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产权法律故事 | 关键词搜索排名能否构成不正当竞争？

两家游戏公司对簿公堂

A公司

在各个应用平台搜索我司的游戏“热血江X”，结果你们的游戏排在了第2~3位；搜索关键词“热血江X私服”，第1位就是你们的游戏。

这跟我们可没有关系，完全是自然的搜索结果排名。

B公司

A公司

我们的游戏可是授权改编自同名韩国知名武侠漫画，知名度远远高过你们，我看你们就是故意搭便车，想蹭我们的热度。

你不能想当然说话，你有什么证据？

B公司

如今，互联网上充斥着海量的信息，关键词搜索是用户获取有用信息的重要渠道，内容排名越靠前则越容易被用户看到。因此，很多企业会利用搜索规则提高自家产品的自然排名。但是，也有企业通过傍他人有一定影响的如商品名称等商业标识，对自己的产品或服务进行推广。这样的行为是否构成不正当竞争？且看这则知识产权法律故事。

故事梗概

A、B公司均为从事网页游戏、手机游戏研发和运营业务的公司。A公司开发设计运营的《热血江X》手游，授权改编自同名韩国知名武侠漫画，享有一定的知名度。B公司亦运营一款同题材名称为《热血神X》的手游。A公司发现，2019年3月至2020年12月期间，B公司运营的《热血神X》在某平台“热血江X”关键词下搜索结果绝大部分期间排名为第2位。2019年3月至2019年12月，《热血神X》在某平台“热血江X私服”关键词下搜索结果排名第1位，且根据A公司举证，涉案《热血神X》多次变更名称，其游戏标题始终以包含“热血”“江X”等关键词。2020年12月至2021年2月、2021年3月至2021年5月，热血神X 手游在“热血江X”关键词排名大部分时段在第2至第5位，“热血江X私服”关键词排名在第1至第3位，2021年5月至2021年11月，“热血神X”游戏在“热血江X”关键词的搜索结果中的排名趋势为第2-3名之间。

A公司认为《热血神X》游戏运营过程中，利用检索“热血”等关键词、搭便车的行为攀附《热血江X》，违反诚实信用和商业道德，属于不正当竞争行为。B公司认为搜索结果为自然搜索结果。

法院经审查认为，A、B公司均为经营网游、手游运营的公司，涉案手游《热血江X》《热血神X》均为同一题材游戏。《热血江X》具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B公司以“热血江X”“热血江X私服”包含涉案手游《热血江X》名称作为关键词项下，《热血神X》手游在搜索结果中长期处于前列位置，上述事实可以证明B公司主观上具有攀附的故意，存在关键词检索的不正当竞争行为。

法官说法

朱文彬

广州知识产权法院

著作权审判庭三级高级法官

互联网环境中的信息数据是天量的，因此互联网用户高度依赖各类网络平台、软件平台提供的搜索服务，通过关键词检索以便快速查询到目标信息。上述现实需求也导致出现了通过将他人的商业标识设置为自己运营的网站或产品的关键词，通过傍他人有一定影响的如商品名称等商业标识，对自己的产品或服务进行推广。

一般而言，关键词检索所涉商标侵权或不正当竞争纠纷中的关键词使用分为显性使用行为和隐性使用行为，两者区别在于，前者是将他人商标或商业标识作为关键词，且在搜索结果的网页标题、描述等内容中也使用了他人商标或商业标识。后者在于仅是将他人商标或商业标识作为搜索后台选定的关键词，在搜索页面中链接网页的标题、描述中不直接呈现，但是当用户通过该关键词搜索时，被诉侵权的相关内容却会在搜索结果的前列位置中出现，相对于前者而言，这是一种更为隐蔽的不正当竞争行为。

本案中，A公司诉请判令B公司停止于各应用商城平台攀附“热血江X”“热血江X私服”关键词，根据A公司诉讼请求及其举证情况，首先，主观方面，B公司将A公司运营的手游名称以及将手游名称加私服作为搜索关键词，且被告已经与所设置的关键词并无任何直接关联，也无使用该关键词的正当理由。故应认定被告存在明显利用原告商誉、不正当获取竞争利益的主观故意。其次，客观方面，B公司设置涉案关键词的行为给其带来潜在的交易机会，从而可能使A公司失去潜在的商业交易机会。相关搜索结果页面下，B公司的游戏下载链接长期性与A公司游戏下载链接处于同一页面，极有可能引导网络用户点击B公司的下载链接，从而使本来关注A公司及其产品的客户接触B公司的产品，而给B公司带来潜在的交易机会，进而获取不正当的竞争利益。最后，B公司抗辩上述搜索结果为自然搜索结果，但根据A公司举证，B公司游戏在相关关键词的搜索结果中的排名趋势为长期第2-3名之间，在此情况下，B公司应提交相反证据，但B公司也未能举证证明。综合上述因素，法院认定B公司构成关键词检索的不正当竞争行为。

采写 | 郝文灿

编辑 | 蔡 冰

校对 | 罗冠明

审核 | 侯 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