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洛乌索夫：俄罗斯第一副总理，上任当即示好中国，普京给他大权

俄乌战争开始后，最抢眼的军用装备不是超音速导弹，不是阿塔玛坦克，也不是美国援助的“毒刺”或者“海马斯”，战场的头牌必须是无人机。

无论大小，只要无人机出现在战场上，地面上的步兵和载具很难逃脱。

乌克兰有西方支援的无人机，而俄罗斯开战第一年缺少这些东西，但进口的无人机价格毕竟不便宜，国产化是大势所趋。

2023年秋天，俄罗斯第一副总理安德烈.别洛乌索夫就向全世界宣布：2024年俄罗斯要启动国家无人机生产项目，未来要成为无人机大国。

别洛乌索夫的名字比较冷门，2020年前连俄罗斯人都不太了解他。

此人长期在俄罗斯负责经济工作，曾担任普京的经济助理，前些年才成为第一副总理。

别洛乌索夫近些年常出现在各种经济论坛，或者政府经济工作会议里。普京对他非常信任，他和另一位同事基里延科合作，一个号称“内政总统”，一个号称“经济总统”。

但和基里延科不同的是，别洛乌索夫不是平民出身，他是权贵家族传人，父辈一直深入参与苏联和俄罗斯经济方面的工作。

在俄罗斯，别洛乌索夫跟他的弟弟都是中央经济数学研究院的成员，是现代俄罗斯“经济控制论”的代表人物，眼下他们服务的米舒斯京政府也是以“经济控制”为主导的。

那么，别洛乌索夫有怎样的经历？普京为什么把大权交给他？他有没有可能接班普京呢？

【一】

苏联名门之后：别洛乌索夫

安德烈.别洛乌索夫，在2020年1月前，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别洛乌索夫其实在21世纪初就进入克里姆林宫，但他只是小配角，很少出现在媒体面前。

当时，俄罗斯还在走90年代定下的市场经济道路，因为1998年到2008年长达10年的石油价格坚挺，俄罗斯的经济情况大为好转，90年代的阴郁被一扫而空。

这时候的别洛乌索夫显得黯淡无光，因为他本人的学术思想是“控制论”，即计划经济，而不是市场经济。

尽管别洛乌索夫“大器晚成”，但这样一位学者型总理，依旧是俄罗斯政坛不可绕开的一个话题。

1959年，别洛乌索夫出生在莫斯科一个权贵家庭，他的父亲雷姆.别洛乌索夫是苏联政府的高级经济官员，本人也是资深的学者。

雷姆是苏联“价值管理学”的开创者之一，还曾参与冷战中期的苏联经济改革，这个家族的故事要从赫鲁晓夫时代说起。

50年代末，苏联的接力棒交到了赫鲁晓夫手里，这位领导人钟情于改革，政治上削弱官僚，经济上也在尝试新道路。

在苏联经济的大脑——苏联计划经济委员会里，一批学者在酝酿着改革。

雷姆.别列乌索夫是经济学家、数学家，长期在莫斯科大学和苏联科学院工作，直接参与苏联的经济计划制定。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别洛乌索夫和弟弟都在莫斯科享受良好的教育，家里浓厚的数学氛围，让兄弟两人都钟情于理科。

1965年，著名的“柯西金改革”开始，新上台的勃列日涅夫支持柯西金的改革，别洛乌索夫的父亲雷姆是改革智囊团的一员。

这场改革旨在敲碎苏联经济的僵化关节，用市场性的分配和激励政策促进人们的生产积极性，给企业松绑，以加快技术革新，促进经济发展。

这场改革雄心勃勃，但最后因为有“走资”的倾向，被勃列日涅夫叫停。

雷姆参与改革失败，这对他是个打击，但作为苏式经济学的代表人物，他依然保留了自己的工作地位。

至于安德烈.别洛乌索夫，他年少的理想就是继承父亲的衣钵，因而他经过努力，在1978年考上莫斯科大学的经济系，四年后以优异成绩毕业。

别洛乌索夫擅长数学，加上父亲的面子，他在1981年加入“苏联中央经济数学研究院”，实习两年，工作两年。

他学习的方向，就是其父亲开创的“价值管理”，早期的苏联经济学精英都信仰这种思想。

别洛乌索夫在研究院经历了80年代末苏联的崩溃，戈尔巴乔夫激进的西化改革一败涂地，这让莫斯科的一批计划经济精英坚定认为，唯有强大的经济控制才能稳定俄国。

1991年，别洛乌索夫进入俄罗斯科学院“经济预测研究所”，这个机构就是苏联计划经济委员会数学中心的现代版。

此时，别洛乌索夫和弟弟德米特里都是其中的成员，他们依然在给俄罗斯经济做预测和分析工作。

【二】

成功预言经济危机，别氏敲开普京的门

90年代，俄罗斯经济被“休克疗法”摧残，国内一片萧条，90年代中期和末期两次出现经济危机，政府、民间、学界对此都有很多不满。

当时，别洛乌索夫这些苏联经济学家，对放任自流的市场经济嗤之以鼻，他们始终要求中央要部分担负起统筹职责，但叶利钦政府充耳不闻。

此后，别洛乌索夫在预测研究所一干就是10年，直到2000年普京上台，他才被重新重用。

2000年到2006年，别洛乌索夫担任了俄罗斯总理顾问，这段时间是普京整顿经济、清理寡头的时期，别洛乌索夫就为普京重建大型国企出谋划策。

普京前两个任期，俄罗斯政府被把能源、传媒、化工、电力等部门收归国有，这就是别洛乌索夫等“管理学派”精英推动的。

在给普京工作时，别洛乌索夫还在预测研究所当主任，他最著名的成绩是预测西方将在2008年爆发金融危机。

后来果然如他所料，美国的次贷危机几乎击垮了西方经济。别洛乌索夫因此被政府高官们重视了起来，普京开始提拔他，任命他为“经贸部副部长”。

2008年普京短暂下台时，他又被普京带到“总理办公室”担任财政和经济司司长。

转眼，来到2012年，普京重新上台，别洛乌索夫担任总统经济事务助理，这已经是俄罗斯经济工作的核心职位。

2012年-2014年是个特殊时期，俄罗斯经济在油价下跌后不断衰落，东部和东亚地区的天然气管道协议难以推动，内部的产业革新停滞，被寄予厚望的谢尔久科夫军改也宣告失败。

