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去世后面对无处可去的残疾二哥，婆婆一句话，让我记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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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十年前的一个阴雨绵绵的日子,我清晰地记得父亲躺在病床上,勉强睁开了眼睛,用虚弱的声音对我说:"儿啊,爸爸走了,你要好好照顾你妈妈和你二哥。"话音刚落,父亲就永远地阖上了双眼。我泪流满面,内心绝望无助。就在半年前,母亲因为一场车祸也先父亲一步离开了我们。我成了家中唯一的顶梁柱,却深感自己太过年轻和无力。

婆婆似乎早已有所准备,脸上虽然满是悲伤,但却显得相对平静。她过来紧紧地拥抱了我,眼泪滚滚而下,喃喃自语:"好孩子,都是命啊,你爸爸受了太多苦了。"然后她转过身去,走向我二哥的房间。

我的二哥自出生就患有严重的脑瘫,终身无法自理。婆婆推开门,只见二哥躺在床上,眼神呆滞,口水不停地流淌。婆婆无助地蹲下身子,抚摸着二哥的头,泪水簌簌落下。二哥似乎对这一切毫无知觉,只是机械地躺在那里,偶尔发出一两声无意义的呻吟声。

就这样,我一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突然之间就成为了整个家庭的顶梁柱。我不得不提前从大学辍学,去一家工厂打工。工作十分劳累,每天要在噪音和机器的环绕下干上十多个小时的重活。但是收入终归有限,我们一家人的开销却很大,二哥的医药费和护理费就已经是一大笔了。

回到家里,我也没有片刻喘息的机会。婆婆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大部分时候都是我在照顾二哥的起居。二哥身体虚弱,哪里都不能自理,我得一一喂食、更衣、清洁,简直就是操劳不完。有时候实在太累了,我会忍不住痛骂二哥,把所有的不满和怨气都发泄在他身上。看着二哥那无辜而又茫然的眼神,我又会立刻内疚万分,痛哭流涕。

有一天,婆婆突然对我说:"孩子啊,我们这样熬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这么年轻就得操劳成这个样子,我看着都心疼。不如咱们把你二哥送进福利院吧,那里条件也不错,至少能让你舒舒服服过些日子。"

我正陷入痛苦的挣扎之中,二哥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他突然发出了几声模糊的、带着哭腔的呜咽声,就像是在乞求什么。我走到二哥跟前,看到他的眼睛里满是惶恐,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整整一个晚上,我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我反复回想着父母生前对我的教导:孝顺是中华民族最基本的美德,无论如何都要尽自己的一份力,照顾好家人。我看着二哥那张干瘪、呆滞的面孔,想起他出生时那么可爱,却被这个无情的病魔夺去了一切,我恨不得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他的健康。

婆婆显然很吃惊,她急切地说:"你这孩子,你是不是没想清楚啊?你才二十多岁,就这样把自己的前程全都耗尽在你二哥身上?你二哥这个样子,你能照顾到哪一天去啊?"

"婆婆,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是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二哥就是我这一生唯一要好好照顾的人了。您就放心吧,我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二哥一个安稳、幸福的生活环境。"我坚定地说。

我走进二哥的房间,他正无神地躺在那里,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昨晚发生的一切。我坐到床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说:"二哥,以后你就放心好好地躺在这里吧,有我照顾你了。我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弃你,永远会给你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也许是我的语气太过郑重认真了,二哥突然睁大了眼睛,里面似乎带着一丝茫然的神智。他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发出几声极其模糊的单音节,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发出完整的语句。我会意地点点头,再次拥抱住他单薄的身躯,在他耳边重复:"对,就是这样,以后你就安心地躺在这里,有我照顾你了。"

二哥的身体突然一阵剧烈的颤抖,从他干裂的嘴角溢出两行眼泪,顺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缓缓流下。我的心头一阵阵发紧,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热泪盈眶。二哥似乎用这种方式,表达了他内心的喜悦与感激。

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就变成了操劳不停的重复。白天我要连轴转地工作赚钱,晚上回到家里,就得开始照顾二哥的起居。给二哥喂饭是最艰难的一个环节,他常常会把食物吐出来,或者根本就拒绝开口,我只能一次次耐心地哄劝。更换二哥的布、洗澡、清洁身体,也是一件件令人倍感压力的事。

