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太能源IPO中信证券公司采购和销售关联方参与盈利能力遭质疑

沃太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公司”）是一家位于江苏南通专注于储能系统研发、生产与销售的企业，拟于上交所科创板申请上市，募集资金10亿元。公司聚焦于户用储能业务，2022年上半年，户用储能收入为6.28亿元，占主营因为收入的比率为91.67%，公司招股说明书披露中声称根据中国能源研究会储能专委会发布的《储能产业研究白皮书2022》，2021年度，公司在中国储能系统提供商的海外市场出货量排名中位列第三。根据全球知名市场调研公司IHS Markit出具的报告，按发货容量计算，2021年度公司在全球户用储能市场的占有率排名第六，但公司与阳光电源、派能科技、特斯拉等储能巨头相比，尚显弱小与稚嫩。

一、公司报告期第一大供应商亿纬锂能是公司第三大股东，采购交易公平性存疑

公司报告期第一大供应商均为亿纬锂能，采购金额分别为7362万元、6244万元、18182万元和27676万元，占比分别为33.63%、26.28%、25.77%和34.20%，除2019年外，公司自亿纬锂能采购金额呈逐期增长趋势，尤其是2022年上半年，金额达到27676万元，全年为53938万元，同比迅猛增长196.66%。2022年公司自亿纬锂能采购金额中99.99%为电芯。而亿纬锂能是持股公司9.71%的第三大股东，其交易价格的公平性存疑。

上表是公司2022年0.896kWh电芯及0.336kWh电芯采购价格对比，其中湖北亿纬动力有限公司（以下简称 “亿纬动力”）是亿纬锂能的子公司，0.896kWh电芯采购自关联方亿纬动力的价格相比无锡凯帕德瑞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凯帕德瑞”）低5%、0.336kWh电芯相比江苏海四达电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海四达”）低15.48%，相比凯帕德瑞低13.41%。

上表是在招股书中披露的报告期公司主要原材料价格变动情况，可以看出，相比0.88的单价，公司采购自关联方亿纬动力的0.336kWh电芯低19.32%、0.896kWh电芯低13.64%，平均低16.48%，按公司2022年上半年电芯采购占原材料比53.5%、直接材料占主营业务成本91.88%计算，公司自关联方采购电芯原材料价格拉低公司成本8.1%，按2022年上半年公司毛利率24.62%计算，虚增毛利率6.11个百分点，虚增利润1032万元，即如果没有关联方亿纬锂能对公司的利益输送，则贵公司毛利率实际应为18.51%。

二、既是客户又是供应商，疑似通过关联方固德威拉升销售收入，进而达到冲关IPO的目的

公司2022年上半年第一大客户为固德威，同时又是公司的供应商，固德威曾与公司合资成立安徽固太，关系紧密，公司销售给固德威的毛利率大幅低于平均毛利率，疑似通过关联方固德威拉升销售收入，进而达到冲关IPO的目的

上表是公司2022年上半年前五大客户销售金额及明细，可以看出前五大客户销售占比为70.13%，其中对固德威销售20811万元，占比30.35%，几近三分之一，公司销售严重依赖前五大客户尤其是第一大客户固德威，在冲刺上市之际，来自固德威的销售增量明显，2021年固德威为公司第二大客户，销售金额为11529万元，占比为14.34%。公司2022年全年对固德威实现销售31664万元，同比增加174.63%。2021年公司销售给固德威的毛利率为10.98%，2022年上半年为6.89%，分别低于同期公司平均毛利率15.83个百分点、17.73个百分点。

固德威在2019年7月与公司合资成立安徽固太新能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安徽固太”），设立时公司持股51%，固德威持股49%，2021年11月增资后，公司持有安徽固太90.2%的股权，固德威持有安徽固太9.8%的股权。2023年1月，公司收购固德威持有的安徽固太9.8%的股权，收购完成后，截至目前，公司持有安徽固太100%的股权。

