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挽救因肾衰竭命悬一线的私生子,纪行洋竟背着我,将年仅五岁的女儿诓骗上手术台取肾。
得知消息的瞬间,我如坠冰窟,发疯似的驾车疾驰赶往医院。
抵达时,手术室的红灯已刺目地亮起。
我眼眶欲裂,疯狂拍打着冰冷的手术室大门。
"停下!我是孩子的母亲,我绝不同意捐肾!"
纪行洋从后方冲来,双臂如铁钳般将我禁锢在怀中,声音里浸着化不开的愧疚。
"灵灵,对不起,小乐再拖下去会没命的,只有语语的肾能救他。"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个深爱多年的男人,往日令我心醉的眉眼此刻竟如此陌生。
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私生子的安危,可曾想过语语是早产儿?从小体弱多病的孩子,失去一个肾,这单薄的身躯如何承受得住?
手术室的红灯像把悬在头顶的利刃,我声音发颤:"纪行洋,那个孩子是你的骨肉,难道语语就不是你的女儿吗?!"
"算我求你,让手术停下来好不好?"说到最后,泪水已模糊视线,大颗大颗砸落在地。
纪行洋心疼地吻去我眼角的泪,手臂却如磐石般纹丝不动。
"灵灵,别怕,只是少一个肾,语语不会有事的。"
我对这个男人的心彻底凉透,发疯似的挣扎,一口咬在他虎口处。
直到嘴里泛起血腥味,纪行洋仍死死禁锢着我,将我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提着医疗箱匆匆往楼上走,纪行洋神色一松,甩开我便追了上去。
我踉跄着冲进手术室,看见女儿苍白如纸的小脸,愧疚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语语,妈妈来晚了,对不起......"我颤抖着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泪水浸湿了病床的被单。
语语虚弱地掀开眼皮,小手努力触碰我的脸颊:"妈妈......爸爸不是说,要带语语去游乐园吗?为什么......我会在医院......是语语做错事惹他生气了吗?"
听着女儿迷茫的哽咽,我心如刀绞,喉咙像被棉絮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该怎样告诉这个五岁的孩子?她从未做错任何事,只是她的父亲心里,如今只剩那个私生子的位置了。
语语眼里的委屈越积越深,泪珠在睫毛上打转:"可爸爸不是说,最爱我和妈妈,永远不会生我们的气吗?"
我再也绷不住,崩溃大哭。
曾经的纪行洋,眼里心里只有我和语语。他是商场上杀伐果断的冷面阎王,却在我面前温柔得像换了个人。
我说句头疼,他便推掉价值数亿的合作,连夜从国外飞回来守在我床前;我多看两眼古董,他便动用所有人脉找到藏主,甘愿溢价数十亿买下;我怀孕后,更是把我宠得无法无天。
都说豪门夫妻逃不过同床异梦,可我坚信,我们会是例外。
直到怀孕七个月时,我亲眼撞见他与女大学生在床上缠绵。
那天我气急攻心动了胎气,被紧急送进医院,语语就这样早产来到世间。
纪行洋跪在病床前,那个向来高傲的男人,竟用力扇着自己耳光,红肿着脸向我忏悔:"灵灵,我是被设计的,你信我,我绝没有背叛你的心思。"
看着襁褓里皱巴巴的女儿,我心软了。
他给了女大学生一笔钱打发走,继续做他的好丈夫、好父亲。
直到一个月前,我却撞见纪行洋与一个女人牵着个小男孩。
那男孩的模样,活脱脱是他的缩小版!
女人将孩子护在身后,倔强地看着我:"纪太太,小乐只会是我沈姝妍的孩子,绝不会和你女儿争纪氏。"
纪行洋脸上闪过慌乱,紧紧抱住我解释:"灵灵,她是五年前中药那晚的女大学生。"
我这才知晓,那晚的意外让沈姝妍怀了孕,她独自生下孩子抚养至今。前不久她带儿子去纪氏面试,被纪行洋撞见。
虽然早已记不清女大学生的模样,但那与自己六分像的小男孩,他一眼就认出是骨肉。
回到家,纪行洋握着我的手承诺:"小乐毕竟是我的孩子,给我点时间,我会安排好他们母子。语语会是我的唯一继承人,这点绝不会变。"
想到依赖父亲的女儿,我再次妥协。
不久后,那孩子被查出肾衰竭。
纪行洋本就愧疚,得知消息后更是不遗余力寻找肾源。
谁也没想到,唯一匹配的竟是语语。
我原以为,以他对语语的疼爱,定不会让女儿受这罪。
可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不仅提出让语语捐肾,更是在我强烈反对时,瞒着我将女儿骗上手术台。
看着虚弱的语语,我满心只剩悔恨。
"语语,妈妈带你走好不好?我们不要爸爸了。"
"为什么不要爸爸......"语语的声音越来越轻,"是他还在生语语的气吗......妈妈,我向爸爸道歉,让他别生气好不好......我不喜欢医院......"
