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用公款炒股,竟然撬动整个股市普涨进入牛市。东窗事发后,有无数股民自发为他求情。虽然他挪用了超国家外汇储备两倍的资金,却只被罚了1000美金。
可他仍然不服判决,并把背后的权贵大佬全部攀扯了出来。这位凭一己之力教会印度官方该怎么炒股的传奇人物,就是哈萨德·梅塔。
2024年9月26日,印度孟买指数达到了85836点的最高点。
然而33年前的1991年,印度股市还在努力突破2000点大关。这三十几年间,印度股市的每次暴涨都是一次次特权资本圈的狂欢,而给这些手握特权的高层找到全新思路的正是这位哈萨德·梅塔。
在没接触过股票前,梅塔还只是一名贫民窟的代课老师。这天,一个学生家长通过炒股一夜暴富后,要把孩子转学去贵族学校,或许是出于显摆和感谢,家长告诉了梅塔,炒股赚钱的秘诀就是靠消息,并且还透露了孟买纺织这家公司即将暴涨的内幕。
此时的梅塔还不知道这个内幕消息的重要性。他觉得这些股民满心满眼的铜臭味是远比不上读书人散发的书生气的,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没几天,就有一伙追债人来到梅塔家里闹事,弟弟借高利贷赌博,输了个精光,债主上门讨债,气势汹汹。
梅塔眼看家里即将陷入绝境,于是替弟弟扛下了高利贷,可要在短时间内还清高利贷,就只能去赚快钱。在复盘了自己所有的资源和人脉后,梅塔终于想到了学生家长说的那只股票,此时赌上一把已经是唯一的退路了。
虽然母亲劝他说,不能用赌博的方法去还赌债,但是梅塔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试试炒股这条路。
在把家里压箱底的金银首饰卖掉,凑了点本金后,梅塔开始研究起了孟买纺织这家公司的资料。虽然这些资料他看得一头雾水,但是他捕捉到了一个简单的信息,那就是过几天就会进入第二季度,而这家上市公司肯定很快就要披露去年的年报了。再依据学生家长给的线索来看,现在可能就是买进的最好时机。
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梅塔心下一横,就直接梭哈买进了孟买纺织。没想到这次他还真的赌对了。没过几天,孟买纺织公布的年报是个大利好,公司的股价连续暴涨了几天。
梅塔见好就收,在几天内就赚到了他教书几年的工资。这次小试牛刀的经历,打开了梅塔心中的潘多拉魔盒,原来赚钱并不一定要循规蹈矩和兢兢业业。在还清了赌债后,梅塔决定辞职全职炒股。
他从不花时间看趋势走向和技术分析,因为他的第一次成功就是靠的内幕消息。于是他的炒股方法就成了到处挖掘各种对股价有影响的信息。
可市场里各种消息真真假假满天飞。梅塔很快就意识到,靠听来的内幕消息炒股是行不通的。这天,他在交易所偶然瞥见了报纸上的一则罢工的新闻。突然之间,他脑袋里灵光一闪,有了一个绝佳的点子。
要听内幕消息炒股,那是受制于市场,但是倘若由自己来制造内幕消息,那就可以操纵市场了。于是很快,他就托道上的朋友联系上了工会的老大,印度的工会打着为工人谋福祉的旗号,会经常组织罢工。
罢工一旦开始就会引起股价下跌,罢工一结束,股价又会回升企稳,所以跟工会领导合作,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内幕消息,甚至他们自己也能凭空创造出各种利好和利空消息出来。
就这样,在劳务市场和资本市场配合运作下,梅塔在股票市场稳住了脚跟,并且没多久,他就赚足本钱创办了自己的股票经纪公司。
如果说之前靠内幕消息炒点短线是小打小闹,那接下来天时地利人和的局面,才让梅塔开始大展宏图。
1990年,印度因苏联解体后的地缘政治冲击和长期财政失衡,面临国家破产风险。
为填补财政赤字,印度政府强制商业银行按比例认购政府债券,并派专员监管执行。这个做法本来是各国面对财政危机时的常规做法,但是这次印度政府用力过猛了,当时印度的各大银行被迫将存款流向的63.5%用于购债。这一强制比例严重制约银行正常的现金业务。
于是,银行为了绕开政府的无理要求,开始被迫违规经营。平时银行把资金用于照常经营,等监管到来的时候,再提前向其他银行出利息,借一些债券来应付。银行起初也没想到,原来印度的监管这么好糊弄,于是为了更加省事,银行间慢慢开始使用银行回单进行交易。
简单来说,就是拥有大量债券的银行,直接给需要债券应付检查的银行出具一张银行回单。这样一来,在形式上表现出这笔交易已经达成,但实际上,债券仍然在原来的银行手中,而需要债券的银行只用提供一笔押金即可。
站在梅塔的第三方视角来看,这笔交易有个很大的漏洞可以钻。有债券的银行会把银行回单卖给出利息更高的机构,而需要债券的银行会用更低的成本拿到银行回单。所以梅塔只需要用更高的利息拿到银行回单,再原价甚至亏损一点点借给需要债券的银行,那他就可以拿到这笔巨额的押金,可以在手里逗留一段时间。
而这个时间足够在股市打个来回,为了更好地拆补押金缺口,不至于影响到股市操作,梅塔一次性跟几十家大型银行进行了银行回单的交易。一年之后,这些交易押金的资金量达到了400亿卢比。
要知道,1991年的400亿卢比约合当时的20亿美元,而当年印度由于经济危机,导致外汇储备亏空到了10亿美元,拿着国家外汇储备两倍的资金去炒股,该怎么炒呢?
