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力中国·诗歌散文大赛| 石高铭《泸沽湖冬游记》

泸沽湖冬游记

——2020年盐源县作家协会泸沽湖采风活动记行

石高铭

前 言

“东方女儿国”、“一个神仙居住的地方”、“母系氏族的最后一片净土”等诗意化的名称，是文学家为美丽泸沽湖贴上的文学标签，无数艺术家饱览祖国名山大川、江河湖海后，都会留下许多优秀的艺术作品。对镶嵌在祖国西南边陲的这颗“高原明珠”，无论再用多少华丽的词藻来描绘和赞誉它都不会为过，大自然赋予我们人类这些宝贵的财富不会随着时代的变迁而消失，历史文化的传承将永远为人类留下探索的足迹。2020年冬季岁末，盐源县作家协会一行24位文学爱好者在县作协领导的带领下冒着严寒、一路风尘仆仆又兴趣盎然来到泸沽湖开展文学采风活动。大家饶有兴趣地漫步在村落小道、秀山丽水、群山乡野，观赏秀美风光，了解摩梭文化，体会民风民俗，畅谈人生感悟，碰撞思想火花，分享文化盛宴，实乃我人生中难得的一次文化收获体验之旅，我把这次旅行中值得回忆的片段连缀成文，以飱读者，与文友们一起分享。

走婚桥——牛郎织女演绎爱情故事的“银河桥”

“天下第一鹊桥”——走婚桥位于四川泸沽湖的草海之上，这里是我们本次采风活动的第一站。目前新建的这座走婚桥旁还依稀可见一些零散的桥桩，这是古老的走婚桥留下的遗迹，新桥似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静静地躺卧在草海之上，桥上熙来攘往的游人们或驻足观赏旁边冬季一片金黄的芦苇丛，或三五成群相拥而立合影留念，或仰望远处的群山，大家有的谈笑风生、喜形于色，有的眉头紧锁，仿佛在思索古老走婚桥上那遥远而优美的爱情故事……很早以前，每当夜幕降临，萌生爱恋之情的摩梭男女便会相约在草海的湖边，他们在湖边窃窃私语、海誓山盟、互诉衷肠。但由于湖面太宽，后来为了方便湖两岸的青年男女约会，村民们在草海上修建了一条长约300米的木质桥。这座桥好似在牛郎织女相望的银河中搭建了一座天桥，将他们彼此倾慕的心连接在一起，构成了泸沽湖草海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海鸥——冬季与游客嬉戏同乐的快乐“天使”

我们离开走婚桥，乘车来到五支洛码头，湖边早已静候着等待游客的十几条猪槽船，大家八人分为一组，在船主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上了船，我和七位同仁乘坐在最后一条船上。小船在金黄色的芦苇丛中缓缓划行，波光粼粼的湖面荡起阵阵涟漪，碧绿的湖水下依稀可见翡翠般的海藻，如一块绿毯铺在海底。当小船快要驶出草海时，一阵欢快的惊叫声打破了湖面的宁静，我们循声望去，前面的小船旁聚集了无数上下飞舞的海鸟，时而翱翔在空中，时而扑打在水面，啄食游人抛撒的食物，引起游客的一阵阵欢呼声，好一幅灵趣生动的“人鸟嬉戏图”。我们纷纷拿出手机，拍下这欢快的画面。待我们快速靠近前面的小船时，海鸟一下子包围了我们这条船，仿佛一群嗷嗷待哺的婴儿等待游客给他们喂食，于是我们迫不及待地把食物抛撒在湖面，近距离观赏一下这难得的“人鸟嬉戏图”。每年十一月至次年四月，泸沽湖的美景吸引了各种候鸟翩跹而至，其中大部分是矫健灵动的红嘴鸥，还有体态修长的白鹭，活泼可爱的野鸭等。据说这里的海鸥是从遥远的西伯利亚飞越千山万水来到泸沽湖过冬的。我们不禁感叹：冬季的泸沽湖真是候鸟的天堂，游人的乐园！

王妃岛——末代王妃在泸沽湖留下的永远“印记”

