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会相信爱情了。"
我攥着手机,看着苏晨发来的分手信息,手指颤抖得连字都打不出来。窗外的雨打在玻璃上,就像我此刻破碎的心。
八年了,整整八年。从她读研究生的第一天起,我就省吃俭用供她读书,每个月三千块的生活费,对当时月薪只有五千的我来说,意味着我要住在地下室,吃泡面度日。
但我甘之如饴,因为我以为我们有未来。
直到昨天,我突然收到她的微信:"对不起凯哥,我要和我导师在一起了。他能给我更好的未来。"
短短二十个字,击碎了我所有的梦想。
我想起三年前她刚入学时,拉着我的手说:"凯哥,等我毕业了,我们就结婚好吗?"那时她眼中的星光,现在看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幻觉。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她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钱我会慢慢还你的。"
还钱?我苦笑着摇头。三年来十万块钱的投入,我要的从来不是钱,我要的是她的心。
雨越下越大,就像我的眼泪。
01
三年后,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虽然苏晨的背叛在我心中留下了深深的伤痕,但生活必须继续。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技术水平突飞猛进,工资也从当初的五千涨到了一万五。
那段最黑暗的日子里,我几乎每晚都会想起她。想起她依偎在我怀里说要和我过一辈子的样子,想起她每次收到我转账时开心得像个孩子的表情,想起她说等毕业就嫁给我的承诺。
每一个回忆都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
我开始疯狂地加班,只有在忙碌中,我才能暂时忘记那些痛苦。同事们都说我变了,变得沉默寡言,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
"凯子,你这样下去不行啊。"我最好的朋友大志看着我说,"她不值得你这样折磨自己。"
"我知道。"我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不去想。"
"那你就去想一些别的,比如...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我摇摇头:"我不会再相信爱情了。"
大志拍拍我的肩膀:"兄弟,你现在说这话还太早。真正的爱情,会让你重新相信爱情的。"
我嗤笑一声,觉得他说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我没想到,他说对了。
在苏晨离开我的第四年,我遇到了王欣。那是一个春天的下午,我在银行办事,她是接待我的工作人员。她有着温和的笑容和耐心的态度,完全不像苏晨那样张扬。
"先生,您的业务已经办好了。"她递给我银行卡时,手指轻微地颤抖着。
我抬头看她,发现她的脸有些红。那一刻,我的心跳好像快了几拍。
"谢谢。"我接过卡,突然鬼使神差地问道,"下班后...愿意一起喝杯咖啡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的。"
那是我四年来第一次主动约女孩子。
走出银行的时候,我感觉到久违的心动。也许大志说得对,真正的爱情,真的能让人重新相信爱情。
但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命运给我开的玩笑,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
02
和王欣的第一次约会,我紧张得手心出汗。
咖啡厅里,她安静地坐在我对面,偶尔抬头看我一眼,然后又害羞地低下头。她和苏晨完全不同,没有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没有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心机。
"你...经常一个人来这里吗?"她小声问道。
"嗯,有时候工作累了会来坐坐。"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你呢?平时有什么爱好?"
"我喜欢看书,还喜欢养花。"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在家里养了很多多肉植物,它们很好养活,而且很可爱。"
听她说话的时候,我感觉内心深处那颗冰封了四年的心,开始有了一丝温度。
"我对植物不太了解,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教教我。"
她惊喜地抬起头:"真的吗?"
