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去公职的六哥回老家过年，职前职后对比，处境令人唏嘘不已

腊月二十九的下午，北风裹着碎雪粒子，刮在脸上像小刀子。李建国背着半旧的双肩包，手里拎着两箱本地酒厂产的廉价白酒，站在了村口那棵老槐树下。这棵树他从小爬到大，树皮上还留着他十几岁时刻下的 “六哥” 二字 —— 打那时起，村里同辈人就都这么叫他，后来他进了县城税务局，连长辈见了都客气地喊 “建国”，可现在，他倒觉得 “六哥” 这个称呼更自在些，也更像他此刻的身份。

村口的小卖部里围了一圈人，有抽着烟聊天的，有给孩子拆糖的，热气从敞开的门缝里飘出来，混着劣质烟草和糖果的甜香。六哥原本想进去买包烟，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听说没？李建国把税务局的工作辞了！” 说话的是村东头的张婶，嗓门大得能穿透半条街。六哥的脚步顿了顿，手不自觉地攥紧了酒箱的提手，塑料把手硌得指节发白。

“真的假的？那可是铁饭碗啊！他是不是疯了？” 另一个声音接了话，是开拖拉机拉货的王二。六哥认识他，以前王二拉货超载被查，还是托了村里的关系找到他，他帮着说了两句好话，才没被罚款。那时候王二提着一筐鸡蛋来家里谢他，一口一个 “六哥你真是我们村的骄傲”，说得他心里暖洋洋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在单位犯了错被开除的，怕丢人说是自己辞的。” 张婶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你看他以前回来，穿的都是名牌，拎的都是好酒，今年呢？就那两箱破酒，一看就是混得不怎么样了。”

六哥深吸了口气，把刚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他不想进去辩解，也知道辩解没用。以前他每次回来，小卖部里的人都会涌出来打招呼，张婶会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王二会抢着帮他拎东西，可现在，他们宁愿在屋里嚼舌根，也不愿出来跟他说句话。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朝着村子深处走去。

他家在村子最里面，是三间翻新过的砖瓦房。以前他出钱把老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红砖墙刷得雪白，院子里铺了水泥地，在村里算是排得上号的好房子。可现在，他站在院门口，却觉得这房子陌生又刺眼。院门没关，虚掩着，他推开门走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只鸡在角落里啄食。

“回来了？” 屋里传来李母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又有几分小心翼翼。李母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头发上还沾着面粉，看见六哥，眼睛一下子红了，快步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酒箱，“怎么就买这点东西？路上冷不冷？快进屋暖和暖和。”

六哥跟着母亲进了屋，客厅里摆着一张旧沙发，茶几上放着几个苹果，是昨天集市上买的，个头不大，还有些斑点。以前他回来，母亲总会提前买好他爱吃的车厘子和草莓，装在精致的果盘里，可今年…… 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说不出话。

“爸呢？” 六哥坐下，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问道。

“在里屋抽烟呢。” 李母叹了口气，给六哥倒了杯热水，“你别往心里去，你爸就是还没缓过来，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稳定，你突然把工作辞了，他……”

话还没说完，里屋的门开了，李父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旧棉袄，头发花白了不少，脸上的皱纹比上次六哥回来时更深了。他看见六哥，脚步顿了顿，没说话，走到沙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袋，慢悠悠地装烟、点火，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有些浑浊。

“回来了。” 半晌，李父才开口，声音沙哑，听不出情绪。

“嗯，爸，我回来了。” 六哥点点头，想再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知道父亲在生气，也知道父亲是为他好，可他不后悔辞职。在税务局待了十几年，他看着身边的人靠着钻营、送礼一步步往上爬，而他因为不愿同流合污，一直停留在副科级，手里没什么实权，却要应付各种勾心斗角。去年年底，单位有个晋升机会，他本以为自己够资格，结果却被一个靠关系进来的年轻人抢走了，还被领导暗示 “不懂变通”。那时候他就下定决心，要离开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回老家创业，靠自己的本事吃饭。

