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灭门后留言示威；一张纸条引真相，副县长竟是罪恶滔天的匪首

1950年3月7日，烟雨蒙蒙夜，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江西省分宜县吕家村，民兵连长吕龙恒一家五口遭土匪杀害，现场惨不忍睹。

在溅满鲜血的土墙上，赫然贴有一张写着“湘鄂赣救国自卫军宣”的纸条。就在当天夜里，分宜县的湖泽、苑坑、辑睦桥，甚至百里以外的新余县（新余市）白云峰等二十多个地方，也都出现土匪杀人事件，纸条上留下的内容也出一辙。这显然是一起有预谋的暗杀事件，而且土匪们嚣张跋扈，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一时间当地城乡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大家纷纷猜测，这个猖獗一时的“湘鄂赣救国自卫军”到底是什么来头。3月8日，解放军袁州军分区组织一个营的兵力，进入分宜县执行剿匪任务。吕龙恒生前是吕家村的民兵连长，数次参加剿匪战斗，屡立战功，受到过军区首长的当面表扬。吕龙恒因此也成为当地土匪们的眼中钉。当地山高林密，河流纵横，地形十分复杂。活跃在山林中的土匪多如牛毛，所以很难判定是谁做下的这场滔天血案。侦察员老李是当地人，他看着在案发现场搜集到的二十多张纸条，敏锐地发现，这些纸条用的纸，不是当地出产的玉扣纸。而是外地生产的粉连纸，在分宜县销售粉连纸的，只有位于县城中心的“文昌杂货店”，店掌柜姓张。老李从纸条上裁下一条粉连纸，拿到杂货店，交给张掌柜辨认。张掌柜不无得意地道：“方圆百里以内，只有文昌店才有这种白纸出售，因为刚解放不久，货有些紧张，2月底刚到了一批货，就被县政府和分宜中学买走了一大半，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土匪们纸条上留下的字迹工整，书法也十分漂亮。而且写字的人习惯使用粉连纸，说明他受过良好的教育。侦察范围大大缩小，侦察员们秘密调取了县政府所有工作人员，和县中学所有教职员工书写的文字。和土匪们纸条上的字迹进行仔细比对。结果还不到半个小时，侦察员们发现一个叫严重光的人，他的字迹和土匪们留下的字迹一般无二。最让侦察员们难以置信的是，这个罪大恶极的匪首严重光，竟然是分宜县的副县长。侦察员们在给上级的文检结论中写道：

……严重光是反动标语的书写者，是匪“湘鄂赣救国自卫军”中的重要头目，建议立即对严重光实施逮捕。

严重光是本地人氏，在长沙读过书，解放前曾经担任过国民党分宜县的“乡长”。解放后，严重光伪造出身历史，隐瞒身份，冒充土改积极分子，因为他字写得好，一个多月前刚被提拔为分宜县副县长。就在三月初，严重光从县政府办公室领走了十大张粉连纸。剿匪部队随即对严重光进行逮捕，可有人走漏了风声，严重光去向不明。就在侦察员们懊悔之际，一伙儿土匪进攻新余县监狱，劫走了土匪头子吕学良。吕学良罪大恶极，当年是杀害方志敏烈士的主要参与者，后来又当上了国民党军统江西站的副站长。惨死在吕学良手下的进步群众不计其数。两天后，剿匪部队在辑睦桥抓到了一个探听情报的土匪，据俘虏交待：袭击新余县监狱就是严重光一手策划的。现在严重光和吕学良沆瀣一气，带领三百多名惯匪，躲进武功山中，自号“湘鄂赣救国自卫军”，吕学良任“总指挥”，严重光担任军师。另外这个俘虏还提供了另外一个重要情报，县城南门外张苟牙的家，是土匪们的秘密联络点。张苟牙绰号“阴司鬼”，是当地著名的恶霸，张苟牙还有一个身份，他是严重光的岳父。正因为严重光搭过话，解放后张苟牙才没有被“清算”。剿匪部队立即行动，进入武功山剿匪，没想到又扑了一个空，匪徒们早就逃之夭夭了。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张苟牙一家正在吃晚饭，突然虚掩的院门儿被人推开，一个身穿国民党军旧军服的年轻人闯进来，就随手把门关上。这个年轻人头发蓬乱，目露凶光，进门后一句话也没说，就径直钻进柴房的柴草堆里。就在张苟牙一家面面相觑之际，五六个全副武装的民兵闯进门来，询问张苟牙是否有陌生人来过。张苟牙连忙说“没有”。几个民兵对张苟牙说：“有严重光的消息要马上找我们报告，晓不晓得”。张苟牙连连点头。又有一个民兵说：“要是有陌生人找你，也要及时地汇报，胆敢知情不报，你就等着瞧”。民兵们走了，躲在柴堆里的年轻人出来就给张苟牙跪下了，谢过他的救命之恩。张苟牙上下打量了年轻人一会儿，才慢条斯理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年轻人回答说他姓杨，是宜春杨斋公的二弟，所以大家都叫他杨老二，在杨斋公指挥的部队里做副团长。杨斋公是宜春一带有名的土匪头子，他和严重光私交甚密，一个多月前，杨斋公所部遭到剿匪部队毁灭性打击，杨斋公在战斗中被击毙，没想到他弟弟今天竟然能找上门来。杨老二现在走投无路，张苟牙也不敢把他长时间留在家里，于是写了一封推荐信，让杨老二带着这封信，到县城56里外的昌山仙人洞，投靠他女婿严重光。