小船在人们的欢乐声中慢慢靠近湖中心的一座小岛，远远望去，小岛似镶嵌在湖面上的一块碧玉，苍翠的林木把小岛装扮得娇艳动人、婀娜多姿。只见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物挺立在小岛的正中央，又好似一个英俊挺拔的卫兵守护着这座小岛。上了小岛才知这座建筑物是近年来修建的末代王妃博物馆。参观完博物馆，视频里末代王妃接受记者采访时哽咽的话语还萦绕在耳边：“我是因为政治筹码的原因嫁给了左所土司喇宝臣，命运的安排让我在泸沽湖经历了辛酸而痛苦的一生……”。肖淑明十六岁时就读于雅安女子中学，自幼聪慧美丽，并写得一手好字，被公认为校花。后来被泸沽湖左所土司喇宝臣相中，肖淑明在父亲肖曾元（时任西康省主席刘文辉部下的军需处处长）的劝说下，背井离乡、跋山涉水，踏上了千里之外的征途。来到泸沽湖成为土司王妃后，她教当地摩梭人学习汉语，把先进的文化传播给了摩梭人。由于她是将门之后，骑马善射，枪法娴熟，成为了当地的剿匪头领，深受当地人爱戴和敬重，赢得“掌印夫人”称号。据说肖淑明刚到泸沽湖时，为了防止她逃跑，小岛四面环湖，喇宝臣于是在岛上修建了王妃府，成为软禁她的地方。至今，王妃府残破的遗迹，仿佛在向人们讲述着末代王妃肖淑明那段传奇的人生经历。

杨二车娜姆——从大山走出国门的“金凤凰”

怀着一种别样的心情，我们离开王妃岛上了车，大家在车上昏昏欲睡，失去了先前喜笑颜开的气氛。我在车上慢慢从末代王妃的传奇故事中清醒过来，与同车的县民协主席卢拉伙聊起了泸沽湖当地摩梭女子杨二车娜姆的故事。杨二车娜姆1970年出生于四川盐源县泸沽湖，1983年在县文化馆的引荐下走出村庄，参加当时全国少数民族歌手大赛，后来她顺利考入上海音乐学院，成为一名歌手。自1990年至2003年十多年时间，她经历了两次短暂的婚姻，第一任丈夫是一个美国摄影师，后来又嫁给了瑞士的一位外交官。其间她遍游欧洲，并先后到日本、新加坡、台湾等地讲学和演出。1997年开始写作，代表作有《走出女儿国》《中国红遇见挪威蓝》《你也可以》等十三本，2003年发表在《纽约时报》上的自传体小说《离开母亲湖》轰动美国。对于这样一位从大山走出国门的才女，外人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戏称她是一位“国际走婚族”。但不管怎样，她从一个小山村能走出国门，足以见证她的胆识过人，是泸沽湖的水滋养出她甜美的嗓音，使她成为优秀的歌手，奠定了她未来发展的根基，她的传奇人生也给泸沽湖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

祖母屋——东方母系文化家园的最后一朵“红玫瑰”

吃完晚饭，我们慕名来到泸沽湖非遗文化传承人喇建莉的家进行家访。主人喇建莉是一位清秀漂亮、能说会道的摩梭女子。在她的带领下，我们首先参观了她的麻布手工艺制作坊，在展厅里，陈列着她的手工艺品获得各类奖项的荣誉证书，她向我们介绍，用当地人种植的“大麻”手工制作成的衣物，美观实用、冬暖夏凉、穿着舒适，现在已经成为当地的旅游品牌，远销国内外，繁荣了当地经济发展。后来我们跟随她来到她家的祖母屋。屋子很大，一个温暖的火塘映入眼帘，我们一行人围坐火塘边，她把早已准备好的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和自制面包端上来，冬季寒冷的气候一下子被这家摩梭人的热情所熔化，温暖占据了每个人的心房。我们一边吃着可口的小吃，一边向她了解关于祖母屋的故事。祖母屋是由两根柱子支撑起来的，分别代表“男柱”和“女柱”，两根柱子必须出自同一棵树，“男柱”为干，“女柱”为根，左右放置，象征了“女本男末”的母系社会观念，而且必须按照男左女右的位置分开入座。喇建莉的老祖母端坐在火塘右上方，这也从某方面象征着摩梭人的“祖母”至高无上的女性地位。宾主相聚在祖母屋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大家感觉时光飞逝，都纷纷表示这样“家访”虽然短暂，但是这让我们经历了一段非常有意义非常难忘的美好时光。

甲搓舞——泸沽湖篝火映照下的月光“晚餐”

