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搭伙老伴出去游玩，我要和她AA制，她不同意说要散伙

"1360块，一人680。"我掏出手机算账，眼镜片上还沾着泰山顶上的水汽。

王阿姨愣住了，手里的矿泉水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下了台阶。我们刚从泰山上下来，两个老年人走得气喘吁吁的。

"老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有点发抖。

"就是字面意思，咱们AA呗。"我继续按计算器，"来回车票560，住宿400，还有门票... ..."

"张洪福！"她突然提高了嗓门，叫我的大名，"你是不是不想跟我一起搭伙过日子了？"

我抬起头，看见她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气的。我们都六十多岁了，在社区老年活动中心认识，一起搭伙过日子快两年了。

"这话说的，AA跟搭不搭伙有什么关系？"我把计算器递给她看，"现在都讲究男女平等，年轻人约会都AA，我们老年人也得与时俱进嘛。"

王阿姨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嫌我花你钱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这事儿憋在心里好久了。上个月去动物园，她非要买两袋鸭脖子喂天鹅；前几天看电影，又是爆米花又是可乐；现在又要来泰山玩，来回车费就不便宜。我这退休金，哪经得起这么造？

"不是嫌，就是觉得要精打细算过日子。"我小声说。

"那你怎么不早说？"她从包里掏出纸巾擦眼泪，"这么些日子，又是看电影又是逛公园的，我要是知道你是这种人，当初就不答应跟你搭伙了！"

周围的游客都往这边看。我有点尴尬，拉着她往边上走："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

"看就看呗！"她甩开我的手，"让大家评评理！我王淑芬今年六十三，跟了你两年，操持家务、照顾起居，你现在跟我算这笔账？"

我被她说得有点心虚："这不是为了咱们以后..."

"什么以后？"她冷笑一声，"你是怕我花光你的钱，将来给不了你儿子遗产是吧？"

这话扎心了。我确实有个儿子，在深圳工作，一年也见不上几面。前几天视频，他还说要买房，希望我能帮衬点。

"你这话就过分了。"我也来了火气，"我不就是想省点钱吗？你看看现在物价，买点菜都贵得很。咱们都这把年纪了，不得精打细算？"

"那行，"她直起腰，擦了擦眼泪，"从今天起，咱们就散伙。房租我还了，水电费我补上，以后你爱找谁搭伙找谁去！"

说完，她转身就走。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发现她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全白了。记得刚认识的时候，还是花白的。

"等等！"我喊了一声，"你这是上哪去？"

"回家！"她头也不回。

"回什么家，票都买好了，明天才能走。"我追上去。

她停下脚步，但没转身："那我自己去住宾馆。"

我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摸出一张照片。是上个月我们在动物园拍的，她拿着鸭脖子喂天鹅，笑得像个孩子。

"算了算了，是我不对。"我把照片塞回钱包，"走吧，我请你吃碗泰山臊子面。"

她还是没动。我又加了一句："不AA。"

她的肩膀抖了抖，终于转过身来："谁稀罕你请？我自己有退休金！"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跟我进了面馆。我点了两碗臊子面，还要了个凉菜。老板问要不要加辣，她抢着说："他胃不好，少放点。"

面端上来的时候，我看见她偷偷把自己碗里的肉夹到我碗里。就像平常在家做饭那样。

第二天回去的车上，她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我摸出钱包，看着那张动物园的照片，轻轻叹了口气。

回社区的路上，碰见老李在遛弯。他笑着问："怎么样，泰山好玩不？"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王阿姨就说："不好玩，到处都是台阶，老张的腿都快走断了。"

"那下次去哪玩？"老李问。

"下次？"她白了我一眼，"下次再也不跟他出来了，太抠门！"

说完，她拎着包走了。老李对我挤挤眼："这是怎么了？"

我摆摆手，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天快黑了，该回去做饭了。今天是她最爱吃的炖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