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林外史》1：科举是一面照妖镜

鲁迅说：“伟大的书也要有人懂。”

他评价的“伟大”指的就是我国讽刺小说的典型之作——《儒林外史》。

以后的一周时间里，花花就要陪着大家读完这本书。

本书作者吴敬梓，清代著名小说家。

本书依托明代背景，实则是以清朝为大环境。作者塑造了一大批“儒林”知识分子形象。或嬉笑，或怒骂，或嘲弄，或同情。

1、真名士，真风流

王冕是《儒林外史》中第一个出场的人物。

按照古典小说的常见做法，第一回故事，暗示了整个故事的意图。

“说楔子敷陈大义，借名流隐括全文”

王冕在历史上确有其人，小说对他进行了改编。

作者是这样来介绍王冕的出场：

元朝末年，出现了一个嵚崎磊落的人。这人姓王名冕。

王冕七岁死了父亲，靠母亲做针线活勉强在学堂上了三年学。

到了十岁，母亲无力支持王冕继续上学。

王冕只好辍学回家。到了隔壁秦老家放牛。

在放牛的间隙，王冕就自学读书。

三四年后，王冕读书已经渐入佳境。一天，正是梅雨季节，王冕看到水塘里荷花可人。想着自己也可以试着画一画荷花。

经过三个月的努力，王冕画的荷花，精神颜色无一不像。

于是，王冕又多了一项收入：画荷花卖钱。

人是诗意地栖息在大地上。

王冕就这样画画，读诗，供养母亲。

日子到了王冕二十岁，这时的王冕既不求官爵，又不交纳朋友，终日闭户读书。

他模仿屈原，戴着高帽，穿着阔衣。唱着歌曲，在各处玩耍。

平静的日子，被翟买办的到访打破了。

翟买办为什么要来找王冕呢？

原来，王冕画的荷花深得危素的喜爱。

时知县为了讨好危素，派翟买办来请王冕。

王冕不愿意去，翟买办当时就变脸了。

秦老只好劝王冕：

“自古道，灭门的知县，你和他拗些甚么？”

可是王冕还是借口有病，一再不从。

第二天，时知县亲自来请。

秦老借口王冕去了二十里外的地方吃酒。

时知县虽然恼怒，但也无计可施。

王冕自知得罪了时知县，离了母亲和秦老。到济南避难去了。

在济南，王冕过得也闹心：时常有些土财主，上门求画。

惹得心烦。

后来，黄河水患，民不聊生。

王冕只得又回到家里。

时知县升官去了别处。

自此，王冕又回到安宁的日子。

六年后，母亲病重，在临终前嘱咐儿子：

“我儿听我遗言，将来娶妻生子，守着我的坟墓，不要出去做官。我死了，口眼也闭了。”

看到这里，我们不禁会想到：为什么王冕会成为这样高洁之士，是与母亲的教导分不开的。

正如阿黛尔所说：“永远不要低估你的话对孩子一生的影响力。”

母亲去世后，不到一年的时间，天下大乱。

有一天，王冕遇到一位自称吴王的将领，两人相谈甚欢。

后来，这个吴王削平战乱，天下一统。建国号大明，年号洪武。

原来，和王冕相谈甚欢的人，正是朱元璋。

朱元璋仰慕王冕的才华，意欲让他做官。

王冕听到风声，连夜逃往会稽山。

最终死于会稽山。

王冕就是一面镜子，照出众多儒生的“真面目”。

2、窝囊废也有出头日

周进，60多岁了，至今，还是一个童生。

——老童生。

过去，将没有考中秀才的都称为童生。

多年来，一直靠着开馆授课，勉强度日。

这一天，镇上的几户人家要请人教小孩子。

夏总甲举荐了周进。

谈好了价钱之后，几家人就凑钱宴请周进。

只不过还请了个作陪的。

---梅玖（最近刚中了秀才）

因为周进是老师，大家都客客气气。

唯独这个梅玖，趾高气扬。

论座位时，他说：

“你众位是不知道我们学校里的规矩，老友是从来不同小友序齿的。”

拿出“学校规矩”来讥讽周进没有进学。

在吃酒的过程中。大家察觉周进不吃荤菜，询问原因。

原来，周进在母亲病中，曾向菩萨许下誓言，要终生吃素。

梅玖这时就用一首打油诗嘲笑周进：

“呆，秀才，吃长斋，胡须满腮，经书不揭开，纸笔自己安排，明年不请我自来。”