可现实比他想象的难得多。辞职后，他拿着攒下的积蓄，考察了几个项目，要么风险太大，要么资金不够，折腾了大半年，一点进展都没有。这次回来过年，他本想跟父母说说自己的计划，可看着父亲阴沉的脸，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晚饭很简单，四个菜：一盘炒白菜，一盘炖豆腐，一盘腌萝卜，还有一盘腊肉，是去年剩下的，颜色有些发黑。以前他回来，母亲总会做一桌子菜，红烧肉、炖排骨、炸带鱼，都是他爱吃的，可今年…… 李母不停地给六哥夹菜，把腊肉往他碗里推：“多吃点，路上累了。”

李父没怎么动筷子，只是偶尔喝一口酒，眼神一直落在六哥身上，像是有话要说，又一直没开口。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还伴随着熟悉的大嗓门：“六哥！六哥在家吗？”

六哥心里一动，是王强。王强是他的发小，小时候两人一起摸鱼、掏鸟窝，关系最好。后来六哥去县城上学，王强留在了老家，开了家建材店，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成了村里的有钱人。

“是王强吧？快让他进来。” 李母赶紧起身去开门。

王强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坚果和水果，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叔，婶，六哥，我来给你们拜早年了！” 他把袋子放在茶几上，走到六哥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六哥，好久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六哥笑了笑，没说话。他能感觉到王强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大概也听说了他辞职的事。

“听说你把税务局的工作辞了？” 王强果然问了，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六哥，你可真有魄力！不过你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你要是早说，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六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饰着心里的尴尬：“就是不想待在体制里了，想回来试试自己干。”

“自己干好啊！” 王强眼睛一亮，提高了音量，“现在政策好，咱们老家发展也快，你看我这建材店，今年又赚了不少，比在单位里死工资强多了！” 他说着，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我跟你说，六哥，凭你以前在税务局的人脉，要是跟我合伙做建材，肯定能赚大钱！你当初要是不辞职，说不定还能帮我打通不少关系呢，现在……”

王强的话像一根针，扎在六哥心上。他知道王强是好意，可这些话却一遍遍提醒着他现在的处境 —— 以前他是别人眼里的 “李干部”，有人求他办事，有人对他阿谀奉承；可现在，他成了 “辞了职的李建国”，连发小都觉得他失去了利用价值。

李父在一旁听着，脸色越来越沉，放下酒杯，“啪” 的一声，筷子摔在了桌子上：“赚钱赚钱！你就知道赚钱！建国，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好好在单位待着，别瞎折腾，你偏不听！现在好了，工作没了，钱也没赚到，亲戚朋友问起来，我都没脸说！”

李父的话像一块巨石，压得六哥喘不过气。他想反驳，想说自己不是瞎折腾，想说自己有计划，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沉默。他知道，在父亲眼里，没有稳定工作，就是失败。

王强也看出了气氛不对，赶紧打圆场：“叔，您别生气，六哥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以后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呢！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六哥，改天咱们再聊。” 说完，起身匆匆走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鞭炮声，提醒着过年的气息。李母看着六哥，眼圈红了，想说点安慰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李父又掏出烟袋，默默地抽着，烟雾弥漫在客厅里，呛得六哥眼睛发酸。

六哥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雪花还在飘，落在院子里的梨树上，积了薄薄一层。他想起以前过年，每次回来，家里总是热热闹闹的，亲戚朋友络绎不绝，有人来拜年，有人来请教问题，父亲的脸上总是带着骄傲的笑容。可现在，家里冷冷清清，连过年的气氛都变得压抑。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创业计划书，纸张已经被揉得有些皱了。这是他这几个月的心血，里面写满了他的想法和规划，他原本以为，这次回来能得到父母的支持，可现在看来，他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北风还在刮，敲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音，像在嘲笑他的狼狈。六哥叹了口气，心里一片茫然。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只觉得这年味里，满是落差和唏嘘，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大年初一的天还没亮透，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踩上去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李建国是被窗外的鞭炮声惊醒的，他翻了个身，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 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在县城税务局里住着暖气房、过年能安稳睡懒觉的 “李科长” 了，现在只是个待业在家、让父母操心的 “六哥”。