告别祖母屋，一场篝火映照下的“月光晚餐”正等着我们光临。如今，每当夜幕降临，远方的游客会从四面八方聚集一起享受一下乡村的“艺术盛宴”——篝火晚会。现在泸沽湖的每个村庄为了游客的需要都建有举办篝火晚会的场所，一进入晚会现场，首先吸引眼球的便是摩梭姑娘艳丽的服装和靓丽的身影。当我们到达表演现场时，四周的座位早已被游客占据，我们只好站在篝火旁观赏。首先，主持人会邀请当地的歌手为大家献上几曲当地欢快的民歌，据音乐专业人士介绍，泸沽湖养育的本地歌手音色清脆响亮、音域宽广，比一般人的音高高出八度，因而歌声别具一格，富有吸引力。若是你第一次听到她们的歌声，的确会有同感。男歌手歌声高亢有力，女歌手歌声优美甜润，听完她们本地歌手的演唱，主持人还会邀请游客上场同台竞技，分享演唱的快乐。最后晚会进入高潮，只见一列身着艳丽服装的摩梭青年男女手挽着手，伴随领舞吹奏的笛音，踏着轻快的舞步，围绕场中心的篝火形成一个圆圈，跳起欢快的甲搓舞。“甲搓舞”俗称“锅庄舞”，是国家第二批非物质遗产项目，起源于摩梭人生产劳动的生活场景，展现她们勤劳善良的优良品质，表达她们对美好幸福生活的向往。每逢节日或喜庆丧礼活动，摩梭男女都会自发组织在一起跳起欢快的甲搓舞，增加活动气氛，同时也能强身健体，陶冶情操。这种舞步活动范围广，上肢、下肢以及腰、颈、肩等，几乎遍及全身，展现出摩梭人粗犷豪放、轻盈优美的舞步，具有原始美的意韵。我们观赏了一会，也被现场节奏感强烈的舞曲感染，不由自主地加入其中翩翩起舞、怡然自乐。据说当地摩梭青年男女手牵着手跳甲搓舞时，还可以悄悄用“抠手板心”的方式传达爱意，对方若无反感之意，便能在舞曲散场后携手偷偷“谈情说爱”。以一种文化娱乐的方式搭建起爱情的桥梁，已超出了跳舞本身的意义。正当我们意犹未尽之时，主持人宣布晚会到此结束，大家只好似乎意犹未尽的离开了，只得内心里期待着下一次再遇这样的“艺术晚宴”。

花楼——摩梭人走婚习俗的一扇“窗户”

第二天，我们参观了“泸沽湖摩梭博物馆”，里面关于“达巴文化”“藏传佛教”“猪膘肉”“成丁礼”“水性杨花”等民俗文化的介绍都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狮子山”“猪槽船”“泸源崖”等动人传说故事几天几夜也讲不完，笔者只想用一定的篇幅概述一下摩梭人走婚习俗的缩影——“花楼”。摩梭人的走婚习俗被许多艺术家加工渲染后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其实听当地人介绍，这种习俗虽然现在还保留着原始而古朴的方式，但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庸俗，传说中走婚而不知道父亲是谁的言论纯属天方夜谭。走婚不过是一种摩梭人和别人有所不同的组建家庭的形式，其中最主要的区别就是女方不到男方家庭中去而依然在自己家里。他们响应国家提倡的一夫一妻制，也要登记结婚，只是女方不一定到男方家去生活。花楼是摩梭女子有中意的男“阿注”后约会的场所，当男女双方平时接触后相互有好感，男“阿注”便会在夜晚到女方居住的花楼下敲门，女方见到心中的“阿注”，便会打开花楼的窗户，让男“阿注”进入花楼。“阿注”一般也是相对固定的好朋友，若双方接触一段时间感觉不合适，便会好聚好散，双方不会产生任何的纠葛。这种文明走婚方式诠释了摩梭人团结友爱、文明和谐的传统美德。听当地人介绍，摩梭人举办喜宴时，要邀请全村的人和远方的亲朋好友来吃喜酒，但不会收礼，由男方支付操办婚宴的费用，男方也不给女方家彩礼钱。花楼下的走婚习俗是摩梭人自由恋爱的缩影，它源远流长，传承着母系社会中的一种别样的传奇、发射着一种别样的文明之光芒。

后 记

春游泸沽湖，你会感受到它的娇艳妩媚、生机勃勃；夏游泸沽湖，你会感受到它的热烈奔放、博大深邃；秋游泸沽湖，你会感受到它的五彩斑斓、姹紫嫣红；这次冬游泸沽湖，我感受到了它的温情脉脉、婀娜多姿，让我享受到了一次特别的文化之旅的乐趣，收获很大，印象深刻！

石高铭，男，汉族。现供职于盐源县梅雨初级中学校，盐源县作家协会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自幼爱好文学，偶尔也喜欢舞文弄墨，同艺术结下了不解之缘。中国乡村认证作家，中国乡土作家，四川散文诗学会会员，《凉山文学》签约作家。诗歌、散文、报告文学、文学评论、教学论文散见于《中国乡村》、《乡土文学》、《作家》、《散文诗世界》、《鄞州日报》、《民族》、《西南商报》、《凉山文学》、《凉山日报》、《凉山广播电视报》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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