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爸一年挣几千万，踹了我妈之后，找了个漂亮的女人。
就连那个女人带的“便宜女儿”，也取代了我的位置。
我爸威胁我妈，不离婚，就把我卖到山沟。
我妈被逼妥协，带着我净身出户，白天上班，晚上娘俩睡在桥洞。
后来，我考上清北，成了市里的“状元”。
我爸宴请亲朋好友：我的种，就没有差的！
我提出要求，我们父女二人要去海外游，弥补那些年错过的亲子时光。
我爸满心欢喜答应了，他根本不知道，我的报复开始了。
01.
我爸在这座城市是出了名的渣男，在外面养了好几个情人。
不过他有钱，有了钱之后，他干的那些渣事儿好像都变得理所当然了。
就连我妈都一直忍着，就像旧社会的大房一样。
等我十岁那年，张曼出现了，这女的长得特别漂亮，手段也厉害，把我爸迷得团团转。
就连她带来的那个便宜女儿，我爸都当成亲生的一样疼爱。
张曼大着肚子，哭得楚楚可怜，跟我妈说：“姐姐，老乔挣那么多钱，总得有个儿子来继承吧？你又生不了，占着这位置，不是耽误他嘛。”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天，我爸一巴掌把我妈扇得跪在地上，张曼和她女儿乔妮那副得意的样子。
我妈没办法，因为我爸放狠话，说要是她不离婚，就把我卖到山沟里去。
三天后，我和我妈被赶出了家门。
站在马路上，我妈紧咬着嘴唇说：“乔晨，你可得争口气。”
我郑重点头，我不光要争口气，还得把这口恶气出了。
对我爸这种过着花天酒地日子的男人来说，我这个女儿根本无足轻重。
就拿我们睡桥洞那段时间来说，在他眼里，我的死活还比不上那些猫猫狗狗。
我们离开家的时候，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就怕我不小心蹭下他家一点墙灰，好像那墙灰都比我们金贵。
我妈一直是家庭主妇，跟社会脱节了，年纪又大，没什么工作经验，只能找了份超市收银员的活儿养我。
这活儿看着轻松，实际上累得很。
早上六点，她就得站在超市柜台前，一直到夜里，才能坐下来歇会儿。
可就算这样，张曼还是不放过我们。
我都不知道上辈子是刨了她家祖坟还是咋的，她咋就这么恨我们，老是来找茬。
一开始，她拿着付款记录去找经理，说我妈账算错了。
我妈明明瞧见她篮子里藏了几样东西没结账，可经理不信我妈。
第二次，她更过分，污蔑我妈偷钱。
经理连监控都不看，直接就把我妈辞退了。
实吧，只要查下监控，啥事都清楚了。
可经理不愿意，估计他早就看过监控了，就是因为对方是乔先生的太太，他就昧着良心做事。
而且他也明白，只要我妈在超市一天，张曼就会不停来闹事儿。
为了超市能消停，他就把我妈给牺牲了，我妈可是每天拿着七十块钱工资，独自拉扯我长大的人啊。
我妈没办法，只能重新出去找工作。
可是，一个本来就被职场排斥的大龄家庭主妇，现在还背上了 “偷钱” 的黑锅，找工作哪能那么容易呢？
我连着吃了三天清粥，那天晚上，有人敲响了我们那扇破破烂烂的门。
开门一看，是满脸不耐烦又带着警告意味的乔先生。
他一身西装革履，浑身上下那股高贵劲儿和这儿的环境格格不入，可一开口，那话糙得又跟这穷地方挺搭。
“朱玲，张曼说你嫉妒她，想害我儿子，有这事儿没？”
我妈这段时间瘦了好多，她扶着门框，一脸错愕地看着我爸：“我干啥了？” 我爸满眼厌恶地扫过她的脸。
“做了坏事谁会承认？朱玲，你这心肠可真够歹毒的，我警告你，我儿子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还有乔晨。”
乔先生趾高气昂地来，又大摇大摆地走了，就跟只斗赢了的公鸡，留下我们这儿一地鸡毛。
妈妈脸涨得通红，躲进屋里，压抑的哭声还是传了出来。
我听到有重物砸地的闷响，她明明气得够呛，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连摔个易碎品发泄都不敢，就怕再弄出什么麻烦。
我在门外静静地站着，心里一阵揪痛，真想冲进去抱抱她，可我知道不能。
我明白妈妈现在需要的不是一个拥抱，我年纪小，好多事还做不了，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
打小就努力学习的孩子不少，可我一直是班里最刻苦的那个。
说实话，我学习天赋不算突出，但靠着一股能吃苦的劲头，成绩一直拔尖，回回考试都是全区第一。
妈妈每天从工地干完活儿回来，都半夜十二点了，她累得倒头就睡，我还在埋头做算术题。
就这样，六年级毕业的时候，我考上了当地最好的初中，也是收费最贵的私立中学。
02.