“建国，醒了没？该起来拜年了。” 母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他。

六哥应了一声，掀开被子坐起身，一股寒气瞬间裹住了身体。他摸了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几个未读消息，是以前单位的同事发来的拜年信息，有几个还附带了 “什么时候回来聚聚” 的问候。六哥看着那些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回复。他知道，那些同事现在大多还在体制内，过着安稳的生活，他们的 “聚聚”，或许只是出于客套，可对现在的他来说，却像是一种无形的提醒，提醒着他如今的落差。

他穿上母亲提前放在床头的厚棉袄，是去年买的款式，洗得有些发白。以前过年，他总会买件新衣服，从里到外都是名牌，走在村里能引来不少羡慕的目光。可今年，他连一件新衣服都没买，身上穿的还是辞职前的旧衣服，只是以前合身的棉袄，现在因为这半年的奔波，显得有些宽松了。

走出房间，客厅里已经摆好了早饭，是母亲包的饺子，有白菜猪肉馅的，还有韭菜鸡蛋馅的，都是他以前爱吃的。李父坐在桌边，已经开始吃了，看见六哥出来，只是抬了抬眼皮，没说话，继续低头吃饺子。

“快坐下吃，刚煮好的，还热乎着呢。” 母亲赶紧给六哥盛了一碗饺子，放在他面前，“多吃点，一会儿拜年要走不少路呢。”

六哥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个饺子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可他却没什么胃口。他能感觉到父亲的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带着不满和失望，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吃完早饭，一家三口准备去拜年。按照村里的规矩，大年初一要先去给村里的长辈拜年，然后再去亲戚家。李父走在最前面，脚步很快，像是不想跟六哥走在一起。六哥和母亲跟在后面，母亲时不时拉着六哥的胳膊，小声跟他说些拜年时该注意的话，怕他说错话惹长辈不高兴。

刚走出院门，就遇到了邻居家的张婶，她正带着孙子在门口放鞭炮。看见六哥一家，张婶赶紧笑着走过来：“老李，你们这是去拜年啊？建国也回来了，真是越来越精神了！”

六哥知道张婶是客套话，他能从张婶的眼神里看出一丝探究，大概是想看看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他笑了笑，说了声 “张婶新年好”，就想跟着父亲往前走。

可张婶却拉住了他，笑着问道：“建国啊，听说你把税务局的工作辞了？现在在做什么大生意呢？赚了不少钱吧？”

这话一下子把六哥问住了，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自己还没找到合适的项目？怕被张婶笑话；说自己在准备创业？又觉得没底气。

就在这时，李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六哥一眼，语气平淡地说：“什么大生意，就是在家待着呢，还没找到合适的活。” 说完，就拉着六哥往前走，没给张婶再追问的机会。

六哥跟在父亲身后，能感觉到张婶的目光落在他背上，带着几分同情和嘲笑，让他浑身不自在。他知道，父亲是不想让他难堪，可父亲的话，却像一根刺，扎在他心上，提醒着他如今的窘境。

接下来的拜年之路，比六哥想象的还要艰难。他们先去了村东头的王大爷家，王大爷是村里的老支书，以前很看重六哥，经常在村里夸他有出息，是村里的骄傲。可这次见到六哥，王大爷的态度明显冷淡了不少。

“建国回来了，坐吧。” 王大爷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语气平淡，没有了以前的热情。他给六哥倒了杯茶，然后就开始跟李父聊起了村里的事，从头到尾都没问过六哥的工作和生活。六哥坐在一旁，像个外人，插不上话，只能尴尬地喝着茶。

离开王大爷家，他们又去了几个亲戚家。每到一家，亲戚们都会围着六哥问东问西，话题总是离不开他的工作和收入。

“建国啊，你怎么好好的公务员不干了呢？那可是铁饭碗，多少人想进都进不去呢！” 三姑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六哥，“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呢？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啊？”

“是啊，建国，听姑一句劝，还是找个体制内的工作安稳，你都快四十了，折腾不起了。” 二姨也在一旁附和着，“你看你表弟，在镇政府当临时工，一个月工资不高，可稳定啊，以后老了还有保障。”

