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小长假前的周末,大部分上班族依然与同事们相遇在了办公室。
上班、工作、调休、休假……是经久不衰的热议话题。
卡夫卡曾说:“我站在通往办公室的狭长走廊上,每天早上被绝望侵袭。”
鲁迅曾说:“至于我在这里的情形,其实也等于卖身。除为了薪水之外,在没有别的什么。”
卡佛曾说:“我从没喜欢过工作。我的目标永远是得过且过。”
陀思妥耶夫斯基曾说:“我有时候很讨厌到办公室上班,以致发展到我多次下班回家时都像大病了一场。”
契诃夫曾说:“天气好极了,钱几乎没有”……
当我们讨论工作时,应该怎么理解“工作”本身?
在需要上班的这个周末,让我们重新认识“工作”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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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工作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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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英
大卫·弗雷恩
译者:重命名小组
出版:上海文艺出版社&艺文志eons
试想一下今天的劳动力市场在多大程度上落后于人们对能够展现自我和发挥创造力的工作的渴望。从小老师和父母就会问我们长大后想“成为”什么,自那时起我们就被训练去投身于一份令人满意的工作,而这不过是一个幻想,我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很少有机会在有偿工作的世界里实现自身的抱负——这个世界的标志性特征往往只是苦役、服从和疲惫。 ——《对工作说不》
在现代社会里,工作是人们获得收入、权利和归属感的主要来源,却也同时成为许多人生活中的暴力,剥夺人们好好吃饭、安然入睡的权利和宝贵的自由时间。
“是时候挑战现代社会以工作为中心的属性了!”作为卡迪夫大学的社会学教师与研究员,大卫·弗雷恩队“努力工作”的价值观提出质疑:为什么用以谋生的就业能力,反过来成为我们追求个人抱负、进行人际互动和接受学校教育的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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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剧《跳槽的魔王大人》
弗雷恩调研了一群积极抵制上班的人,他们有的为了寻觅一份有足够价值感的工作而暂时不工作,有的因为工作损害了健康而不得不停止工作或减少工作时长。
他在书中试图回答:是什么推动这些人脱离工作?他们的抵抗是否徒劳?他们是否有能力让工作时长减少?或者让社会对工作进行重新分配?
“我们迫切需要思考一些在当今以工作为中心的社会中被认为理所当然的现实。”最终弗雷恩提出,应该让每个人工作得更少,同时让更多人有工作可做,也许能够普遍改善人生的生活,促进社会公平正义。
《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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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英
齐格蒙特·鲍曼
译者:郭楠
出版: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燧石
工作伦理的幌子之下演化出一种纪律伦理:不用在意尊严或荣誉,感受或目的——全力工作就好,日复一日,争分夺秒,即使你完全看不到努力的意义所在。 在过去,工人通过自己设定目标、自己控制进程获得工作的意义和动力,但现在,他们只能被动地完成由他人设置和控制的任务,工作对他们而言失去了意义。在这种转变之下,如何驱动工人运用自己的技能完成这些没用意义的任务,是现代化的开拓者面临的真正问题,解决方案是机械地训练工人,让他们习惯于不假思索的盲从,并且剥夺他们完善工作的自豪感。 ——《工作、消费主义与新穷人》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存在“穷人”?
通常意义上,为穷人解决就业问题,可以帮助他们摆脱“穷人”身份。可被誉为“当今社会英语写作中最伟大的社会学家”的鲍曼却指出,恰恰是那些吸引他们的工厂就业,以及当今社会从生产导向转变为消费导向,固化了他们的社会地位,使他们成为了“新穷人”。
这一切是怎么实现的?
在书中,鲍曼指出,工厂诚然为穷人给予了就业机会,但工厂所设置的管理制度却是为了强化穷人的服从性,减少他们实现跃升的机会。同时,当工业革命让大规模生产不再需要大规模的劳动时,有能力参与生产的穷人转身被塑造为“有缺陷的消费者”,这进一步强化了他们在经济上的弱势地位。最终,穷人成为了一种文化符号,成为一种社会问题的直接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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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剧《我,到点下班》
这些问题如何得到解决?鲍曼给出的意见是要重新审视“收入能力与收入权利脱钩”的经典观念,并且要提倡“工艺”而不是“工作”。在鲍曼眼里,这并不是一个肤浅的乌托邦幻想,而是人类文明进步不得不做出的改变。
《毫无意义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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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美
大卫·格雷伯
译者:吕宇珺
出版:中信出版社
从事“狗屎工作”的人经常受到侮辱,他们不仅工作辛苦,而且正因为工作辛苦而被人瞧不起,但是起码他们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有用的。那些从事“狗屁工作”的人则常被荣誉和声望围绕,他们被视作专业人士,他们得到人们的尊重,且收入颇丰,他们被认为是有成就的人,是有理由为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的人。但是他们内心知道:他们什么成就都没有;他们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能够支付各种消遣玩乐的费用,并用这些填满自己的整个人生;他们感觉这一切都基于某个谎言——他们的感觉没有错。 ——《毫无意义的工作》
20世纪30年代时,曾有人预言:到20世纪末,因为科技水平将足够进步,人们每周的工作时长会缩短至15小时。
但显然,如今人们的工作时间并非缩短,而是变得更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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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剧《未知的首尔》
针对这一奇怪的问题,人类学家大卫·格雷伯曾撰写了一篇著名的文章《谈谈“狗屁工作”现象》——这便是这本《毫无意义的工作》(一度被直译为《狗屁工作》)的雏形。
在这本书中,格雷伯认为,40% 的工作实际上毫无意义,是“狗屁工作”。然而,越来越多人的经济收入都来源于毫无意义的狗屁工作,并且没有人能从中获得什么意义感。
格雷伯认为,真正让工作感到劳累的并不是工作实际拥有多大的强度,而是人们根本无法从工作中创造属于自己的意义。不仅如此,我们还要戴上面具和工作中的他人虚与委蛇,“狗屁工作从事者所经历的一切痛苦。这种痛苦不仅仅源于目标感的缺失,还源于工作中的虚伪。”
可能有声音说,没意义就没意义呗,能挣钱就行了。但格雷柏认为,正是这些狗屁工作实则阻碍了个人与社会的真实发展:比如为什么会出现冗长的报表、绩效考核以及汇报PPT?明明技术一经提高了不少效率,但工作时长、工作量却从未减轻?正是管理制度的出现,造就了这一切的冗余。
那怎么办呢?格雷伯说:“工作是美丽的,前提是拥有拒绝无意义工作的勇气!”