二哥有时还会突然发狂,张牙舞爪地乱打乱踢,我常常会被他无意识的攻击伤到。有一次,他甚至用尽全力,用头狠狠地撞向我的腹部,我当时痛得几乎晕厥过去。可是看到二哥那张痛苦、扭曲的脸,我又只能强忍着疼痛,耐心地安抚他。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的青春似乎就这样在二哥的病床前一点一点耗尽了。我的身体每况愈下,头发也开始加速地掉落;我的精神状态也一直处于巨大的压力之下,时常会突然爆发,对二哥拳打脚踢。可是每次看到二哥那无辜的眼神,我又会万分自责和后悔。

就这样,我几乎是靠着意志力在支撑着生活,整个人越来越憔悴,越来越暴躁。有一天,我照常在给二哥换布,二哥又开始了无理取闹,他不停地扭动身体,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我被他的动作弄得精疲力尽,终于忍无可忍,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就知道给我添乱!我恨不得把你丢到大街上去,看谁来照顾你!"我咬牙切齿地说着,拳头又开始乱舞。

就在这个时候,婆婆突然走了进来,她上前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臂,用力将我推开。她瞪着我,脸上满是愤怒和失望:"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没出息!你二哥不是故意的,他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要这么对他?"

我被婆婆狠狠地斥责了一顿,内疚和自责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婆婆叹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渐渐缓和了下来,她说:"可怜的孩子啊,你也是操劳过度了。不过你要记住,你二哥就是我们家最最无助的一员,我们更应该去体谅和宽容他。你看他那个样子,别的不说,就是那双眼睛,多么渴望有人能好好地疼爱他啊。"

婆婆说着说着,眼泪也在默默地流下来。我紧紧地抱住婆婆,痛哭不已。婆婆那句"你二哥就是我们家最最无助的一员"的话,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坎上,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从那以后,我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啊,我二哥注定一生就是这个样子,他从出生开始就背负着这么沉重的十字架,他比谁都更需要别人的关爱和宽容。可是我却总是对他苛刻无理,甚至还经常遭受他的肉体攻击,他内心该有多痛苦啊。

我开始刻意地学习怎样更好地照顾二哥。我细心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努力去体会他内心的渴望和恐惧,去揣摩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到底想表达什么。慢慢地,我发现二哥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只是他的意识极其简单,就像一个婴儿一样。他会因为肚子饿了而发怒,会因为被冷落而焦虑,也会因为被温暖对待而感到喜悦。

有了这种认知,我开始耐心地用语言和动作来安抚二哥,而不是用暴力的方式。果然,二哥的情绪开始渐渐平稳下来,他也不再那么容易爆发了。我终于意识到,二哥之所以会经常发狂,是因为他的内心极度地渴望被关爱和呵护,而我们一直都忽视了这一点。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观和人生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意识到,二哥虽然身体上残疾,但他的内心是如此纯真而又渴望关爱。而我们这些被世俗所囚的人,往往会被金钱、名利等东西蒙蔽了双眼,忘记了生命最根本的意义和价值。

我开始思考,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是钱财地位,还是生命的意义?我年轻气盛,理应有更大的抱负和追求,而不应该就这样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于是,我下定决心,一定要为自己和二哥开创出一条新的出路。

有了这些知识作为武器,我开始在业余时间接一些小活计,比如制作网页、设计宣传单等等。一开始,由于技术生疏,所赚的报酬也很少,但我并没有气馁,而是更加刻苦地钻研技术。慢慢地,我的技艺越来越娴熟,收入也节节攀升。

有了可观的收入,我开始减轻工作强度,腾出更多时间好好照顾二哥。我甚至还聘请了一名护工,专门负责二哥的起居。二哥的生活环境有了极大改善,他也变得越发安静温顺了。

我开始有意识地培养自己的社交圈,结交了一些新的朋友。他们中有的是创业者,有的是自由职业者,他们给了我很多启发和帮助。在他们的鼓励和支持下,我终于鼓足勇气,辞去了那份苦力般的工作,开始了全新的自由职业生涯。