语语的声音渐渐消失,小手无力地从我脸颊滑落。我像是被抽走所有力气,疲惫地阖上双眼。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我死死攥住语语的小手,声音抖得不成调:"语语,你怎么了?睁开眼看看妈妈......"
可无论我怎么呼唤,女儿都毫无反应。
我疯了一样按响呼叫铃,护士匆匆跑来,看清语语的脸色后惊呼:"术后感染!需要立即抢救!"
"那快找医生啊!"我扯着嗓子喊,声音劈了叉。
护士面露难色:"所有医生都被纪总调去照顾小乐了,现在没人能来抢救......"
我颤抖着摸出手机,指尖发凉:"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一通、两通......足足打了十八通,始终无人接听。
我不死心,拨出第十九通。
电话终于通了。
"纪行洋,语......"
"滴——"
所有仪器同时发出刺耳的警报,屏幕上的曲线归为直线。
我僵在原地,看着手术台上毫无生气的女儿,浑身血液凝固。
电话那头传来纪行洋压抑不住的喜悦:"灵灵,刚给小乐做完手术,很成功,他已经没事了。"
"怎么打这么多电话?是语语醒了吗?我现在就过去。"
我闭了闭眼,声音像从砂纸里磨出来:"不必了。"
无论是语语,还是我,都永远不需要纪行洋了。
第2章
护士眼底掠过一丝怜悯,逐一拔去连接语语的监护设备,悄无声息地退出手术室。金属门阖上的刹那,我浑身的力气突然被抽离,整个人颓然瘫坐在地,视线里只剩下一片灰蒙蒙的死寂。
记忆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翻涌——语语刚出生时蜷缩成小团的样子,奶声奶气喊"妈妈"的瞬间,摇摇晃晃迈出第一步时扑进我怀里的温度……所有画面最终定格在手术台上那张惨白的小脸。
悲怆如潮水般漫过胸腔,喉间却像堵着千斤巨石,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不知过了多久,我机械地撑起身体,将语语冰凉的身躯紧紧搂在怀里,像从前哄她入睡那样轻轻摇晃着。
"语语不怕,妈妈带你回家。"
双腿仿佛被灌入千斤重的铅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堆里。走到手术室门口时,迎面撞上嘴角噙着笑意的纪行洋。
"灵灵,小乐已经脱离危险了,我来看看语语。"
脱离危险?我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的私生子平安,是用我女儿的命换来的!
"语语不需要一个不爱她的父亲。"
纪行洋唇角的笑意陡然凝固,眼底浮起慌乱:"灵灵,我怎么可能不爱她?她是我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是……"
"爱?"我忽然笑出声,悲怆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语语人生里最大的痛苦,就是你亲手递给她的啊!"
她到死都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才会被送上手术台,甚至在意识模糊时还在和你说"对不起"。
后半句话哽在喉间,终究没能说出口。纪行洋看着我泛红的眼眶,声音突然放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小乐的身体实在等不及其他肾源,再怎么说他们也是……"
"语语麻药还没醒?"他注意到我怀里安静的孩童,伸手就要接过去,"我来抱她回病房,等她醒了……"
我条件反射般收紧手臂,悲伤像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裹得喘不过气。醒过来?他竟还不知道,语语再也醒不过来了。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打破僵局。保镖俯身在纪行洋耳边低语:"纪总,小少爷醒了,哭着要见您,说要是看不见人就要拔输液管,沈小姐怎么劝都没用。"
"胡闹!"纪行洋嘴上训斥,眉宇间却染上焦灼。他收回悬在半空的手,转头看向我时眼底满是歉意:"灵灵,你先守着语语好不好?我安抚好小乐马上回来。"
"纪行洋。"我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他要是现在离开,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语语。可纪行洋只当我在给他台阶下,竟松了口气:"等我处理完小乐的事,一定好好陪你们母女,我们还像从前那样……"
我抱着语语站在原地,看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从前的三口之家,早在语语闭上眼睛那刻,就永远碎成齑粉了。
我抱着语语去了殡仪馆。看着她从软乎乎的小人变成一捧轻飘飘的骨灰,全程依旧没掉一滴泪,整个人像被抽走灵魂的木偶。
工作人员将骨灰装进青瓷罐时,我特意选了条银链子,把罐子挂在胸前。我的语语最怕孤单,这样就能永远贴着我的心跳了。
从殡仪馆出来,我直接去了律师事务所。
"我要签四年前那份离婚协议。"
纪行洋和女大学生开房的次日,他亲手拟了这份协议,当着我的面签下名字。"灵灵,如果我再背叛你,你就签了它,永远离开我。"
那时我以为,这份协议会永远锁在抽屉里。谁料短短五年,命运就给出了最残酷的答案。
我接过泛黄的纸张,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力道大得几乎划破纸背。
第3章
回到别墅时,天已经蒙蒙亮。我下意识推开语语的房门,里面整齐得仿佛时间从未流逝。
床头那只兔子玩偶突然刺进视线——那是她三岁生日时我送的礼物,肚子里藏着录音芯片。鬼使神差地按下开关,稚嫩的童音瞬间溢满房间:"哇!是妈妈送的娃娃!我要每天抱着它睡觉,最爱妈妈啦!"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心口,积压的泪水终于决堤。我蜷缩在床上,把玩偶紧紧按在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抓住语语残留的温度。
我好悔啊。
悔不该今早把语语交给纪行洋。
悔不该五年前没签下离婚协议。
更悔……不该爱上纪行洋。
攥着胸前瓷罐的手指泛白,我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语语再等等,妈妈这就带你走。
泪水浸透枕头时,天光已经大亮。我拖着沉重的脚步下楼,却在客厅看见两道身影。
纪行洋正握着沈姝妍的手指,神情专注地涂着碘伏。女人眼眶微红,却倔强地偏过头:"纪总别以为对我好就能要回小乐,他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我不会和你抢孩子。"纪行洋轻声哄着,动作更轻柔了些,"但他是我们共同的孩子,我只是想弥补这五年的缺失。"
我攥紧楼梯扶手,指甲深深陷进木纹里。弥补?他欠沈姝妍母子的,凭什么要用语语的命来还?