梅塔的做法就是货源归边,垄断股价。刚开始他看准了孟买水泥这只股票,准备小试牛刀。
当时,印度的上市公司大都是高种姓财团家族企业。这种公司的股权大部分都集中在家族掌门人手中,所以二级市场的流通股占比并不高,而孟买水泥就是这种财团家族企业的典型。
梅塔的想法就是说服财团掌门人,把原始股交给自己操纵,为了单刀直入,快速引起注意,并展现自己的实力。
梅塔一出手就疯狂扫货,买成了孟买水泥的最大流通股东,并且在半个交易日就把这家印度建材龙头股的股价推高了一倍。
此时,孟买水泥的老板赶紧召见梅塔,准备警告他不要扰乱市场。可没想到梅塔并不是个见好就收的小庄家,在梅塔动之以威胁、晓之以利诱的手段之下,孟买水泥以半年5倍盈利的条件同意交出10%的股份给他操纵。
此时,孟买水泥的股价才600卢比每股,而仅仅不到一年后,股价就涨到了11000卢比。
如此堪称惊悚的盈利,让梅塔很快就霸占了各类新闻媒介的头版头条,各种版本的草根逆袭故事传遍了印度的大街小巷。
名利双收的梅塔就这么轻松地完成了自己的阶级跨越。可接下来一通来自首都新德里的电话,让他拿到了进入顶级权贵圈的入场券。一位来自中央的神秘大佬向梅塔抛来橄榄枝,大佬背后的势力之强大,不言而喻。
很快,印度股市里各大板块的龙头企业都开始了蠢蠢欲动。为了让散户更加坚定地跟风买进,梅塔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开始洗白自己的投资策略。他宣称自己是根据独创的三分归元法来选股和决定仓位。
这三分归元就是从财务、资产和市场三个方面评估企业的市值,然后再测算从零开始再做一家这样市值的企业,需要多少资金。如此便能测算出上市公司的真实价值。
而根据他独创的算法来看,印度绝大部分的上市公司价值都被严重低估了,总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他选中的股票必定还有暴涨的空间。
梅塔的这番言论,在经过媒体的一通渲染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甚至还兴起了实体经济因资本市场的疲软而被拖累的舆论。一时间,无数人开始砸锅卖铁,涌向股市。
而梅塔在孟交所大手一挥,开启了印度股市的大牛市。
1992年2月,孟买敏感指数从2000点出发,仅到了4月中旬就飙升到了4500点。此时,印度刚刚挺过91年债务危机,可以说是百废待兴。
而火热的股市吸引了近2000万新股民进场抄底,大量的银行存款和民间资金都源源不断地流向了资本市场。股民们觉得股市的春天即将来临,可统治者觉得梅塔玩得有点过火了。
就在1992年4月中旬,孟买指数突破了4500点大关后,一封关于梅塔诈骗居民400亿存款操纵股市的举报信被媒体公开报道,印度股市随即应声暴跌25%。
然而,此时全国有几十上百万的股民自发为梅塔求情,这些股民依然沉醉在炒股暴富的美梦之中,他们甚至跟谴责梅塔的阵营爆发冲突,引发暴乱。
在经过了几个月调查与审讯后,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梅塔因操纵金融市场,仅被判五年刑罚和25000卢比罚款。
25000卢比仅约合当时1000美元,而梅塔利用银行漏洞挪用的资金有近20亿美元,且他个人不仅用盈利购买了无数豪车豪宅,更是在被宣判后,用一点点钱打通关系,被保释了出来。
此时的梅塔如果落袋为安,销声匿迹,或许还能纵享这份荣华富贵,可在不久后的法院听证会上,梅塔却狂言自己被定刑过重,并在媒体上公开了与政界权贵的资金往来,甚至还实名举报了当时的印度总理拉奥也参与其中。
不过,这次他的举报并未引起轩然大波,反而是他自己从此被各种诉讼缠身,导致刑罚不断,并于2001年12月31日在服刑期间因病身亡。
梅塔病故时,孟买指数一直在3000左右徘徊。可从2002年开始,印度股市仿佛找到了新的增长方式。
2024年9月26日,印度孟买指数达到了85836点的最高点。
众所周知,股市的上涨得益于经济的腾飞。可能近30年,印度的经济是实打实的增长了,又或者说资本在30年前就学会了怎样找到突破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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