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山哥,你今日怎地这般晚才回来?”楚大嫂见丈夫推门而入,面色古怪,忙迎上前去。
“大嫂,我在山中遇到了一桩奇事。”楚延山神秘地压低声音,“你且看看这个。”
话音刚落,一块温润如玉的佩饰在昏暗的油灯下闪着微光。
01
宋仁宗庆历三年,江南青云山下的石桥村,秋意正浓。枫叶满山,橙黄一片,山间薄雾缭绕,如同一幅水墨画卷。
猎户楚延山照例在清晨时分扛着猎弓进山。这一日,他追踪一只受伤的野鹿,沿着山径越走越深。野鹿腿上插着他射出的箭,血迹斑斑,在枯叶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这畜生倒是跑得快。”延山喃喃自语,紧紧跟在后面。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了从未涉足的幽谷深处。这里古木参天,藤蔓如网,连阳光都透不进来几分。野鹿忽然消失在一片乱石后,延山急忙追上去,脚下却踩空了。
“哎哟!”
他险些摔倒,定睛一看,原来脚下的石块松动了,露出下面人工凿成的石阶。石阶青黑色,虽然布满青苔,却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工细作。
延山心中一动,这深山之中怎会有人工石阶?他小心翼翼地顺着石阶往下走,发现前方竟有一个半掩的洞口。洞口上方刻着几个模糊的古字,岁月侵蚀之下,已经难以辨认。
“这是什么地方?”延山取出火把点燃,借着火光小心地探入洞中。
洞内是一处开阔的石室,墙壁光滑如镜,显然经过精心修建。石室不大,约有三丈见方,中央摆放着几张石桌,桌上还有一些陶器的碎片。
最令延山心跳加速的是,石室的角落里堆放着几只陈旧的木箱。其中一只已经朽烂,露出里面银光闪闪的锭子和翠绿的玉器。
“这……这是什么?”延山屏住呼吸,战战兢兢地走近。
他随手拾起一块玉佩,入手温润细腻,雕工精美,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玉佩上刻着古朴的花纹,还有几个小字,延山不识字,却也知道这绝非凡品。
惊喜之余,延山也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这深山之中为何会有如此宝库?莫非是前朝官员的藏宝之所?还是山贼的窝点?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敢久留,只取了那块小玉佩作为证据,匆匆离开石室,沿着来路返回村中。
一路上,延山心中忐忑不安。那块玉佩就贴身放着,温热的触感让他既兴奋又害怕。
02
回到村中时,夕阳西下,炊烟袅袅。石桥村不大,只有二十多户人家,大多以种田和打猎为生。这些年来收成不好,村民们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楚大嫂见丈夫回来,面色有些古怪,便上前询问。延山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发现告诉了妻子。
“当家的,你莫不是在山中撞了邪?”楚大嫂起初不信,觉得丈夫在说胡话。
“大嫂,你且看看这个。”延山取出那块玉佩。
楚大嫂接过一看,顿时愣住了。玉佩在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雕工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这真是你在山中拾到的?”楚大嫂结结巴巴地问道。
“千真万确。那石室里还有许多这样的宝贝,金银器皿应有尽有。”延山压低声音说道。
夫妻俩商议了一夜,最终决定将此事告知村长石村正。
次日一早,延山带着玉佩来到村长家。石村正五十岁出头,在村中颇有威望,为人谨慎稳重。
“村正,小人有一事相告。”延山恭敬地说道。
石村正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眉头渐渐皱起。他虽然不识古物,却也看得出这玉佩非同一般。
“延山,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石村正严肃地问道。
延山便将昨日的经历详细讲述了一遍。石村正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且等等,我唤木匠来看看。”
不一会儿,陈木匠被请了过来。陈木匠四十五岁,是村中少有的识字之人,平日里给人做些木工活计,也认得一些古字。
“木匠兄弟,你看看这玉佩有何来历?”石村正将玉佩递给陈木匠。
陈木匠接过仔细端详,脸色逐渐凝重。他认出玉佩上的纹饰是前朝样式,年代久远,确实价值不菲。
“村正,这玉佩确实是古物,少说也有百年以上的历史。”陈木匠说道,“雕工如此精细,定是富贵人家的东西。”
消息很快在小村中传开了。村民们闻讯而来,围在石村正家中议论纷纷。有人兴奋,有人担忧,有人半信半疑。
“延山,你说的可是真的?山中真有宝库?”一个村民急切地问道。
“小人所言句句属实,那石室里的宝贝数不胜数!”延山见众人如此关注,心中既得意又紧张。
年长的王婆子在一旁摇头叹息:“深山古宝,未必是福。前朝留下的东西,说不定有什么忌讳。”
她的话音刚落,村正的儿子石小郎就不服气地说道:“王婆子,你这话说得不对。咱们村这些年收成不好,家家户户都过得紧巴巴的。若真有宝贝,取些来改善生活有何不可?”