纪行洋余光瞥见我,立刻放下棉签走过来:"灵灵,姝妍借厨房给小乐炖汤,不小心切到手,我帮她处理下。语语醒了吗?"
我睫毛颤了颤,声音沙哑:"没有。"
她再也不会醒了。
纪行洋愣了下,刚要追问,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消息,眉头紧蹙:"公司有急事,我得出去趟。"转身又叮嘱沈姝妍:"伤口别碰水,炖好汤我回来接你去看小乐。"
我望着他温柔的侧脸,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紧。曾经,这样的温柔只属于我和语语。
纪行洋离开后,客厅陷入死寂。沈姝妍收起柔弱,冷着脸开口:"纪太太放心,我不会让小乐当私生子,但也不会让出抚养权。"
"这里没别人,不用装了。"我冷冷打断她,"你想要的,是纪家继承人的位置吧?"
五年前纪行洋不仅给了她封口费,还派人盯着她吃药。可她不但偷偷怀孕,还把孩子养到四岁,现在又借应聘之名回到纪氏。豪门长大的我,太清楚这些手段了。
沈姝妍脸色骤变,猛地站起来:"纪太太,请别用你们有钱人的龌龊心思揣度我!我只是不忍心杀死自己的孩子!"
我懒得拆穿她的表演,转身往楼上走。纪太太的头衔,她想要便拿去,反正从签字那刻起,我就不再是纪灵灵了。
回到语语房间,我开始收拾她的遗物。每件小裙子、每个玩具都带着她的气息,我统统装进行李箱。书桌上那本相册突然刺痛眼睛——富士山下纪行洋抱着语语牵着我,沙滩上我们追着海浪笑作一团……
曾经幸福得要溢出来的画面,此刻像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心脏。我撕下所有有纪行洋的照片,只留下我和语语的笑脸。
正收拾到一半,一股刺鼻气味突然涌来。我皱了皱眉,开门时气味更浓。刚走两步,头晕目眩袭来,我踉跄着扶住墙,混沌的脑子突然警醒——是煤气泄漏!
我浸湿毛巾捂住口鼻,跌跌撞撞往楼下冲。到客厅时,看见沈姝妍晕倒在沙发上。眩晕感越来越强,我摸出手机想拨120,眼皮却沉得抬不起来。
"纪行洋……救……"我用尽最后力气朝门口伸出手。
门被推开的瞬间,纪行洋如一阵风冲进来,却径直掠过我,抱起沈姝妍就往外跑:"姝妍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曾经说要护我周全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离开,缓缓阖上眼睛。
第4章
我苏醒时,意识仍浸泡在昏沉的迷雾里。
"灵灵,你总算醒了。"
纪行洋的声音混着衣料摩擦声传来,他攥住我的手,温热的唇瓣贴上我冰凉的指尖。商界赫赫有名的冷面阎王,此刻喉头竟泛起明显的颤音,掌心沁出的薄汗洇湿了我的病号服袖口。
换作从前,我定会为这份珍视而心颤。可此刻,我只是将脸偏向一侧,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不会忘的——在我呼吸几近停滞的瞬间,纪行洋眼里只有沈姝妍苍白的脸。我蜷缩在离她不过半步的冰冷地板上,他却像瞎了般径直抱起她冲向急救室。
"灵灵……"纪行洋的声音突然哽住,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慌乱得语不成句,"我当时真没看见你倒在那里。"
我抽回被他攥得发疼的手,疲惫地阖上眼帘。刚苏醒的身体像被碾过般沉重,连质问的力气都顺着输液管流走了。
纪行洋在床边踟蹰片刻,终于开口:"姝妍还没脱离危险期,小乐也刚做完手术……"
后半句消失在空气里,但我们二十余年的朝夕相处,早让他成了我肚子里的蛔虫。
多荒诞啊。
他的人明明坐在这里,魂却早已飘向那对母子。
"你去罢。"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像生锈的琴弦颤动。
反正,我也不在意了。
纪行洋盯着我平静的面容看了许久,直到确认我始终闭着眼,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我尽快回来,你且安心养着。"
这一"尽快",便是整整七日杳无音讯。
出院那日,我独自办理手续。路过307病房时,门缝里漏出的熟悉声线让我钉在原地。
"小乐,你得替妈妈缠住他,懂吗?"沈姝妍的声音褪去人前的清冷,裹着令人作呕的甜腻,"只要纪行洋认定你是他儿子,咱们娘俩后半辈子就有着落了。"
"可妈妈……"童声带着困惑,"他不是我爸爸呀……"
我心口骤然揪紧,手指不受控制地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啪嗒"
不知是谁碰翻了托盘,金属器械滚落的脆响惊动了屋内人。我慌忙按亮录音键,后背却撞上硬物——是推着药车的护士。
"女士?"她疑惑地打量我,"需要帮忙吗?"