开学那天我才知道，乔妮也在这学校，只不过入学方式不一样。
我是凭真本事，分班考进了最好的一班，她是靠乔先生大把撒钱，以赞助费最高的名头被分进去的。
跟乔妮同班，这是我最不愿碰上的事儿，可这种糟心事我已经经历太多回了，没办法，只能先忍着，继续努力学习。
我不想跟乔妮有啥交集，可往往事与愿违。
这姑娘长得漂亮，小小年纪就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股机灵劲儿，身边围了一群跟班。
其实吧，大家追捧她，也不光是因为长相。
她手头可宽裕了，虽说花的都是乔先生的钱。
她时不时就请班上同学吃零食，还带着大伙体验当下最流行、最新奇的玩意儿。同学们吃了她乔妮的东西，自然就跟我疏远了，不跟我一块儿玩了。
她又大方又漂亮，和我这个穷丫头比起来，在同学们眼里，自然是她更受欢迎，哪轮得到我这个只知道埋头学习、成绩虽好却寒酸的人呢。
乔妮身边总是围满了人，众星捧月一般，我却常常形单影只。
那时候，我也望着她的课桌，有那么点不甘心地琢磨：要是乔先生哪天回心转意了，这些热闹、这些追捧，会不会也回到我身边呢？
但老天爷没眷顾我们，我每天都是在狭小昏暗的出租屋里醒来，到了学校，迎上同学们疏离又带着鄙夷的眼神，就这么咬着牙熬过一天又一天。
可能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早熟吧，我家又格外穷，所以对于乔妮显摆的那些东西，我也就偶尔心里泛起点涟漪，大多数时候，根本不放在心上。
那些本就不是我追求的，所以即便乔妮一次次挑衅，我也都选择息事宁人。
她偷我的书、撕我的卷子，这些我都忍了，可直到那天，她一把夺过我手里那两个可怜巴巴的菜包子，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那是妈妈昨晚没吃晚饭省下来给我的啊，我一下就火了。
我冲过去，死死揪住她的头发，抬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她脸上立马浮现红印，疼得挤出几滴眼泪，哭哭啼啼就往老师办公室跑。
等我被叫过去的时候，张曼已经坐在我妈对面了。“小小年纪就动手打人，还专打脸，这能是什么好东西？这种学生就该开除学籍，别想再进学校读书！” 张曼抱着胳膊，盛气凌人地瞪着我妈。
我妈回头看向我，眼里没有责怪，只有询问，我没吭声。
“校长，您倒是说句话啊，我女儿被她打成这样，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有这样的妈，难怪教出这样的女儿，当妈的不称职，当女儿的更差劲！”
张曼咄咄逼人，我妈刚要张嘴辩解，我赶忙拉紧妈妈的衣袖，冲她摇了摇头。
我心里有数，学校不会开除我，打从我爸把张曼母女领进家门起，我每次考试可都是全区第一。
乔妮再有钱，也不可能给学校捐一栋楼，而我却很有可能给学校捧回个中考状元，这对一所私立学校来说，可比一栋楼的意义大多了。
事实也证明，我的判断没错。
03.
