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武则天痴迷于它并为其命名，历史中的它更是无处不显奢华

本文摘自《烟火大唐》，师永涛/文

在唐帝国数以百计的大城市中，扬州代表了商业的浮华，对唐人来说，除了长安，还有一座城市是他们难以忘却的，那就是东都洛阳。

在本质上，洛阳是属于历史的。而给历史中的洛阳做注脚的，则是奢华和风靡。

大业六年（610）正月十五，历史上著名的“享乐主义者”隋炀帝举办了一个相当于现在元宵灯会的国家级嘉年华活动。这次活动的排场相当大，全国的百戏、奇技艺人会聚洛阳，盛大的演出活动持续了一个月，每天晚上端门街都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使国家财政预算出现大规模赤字。

不过隋炀帝不在乎，他又让洛阳东市所有的店铺进行装修，“檐宇如一，盛设帷帐，珍货充积，人物华盛”。哪怕是一个卖菜摊，也要铺上用龙须草编织的漂亮席子，摆上美酒佳肴。

隋炀帝还在洛阳举办了国际贸易会，不计成本地吸引西域商贾，使丝绸之路很快繁荣起来。帝国的丝绸等运往西域，西域的珍宝也大量进入洛阳。这个奢华的帝王倾尽全国的GDP疯狂享乐，以致在大业十三年（617）二月，李密围逼东都，占据洛口仓之后，洛阳城内缺粮，而官库贮存的布帛堆积如山，贵族、官僚家里“以绢为汲绠（井绳），然布以爨（焚布生火做饭）”。

到了9世纪时的唐代，洛阳发展成为与长安并立的中国最辉煌、最美丽的城市之一。洛阳有宫殿、亭园和大批官员。洛阳还以特有的新鲜水果、美丽的花卉、带有彩色图案的锦缎、精美的丝绉布以及各式各样的陶瓷制品而著称于世。

作为唐朝的大都城，洛阳的地位仅次于长安；而就其人口而言，洛阳有一百多万人口，是唐朝的第二大城市。但是，武则天时代的洛阳，有着某种更为温馨、高雅的精神生活气氛，也许这得益于武则天对它的命名——神都。

弘道元年（683）十二月初四，唐高宗崩于洛阳紫微宫贞观殿。在最后的岁月里，他十分想念都城长安以及母亲灵魂的寓所大慈恩寺，然而他终未能如愿。因为遵照他的皇后武则天的意愿，帝国的中心已经暂移洛阳。此后，武则天在掌权期间，除了回长安住过两年（长安元年十月至长安三年十月），一直居留洛阳。

武则天为何如此痴迷洛阳？司马光在《资治通鉴》卷二〇〇中解释说，武则天害死王皇后、萧淑妃以后，“数见王、萧为祟，被发沥血，如死时状。后徙居蓬莱宫，复见之，故多在洛阳，终身不归长安”。《旧唐书·后妃传上》亦载：“后则天频见王、萧二庶人披发沥血，如死时状。武后恶之，祷以巫祝，又移居蓬莱宫，复见，故多在东都。”岑仲勉先生认为，武则天“长期留居东都，无非为其曾在长安出家，避洛可以纵情荒淫享乐起见”。

或许是早年在宫闱斗争中杀戮过多，登基之后的武则天更加投入佛事。据《唐会要》记载，垂拱三年（687），武则天拆毁乾元殿，在原地基上建明堂。次年正月初五（一说当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明堂落成，高二百九十四尺，底部东西南北各广三百尺，共三层，上为九龙捧凤，凤高十尺，用纯黄金装饰，中间有一根十围粗的大木柱，上下贯通，下面安置铁制水渠，号“万象神宫”。

武周时代，南市是洛阳巨大的市场，南市的占地面积达两个街区（“坊”）。在这个市场里，有一百二十个分类经营商品的集市或街，整个市场包括数千家单独的商店和货栈。对于居住在洛阳的外国人来说，洛阳城里有平时奉祀外国神的寺院，其中有三所寺院是拜火寺，从而证明了波斯移民的存在。武周时代的洛阳城延续了隋炀帝时代开创的风范，时尚潮流，繁华异常，并且是国家重要的考场，在当时尽显风流，众多才俊会集于此，开后世建立书院研究典籍之风。

武则天时代洛阳的宫殿群——洛阳宫和万象神宫，是历史上最华美的宫殿群之一。而高宗在洛阳时行政的上阳宫，“南临洛水，西拒瀔水，东即宫城，北连禁苑”，其正门正殿皆东向，傍洛水做横亘一里长的长廊，并做虹桥跨洛水与西上阳宫相连。宿羽宫和高山宫亦辉煌壮丽，承高临深，有眺望之美。因宫室过于壮丽，其建造者司农卿韦弘机被指责为诱导皇帝弃俭从奢，获罪丢官。

时至今日，洛阳南市已消散于市井的犄角旮旯，从洛阳王城广场东市百货大楼的名字里依稀可寻东市的印痕，至于那些琼楼玉宇，只能站在隋唐遗址公园上想象了。而温柔坊和恭安坊这两个有名的坊，现在蹲着洛阳师范学院。定鼎门则被高尔夫球场占据了，只是不知精英们挥杆的时候，是否会击中唐朝的尘埃。

△ 牡丹 | 清 | 恽寿平 |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洛阳还因为武则天与牡丹的关系而为人所知。据说这位女皇是一个极富感情的人，尤好牡丹，她将长安的一些牡丹带到洛阳来，牡丹也就在洛阳繁盛了。据唐人舒元舆《牡丹赋序》说，那个时候，从贵族到平民，每家都种牡丹，盛开的牡丹弥漫开来，如同四野的河水般灿烂。每年暮春之月，游玩的书生、花痴和狂士如同犯了“花粉期综合征”般迷醉，这一场面成了洛阳的一大盛景。

每一年，牡丹花盛开的时候，整个洛阳城，都充满了花香，这种香味很特别，不冲，却香气袭人。随着阵阵春风吹拂，牡丹花的香味传得更远。面对这名花，纵然有无限春愁秋恨，都可以消除。

01

02

03

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