石小郎十六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听说有宝贝自然心动不已。
“小郎说得对!”又有几个年轻人附和道,“咱们祖祖辈辈都是穷苦人,这回若是发了财,岂不是祖坟冒青烟了?”
王婆子见众人如此,只能摇头不语。
石村正思量再三,最终下了决定:“既然如此,咱们明日一同前往查看。不过这事关重大,需要从长计议。”
延山心中暗想,若真是一座宝库,那这石桥村的命运就要彻底改变了!
03
第二日清晨,雾气朦胧,秋风萧瑟。
石村正召集了全村的壮年男子,足足三十余人。他们带上绳索、火把、锄头等工具,还准备了背篓和麻袋,准备将宝物运回村中。
“诸位,今日进山探宝,务必要小心谨慎。”石村正对众人说道,“咱们一同进退,不可贪心冒进。”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心中都满怀期待。
一路上,村民们兴奋地谈论着宝库可能的规模和财富。
“我看这定是某位前朝大官的私藏!”一个村民说道。
“说不定是古代帝王的陪葬品呢!”另一个村民猜测。
石小郎更是兴奋不已:“等发了财,我要去城中买上几亩好田,再讨个漂亮媳妇!”
众人哄笑起来,气氛十分热烈。
随着越走越深,众人的兴奋情绪逐渐被山中的诡异气氛所冲淡。青云山深处人迹罕至,古木参天,藤蔓密布如网。偶尔传来鸟兽的鸣叫声,在山谷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
“这地方怎么这般阴森?”一个村民小声嘀咕。
“山深自然阴凉,没什么好怕的。”石小郎故作镇定地说道。
中午时分,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延山所说的地点。那片乱石后面,果然露出一个半掩的洞口。洞口比延山描述的要大一些,周围还有一些散落的石块,似乎经过了某种变化。
陈木匠仔细查看洞口的古字,脸色逐渐凝重。借着日光,他能辨认出几个模糊的篆字。
“木匠兄弟,你看出什么端倪了?”石村正问道。
陈木匠摇摇头,神情有些不安:“只能看出几个字,似乎有'勿入'、'祸'之类的字样,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什么勿入不勿入的,定是古人故意吓唬人的把戏!”石小郎不以为然,“宝贝就在里面,咱们岂能空手而归?”
王婆子在一旁说道:“我总觉得心中不安,不如咱们取一些就回去,莫要贪心。”
大部分村民已经被财富的诱惑冲昏了头脑,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话。石小郎第一个举着火把进入洞中,其他人也陆续跟进。
洞内的景象果然如延山所说,石室宽敞,建造精美。那几只木箱就放在角落里,其中一只已经朽烂,金银器物散落一地,在火把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哎呀,真的有宝贝!”众人惊呼出声。
更令人兴奋的是,石室深处竟然还有一道石门,门缝中隐约透出微弱的光亮。
“里面还有更多的宝贝!”石小郎兴奋地喊道。
就在这时,众人都没有注意到,洞口的古字在火把照射下,竟然隐隐泛出血红色的光芒。
04
众人合力推开石门,发现后面是一条更深的通道。通道约有一人高,两侧凿有精美的壁龛,其中放置着各种器物。
“天哪!”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壁龛中摆放着金银器皿、玉石珠宝、古书字画,数量之多令人目眩神迷。有些器物上还镶嵌着宝石,在火把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发财了!发财了!”村民们欢呼雀跃,开始疯狂地收集宝物。
延山看着那些金银,想到家中贫困的生活,也顾不得心中的不安,加入了抢夺的行列。他的背篓很快就装满了金银器皿,沉甸甸的重量让他兴奋不已。
“这些够咱们全村人吃喝一辈子了!”有人激动地说道。
陈木匠没有参与抢夺,而是仔细观察着墙壁上的古字。这些字迹比洞口的要清晰一些,内容似乎是对这些宝物来源的说明。
他努力辨认着,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这些字迹显示,这些财宝并非单纯的收藏品,而是有着某种特殊的用途。
“镇物……封印……”陈木匠喃喃自语,额头上渗出冷汗。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传来石小郎兴奋的呼喊:“诸位快来看!这里还有更大的石室!”
众人一拥而上,发现通道尽头确实有一个更加宏伟的石室。这个石室足有十丈见方,顶部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四壁镶嵌着夜明珠,整个石室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石室中央摆放着一具巨大的石棺,棺材通体漆黑,雕刻着复杂的花纹。棺材四周堆满了金银珠宝,数量之多简直超出了想象。
“这……这简直是神仙的宝库!”众人看得呆住了。
石小郎最是大胆,直接扑向那堆金银珠宝。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整个石室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陈木匠走到石棺前,看着棺材上的铭文,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这些铭文记录了棺材主人的身份和来历,内容令他感到不寒而栗。
“诸位,快住手!”陈木匠大声喊道,“这些宝物不能碰!”
他的话音刚落,石室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微微震动,墙壁上的夜明珠忽明忽暗,如同鬼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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