果然，校长面露难色，眼珠子滴溜一转，就开始打圆场。
她看向我，扶了扶眼镜，神情严肃地开口：“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呢？老师早就讲过，打人是不对的，即便她扔掉了你的早餐。”
我小声嘟囔：“她还老是偷我书、撕我的卷子。”
乔妮眼眶里还挂着泪，一听这话，立马瞪大了眼睛叫嚷：“我没有！” 这一喊，成功把校长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且不说卷子的事儿，乔妮，你扔人家早餐干嘛？你有错在先，这件事，我看就这么算了，你们俩都给我写份检讨。”
张曼和乔妮哪肯罢休。
哼，自从认识了你爸，还没在你和你妈这儿吃过亏，这次说什么也得扳回一局。于是，她们又哭又闹，大喊老师偏心，还打电话把乔先生叫来了。
乔先生火急火燎赶到，一听打他宝贝女儿的是我，抬手就是一巴掌，带着满腔怒火，眼看就要扇到我脸上，幸亏校长眼疾手快拦住了。
“乔先生，您先别急，得听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说。” 乔先生再怎么生气，也还不至于跟校长动手，只得耐着性子听完校长冗长的讲述。
我看得真切，原本怒气冲冲的他，在听到 “乔晨同学一直是年级第一，是同学们学习的榜样，平时除了刻苦读书，从不惹事，要不是被惹急了，肯定不会动手” 时，脸上满是不可思议，那副模样，就好像被鱼骨头哽住了喉咙，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确定是乔晨而不是乔妮？”
校长嘴角微微一抿，扯出个略显尴尬的笑，还是点了点头。
乔先生带着一身的风尘仆仆赶来，那满腔的怒火，肉眼可见地迅速熄灭了。
乔先生第一次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仿佛我是个完全陌生的人，我们像是初次见面。我也纳闷，校长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如此淡定地接受了 “我和乔妮的爸爸是同一个人，可我俩受到的待遇却天差地别” 这件事，反正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还热情地邀请乔先生和我妈妈一起参加学校的家长会。
她笑容满面地看着我妈妈：“到时候啊，我们要请年级第一的家长，作为家长代表上台讲话。”
我妈妈神色有些异样，瞥了一眼乔先生和张曼，轻声说：“我自己来就行，他不用来。”
我对乔先生还算有点了解，他这人典型的吃软不吃硬，本来或许没打算来，可妈妈这么一说，他反倒立刻表示一定会来。
事情就这么暂时告一段落。
张曼和乔妮离开的时候，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两张漂亮脸蛋上，满满的不甘和怨毒。
其实那天，妈妈心里也窝着一团火。
她一直闷不吭声，沉着脸做好了晚饭。吃饭时，我轻声宽慰她：“妈，他有那么多钱，您真就甘心便宜了外人？”
乔先生并非打一开始就有钱。当初妈妈嫁给他的时候，他经营的不过是个微型企业。
有妈妈这个贤内助在背后支撑，生意才日渐红火，到如今，我都不清楚他究竟挣了多少钱，只晓得在 A 市的商圈，不管是谁，见了他都会客客气气喊一声 “乔总”。
妈妈听了我的话，眼里满是惊愕，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仿佛我成了她不认识的人。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妈，您不想跟他有牵扯，没关系，可我是他女儿，这改变不了。” 虽说，他本人似乎没太把这层关系当回事。
妈妈摇着头看我，眼中光芒闪烁不定，“乔晨，我知道一直忙着干活，没顾上你的学习，可你也不能这样，人活着，骨气最重要！”
我明白，她以为我钻进钱眼里了。
我耷拉着脑袋默默吃饭，没再言语。
或许，真到了某个时候，妈妈才能懂我的心思。
04.