《我们工作的理由、不工作的理由、不能工作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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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日
稻泉连
译者:熊芳
出版:上海译文出版社
就这样瘫倒在房间里之后,最糟糕的时候他甚至一个星期都无所事事地躺在阁楼上。他打开电视,一直开着,看上一整天。这种时候,他看的不是节目内容,而是“电视”本身。 一旦沉浸在这样的生活节奏中,就连澡都不怎么洗了,所以他头发蓬乱,胡子也懒得刮,任其生长。他会穿着内衣一直在那里发呆,有时甚至不吃饭。 他认为,高中时没有过这样的事。那时候,即使熬夜,也在某种程度上是有明确理由的。 ——《我们工作的理由、不工作的理由、不能工作的理由》
如果学生毕业后一直没有工作,许多人会下意识地质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难以融入社会?
日本作家稻泉连认为,社会就像一口大锅,它恨不得马上吞下即将下锅的年轻人,将他们烹熟。如果不踏进这口锅,大家会觉得你不正常,是“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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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剧《妈妈朋友的儿子》
稻泉连采访了8位陷入迷茫期的年轻人,聊了聊他们眼中的工作、生活和所谓的“进入社会”。他们有的看不清未来方向,有的厌倦当下工作,觉得毫无意义,,有的尝试重新追求自己的爱好,还有的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生活的意义……从这些年轻人的视角里,找工作、找自己、踏入社会似乎都不再是一个整体。
书本最后还是回到了那个已经带有一点鸡汤式的道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节奏,终将探索出属于自己的路。道理虽然陈旧,但依旧能够引起共鸣。
《牛马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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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吴桐雨
译者:刘睿睿 / 潘竹涛
出版: 上海人民出版社&光启书局
正式加入巫师团队的第一天,我就亲眼见证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游戏——代码审查版的轮盘赌。工程师们参照俄罗斯轮盘赌的规则,设计这一游戏以解决代码审查任务的分配难题。它的玩法极其简单,“谁中弹,谁审查”,而游戏过程可谓相当“残忍”。杰伊率先拿起一颗玩具子弹装入左轮手枪,旋转弹巢后,将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扣下扳机——没响,是空膛。 接着轮到彼得,他接过枪,紧张地小声嘟囔:“不可能是我吧……概率只有六分之一。”查理赶忙插话:“冷静点!概率比你想的还低呢。”说着,他转身在白板上写下一行算式:(5/6)×(1/6)= 5/36。果不其然,彼得也逃过一劫。 经过查理的计算,大家意识到,每次重新旋转弹巢都会改变后续玩家的中弹概率。于是众人一致决定,剩下的人直接开枪、不再转动弹巢。轮到查理时,他扣下扳机,可惜,这次子弹应声而出。最终查理接下了代码审查任务,这场游戏也就此落幕。 ——《牛马游戏:硅谷大厂如何驯服工程师》
大厂里,是什么让员工持续“为爱发电”?以“大厂光环”为傲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如此认同企业文化和理念?
俄勒冈大学社会学博士吴桐雨在大厂长达13个月的田野却发现,企业对于这帮创造力极强的人,也有相当成熟的管理模式,那就是“游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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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凡人歌》
吴桐雨指出,现在在大厂工作的员工,基本都较为年轻,并且生活中都长期浸润在电子游戏里。于是,“游戏化”的管理模式便可以在最大程度调动员工积极性的同时,实现大厂的经济效益最大化。
于是,打代码在大厂的管理模式下成为了“升级打怪”。吴桐雨分析了四类游戏化策略:模拟游戏、竞速游戏、众包游戏、整蛊游戏。游戏渗透在大厂工作的每个角落,在提升员工主体性的同时,不断攫取他们的知识生产能力,并最终让他们感觉“上班就像打游戏一样好玩”,沉迷开发竞争,抛弃工作与生活平衡,最终陷入高度内卷的状况。
红星新闻记者 毛渝川 任宏伟 编辑 苏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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