门内交谈声戛然而止。我强装镇定地摇头,将手机塞回口袋,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办完手续正要回家,两个黑衣保镖突然堵住去路。
"太太,纪总有请。"
我皱眉。过去七天他连条短信都不曾发来,此刻能有什么要紧事?
摸出手机想发消息询问,却被保镖劈手夺走:"纪总吩咐,您必须立刻过去。"
两人一左一右架住我胳膊,粗暴地将我拖向电梯。直到看见"VIP病房"的标识,我才意识到目的地——沈姝妍母子的病房。
刚跨过门槛——
"啪!"
沈姝妍的巴掌带着风声甩来,指甲划过我脸颊,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纪行洋站在她身后,目光冷得像淬了冰。
"纪太太!"沈姝妍眼眶通红,声音却尖锐得刺耳,"我和小乐从未觊觎纪家分毫,只求孩子平安长大,你为何连四岁稚子都不肯放过?!"
第5章
温热的血珠顺着下颌滴落,在雪白瓷砖上绽开朵朵红梅。我茫然地摸着刺痛的脸颊:"你在说什么?"
"事到如今还要装傻!"沈姝妍突然扑过来揪住我衣领,精心修剪的指甲深深掐进皮肉,"小乐刚做完换肾手术,你怎么下得去手?!你也是当母亲的人啊!"
病床上,沈乐脸色惨白如纸,呼吸机起起伏伏。纪行洋将沈姝妍揽进怀里,指节轻轻拂过她眼尾的泪痣,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我来处理,定给你和小乐公道。"
再转向我时,那双曾盛满星河的眸子只剩彻骨寒意:"灵灵,我承诺过会安置好他们母子,绝不影响你和语语。可你连四岁孩童都容不下?"
"你居然教唆语语把小乐推下水池!"他手指收紧,西装袖口硌得我生疼,"要不是姝妍及时赶到,小乐就没命了!"
我难以置信地看向病床。语语才六岁啊……
"我没有!"我挣扎着要解释,"语语她……"
"我亲眼所见!"沈姝妍突然提高嗓门,哭腔里带着几分癫狂,"难道我会拿亲儿子的性命开玩笑吗?"
话音未落,沈乐突然抽搐起来,监护仪发出刺耳鸣叫:"姐姐……不要推我……爸爸救我……"
纪行洋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扯开领带,喉结滚动着压抑的暴戾:"语语年幼,不会有这般歹毒心思,必然是有人教唆。"
冰冷的目光像刀刃般剐过我脸庞:"除了你,还能是谁?"
那些诛心之语像锋利的刀刃,直直刺入我的心口。二十三年啊,他竟不信我的为人?
我也是母亲,怎会对稚子下毒手?
血珠顺着脖颈蜿蜒而下,我执拗地仰起头:"我说过,不是我做的。"
纪行洋眼底的失望愈发浓重,仿佛在看陌生人:"灵灵,你何时变得这般歹毒?我都要认不出你了。"
我扯了扯干裂的嘴唇,苦涩在舌尖蔓延。究竟是我变了,还是他的心早已偏到爪哇国?
病房气压骤降,保镖突然推门而入,在纪行洋耳边低语几句。他眉峰陡然拧紧:"语语人呢?"
我还没开口,沈姝妍已攥紧床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纪太太,纵使是您教唆女儿行凶,她确实动了手,难道不该道歉吗?"
"您却悄悄给她办转院……"她哽咽着,"这是要逃避责任吗?"
纪行洋看我的眼神又冷三分:"既然语语不在,你便替她道歉。"
我迎上那双盛满冰凌的眸子,声音发颤却坚定:"没做过的事,凭什么道歉?"
纪行洋盯着我的伤口看了许久,眼底翻涌着心疼、愤怒、失望……最终化作彻骨的寒:"灵灵,我必须给小乐公道。他是我的儿子,我绝不容他受半点委屈。"
"把她扔进水池!"