家长会那天，作为家长代表出席的是乔先生。
上台讲话对他而言，那是驾轻就熟。
他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台下的同学们也没闲着。
乔妮坐在我前面两排，我瞧见她同桌一脸艳羡地冲她说：“乔妮，你爸太牛了，又有钱，还是家长代表，我可太羡慕了！” 这同学没料到，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乔妮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直到乔先生提到我，一脸自豪地扬头说道：“我对乔晨的教育方式，和旁人不太一样，我比较推崇‘劳逸结合’的学法……”
这下，大家才明白乔妮脸色越来越差的缘由。
“乔妮和乔晨竟是亲姐妹！” 众人看我的眼神变了，瞧乔妮的眼神更是不同以往。
他们到底年纪小，没法像校长似的，一下子洞悉背后的那些事儿，只能傻愣愣地瞅着乔先生在台上大谈特谈自己如何用心，才培养出年级第一的女儿。
乔先生下台时，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这一天，乔先生出尽了风头，并非因为有钱有地位，而是他 “培养” 出了一个学霸女儿。
家长会都快散场了，他身边还围着一堆家长。
不管抱着啥心思，问出的问题都大同小异：“乔先生，您能不能再详细讲讲？到底咋培养女儿的？”
我没听清乔先生又瞎编乱造了一些什么，但从他神采飞扬的表情里我就知道——我的成绩全得益于他的“教育”。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如果不是乔先生多年前将我和妈妈赶到了大街上，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刻苦。
可能乔妮的成绩实在是难以言喻，所以为了避免自己的吹嘘出现漏洞，他没有提起“乔妮”二字。
家长会结束了，他冲着我和乔妮的方向走过来。
乔妮高高兴兴地站起来，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我在这里！”
乔先生的目光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径直来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整齐的一排牙齿。
“不愧是我乔泽明的种，就是优秀！”
嗯，多年前我们风餐露宿的无数个夜晚，你从未想过，我是你的种。
你任由张曼对我和妈妈坏事做尽，你也从未说过，我是你的种。
当你发现我也许可以给你带来一些薄弱的精神价值时，你终于知道了，我是你的种。
我忍下心里的不适，扬起了笑容。
“是啊，您聪明又有本事，我是你的女儿，当然不会给你丢脸的。”
那天，乔先生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有十万块钱，说奖励我考了第一，还说只要以后考了第一名，都可以给我奖励。
他临走的时候，摇下车窗，微微皱眉说道：“以后开家长会，都让我来，你妈那个人是上不了台面的，会给你丢人。”
我觉得脸颊有点酸酸的，但笑容还是维持得完美：“好。”
因为家长会的主角是她的爸爸，但也不完全是“她的”爸爸，乔妮过后对我的一系列骚扰行为变本加厉。
就在她又双叒叕撕了我的卷子，我哭着找了班主任。
因为我是第一，班主任都会偏着我一点。
一般情况下，乔妮都是道歉的那一个。
乔妮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她闹得越大，班主任的耐心也就越少。
当班主任说出要请家长时，乔妮的眼睛亮了。
当班主任说请的家长是她父亲时，她的眼睛又归于死寂。
总之，我好像可以不再忍耐了，至少，是对乔妮。
05.
