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患癌，我爸让我和我弟平摊药费，我说重分拆迁款，我就出钱

屋外的雨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我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双手捂着脸，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刚刚医生告诉我们，妈妈确诊了晚期肺癌，最佳治疗方案需要花费近40万。

"你跟你弟一人出20万，我和你妈这些年的养老钱就这么点，掏空了以后怎么活？"爸爸站在我面前，嘴唇抖得厉害，眼睛却干得发红。

我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您说什么？"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你们兄妹俩都是妈生的，凭什么治病钱就我一个人出？"爸爸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贝，引得路过的护士侧目而视。

我从小在拆迁户家庭长大，六年前老家拆迁，家里分了三套房子和一大笔补偿金。当时我刚结婚，连首付都凑不齐，可爸妈把所有拆迁款都给了弟弟买豪宅、开公司，我一分钱都没分到。现在妈妈病了，爸爸却要我和弟弟平摊药费？

"爸，我可以出钱，但咱们得先把拆迁款重新分一下。"我抹了把眼泪，声音颤抖却坚定。

"放屁！"爸爸一巴掌拍在走廊的栏杆上，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你这是趁火打劫！你妈都躺病床上了，你还惦记钱？"

我深吸一口气，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鼻子发酸。六年前那个雨夜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我和老公刚结婚，租住在城郊一间狭小的出租屋里，屋顶漏水，我们用盆子接水，一夜没睡。那天晚上，我给爸妈打电话，想借点钱换个不漏雨的屋子，爸爸在电话那头犹豫了很久，最后说："闺女，家里拆迁的钱都给你弟弟做生意了，他是男孩子，以后要养家，你嫁出去了是别人家的人了..."

记忆中的雨声和现实中的抽泣声交织在一起。

护士推着药车经过，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我看到隔壁病房里，一位老人正艰难地喂她的老伴喝水，那温柔的眼神让我心头一紧。

"爸，我不是不想出钱。"我声音哽咽，"可您想想，当年拆迁款三百多万，三套房子，我一分没要。现在我每个月工资七千，老公八千，还有房贷车贷要还，儿子上幼儿园一年学费两万多..."

爸爸打断我："你弟弟那是做生意，投资啊！他赚钱了还不是全家人的光彩？你看他现在开上宝马了，多有面子！"

"那他的宝马呢？他的公司呢？他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来看妈妈？为什么不出这个钱？"我几乎是喊出来的。

就在这时，医院走廊尽头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我弟弟穿着名牌西装，提着保温杯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他那浓妆艳抹的老婆。

"姐，你怎么又跟爸吵起来了？"弟弟皱着眉头说，"妈都病成这样了，你还闹什么？"

我冷笑一声："我闹？爸让我出二十万治疗费，我只是说咱们先把当年的拆迁款重分一下。"

"拆迁款？"弟弟的脸沉了下来，"那都是六年前的事了，怎么又翻出来说？再说了，那钱我都投资公司了，现在公司都快倒闭了，我哪来的钱？"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你开的宝马是怎么回事？你老婆手上的钻戒怎么回事？上个月你们还去三亚度假了吧？"

弟媳妇把手藏到了身后，眼神闪烁："那都是我爸妈给的..."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妈妈的主治医生走出来，打断了我们的争执："病人家属是吧？病人现在情绪不稳定，你们能不能别在这吵了？再吵我就叫保安了。"

爸爸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大夫，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吵了。"然后转身对我低声怒斥："你看看你，吵得你妈都不安生了！"

我心如刀绞，转身跑进了卫生间。冰冷的水龙头下，我使劲搓着发烫的脸，镜子里的自己憔悴不堪。妈妈从小最疼我，教我做人要善良大度，可我今天却在她病床外为钱和家人争吵...

走出卫生间，我看到弟弟和弟媳正在走廊尽头小声争执，弟媳甩了弟弟一巴掌就走了。爸爸坐在长椅上，双手抱头，看起来一下子老了十岁。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爸爸身边坐下："爸，对不起，我不该在这时候提拆迁的事。"

爸爸没抬头，只是低声说："你弟弟说他最多能拿出五万，他公司确实快撑不住了..."

我闭上眼睛，心里一阵酸楚。这就是我的家，不管多不公平，妈妈终究是我最爱的人。

"爸，您别担心，我去想办法。"我轻声说，"妈的治疗费我来想办法。"

回家的路上，雨小了很多，但天依然灰蒙蒙的。我给几个关系好的朋友打电话，东拼西凑借了十五万。回到家，我跟老公商量把刚买不久的小车卖了，又跟单位申请了五万块的救急借款。

第二天一早，我拿着存折去了医院。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弟弟的声音："妈，您放心，治疗费我已经筹到了，您好好养病..."

我推开门，看到弟弟正坐在妈妈床边，手里拿着一个红包。妈妈看到我，眼睛一亮："闺女来了！"

弟弟回头看我，眼神复杂。我走过去，把存折和取款卡递给爸爸："爸，这是二十万，您拿去交医药费吧。"

妈妈拉住我的手："闺女，你哪来这么多钱啊？"

我笑了笑："没事，妈，您安心养病就好。"

弟弟站起身，把红包塞进我手里："姐，这是我凑的五万，你先拿着。"

我愣了一下，没接："你留着吧，公司不是快倒闭了吗？"

弟弟低下头，声音哽咽："姐，对不起...当年拆迁款的事..."

我摆摆手，打断了他："别提那事了，妈现在最重要。"

妈妈突然哭了起来，她拉着我和弟弟的手："好孩子，妈不值当你们这样..."

爸爸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欲言又止。我知道，在他心里，依然放不下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老观念。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医院的窗外，阳光穿透云层洒了进来，妈妈的病床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我明白，不管家里多少不公，多少心酸，妈妈的健康永远是第一位的。那些纠结的过去，就像窗外渐渐散去的乌云，总有一天会被阳光驱散。

也许有一天，爸爸会明白女儿的价值不比儿子少，也许有一天，弟弟会真正懂得家人的意义。但现在，我只希望妈妈能好起来，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