我看着将沈姝妍护在怀里的男人,忽然笑出声来。水珠溅在唇边,咸涩得像眼泪。
"纪行洋,你会后悔的。"
为了个冒牌货,他亲手摘了语语的肾,害得她感染离世;为了个蛇蝎女,他竟要惩罚共枕二十余载的妻子。
纪行洋偏过头,不再看我死水般的眼睛,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还不动手!"
保镖架着我往水池拖,冰凉的瓷砖擦过小腿,激起串串鸡皮疙瘩。
"噗通!"
刺骨的池水瞬间吞没口鼻,我听见自己胸腔里发出空洞的回响。恍惚间,记忆倒带回大学时代——有人不过对我出言不逊,纪行洋便折断那人手指,逼他跪着向我道歉。
"谁敢动灵灵一根头发,我让他全家陪葬!"
此刻,同样的唇瓣,却吐出最狠厉的命令。
我没有挣扎,任由身体沉向池底。纪行洋,爱上你,是我这辈子最错的决定。
第6章
我再度睁开眼时,纪行洋正攥紧我的手,眼窝泛着青黑,眼底布满血丝。
"灵灵,你怎会在水池里僵立不动?可知我多怕你当真溺水?"他的声音发颤,指尖微微发抖。
我轻轻抽回手,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难道不是你所愿?"
纪行洋身形猛地一颤,面上血色褪尽,痛苦在眉宇间肆虐。
"我只是想给姝妍和小乐一个交代,从未想过让你涉险,可我怎料你……"他的解释卡在喉间,最终将我紧紧揽入怀中,声线哽咽:"对不起灵灵,我绝不会再让你陷入丝毫危险。"
我阖上双眸,不再言语。
此后数日,许是出于愧疚,纪行洋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他替我暖着输液管,一勺一勺喂我喝粥,用温热的毛巾轻拭我的脸庞……事无巨细地照料着。
只是每日晨昏,他总会固定离开一小时。
我心中明镜似的——他不过是去隔壁病房陪沈姝妍母子罢了。
纪行洋又一次匆匆归来时,额角沁着细密的汗珠。我望着他,轻声问:"纪行洋,你累么?"
游走于我和沈姝妍母子之间,当真不倦吗?
自住院以来,这是我首次主动开口。纪行洋以为我的怒气消了大半,大手抚上我的脸颊,眸中爱意翻涌:"灵灵,为你做什么,我都甘之如饴。"
他顿了顿,接着道:"姝妍和小乐的安置我已安排妥当,等他们离开,我们便将语语接回来,像从前那样,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我垂下眼帘,掩住眸底一片死灰。
语语早已不在了。
从前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
纪行洋喉头微动,似在斟酌用词:"我会送小乐出国读书,姝妍陪他同去,此生绝不再让你见他们。"
"只是……"他悄悄观察我的神色,见我依旧面无表情,才继续道,"我想给小乐改姓纪,让他入族谱、认祖归宗,姝妍已应下了。"
生怕我动怒,他连忙补充:"你放心,小乐绝不影响语语的继承权,我每月只给他们母子生活费和学费,隔些时日便飞去看他们。"
"他毕竟是我的骨肉,我实在做不到与他们母子彻底割舍。"
我低垂着头,眼底泛起嘲弄。
这般与他们三人在国外组建新家有何区别?
不过,我已不在乎了。
我平静地点了点头。
纪行洋未说完的话堵在喉间,眼底闪过一丝惊异。
他未曾料到我会如此平静地应下。
"灵灵……你,你不反对?"他声音发紧,似在确认。
我淡淡应道:"不反对。"
左右我即将离开,纪行洋如何安置沈姝妍母子,与我何干?
纪行洋仔细端详我半晌,确认我面上无半分愠色,这才松了口气。
"灵灵,我打算为小乐办场改名宴,正式承认他的身份。"
"我希望……你能出席,你是纪太太,少了你这改名宴便名不正言不顺。"他语气带着几分忐忑。
我望着他,忽然笑了:"好啊。"
纪行洋彻底放下心来,满眼柔情地在我额头落下一吻:"灵灵,谢谢你肯理解我。"
此后几日,纪行洋忙着筹备改名宴,再未踏足医院。
出院那日,他也只派了司机来接我。
上车后,纪行洋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声音依旧温柔得能滴出水:"灵灵,记得给小乐备份礼物,如此外人才会信你是真心接纳他入纪家。"
我听着他的周全安排,轻笑出声:"放心,我会备好的。"
一份让所有人都刻骨铭心的礼物。
上车后,我未直接去宴会厅,而是让司机改道去了民政局。
今日恰是离婚冷静期的最后一日。
当工作人员在证件上落下钢印,我握住了那本离婚证。
二十余载的情分,终是止于此。
我找来牛皮纸袋,往里装了三样物件——
第一样,是语语的死亡证明。
第二样,是存着沈姝妍母子录音的U盘。
第三样,是我与纪行洋的离婚证。
我要让他知道,他错得何其彻底!