就以上公司与固德威合资成立安徽固太情况来看，可见公司与固德威的亲密关系。再联系公司2021年期末及2022年6月末飙升的存货余额，再加上2021年开始至今由公司以超低毛利率向关联方固德威倾销，一方面快速提升公司收入增长，另外一方面可以摊薄公司固定成本，增加公司利润，进而实现利润的快速增长，减少期末存货库存，为公司冲关IPO提供无限 “畅饮”的流水，公司与固德威在业绩实现上的天作之合，顺畅而又默契！

2020年公司对固德威实现销售267.73万元，在众多客户中仅排名第24名，以此为正常水平的话，2021年和2022年，固德威为公司尤其“赞助”并多贡献收入分别为11261万元及31396万元，通过关联方固德威合计“虚增收入”42657万元，占2021年和2022年总收入的比率为16.55%。

上表是公司2022年招股说明书披露的关联方交易金额，其中披露的公司2022年上半年与2021年向关联方固德威采购商品金额分别为32.60万元及475.83万元，而2020年和2019年采购金额为零。

但上表亦是公司招股书披露的2019年和2021年前五大供应商，固德威分别是第四和第三大供应商，采购金额分别为1316万元和1307万元，2022年公司向固德威采购金额为1446万元，金额相差巨大，所以这是招股书披露的与固德威关联采购金额自相矛盾的地方。显示公司董秘、主办券商、会计师在信息披露环节出现了重大纰漏，内控不够健全与完善。

三、公司报告期收入绝大部分来自境外，境内外毛利率差异加大，持续经营能力受到挑战

上表是公司报告期境内外主营业务收入金额及占比，其中境外收入占比分别为92.21%、80.98%、72.73%和64.83%，虽逐期下跌，但截至2022年上半年，境外收入依然占大头，整个报告期占比为73.71%。

公司为了快速提升市占率，近期有意加大了境内销售收入，主要是通过上述关联方固德威实现，境内销售带来的一大问题就是境内毛利率相比境外而言，巨幅下跌。

上表是公司报告期境内外毛利率明细及差异，报告期境外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大幅高于境内4.85个百分点、16.51个百分点、17.08个百分点和22.93个百分点，差异逐期加大，随着境内销售占比提升，随之而来的就是综合毛利率的逐期下滑，假设2023年公司境内收入占比为50%，境内外维持2022年上半年毛利率不变，则平均毛利率将下滑至21.22%。假设公司2024年境内销售占比为60%，则平均毛利率下滑至18.92%，最极端的是公司未来境内销售占比100%，则公司毛利率将下滑至9.75%，趋势就是如此，这也是中国新能源行业竞争型内卷市场的终局。由于中国企业的不断出海，实际上境外销售毛利率也会持续下滑的，这都对公司持续经营能力形成严峻挑战。

上表是公司同行业最近三年收入增速情况，可以看出虽然公司最近三年每年增速都在100%以上，但由于基数低，规模依然在同行业中处于下游，公司2022年虽然同比翻倍增长，但也就是几亿元的增幅，但阳光电源是上百亿的增长，派能科技是20多亿元的增长。我们以公司占上述六家公司总收入的比率来看，2020年占比为1.68%、2021年为2.74%、2022年为3.12%，市占率虽逐年提升，但从收入规模上来看，与阳光电源、派能科技及艾罗能源这些头部企业的差距在拉大，尤其是艾罗能源，2022年收入同比增长454%，2021年收入规模还是低于公司的，2022年收入规模已经是公司的2.6倍了。企业间的竞争是如此残酷，远远不是不进则退的简单逻辑关系，是你死我活的残酷竞争关系了。

四、公司报告期持续存在第三方回款，这明显违背相关财务内控制度

报告期各期，公司第三方回款金额分别为1,042.50万元、2,218.16万元、 2,592.18万元和 1,917.10万元，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4.20%、6.00%、3.22%和2.80%，虽自2020年占比高点逐期回落，但金额一直在增长，2022年上半年已发生1917万元，折合全年发生额3834.2万元。

公司的销售应该是客户公对公打款，不能也不应该由第三方收款，这和两套账、账外循环、小金库等行为有何区别？采取第三方付款，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严重违反相关规定的，是不被允许的，公司应该严令禁止这种情况再发生，但奇怪的是公司第三方收款报告期一直存在且绝对金额持续增长，这就很难让投资者对公司的内控予以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