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当口,韩雨芹和陈英杰在三亚举办了一场盛大婚礼。当时请来十二台宾利接亲,场面轰动。
许多员工议论:‘老板结婚有排场,比什么都重要。可谁还在意鞋的质量呢?’
2015年夏天。公司开始出现连续的亏损。集团总部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库存堆积,渠道内卷,许多门店不得不裁员甚至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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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传言四起。有人说陈英杰疏于管理,每天上午十点都不进公司。也有人说家族争权,股权稀释把核心团队分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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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仪因早年一桩台湾旧案归案,被判刑一年。那段时间,他试图抓住家族部分股份。陈贤民则选择彻底退出,去了加拿大养老。
2017年到2019年,门店数量大幅缩减。最高峰时,全国有六千家门店。到2019年底,仅剩下数百家还在苦苦支撑。
陈英杰逐渐淡出核心决策圈。他的私人生活成了业界谈资。韩雨芹时常陪伴在左右。有员工私下嘀咕,‘鞋卖不动了,老板还成天和女明星在一起。’
殊不知,企业一旦失去掌舵人,最先感受到变化的,往往是最底层的员工。
2020年,疫情爆发,达芙妮压力空前。那年夏天,集团高层下令,门店全部转型线上,实体零售业务全面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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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值从最高峰的158亿港元,一路跌到不足3亿。两年里,累计亏损超过四十亿港元。
公司最后一批元老,聚在废弃的仓库清点货物。工厂外包,品牌授权,原先带着‘达芙妮’名号的老厂房也拆了。
陈英杰后来卸任。搬去北京,与韩雨芹过起低调生活。张文仪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回到台南乡下。
陈贤民偶尔视频连线,参与些小生意。
一家昔日国民女鞋王,败退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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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春,抖音女鞋榜单上,‘达芙妮’品牌忽然杀回头部。
集团管理层换了新人。王俊主导转型,批发和线上直播成了新盈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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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老员工都明白,辉煌的年代已经过去。曾经让无数女性心动的‘漂亮不打折’,只剩下盘踞在仓库角落的旧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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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达芙妮三十三年的荣枯,写成一句话——兴于手艺,乱于家族,终于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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