我叮嘱司机务必将纸袋亲手交到纪行洋手中,随后打车回了家,拎起早已收拾妥当的行李箱,直奔机场。
飞机腾空的刹那,我恍惚看见从前深爱我的纪行洋立于云端,笑着朝我挥手:"灵灵,做得对,带着语语离开他,离开这个不再纯粹爱你的我。"
我攥紧胸前的项链,唇角终于扬起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
纪行洋,从此往后,你的世界,再无我。
第7章
宴会厅内。
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皆受邀而来,参加纪家小少爷的改名宴。此刻厅内议论声此起彼伏。
"听闻纪太太只育有一女,何时又多了个儿子?"
"许是纪总与纪太太秘密生了二胎,只是藏得严实,未让外人知晓罢了。"
"你们都想错了",有知情者不屑地撇了撇嘴。
众人好奇,纷纷围拢过来:"那是何人?难不成是……"
那人点头:"正是纪总的私生子,已四岁了。"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天呐!纪总不是只爱纪太太一人吗?怎会有私生子?"
"是啊,我昔日还羡慕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竟也……"
"男人嘛,尤其是纪总这般年轻俊朗又多金的,在外有红颜知己有何稀奇?纪总既肯为私生子办改名宴,纪太太想必也默许了,看来这对豪门夫妇,也不过是表面恩爱罢了。"
宾客的议论声纪行洋浑然不知。
此刻他正在更衣室,蹲下身为沈乐整理领结。
望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小男孩,纪行洋揉了揉他的发顶,细声叮嘱:"小乐,从今日起你便姓纪了,记住,叫纪乐。"
沈乐点了点头,忽闪着大眼睛问:"爸爸,那以后我和妈妈是不是要和你一起住呀?"
话落,纪行洋的手顿住了。
小乐是他的骨肉,他自是盼着能日日相伴。可他不能辜负灵灵和语语,只能狠下心将他们送出国。
沈姝妍瞥了眼纪行洋的神色,蹲下身抚了抚沈乐的脸颊,柔声哄道:"小乐,爸爸还要陪姐姐和阿姨,你只需乖乖听话,爸爸会常去看你的。"
纪行洋闻言,面色复杂地看向沈姝妍,心中的愧疚更甚。
当年那场意外,沈姝妍是无辜的,是他害她遭了无妄之灾。
与沈姝妍重逢后他才知晓,就那一次,她竟有了身孕,还毅然决然生下孩子。而他给的那笔钱,全被她那赌徒父母抢了去。
她挺着大肚子四处打零工,才艰难生下小乐。孩子出生后,她的日子更苦,一天要打四份工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纪行洋得知这些时,愧疚与懊悔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想起黎灵怀孕时,自己将她宠上了天,全球最新鲜的食材直接空运到别墅。语语出生后,他更是将女儿捧在手心,连她不肯吃饭都要急得请医生来瞧。
他从未想过,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另一个孩子和孩子的母亲,竟过着如此困苦的日子。
那时他便暗下决心,无论沈姝妍和小乐愿不愿意接受他,他都要让他们母子后半生衣食无忧。
起初他担心沈姝妍会闹到灵灵面前,让他难堪。可她始终进退有度,只求小乐能感受父爱,从不多提其他,这让他想弥补的心愈发迫切。
纪行洋郑重承诺:"姝妍,你放心,在我心里,你和小乐都极为重要,我会对你们负责。"
沈姝妍睫毛轻颤,眼眶微微泛红,却强撑着露出一抹笑:"纪总,您只需对小乐尽到父亲的责任便好,否则我怕纪太太会与您闹离婚。"
望着她强忍泪意的模样,纪行洋那颗除黎灵外从未为他人柔软过的心,罕见地抽痛起来。
他避开她的视线,声音放软:"灵灵会理解我的,你不用担心。"
毕竟,他的灵灵那样爱他,怎会与他离婚?
更何况,即便她真的提出,他也绝不可能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第8章
纪行洋语气坚定,却未察觉转身后沈姝妍眼底掠过的嫉妒。
她迅速调整表情,恢复成温柔体贴的模样。
"这样就好,若因我和小乐破坏你们美满家庭,我会愧疚难安的。"
"何况前些日子小乐落水之事,我实在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话音渐弱,沈姝妍声音微微发颤,面上露出惊悸之色。
纪行洋下意识将她揽入怀中安抚:
"我保证,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今日过后,小乐便是名正言顺的纪家小少爷,无人再敢伤他分毫。"
沈姝妍唇角几不可察地翘起,旋即故作迟疑:
"只是……若纪太太只是表面接纳小乐……"
他确实亏欠沈姝妍母子,甚至不得不承认,除黎灵之外,她是第二个让他另眼相看的女子。
可黎灵是他青梅竹马的妻子,在他心中的位置始终无法替代。
即便她曾指使语语对小乐下手,但已受到惩罚。
他唯一能想到两全之策,便是将沈姝妍母子送往国外,断绝她们与黎灵见面的可能。
此后他与黎灵、语语,依旧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每月他也会抽空飞往国外探望,弥补这对母子。
纪行洋沉默片刻,并未直接回应。
"往后你们在国外,不会与灵灵碰面。"
语毕他垂眸看表,改名宴即将开始。
"我先去宴会厅,替小乐换好礼服便带他过去。"
待纪行洋身影彻底消失,沈姝妍终于卸下伪装。
她蹲下身,五指如铁钳般掐住沈乐肩头,指甲深深陷入皮肉。
"小乐,记得妈妈交代的话吗?待会见到我就放声大哭,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黎灵指使她女儿推你下水!"