仙人洞位于昌山半山腰，洞口非常隐蔽，洞口石壁上不知是谁留下一幅石刻：仙人已仙去，留洞狼与虎。劝人勿来朝，免饱虎狼腹。杨老二在张苟牙家休息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他背着张苟牙给他准备的干粮，手持一根青竹竿，连夜赶往昌山仙人洞。经过一夜苦苦跋涉，杨老二终于在天亮前赶到了昌山。杨老二按照张苟牙提供的简易地图，在山里转了大半天，也没找到进入仙人洞的路径。杨老二又困又累又饿，他找到一条清澈的小溪，找块石头坐下来，刚解开干粮袋，就听身后有人冷冷地道：打鱼知道哪里深，袁水桥哪座最长。这是土匪们之间用的黑话，问对方是什么人，要到哪里去？杨老二显然不懂土匪们的规矩，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转过身去，只见两个身穿黑衣的彪形大汉，手持鬼头刀，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杨老二出其不意，挥起手中的青竹竿，转眼间就把两名匪徒打倒在地，鬼头刀也掉落在地上。没想到两个黑衣大汉又掏出驳壳枪，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开枪，杨老二的竹竿又重重地打在他们手腕上，两支驳壳枪也到了杨老二手上。两个黑衣大汉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高人，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杨老二把枪还给黑衣大汉，大喇喇地说：“老子要找严县长，麻烦你们二位头前带路吧”。两个黑衣大汉说：“要想见严军师也不难，不过按照规矩，不但要搜身，还要把你眼睛蒙上”。杨老二说：“江湖规矩我懂，你们动手吧”。蒙着眼睛的杨老二被带进一个山洞里，周围人声嘈杂，询问了他的名字，住址，还问了他父母的名字，以及他以前从事的职业。杨老二一一作答，言辞中没有什么破绽。突然一个沙哑的破锣嗓音说道：“把这个八路的探子给我推出去砍了，我认识杨老二，亲眼看到他在战场上被八路打死了。”杨老二嘿嘿一笑道：“战场上能要我命的人还没生出来，老子只不过吃了几天牢饭，和你们吕司令在牢里也有数面之缘。”杨老二说得煞有介事，可吕学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对面这个年轻人姓字名谁。吕学良拿不定主意，就问严重光该怎么办。严重光说：“八路的探子无孔不入，我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想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杨老二听说严重光要杀他，急忙说他身上有张苟牙的引荐信。严重光拿过张苟牙写的信，嘿嘿一笑道：“这小子倒也老实，没有私自打开看我岳父写得什么。”吕学良道：“何以见得”。严重光道：“我岳父折叠的这信很有讲究，只要被打开过，信纸就会出现坏损。”吕学良道：“令岳信上写了些什么”。严重光道：“白纸一张，什么也没写，只是给了他一份漏洞百出的地图，按照这份地图，这辈子他也找不到这里来”。张苟牙通过这封引荐信，来试探杨老二是不是解放军的密探，结果毫无破绽，严重光收留了杨老二，还让他做了“湘鄂赣救国自卫军”第二师第三团的副团长。