时间在我指缝里流逝的速度很慢。
一直到中考的那天，我还以为我和妈妈被赶出来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中考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我如愿以偿，拿到了市状元，并签了最好的高中进了最好的班。
电视台打电话给乔先生，而我当时已经被他接到了那个大别墅当中。
晚上回到家里，电视上正在播放着我和乔先生站在画面中，我挽着他的手，满脸笑容。
“请问乔先生，对于您的女儿中考拿了全市第一这件事，您有什么看法？”
记者将话筒递到乔先生的下巴。
他挺胸抬头，乐呵呵地说道：“没什么看法，天道酬勤嘛，有付出总会有收获！”
记者看向我，依旧笑着：“那作为本市的中考状元，乔同学有什么话想说嘛？”
我看着乔先生，一脸崇拜的样子：“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父亲，感谢他对我孜孜不倦的教导……”
乔先生拍拍我的肩膀：“我也很为她骄傲！”
记者都有些感动，擦了擦眼泪，看着我们——这父慈女孝的场景。
妈妈的脸色很不好看，她愣愣地回头，看着刚进家门的我。
她沉默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怒火。
“乔晨！我让你争气，你就争到乔泽明身上去了？”
是的，我的成长，乔先生不曾参加过一天，而妈妈从不缺席。
她背负了所有的艰辛和痛苦，却享受不到任何的成果。
要是我，我也会生气震怒。
可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不知道忍了多久，才能让自己的声线尽量保持平稳。
“妈妈，我没有遗传到什么好的基因。”
我无奈地摊开手：“从四年级开始，我连做一道除法题都有些吃力，今天的成绩，是我没日没夜学出来的。”
妈妈抱着手臂，听着我的独白，有一瞬间的动容。
可是电视上的画面还在继续，她眼里的心疼也很快被愤怒代替。
我赶忙说道：“妈妈，你相信我好吗，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心平气和地等着我，好吗？”
妈妈摔门走了。
“咚”的一声巨响后，我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房间，有些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
在半夜的时候，听见妈妈开门的声音，我才安稳地睡了过去。
我知道，她会等着我的，哪怕不是那么心平气和。
中考前乔妮名师护法恶补了半年，听说一节课两千块，她考得也不错，和我进了同一个学校，但不是重点班。
考上重点高中，张曼可能觉得自己脸上有光，所以大张旗鼓给她办了升学宴。
市里最贵最好的五星级酒店那天被她包了下来，来往的宾客纷纷被眼前奢侈贵重的景象吓得不轻。
不知道还以为乔妮是状元。
我知道她一口气憋了三年，想在这里出。
所以我也很识时务，没有去打扰她们。
那天的时间，我在家做蛋糕。
蛋糕放进烤箱的时候，我给乔先生打了电话。
“喂，小晨，怎么了？”
乔先生的背景音乐太大声了，我说话不得不提起嗓子。
“我给你做了蛋糕，谢谢你的培养教育，你现在要来吗？”
乔先生沉默了几秒：“这样吧，我在君荣酒店，你过来找我。”
该我沉默了。
“不用，我等你结束吧。”
“好，那你一会儿来别墅。”
等到晚上十点，受够了宾客夸赞的张曼母女才跟着乔先生一起回来。
乔先生脸色不太好，绕开我去了书房。
而乔妮穿着一条镶钻的公主裙在我面前转来转去。
她满脸得意地停在我旁边，小声地在我耳边说道：“你看，爸爸又给我买新裙子了，你呢？你什么也没有，长这么大，衣柜里的衣服加起来不超过五件吧？”
可能因为客厅的声音很容易传去书房，张曼对我的态度也大不相同。
她的语气非常和缓，温柔地说着：“小晨啊，好不容易见你来一趟，你也是你爸爸的女儿，有空经常过来玩儿啊。”
可她表情明显是满脸不屑加警告，好像我再敢来一次这里，她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没回答，看着地上正在撒泼打滚的我的“亲弟弟”。
跟乔妮一样，遗传了张曼漂亮的颜值。
可就是那大喊大叫，走一步打十拳的样子，让人很难对他生出一丝好感。
在那个便宜弟弟第三次尖叫着自己要吃蛋糕后，尤其是他的目光放在我脸上，眼看要过来了，我忍不住聒噪，去了书房。
在乔先生的书房里，我看到了他正在吃降血脂的药。
我以前还住在这个别墅的时候，就知道他有这个习惯。
他长得有些胖，每天又有酒局。
他转头看我。
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忙碌了一天的男人，居然还能在面对我这个他其实并不怎么上心的女儿时，挤出一抹微乎其微的笑容。
“你的蛋糕呢？”
我笑着说道：“刚才在外面，弟弟吃掉了。我想着你血脂太高，也不适合吃蛋糕。”
我看到乔先生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什么异样的情愫。
反正，那之后，他的笑容比刚才灿烂了一些。
“女儿大了，懂事了。”
从此以后，乔先生只要有空，我就来别墅找他。
每每给乔先生看我的成绩单时，他脸上都挂着欣慰的笑容。
乔妮和张曼在乔先生面前，一直都保持着善良后妈和热情妹妹的形象。
可是在乔先生不在的地方，她们的排挤和警告就会如期而至。
但我丝毫不在意。
一直到某天早上，我刚进门，就看到乔先生那张打量、怀疑的面庞。
06.