"真的。"我点点头,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冲动,"其实...我想更多地了解你。"
从那之后,我们开始频繁地见面。王欣是个很简单的女孩,没有什么复杂的想法,也不会向我要钱或者要求我为她做什么。她只是静静地陪伴着我,听我讲工作中的烦恼,分享她生活中的小快乐。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久违的平静。不像和苏晨在一起时那种激烈的情感波动,王欣给我的是一种温暖而稳定的感觉。
三个月后,我们正式在一起了。
"凯哥,你变了好多。"大志看着我说,"脸上终于有笑容了。"
"是吗?"我摸摸脸,确实感觉到自己这段时间心情好了很多。
"王欣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珍惜。"大志认真地说,"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这样纯真的爱情的。"
我点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王欣确实是个好女孩,她让我重新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真心实意的爱情。
但有时候深夜里,我还是会想起苏晨。不是因为还爱着她,而是因为那段经历留下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我害怕再次被背叛,害怕再次失去。
王欣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有一天晚上,她主动拉着我的手说:"凯哥,我知道你以前受过伤。但是请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相信你。"我握紧她的手,心中的温暖几乎要溢出来。
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忘记过去,好好爱这个女孩。
03
和王欣在一起的两年,是我人生中最平静快乐的时光。
我们没有惊天动地的浪漫,也没有轰轰烈烈的激情,有的只是细水长流的陪伴和相守。她会在我加班到很晚的时候给我送夜宵,会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会在我烦躁的时候静静地听我发牢骚。
"凯哥,你想过我们的未来吗?"有一天晚上,她靠在我怀里问道。
"想过。"我抚摸着她的头发,"我想和你结婚,想和你组建一个家庭,想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真的吗?"她抬起头看着我,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真的。"我认真地看着她,"王欣,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激动地点头:"愿意!当然愿意!"
那一刻,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安全感。和苏晨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担心失去,总是没有安全感。但是和王欣在一起,我感觉到的是踏实和安心。
很快,我们开始筹备婚礼。虽然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但我乐在其中。每当看到王欣认真地挑选婚纱、布置新房的样子,我就感觉到生活的美好。
"凯哥,你看这个婚纱怎么样?"她穿着一件白色的婚纱,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很美。"我由衷地说道,"穿上它的你,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她害羞地笑了,那笑容纯真得像个孩子。
婚期定在了春天,一个象征着新开始的季节。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为她准备了一个难忘的婚礼。
"凯哥,其实不用这么铺张的。"她有些心疼地说,"简简单单就好。"
"不行。"我摇摇头,"你是我的妻子,我要给你最好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了苏晨。当年我为她省吃俭用,到头来换来的却是背叛。但是王欣不一样,她值得我为她付出一切。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但我没有想到,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命运却给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04
"凯哥,下个星期我们去我家吃顿饭吧,我想让你正式见见我爸妈。"王欣挽着我的胳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好啊,我早就想见见叔叔阿姨了。"我点点头,心中有些紧张,"他们...会喜欢我吗?"
"当然会!"王欣肯定地说,"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你很多次了,他们都很想见见你这个未来女婿。"
听到"未来女婿"这四个字,我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从小到大,我都是个内向的孩子,朋友不多,更别说女朋友了。苏晨是我的初恋,也曾经是我以为的真爱,但现在想来,那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付出。
和王欣在一起之后,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被爱。她的父母从她口中了解我,愿意接受我这个女婿,这种被认可的感觉让我感动不已。
"那我应该带些什么礼物呢?"我开始盘算着,"叔叔阿姨有什么爱好吗?"