就这样,我的生活终于开始有了转机。我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小有名气的自由设计师。每天,我都能自由安排作息时间,按自己的节奏工作。我不用再像过去那样,在噪音和机器的环绕下干那些重活累活了。

收入也节节攀升,足以支撑整个家庭的开销。我搬家到了一处环境更好的公寓,二楼是我的工作室,一楼是二哥和婆婆的居住区。家里也雇佣了一名固定的护工,专门照顾二哥的起居。

有了这些良好的生活环境,二哥的状态出现了令人惊喜的进步。他变得更加安静温顺,很少再像从前那样发狂。他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内心的喜悦,比如发出阵阵咿咿呀呀的声音,或者眯起眼睛,露出一个近似微笑的表情。

护理人员告诉我,二哥似乎有了一些新的反应和动作。比如,他会自己伸出手去抓那些发出声响的玩具;他会注视那些五颜六色的灯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他甚至有时会自己坐起身来,环视四周的环境。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四处查阅资料,终于在一本专门介绍脑瘫患者的书籍中找到了答案。原来,脑瘫并非完全没有治疗的可能,只要给予适当的康复训练,患者是有望重新获得部分生活自理能力的。

看到这个信息,我如获至宝,内心顿时燃起了新的希望!二哥也许真的还有重新获得正常生活的可能!为了他,我决定不遗余力地去尝试。

一开始的时候,二哥似乎还很抗拒,总是哭闹不已。但在老师和我的不断引导下,他渐渐地适应了这种新鲜事物。有一次,老师把一个发出啾啾声响的毛绒鸟摆到二哥面前,二哥突然睁大了眼睛,好奇地伸出手去抓那只鸟。当他真的抓到的时候,他的脸上突然绽开了一个夸张的笑容,口中也发出愉快的咿咿呀呀声。

在老师的悉心指导下,二哥的各项能力都在一点一点得到恢复和提高。他逐渐学会了用手抓取东西,学会了用眼神跟踪物体的运动轨迹,学会了用嘴模糊地发出一些单词。虽然这些进步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对二哥来说,却是人生中的重大突破。

二哥惊人的进步并没有就此止步。在老师的建议下,我们为二哥配备了一架特殊的坐立架,用来锻炼他的平衡能力和下肢肌肉。一开始,二哥被扶到坐立架上时,浑身瘫软无力,根本无法保持直立的姿势。但是通过一次次的锻炼,他逐渐能够勉强站立一小会儿了。

有一天,当我扶着二哥在坐立架上站立时,他突然用力伸直了双腿,差点从我手中滑落下去。我连忙用力将他扶稳,却发现二哥正一脸兴奋地盯着我,似乎在用眼神示意什么。我会意地松开了手,只是虚虚地扶着他的腰部。

令我吃惊的一幕发生了,二哥竟然凭借自己的力量站立了足足五六秒钟,双腿微微发抖,但却没有瘫软下去!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哥随后"唔"地叫了一声,身体晃了晃,这才重新瘫软在我的怀里。

我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作为一个严重的脑瘫患者,二哥竟然能够短暂地保持站立的姿势,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当即抱起二哥,在他的脸上狂吻,口中喃喃自语:"二哥,你太了不起了!你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有我在,我们一定会战胜这一切的!"

从那以后,二哥进步的脚步仿佛突然加快了。他学会用手抓取食物自己进食,学会用发出简单的单词表达自己的需求,也能勉强自己在坐立架上站立一小会儿。虽然这些对于正常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对于二哥来说,却是人生中最大的突破和进步。

看着二哥一点一点地重拾生活自理能力,我的内心充满了无限的喜悦和期待。我开始憧憬有一天,二哥也许真的能够完全康复,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我继续怀着这个美好的希望,耐心细致地照顾二哥,并给予他更多的锻炼机会。只要二哥愿意努力,我就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他、鼓励他,用我全部的精力去帮助他。

是啊,二哥一路走来,历尽了多少艰辛和磨难啊。而我们身为他最亲近的人,却曾一度想要抛弃他。现在看来,那简直是多么愚蠢和可耻的念头啊。二哥才是我们家最最需要呵护的宝贝,是我们这个家最大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