我知道风向不对，但我还是进去了。
“小晨啊，有件事情，也不知道应不应该来问你。”
张曼摩挲着手掌，一副为难的样子。
其实哪里为难啊。
她眼里明明有兴奋的光。
所以，到底是什么招数？我还真想看看。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在乔先生的一个眼神后，说道：“最近呢，我们家里，不见了一些东西，虽然吧，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但是呢，小晨，阿姨很理解你，你毕竟也是你爸爸的孩子，很多时候，你爸爸可能有些忽略你了，但也不能偷东西是吧？”
张曼说完还无奈地看了一眼乔先生，仿佛她很不愿意做这种伤害一个小姑娘自尊的事情。
当然，如果不是我知道自己有多清白，又有多了解张曼这个人的品性，我的自尊只怕已经被伤得一塌糊涂了。
她冤枉我偷东西，还直接挑明乔先生忽略了我。
她的目的很简单，轻轻撕扯一下乔先生用来伪装父爱的面具，然后告诉他，自己原本就不喜欢的，只是因为她的成绩才多看几眼的女儿，到底有多不堪。
果然，乔先生的脸沉了沉，他没有询问，眼神里已经满是询问。
如果换成一个普通小女孩，大概已经会被他没有余留威严的眼神给吓坏了。
可是我没有。
我歪着头问：“请问是不见了什么东西？”
张曼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东西，再说了，小晨，你不是最清楚的么？我的那一对耳环……前几天我才看到你从你爸爸的房间走出来。”
我是去过，但那是乔先生让我帮他拿睡衣的，他说他太累了，想一个人休息。
如果是这种事情，家里没有监控，我的确解释不清楚。
我只能拿出手机，打开银行 APP，递给乔先生，让他看看上面的数字。
“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我没有偷过东西，但我想，偷东西的初衷，一定是为了钱吧？这是你这些年给我的奖励，一共一百三十万，我一分都没有花，如果我真想要一对耳环，我想，我完全可以买得起。”
还算有说服力的证据，让乔先生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可能心情这种东西就跟能量守恒一样，每从一个地方消失，就会在另一个地方出现。
这下，轮到张曼和乔妮不开心了。
当乔先生把怀疑的眼神看向她们时，张曼连忙自证清白。
“老公，我跟你这么多年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我一直对小晨很好啊，我不会冤枉一个孩子的，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气氛有些尴尬。
乔先生的眼睛从我们脸上扫过，最终，他也没有得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于是，我拿出了高二期末考试的成绩单，放在他眼前。
“老师说，以这个成绩发展下去，我很有可能成为我们这一届的市状元，他说，开学的家长会希望你能出席，还说，如果成为了市状元，要邀请你在学弟学妹的家长会上分享经验。”
这是老师的原话，我只是不带任何感情地重述。
在张曼和乔妮能射出火花的眼神中，乔先生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他拍了拍我的肩：“不错，我会去的，继续努力。”
我当然会继续努力。
自从不跟乔妮在一个班了，我原本还算“有趣”的生活，终于回归了平静。
从高一开始，半夜十二点的星光和乌云，我是一次也没有漏看。
我早上起床努力预习，白天认真听课，课余的十分钟我都是飞奔去厕所，回到教室里再利用剩余的九分钟巩固知识。
我就像个没有感情不知疲倦的学习机器，每天把自己埋在书本里，感受着旁人异样的目光。
我的世界永远只有一种颜色，白色。
哪怕是黑夜，我的房间，也永远都是白天一样的灯光。
他们见过刻苦努力得不分昼夜的，可没有见过我这样“不知死活”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
招生办电话过来的时候，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态度寡淡的我，也不可控制地手抖了。
07.