"我爸爸喜欢喝茶,妈妈喜欢护肤品。"王欣想了想,"不过你不用买太贵的,他们不会在意这些的。"
"不行,第一次上门,怎么能马虎?"我摇摇头,"我要给他们留个好印象。"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精心准备着见面礼。我买了一套高档的茶叶给她爸爸,给她妈妈买了一套知名品牌的护肤品。虽然花了不少钱,但想到很快就要成为他们家的一员,我心中满怀期待。
"凯哥,你会不会紧张?"出门前,王欣关心地问道。
"有一点。"我整理了一下衣领,"毕竟是第一次正式见家长。"
"不要紧张,我爸妈都很好相处的。"她握住我的手,"而且我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和他们说过了,他们对你的印象很好。"
"你都和他们说了什么?"我好奇地问。
"我说你工作稳定,人很好,对我也很好。"她羞涩地笑了,"我还说你很有责任心,将来一定是个好丈夫。"
听到她这么说,我心中充满了感动。这两年来,王欣一直在默默地为我们的未来努力着,她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女孩。
"欣欣,谢谢你。"我轻轻拥抱她,"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傻瓜,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她在我怀中轻声说道,"谢谢你让我相信爱情。"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苏晨。如果当年她也能像王欣这样爱我,那该多好。但很快我就摇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开。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要把握住眼前的幸福。
车子缓缓开向王欣家的小区,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虽然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我期待着得到她父母的认可,期待着我们能够顺利结婚,期待着我们美好的未来。
但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次见面会彻底改变我的人生。
05
王欣家住在一个环境不错的小区里,楼下种满了各种花草,看起来很温馨。
"就是这栋楼。"王欣指着眼前的单元楼,"我们家在六楼。"
我提着礼品跟在她身后,心中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烈。电梯里,我反复检查着自己的着装,生怕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别紧张,我爸妈真的很好相处的。"王欣看出了我的不安,温柔地安慰道。
"我知道,我只是...有点激动。"我深呼吸了一下,"毕竟这是我人生中的大事。"
电梯缓缓上升,每一层的停顿都让我的心跳加快一分。我想象着等会见到她父母时的场景,想着他们会问我什么问题,我应该如何回答。
"到了。"电梯停在六楼,王欣拉着我走出电梯。
走廊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我们的脚步声。王欣在602的门前停下了脚步,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爸妈,我回来了!"她推开门,朝里面喊道,"凯哥也来了!"
"来了来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快进来,饭都做好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迎接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见面。王欣拉着我的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妈,这就是我跟您说的凯哥。"王欣挽着我的胳膊,兴奋地向屋里介绍着。
我提着礼品,露出最真诚的笑容,准备向她的父母问好。
就在这时,从厨房里走出来一个身影。
我抬起头,准备说"叔叔阿姨好"的那句话还没有出口,整个人就愣住了。
06
从厨房里走出来的,竟然是苏晨。
她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看到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我们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妈,怎么了?"王欣奇怪地看着我们,"你们...认识吗?"
苏晨放下手中的锅铲,声音有些颤抖:"欣欣,你先进屋,我和你...凯哥聊几句。"
"啊?"王欣更加困惑了,"妈,你怎么知道他叫凯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眼前这个女人,八年前背叛我选择导师的苏晨,现在竟然成了王欣的母亲?
"苏...苏晨?"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王欣震惊地看着我们:"你们真的认识?怎么回事?"
苏晨深吸一口气,缓缓摘下围裙:"欣欣,坐下,妈妈有些事情要告诉你。"
我机械地走到沙发前坐下,脑子里一团乱麻。八年前苏晨22岁,现在30岁,王欣28岁...也就是说,苏晨18岁的时候就生下了王欣?
"凯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王欣关切地拉着我的手,"你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苏晨坐在我们对面,眼中有着复杂的情绪:"欣欣,你记得妈妈跟你说过,你爸爸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吗?"
"记得啊。"王欣点点头,"妈妈说爸爸是个很好的人,只是...等等,这和凯哥有什么关系?"
苏晨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王欣说:"其实...你爸爸没有死。"
"什么?!"王欣猛地站起来,"妈,你在说什么?"
我也惊呆了,一种可怕的预感涌上心头。
苏晨的眼中含着泪水:"欣欣,坐下,让妈妈慢慢告诉你真相。"
07
"十年前,我和你爸爸还没有离婚。"苏晨的声音颤抖着,"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已经很糟糕了,但为了你,我们还在勉强维持着婚姻。"
王欣脸色苍白地坐回沙发上:"妈,你的意思是..."