面对亲戚们的追问和劝说，六哥只能一遍遍解释自己是不想在体制内混日子，想靠自己的本事创业，可每次话没说完，就会被亲戚们打断。

“创业哪有那么容易啊，风险多大啊，万一赔了怎么办？”

“我看你就是眼高手低，辞了职啥也干不成，到时候连饭都吃不上！”

“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县城，留在村里多好，现在也能像王强一样，开个店，赚点钱。”

亲戚们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在六哥心上。他知道亲戚们是为他好，可他们根本不懂他在体制内的煎熬，不懂他对理想的追求。他想反驳，想告诉他们自己不是眼高手低，不是一时冲动，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他知道，没有成功的结果，再多的解释都是徒劳。

拜完最后一家亲戚，已经是下午了。回家的路上，雪还在下，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李父走在前面，脚步放慢了不少，不再像早上那样快步走。六哥和母亲跟在后面，一路上都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风雪声。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李父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六哥。他的脸上没有了早上的阴沉，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和心疼。

“建国，” 李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今天亲戚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们也是为你好。”

六哥愣住了，他没想到父亲会突然跟他说这些。他点了点头，想说 “我知道”，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

“爸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也知道你不想在体制内混日子，” 李父继续说道，眼眶有些发红，“以前是爸不好，总是逼你，没考虑过你的感受。你要是实在难，就再想想办法找个稳定活，要是还想创业，爸也不拦你了，家里还有点积蓄，你要是需要，就拿去用。”

听到父亲的话，六哥再也忍不住，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他一直以为父亲不理解他，不支持他，可没想到父亲其实一直都在默默关心着他。他走上前，抱住父亲，哽咽着说：“爸，谢谢你，我一定会做出样子来的，不会让你和妈失望的。”

李父拍了拍六哥的背，叹了口气：“爸相信你，只是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回到家，母亲赶紧给他们端来热水，让他们暖暖身子。六哥坐在沙发上，喝着热水，心里暖暖的。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份被揉得有些皱的创业计划书，放在茶几上，小心翼翼地展开。

“爸，妈，我想跟你们说说我的计划。” 六哥看着父母，眼神坚定，“我考察了几个项目，觉得咱们老家的农产品很有潜力，现在城里人都喜欢绿色、健康的农产品，咱们可以成立一个合作社，把村里的农产品集中起来，统一包装、销售，这样既能让村民们增加收入，咱们也能赚到钱。”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计划书上的内容，给父母详细讲解着自己的想法和规划，包括如何找村民合作、如何打开销售渠道、如何控制成本等等。李父和李母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提出一些疑问，六哥都耐心地解答。

听完六哥的计划，李父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个想法不错，要是能做成，确实是件好事。只是你要多费心，遇到困难了，就跟爸说，爸帮你想办法。”

李母也笑着说：“妈支持你，你要是需要帮忙，妈就去帮你跟村民们沟通，咱们村的人都很实在，只要能让他们赚钱，肯定愿意跟你合作。”

看着父母支持的眼神，六哥心里充满了力量。他知道，创业的路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会遇到很多困难和挑战，可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迷茫和无助了。因为他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父母都会一直支持他，成为他最坚强的后盾。

窗外的雪还在飘，可六哥的心里却充满了阳光。他看着茶几上的创业计划书，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 他仿佛看到了合作社成立后，村民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农产品走进了城里的超市，受到了消费者的青睐；仿佛看到了自己终于实现了理想，让父母为他骄傲。

虽然现在他还处于困境中，职前职后的巨大落差让他唏嘘不已，可他不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努力拼搏，就一定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至于最终能否成功，他不知道，也不去想。他只知道，此刻的他，充满了斗志和信心，愿意为了自己的理想，为了父母的期望，拼尽全力，去迎接未来的每一个挑战。

暮色渐渐降临，院子里的雪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美丽。六哥一家坐在温暖的屋里，聊着未来的计划，欢声笑语回荡在小小的客厅里，也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这个春节，虽然有过失落和尴尬，可最终却充满了希望和温暖，成为了六哥人生中一段难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