第二天，我来到乔先生的别墅里。
他正在家里和一群朋友打麻将，所以我在客厅坐着。
“妈妈，我这次高考肯定没问题的，放心！”
高考统一成绩还没出来，乔妮正拿着果盘，叉了一块火龙果。
张曼眼神从我身上飞了过去，满脸欣喜地定格在乔妮身上：“你这么说，妈妈就放心了。”
说完，她又打量了我两眼。
她可能也很紧张，毕竟，今天中午十二点，所有人的成绩，都出来了。
一阵沉默中，乔先生的电话铃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离他好远，看不到屏幕，却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昨晚我告诉招生办的人，在这个时间点，再给乔先生打一通电话商量商量。
他看着陌生的号码，有些不耐烦。
“二万！”
他打出了手里的一张牌后，才接通。
简单的一分钟，他瞠目结舌地坐在那里，然后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机械地转头看着我。
他猛然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藏不住。
“真、真的？”
他磕磕绊绊地向电话对面的人再三确认之后，为了表达自己的喜悦，他差点掀翻了桌子。
“老子乔泽明就是厉害！你们知道吗，我女儿北大清华抢着要！”
他站在人群中，享受着他们的崇拜和羡慕。
“真是北大清华吗？乔总真是育儿有方啊！”
“乔总人这么优秀，子孙后代当然也不会差的！”
众人的捧场和吹嘘，让他有些云里雾里，他笑了起来。
“老子家能出个北大清华，真是祖坟冒青烟了！真不愧是我乔泽明的种啊！”
一直在外人面前维持着儒雅随和的他，忍不住爆了几句粗口。
我能理解他的喜悦之情。
自己都不用怎么管，甚至有空连一个电话都不打，就能收获一个能上北大清华的“女儿”，世上没有比这还要撇脱的事情了。
张曼和乔妮在一瞬间的惊讶后，就死死地盯着我。
看我干什么？
不要激动得太早，你们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就在两个人的眼神要将我杀死的时候，乔先生站在了我面前。
他笑得合不拢嘴：“你，很让我满意。
“你的升学宴，我来办，你妈就不要来了，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说吧，还有什么毕业心愿？”
“我想去旅行，去 M 国，和你一起，我这次英语考了 149，我可以做翻译。”
乔先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这个要求，平时的乔先生一定不会同意。
毕竟完全陌生的环境不利于让他出风头。
可现在的他正在兴头上，这样简单的要求，他没理由拒绝。
而旁边的两个人，脸上正挂着扫兴的阴鸷。
他扭头就让张曼订机票。
要说张曼能赖在乔先生家里这么多年，除了生了儿子，也不是没有任何本事的。
就在他扭头的那一瞬间，刚刚还满脸寒气的张曼，已经笑得跟阳光一样温暖。
“几张？”
如果是个正常人，大概都会订上两张。
我说的是：没有小心思的正常人。
可能是因为乔妮也考完大学了，她们不想我们两个人在她们完全看不见的地方独处。
就在乔先生皱着眉头摇摆不定的时候，麻将桌上的他朋友笑嘻嘻地说道：“对了，今天不是要出高考成绩了么？乔总家的大小姐考得这么好，乔总优秀，二小姐肯定也不会差的！”
刚刚一闹，张曼和乔妮都忘记了查分数。
这么一提醒，两个人才拿着手机看了起来。
几分钟后，我能明显看到两个人脸上都有一条“裂痕”。
张曼用余光瞪着乔妮。
乔妮咬着嘴唇，脸色发白。
乔先生没有多余的耐心了。
他抢了手机过去一看，顿时高高皱起了眉头。
我也瞥了一眼，忍笑忍得有点辛苦。
乔先生也想不到，几十万补课费，换来的是这个成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