手臂传来刺痛,沈乐眼眶泛红却不敢哭出声。
"妈妈,你掐疼我了。"
沈姝妍仿佛未闻,双目圆睁死死盯着儿子,声调陡然拔高:
"快告诉妈妈,记住没有!"
沈乐低头瘪嘴,声音细若蚊蚋:
"记住了。"
沈姝妍这才展颜,动作轻柔地替他整理小西装。
"这才是妈妈的好儿子,咱们娘俩的将来可全看今朝了。"
纪行洋踏入宴会厅,目光在人潮中逡巡。
早在一个钟头前他便派司机去接黎灵出院,按理早该抵达。
可他反复扫视三遍,始终不见那抹熟悉身影。
眉峰微蹙,他摸出手机发消息:
【灵灵,快到了吗?】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聊天框始终沉寂。
纪行洋划动屏幕,这才惊觉黎灵住院期间竟未给他发过只言片语。
往日里,她连天上飘过爱心云朵都要拍照与他分享。
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立刻拨通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回应的却是冰冷的机械音:
【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正欲联系司机,沈姝妍已牵着沈乐步入宴会厅。
嘈杂声戛然而止,所有目光聚焦在今日主角身上。
纪行洋只得暂压焦躁,上前迎接母子二人。
他强行平复翻涌的心绪。
或许灵灵只是尚未接受认回小乐之事,临时反悔不愿出席罢了。
待宴席结束,他定要立刻回家好好哄她。
再将语语从医院接回,全家去海岛度假——自沈姝妍母子出现,他们太久没有温馨的家庭时光了。
这般想着,纪行洋神色稍霁,抱起沈乐走向话筒:
"这是我纪行洋的亲生骨肉,从今日起名为纪乐,正式列入纪家族谱……"
"纪总,且慢!"司机气喘吁吁冲上台打断,将纸袋塞进他手中,"这是太太准备的贺礼,吩咐务必当着宾客面拆开。"
台下宾客交头接耳:
"纪太太竟如此大度?"
"依我看未必,若真大度怎会连面都不露?"
熟悉的不安再度席卷,比先前更甚。
纪行洋沉声问道:
"太太人呢?怎只有物件?"
司机苦着脸解释:
"我也不知太太去向,只说您拆开纸袋便知。"
纪行洋顾不得其他,放下沈乐便要拆封。
沈姝妍心头突突直跳,下意识伸手阻拦:
"纪总,不如先替小乐写入族谱……"
纪行洋却因始终静默的聊天框而心乱如麻,满心只有黎灵,根本听不进旁人言语。
他一把撕开纸袋,最上方薄纸映入眼帘。
五个黑字刺得他瞳孔骤缩——
【死亡通知书】
第9章
纪行洋脑中轰然作响,几乎不敢相信所见。
死亡通知书?灵灵送来的是谁的?
心底隐约浮现某个身影,却被他强行驱散。
不,不可能!
语语分明被灵灵转去其他医院,怎会离世?
他颤抖着抽出那张纸,死者栏赫然写着"纪语"二字!
纪行洋疯狂擦拭字迹,期盼出现转机,却始终无果。
待看清死因,更是踉跄后退:
术后感染致死!时间正是捐肾手术当日!
这几个字如重锤砸心,将他心脏击得粉碎。
语语竟在术后因感染丧命……
而那时他在做什么?
他将所有医生调去照看小乐的手术!
也就是说,语语感染时根本无人施救。
是他亲手葬送了女儿性命!
通知书从指间滑落,纪行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沈姝妍站在一旁,全然不明所以。
待看清地上纸张,才知缘由。
纪行洋的女儿死了,那她的小乐便是纪家唯一继承人!
沈姝妍眼底迸发狂喜,死死咬住嘴唇才没笑出声,假意安慰:
"纪总,没想到令爱会因捐肾救小乐感染离世……逝者已矣,您还有小乐这个儿子……"
她沉浸在喜悦中,全然忘却数日前诬陷语语推小乐落水之事。
纪行洋却记得清清楚楚。
语语早已离世,又如何推人下水?
分明是沈姝妍蓄意诬陷!
可笑他竟信以为真,任由她掌掴灵灵,甚至命人将灵灵推入水中。
此刻他不敢想象,当时的灵灵该是何等绝望。
纪行洋猛然甩开沈姝妍,周身寒气逼人,居高临下睨着她:
"我记得你说,是灵灵指使语语推小乐下水。"
沈姝妍重重跌坐在地,掌心擦出血痕。
沈乐吓得缩在角落,见母亲受伤才敢跑上前,带着哭腔:
"妈妈,你没事吧?"