最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狡猾的严重光最终还是上当了，这个杨老二，真实身份是军区侦察参谋任军。为了打入严重光匪帮内部，任军经过了精心准备。先是冒充被俘获的匪徒，混进新余县监狱，和杨老二在同一个牢房里住了几天，赢得了杨老二的信任，也把所需的信息了解得一清二楚。4月9日，剿匪部队侦察员化装进驻界桥街村，这里距昌山仙人洞约有十里远。杂货店黄掌柜是侦察员们布置的眼线，而山里的匪徒，也经常从黄掌柜这里购买粮食、西药、棉布等生活必需品。从黄掌柜手中，战友们拿到了任军传出来的情报：吕学良是“湘鄂赣救国自卫军”中将总司令，严重光中将副司令兼参谋长，汪天彪任情报处长，刘年华任军需处长，下辖两个师，一师师长严枝华，二师师长李道发。总兵力不详，估计有700余人。装备有电台（经常移动）、步枪、卡宾枪、驳壳枪、轻机枪若干，重机枪四挺，迫击炮两门，弹药充足。另外任军还格外注明，昌山仙人洞不是吕学良、严重光匪帮的指挥部，这里只是他们的一个临时落脚点。这份情报虽然很重要，可是对剿匪作战没有实际用处，唯一能提醒剿匪部队的，就是增加剿匪部队的兵力。原先估计严重光匪帮的人数最多不会超过三百人。没有确切的情报，剿匪部队只得耐心地等待，在接下来两个多月里，严重光匪帮四处出击，所到之处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各地刚刚成立的农会遭到匪徒们的血洗。严重光做过新余县的副县长，对各地农会人员的安排了如指掌。四百多农会干部及进步群众遭到土匪们的杀害。严重光匪帮采取打了就走的战术，经常是深夜出发，直奔袭击目标，作案后马上撤离，通常是第二天天亮后，村里的普通百姓才会发现昨天夜里匪徒们杀了人。土匪们行踪诡秘，剿匪部队找不到他们，只好继续耐心等待。6月10日，剿匪部队又收到任军传出的情报：当天夜里，匪首吕学良、严重光在仙人洞召开副团以上骨干会议，口令：“良浦”。当天傍晚，几名侦察员跟着黄掌柜进山，刚到山脚下，一个土匪拦住黄掌柜的去路，皮笑肉不笑地道：“黄老板，这么晚了还上山，这几个人是什么来路”。黄掌柜有些害怕，侦察员们一拥而上，把土匪按倒在地。经过对俘虏匪徒的审讯，侦察员们得知，吕学良、严重光在仙人洞准备举行的骨干会议临时取消了。现在仙人洞里，只有一名女匪发报员和一个湖北籍姓王的土匪头子。姓王的土匪头子和女发报员有私情，他们嫌这个匪徒待在洞里碍眼，就给了他三个光洋，到界桥街村去买酒买肉，结果这名土匪刚下山就做了俘虏。被俘的匪徒在前面带路，非常顺利地来到仙人洞口。姓王的土匪头子站在洞口望眼欲穿，看到提着酒肉的匪徒骂了一声：不中用的东西，买点酒肉耽误这么长时间，害的老子还要替你站岗。姓王的土匪头子走过来拿酒肉，被侦察员们轻而易举地擒获了。侦察员们进入仙人洞，看到衣衫不整的女匪发报员正坐在电台前打瞌睡，一封草拟好待发的电报放在她面前。电报上赫然写着：1950年6月10日凌晨2:00整。我湘鄂赣救国自卫军7000余将士，一举攻克分宜县城和新余县观巢区政府，斩获颇多，特为禀报。中将总司令吕学良、副总司令严重光敬礼。电报底稿是严重光拟定的，吕学良带领匪一师攻打新余县观巢区政府，严重光带领匪二师攻打分宜县城。匪徒们凌晨两点发起攻击，发报员及时准点把电报发出去。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距离土匪发起进攻不足4个小时。

侦察员们急忙返回界桥街村，用村里唯一的一部电话，向分宜县和新余县发出匪情预警。剿匪部队紧急行动，埋伏在通往分宜县城的必经之路上，另外又派出一个营的兵力，急行军赶往新余县进行增援。凌晨1点多，路上出现星星点点的火把，一眼看不到尽头，剿匪部队中有一个刚参军不久的新战士，由于太紧张，枪走火了。刺耳的枪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匪徒们马上意识到中了埋伏，没等全部进入伏击圈就一哄而散。剿匪部队首长下达开火的命令，顿时枪声大作，匪徒们乱作一团。嘹亮的冲锋号响起，战士们犹如下山猛虎一般冲向敌群。从开火到结束战斗只用了不到15分钟，除了被打死的匪徒们，还抓了200多名俘虏。但对俘虏进行甄别时，结果令人啼笑皆非，其中只有25名是真正的匪徒，其余的都是被裹挟来的普通百姓。更让剿匪部队首长恼火的是，打入敌军内部，优秀的侦察员任军，竟然牺牲在自己人的枪口下。进攻新余县观巢区的匪徒，和观巢区区中队发生激战，敌众我寡，区长和中队长先后壮烈牺牲，形势万分紧急。就在这个时候，增援部队及时赶到，匪徒们腹背受敌，不敢恋战，落荒而逃。进攻新余县观巢区的匪徒，除了被击毙的，还捉了四十多名俘虏。吕学良、严重光匪帮受到这次打击，躲进深山，很长时间没有行动。