"你爸爸是个很优秀的人,后来成了大学教授。"苏晨继续说道,"但我们性格不合,总是吵架。那时候我年轻,觉得生活没有希望,想要重新开始。"
我终于明白了一切。苏晨口中的"导师",其实是她的丈夫,王欣的父亲。而她所谓的"背叛",实际上是回归家庭。
"所以,八年前你所说的选择导师..."我声音沙哑地问道。
"我选择回到家庭,和你爸爸重修旧好。"苏晨看着王欣,"因为我意识到,家庭和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王欣彻底愣住了:"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爸爸死了?"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苏晨流下了眼泪,"我不能告诉你,妈妈曾经想要抛弃家庭,想要和别人在一起。我不想让你知道妈妈曾经做过的错事。"
我感觉胸口像被重锤击中了一样。原来这八年来,我一直在恨一个回归家庭的女人。原来苏晨并没有为了利益背叛我,她只是选择了回到自己的责任身边。
"那...那凯哥是谁?"王欣颤抖着问道。
苏晨看着我,眼中满含愧疚:"凯哥是...妈妈曾经伤害过的人。八年前,我因为和你爸爸闹矛盾,认识了他。他对我很好,甚至愿意供我重新读书。但最后,我选择回到家庭。"
"所以...所以你是我妈妈的前男友?"王欣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我爱上的女孩,竟然是我前女友的女儿。而我一直怨恨的苏晨,其实只是选择了回归家庭的母亲。
"对不起。"苏晨对我说道,"对不起凯哥,我知道当年伤害了你。但我不能抛弃自己的女儿,不能破坏她的家庭。"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08
"我...我需要出去走走。"我站起身,感觉双腿发软。
"凯哥!"王欣想要拉住我,但我轻轻摇了摇头。
"让我一个人静静。"我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仿佛不是我自己在说话。
我踉跄着走出了房间,走出了那栋楼,走到了小区的花园里。春天的阳光洒在身上,但我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这是命运开的玩笑吗?我爱上了前女友的女儿,而那个我怨恨了八年的女人,其实只是一个回归家庭的母亲。
手机响了,是王欣打来的。
"凯哥,你在哪里?"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在小区楼下。"我望着天空,感觉所有的情绪都麻木了。
"你等等我,我下来找你。"
几分钟后,王欣跑到了我身边,眼睛红红的:"凯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不是你的错。"我苦笑着摇头,"这是命运的安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看着眼前这个善良纯真的女孩,心中五味杂陈。我爱她,这是毫无疑问的。但她是苏晨的女儿,这个事实让一切变得复杂起来。
"欣欣,你知道吗?"我轻声说道,"这两年来,你让我重新相信了爱情。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
"凯哥..."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我转身看着她,"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的妈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
王欣握住我的手:"凯哥,不管发生什么,我的心不会变。我爱的是你,不是别人。"
我感动于她的话,但理智告诉我,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轻抚她的脸颊,"让我想想,让我们都想想。"
王欣点点头:"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就在这时,苏晨出现在了楼下。她走到我们身边,深深地鞠了一躬:"凯哥,对不起。八年前的事,是我对不起你。"
我看着这个曾经让我爱得深沉,也恨得深沉的女人,突然发现心中的怨恨正在慢慢消散。
"苏晨,其实...我应该感谢你。"我缓缓说道,"如果不是你当年的选择,我就不会遇到欣欣,不会体验到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苏晨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凯哥,你能原谅我吗?"
我深吸一口气:"我原谅你。因为我明白了,你当年的选择是对的。你选择了家庭,选择了责任,这没有错。"
"那...你和欣欣..."苏晨小心地问道。
我看了看王欣,她正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爱欣欣。"我坚定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至于我们的未来...我们会找到属于我们的路的。"
王欣激动地抱住了我,苏晨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让我先经历背叛和痛苦,然后让我遇到真爱,最后让我学会原谅和释怀。
生活从来不按我们的计划进行,但正是这些意外,让我们的人生变得更加完整。
我拥抱着王欣,感受着她的温暖。无论前路如何,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因为真正的爱情,能够战胜一切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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