沈姝妍顾不上儿子,内心慌乱至极。
但转语想到如今纪行洋只剩小乐这根独苗,看在骨肉份上总不会拿她如何。
这般想着,她伸手欲拉纪行洋:
"纪总,我只是太害怕纪太太伤害小乐,这才……"
纪行洋侧身避开,沈姝妍扑了个空,慌乱中扯破纸袋。
咚!
一个U盘与一本红色离婚证跌落在地。
第10章
离婚证?!
纪行洋一颗心猛地下坠,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包裹住他的全身。
他颤抖着手将离婚证捡起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打开。
当他看清上面的名字后,一向冷面的男人却红了眼。
“怎么会,灵灵怎么会和我离婚?”
纪行洋不可置信地踉跄着后退几步,几乎要站不稳。
“这一定是假的,我从来没有签过离婚协议,给我去查,谁敢伪造我和灵灵的离婚证!”
助理迟迟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面色为难地开口。
“纪总,您忘了,五年前太太早产生下小姐后,您为了让太太放心,亲自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还在上面签下了您的名字......”
五年前的记忆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
纪行洋这才记起,当年他被人设计和沈姝妍一夜春风后,为了让黎灵原谅他,主动签下离婚协议,承诺如果他再次背叛,她就签下离婚协议,离开他的世界。
那时他信誓旦旦,绝不会再做对不起黎灵的事。
五年过去,他早就遗忘了这份离婚协议和当年的承诺。
没想到,如今竟然一语成谶!
沈姝妍看着这一幕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黎灵居然已经和纪行洋离婚了!
眼下沈乐又是他唯一的儿子,她这个亲生母亲,自然会是纪太太的最好人选。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她的头脑,让她忘记了掩饰自己的野心。
“纪总,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既然你和黎小姐已经离婚了,也该向前看才是。”
“小乐从小没感受过父爱,不如以后我们成为真正的一家三口。”
纪行洋看着那张面带喜意的脸,垂在两侧的双手紧紧攥起。
以前他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沈姝妍这个女人性格清高倔强。
灵灵和他离婚是她一时生气而已,只要他诚信认错悔过,他们再生个孩子,又会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至于沈姝妍,她除了是小乐的亲生母亲之外,不会和他再有任何关系。
“沈姝妍,小乐是我的孩子没错,我会对他尽到父亲应有的......”
然而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助理欲言又止地递给他一支录音笔,上面正插着从纸袋中掉出来的那只U盘。
“纪总......这也是太太给您的,您......听听看吧。”
按下播放键后,两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乐,你一定要努力缠住纪行洋知道吗?以后我们的生活就靠你了。”
“可是妈妈,他不是我的爸爸啊,为什么我要叫他爸爸......”
声音顺着话筒传遍了宴会厅每个角落。
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天呐,那个男孩竟然不是纪总亲生的。”
“那纪总岂不是为了一个和他毫无关系的小孩害死了自己女儿,还逼得自己妻子和他离婚。”
“这女人真是胆大,把纪总耍得团团转。”
纪行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眸中翻滚着怒意,语气森寒。
“沈姝妍,你怎么敢!”
沈姝妍根本没想到她和沈乐的谈话会被我听见,还录了音。
她一下子慌了神,再也不复以前清高的模样,慌张地抓住纪行洋的手解释。
“纪总,小乐是你的孩子啊,他只是年龄小,一时间还不能彻底接受多出一个父亲才这样说的!”
她推了推沈乐的背,试图让他用眼泪让男人心软。
可沈乐到底年龄小,在纪行洋冰冷的注视下根本说不出来一个字。
纪行洋冷着声音吩咐助理。
“去做一份加急的亲子鉴定,全程你亲自盯着。”
助理拔下两人头发匆匆离开,所有宾客也被请了出去。
原本热闹异常的宴会厅此时只剩下一片寂静。
沈姝妍瑟瑟发抖,仍是不死心地哀求。
“纪总,小孩子的话不能全信,他们会胡说八道的。”
“更何况,相认的时候已经做过亲子鉴定了不是吗?难道你怀疑我做了手脚吗?”
纪行洋不为所动,手里摩擦着那本鲜红色的离婚者,无尽的悔意在他的心中蔓延。
如果沈乐真的不是他的孩子,那......他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混账事?!
被一个满腹心机的女人耍的团团转,还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让灵灵对他彻底绝望签下离婚协议......
加急亲子鉴定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助理匆匆拿着报告递给纪行洋。
纪行洋死死盯着报告上的白纸黑字,攥着纸张的手骨节泛白。
【经鉴定,排除纪行洋与沈乐存在生物学关系。】
黎灵那张死水般平静的脸庞突然浮现在纪行洋脑海,她轻启苍白的嘴唇,吐出那句“你会后悔的”。
一股腥甜猛然涌上纪行洋喉咙。
他再也支撑不住,绝望地闭上眼。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