到了八月份，剿匪部队三名战士在洞村附近离奇失踪，几名侦察员赶往洞村一带寻找失踪的战友。在一个岔路口，一个不开眼的土匪，竟然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突然跳出来打闷棍。侦察员们个个身手不凡，不会吹灰之力就把这个匪徒摆平，用绳子绑了，让他带路去往洞村。进了村，被绑的匪徒突然大喊大叫，声称绳子绑得太紧，他透不过气来。经验丰富的侦察员，马上识破了敌人的奸计，他这是变相的向同伙报信。果然不出所料，一间破败的房子中，从窗口探出黑洞洞的枪口。没等里面的匪徒开枪，严阵以待的侦察兵们就开了火，猛烈的冲锋枪火力压制住屋内的匪徒，最后一颗手榴弹从破烂的窗口丢进屋内。借着手榴弹爆炸的硝烟，两名侦察兵冲入屋内，屋里只有一具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打死的匪徒名叫黄月牙，是严重光匪帮的营长，打闷棍的匪徒名叫李圣生，是黄月牙的贴身侍卫。根据黄月牙的交代，侦察员们在一口红薯窖内，找到了三名失踪战士的遗体。侦察员们押着李圣生路过瓦背村，他曾经在这里干过好几件伤天害理的恶事，当地村民不顾侦察员们的阻拦，一拥而上，将李圣生打死了。

村民们为了感谢侦察员们把仇人送上门来，向他们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情报，这些日子，匪首严重光一直躲在不远处的焦坑村。几名侦察员立即赶往焦坑村，第2天清晨，严重光在两名侍卫的保护下出现在村边山路上。严重光最近总是感觉心惊肉跳，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所以今天一早动身，离开焦坑村，结果半路上，与风尘仆仆赶来的侦察员狭路相逢。严重光个子不高，文质彬彬，戴一副金丝眼镜，侦察员们早就熟悉了他的相貌，准备将严重光生擒活捉。严重光非常敏感，他意识到对面几个青年人来者不善，竟然先掏出了枪。结果严重光开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侦察员们击毙。从严重光的身上，搜出一枚“中将副司令严重光”木质印章，还有“军统分宜情报站特务证”一个，以及“湘鄂赣救国自卫军将士花名册”四本。剿匪部队按图索骥，根据缴获的花名册，一大批隐藏匪徒纷纷落网。最后根据统计结果，花名册上的匪徒只有吕学良、刘年华等七名匪徒漏网，下落不明。1950年冬天，侦察员们在月山乡进行查访，突然有人报案，野猪冲村猎人袁和牙的妻子，被几名匪徒用尖刀挟持到后山上，糟蹋后丢在草窠里，身上的棉衣，家里的腊肉还有粮食，都被土匪们抢走了。幸亏发现的早，否则那可怜的女人，非冻死在山上。猎户袁和牙怒不可遏，提着一支鸟铳找匪徒们复仇，幸好侦察员们及时赶到，才没让失去理智的猎人独闯匪穴。第二天早晨，侦察员们和袁和牙，还有两条猎狗，进山搜剿残匪，一连翻过了几座山，依旧没有发现匪踪。大家都有点泄气，只有那两条猎狗，依旧狂吠着，一个劲儿的往前窜。直到中午时分，在对面山腰的一片竹林里，大家发现一个新搭的窝棚，一个身穿花棉袄的匪徒，正蹲在地上生火做饭。袁和牙一见就红了眼睛，气呼呼的说：“那花棉袄是我女人的，他们吃的腊肉也是我家的”。暴怒的猎人不顾侦察兵的阻拦，举起鸟铳，对准正在生活做饭的匪徒开了枪，两名匪徒被鸟铳击中，脑袋犹如血葫芦相仿，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草棚里的匪徒，闻声逃出草棚，两条猎犬将一名匪徒扑倒在地。其余匪徒见势不妙，换了一个方向逃窜，袁和牙的猎枪又响了，又有两名匪徒应声倒地。剩下的两名匪徒向山顶狂奔，早被包抄过来的侦察员们打倒在地。前后不到10分钟战斗结束，刘年华等4名匪徒被击毙。吕学良等三名匪徒作了俘虏。缴获手枪、驳壳枪各一支，步枪五支，轻机枪一挺。马刀两把，军用匕首5把……

1950年11月16日，在分宜县体育场召开万人公判大会，匪首吕学良，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随着吕学良伏法，也宣告了“湘鄂赣救国自卫军”彻底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