俄罗斯内部矛盾积累，加上外部乌克兰问题不断加重，所以才有2014年的克里米亚事件和乌东危机。

此后，西方制裁俄罗斯，俄罗斯经济受到重创，卢布贬值，要不是俄央行行长纳比乌琳娜力挽狂澜，普京政府将会在经济危机中挣扎很久。

外部的制裁让俄罗斯政府焦头烂额，这种时候唯有一种方式能搅动这摊死水——计划体制。

俄罗斯地大物博，资源之丰富举世罕匹，走计划的道路一直是个备选项。

而要搞好内循环，必须有专业人士出马，俄罗斯税务总局局长米舒斯京、总统经济助理别洛乌索夫就都是这方面的人才。

米舒斯京在税务局局长任上业绩出色，被官僚体系一片赞誉。巧合的是，他和别洛乌索夫关系不错，两人都有相同点——都是经济专业出身，都不沾政党，都信仰计划体制。

2020年，梅德韦杰夫从总理任上背锅辞职，普京推举米舒斯京担任总理，别洛乌索夫则担任重要的第一副总理，俄罗斯杜马都高票通过。

这两位角色的上台，改变了俄罗斯前30年的权力分配，即强权部门和“西方派”代言人领导政权的习惯。这两人是职业官僚和学界代言人，俄罗斯完全是走回了苏联时期的路子。

别洛乌索夫上任第一件事，就是和中国加强联系，因为别洛乌索夫虽是个计划派，但也知道对外贸易的重要性。

2020年底，他亲自主持中俄投资合作委员会，和中国政府谈论加大对俄投资的细节。

【三】

学者或不接班，但要“握紧”经济

2020年是疫情期间，各国实行封闭政策，俄罗斯虽积极推动中俄贸易，但对华开放的工作还是迟迟没有推进。

直到2022年俄乌战争爆发，西方集体封锁俄罗斯，俄罗斯政府急得火烧眉毛。别洛乌索夫这才赶紧加速中俄跨境投资事业，并加深两国在能源和信息技术、粮食等方面的合作。

除了和中国合作外，别洛乌索夫还和欧盟商界有联系，他一直希望能维持德国、法国这些国家的能源和工业往来。

于是，别洛乌索夫频繁出现在各种论坛上，凡是关于经济的工作，普京几乎全部交给他，而且他坦诚又直接，曾承认2023年GDP增长会是负数，这反而获得媒体的好评。

渐渐地，西方媒体对突然走红的别洛乌索夫很好奇，在调查了他的经济学世家背景，以及兄弟二人的工作后，西方媒体认为普京正在把权力交给这些苏联留下的“计划派”。

其实，俄罗斯政府早就这么做了。

2021年2月22日，这是苏联计划经济委员会诞生100年的日子，俄罗斯总理米舒斯京就在这天成立了“全俄罗斯统筹中心”，这一机构被媒体形容为“俄罗斯的计划委员会”。

毕竟，普京上台时曾承诺20年时间振兴俄罗斯，这一振兴不仅在军事上，更要在经济上。

但俄罗斯这最近10年来都不好过，现在又有史无前例的制裁和封锁，战争的军费是个天文数字，国家要走下去，就得搞好内部控制。

普京在2021年10月曾发言说：“资本主义模式消耗太大，很多国家被熬干，俄罗斯不能做下一个。”

外界分析，俄罗斯人可能要决定走自己的“特色道路”，西化的路今天为止已经失败了。

至于“计划派”的米舒斯京和别洛乌索夫被委以重任，针对普京这种交权，外界也在怀疑是不是要选代言人。

毕竟，普京本计划在2024年参加大选，但目前为止俄罗斯还没有修宪，美国人怀疑普京可能要“交班”。

对于别洛乌索夫这位第一副总理，西方就猜测他或是未来的接班人之一，因为他在经济工作上的威望征服了不少杜马议员。

然而，按照俄罗斯政府的组成逻辑，学者型官僚很难得到大权，当年呼声很高的总理普里马科夫就是例子。

要说资历、能力、背景，普里马科夫远远强于别洛乌索夫。

但普里马科夫缺乏军队、情报等“强势部门”的支持，也没有自己可靠的班子，寡头们也不支持他，这样的人不可能赢得大选。

俄罗斯人自己认为，别洛乌索夫这样的角色，更像是俄罗斯传统官僚贵族，和学阀们推选的代言人。他就是负责重建一个苏式的半计划体制，稳住这个国家。

这是为了这些群体的利益，也是为了整个俄罗斯的存亡。

现在来看，俄罗斯的有钱人可以跑到西方找生路，但官僚和苏式经济、政治思想系统在西方没有价值，强大俄罗斯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眼下，别洛乌索夫的任务很重，好在他背后有俄罗斯传统力量支持，未来大有可为。

文/商学野

编辑 | 虢洛西

参考资料：《2020年米舒斯京内阁政治改革回顾》，郝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