周进被羞得红一块白一块。

两个多月后，周进在河边散步，偶遇举人打扮的王惠。

周进一个劲地吹捧王惠的八股文做得极好。

王惠顺势编了个鬼神故事来抬高自己的身份。

晚上，和尚设宴款待王惠。

鸡鸭鱼肉摆满了一桌。

给周进的只是一碟老菜叶，一壶热水。

第二天，早上，王惠离开。

桌下洒满了王举人的的“战利品”

——鸡骨头、鸭翅膀、鱼刺、瓜子壳。

周进昏头昏脑，扫了一早晨。

果然，跪的时间长了就会忘记怎么站了。

就是这样一个任劳任怨的书呆子，因为不懂人情世故，不知道给夏总甲送礼。

最后，被辞退了，失掉了工作。

他的姐夫金有余看他可怜，带着大舅哥去省城，让他帮忙记个账。

谁知这一去，竟然改变了周进的一生。

到了省城，周进到了贡院，想进去看看。

金有余花了点买通了看门人，给周进放了行。

周进看到贡院里的号板，悲从心中来，一头撞在号板上，不省人事。

被救醒后，又撞，又滚，又哭，直到哭出鲜血。

好不凄惨！

路人中有四个做生意的客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愿意出钱帮周进捐监。

原来，在明清除了考试或者世袭，也可以花钱买监生的头衔。

周进一听这个好消息，也不哭了，笑嘻嘻地回去了。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得了监生，周进一路开挂：赶上了录遗，得了贡监首卷，又中了进士，殿在三甲。

这下，那些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攀亲戚。

世态炎凉，不过如此。

3、不打不成才

周进中了进士，后被钦点到广东做了学道。

周进因为自己屡试不中，所以其中苦楚分外感同身受。

这天，周进在面试童生。

进来的一个童生，在人群中特别扎眼：

面黄肌瘦，花白胡须，头戴一顶破毡帽，冻得瑟瑟发抖。

此人正是范进。

周进一见范进，就想到了自己 。

当问到年纪的时候，范进老实回答：

写在册子上的，三十多岁，因为怕大老爷不要。但实际上，已经五十四岁了。

晚些时候，周进阅到了范进的卷子，心中不喜：

“这样的文字，都说的是些甚么话！怪不得不进学！”

随即就丢掉了。

转念有想到周进可怜，于是又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直到看了三遍，才觉得范进的文章确实是：

天地间极好的文章！

就这样，点了范进第一名。

范进喜滋滋地回了家。前脚刚进家门，后脚老丈人胡屠户就来了。

胡屠户带着一副大肠一瓶酒来祝贺女婿。

边吃边奚落范进，临走还要嘱咐范进，不要忘记体统。

似乎对学校规矩很是了解。

范进自打中了秀才，心中还惦念着到省城参加乡试。

苦于没有盘缠，于是动起了老丈人的心思：

——借钱。

范进话音刚落，胡屠户就劈头盖脸，痛骂范进：

什么“现世报”“尖嘴猴腮”“不三不四就想蛤蟆屁吃！”

骂得范进门都不知道朝哪儿开的，跌跌撞撞出了岳丈的门。

一向唯唯诺诺的范进，这次没听丈人的话，去省城参加乡试了。

回到家后，老娘和老婆饿了好几天了。

又被胡屠户一顿臭骂。

终于挨到了放榜日，范进老娘饿得眼睛几乎看不到了，只得嘱咐范进把家里一只下蛋的母鸡卖掉。

就在范进呆头呆脑地，在集市上寻人买鸡时。

报录人带来一个好消息：

范进中举了。

当邻居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范进时，范进恍如梦中，不敢置信。

范进亲眼看到喜报，再也控制不住。

把手一拍，笑道：

“噫！好了！我中了！”

说完，就疯跑到集市上去了，一边跑一边拍手，又跌了一跤。

众人都手足无措了。

报录人因为这种情况见多了，就给出了个主意：

找一个范进平日里，最怕的人，打他一巴掌就好了。

范进最怕的人，当然就是胡屠户了。

胡屠户不同意，认为女婿现在是文曲星了，是打不得的。

架不住众人百般劝说，胡屠户鼓足勇气，撸起袖子，喝了两碗酒给自己壮胆。

凶神似的走到女婿跟前，一巴掌打了下去。

范进竟然奇迹般地清醒了。

被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回家了，胡屠户看女婿衣服后摆皱了，一路上跟着扯了几十回。

中举后的范进会有怎样奇遇呢？他的生活发生了哪些翻天覆地的变化呢？明天我们继续读《儒林外史》第二部分：人性到底有多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