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赛飞的灵魂拷问，揭开了戏曲界的黑暗现状，也升华了郭德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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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兴、传承，你们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这是何赛飞面对底层戏曲演员生活无以为依之时发出的既悲痛又愤怒的质问，字字句句直戳人心。

戏曲，是华夏璀璨文化中耀眼的一朵，历经数千年的时间几经变化依然迸发着蓬勃的生命力。但不可否认，随着社会的发展更多娱乐方式兴起之后，它的传承成为了一个需要亟待解决的问题。

何赛飞虽然以影视剧中的形象为大众所熟知，但其实在此之前她已经在粤剧领域耕耘了十几年。多年以来，她一直在为戏曲的传播而做出自己小小的努力。

01.

荧幕上的何赛飞给人留下的印刻印象是漂亮、充满风情的姨太太或者戾气厚重的深闺怨妇，她其实并不太喜欢被贴上特定的标签但也坦然接受观众的任何客观评价。

童年父母即离异，作为家中次女的何赛飞从此与父亲相依为命，也因此她从小就学会了操持家务。父亲和一些志趣相投的人组成了一个小乐队，从小被父亲“绑”在身边长大的她深受熏陶。

父亲一直有意培养女儿在文艺方面的特长，教她学习简谱、弹琴唱歌，所以何赛飞从小到大都是同龄人中极为亮眼的那个，读书的时候在校园里也是积极的文艺分子。

那时候，何赛飞随家人在农村生活，娱乐方式很单调。一大群人挤在一起看的露天电影和下乡表演的戏剧成了他们最期待的活动之一， 看完表演，何赛飞不但会根据回忆模仿那些她感兴趣的片段，还会拉上小伙伴们一起组团“重现”故事情节。

16岁那年，乐感向来不错的何赛飞跟着《碧玉簪》等剧目学唱了几出，颇有几分模样。父亲听完之后决定让她试着去考越剧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女儿离开农村。

但遗憾的是，剧团要招的是唱戏的，只会乐器的何赛飞自然不符合要求。为此，父亲一咬牙花钱请人来教女儿。

所幸，不管过程如何艰苦，何赛飞没有辜负父亲的殷切希望，最终在18岁那年顺利走进了岱山越剧团。

但真正进了团之后，她才发现野路子出身和从小就练习的在基本功上差别有多大。为了追上进度，何赛飞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凌晨5点大多时候天还没有亮，她就从温暖的被窝里起来到山上练嗓子，结束之后再练形体……

入团没多久，一出《终身大事》帮助她开始在业界崭露了头角，让她在数千名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在省里的汇演中一举摘下桂冠。进步之神速，令人吃惊。

这个成绩不但能说明何赛飞在戏曲这个领域具有相当的表演天赋还能体现她为了这一天所吃的苦。

这之后，何赛飞不但被选进了新成立的剧团，还被送到学校里接受非常严格的专业表演训练。

那时候他们都是军事化管理，想出门都得递假条写清楚去哪儿、多长时间，在这种单纯的环境之下何赛飞也就把全部心思都扑在了戏曲上。

02.

1984年，长影与剧团合作拍摄了彩色电影《五女拜寿》，何赛飞在片中所唱的角色是侠肝义胆的婢女。

年仅21岁的她正是凭借着这次表演而获得戏曲界的广泛关注，第二年更是凭借这个角色斩获小百花的戏曲女主角。

一直到这个时候，何赛飞都是在戏曲的领域深耕，她与亲妹妹在舞台上做了长达十年的“夫妻”，随团到处参加演出，成为业内有名的一对姐妹花。

那时候，就连邓大姐都特别喜欢看这对小姐妹的表演，称她们“双胞胎”，还邀请两人到她那里去做客。

1986年，北影厂要把《红楼梦》搬上大荧幕需要大量具备古装气质的演员，为此从全国各地挑选了大量各戏曲剧种的表演演员，何赛飞是其中之一。

虽然这不是何赛飞第一部在大荧幕上与观众见面的作品，但却是她真正踏足影视圈的开始。而这部拍摄时间长达三年的电影让她一下子打响了名声，更重要的是得以被张艺谋相中了出演其筹备中的电影。

那时候的张艺谋已经是蜚声海内外的名导了，从业时间虽然并不长但履历已经非常精彩。不管是作为摄影师还是演员，他都交出了一份出色的成绩单；而身为导演，凭借着处女作擒下金熊横扫国内大小奖项，随后入戛纳提名奥外。

当他发出邀请的时候，何赛飞喜出望外。但随之而来的是高难度的挑战：她在《大红灯笼高高挂》中所饰演的这个角色是一个京剧演员，她这个粤剧演员需要从头开始学京剧。

虽然同为戏曲，但是这两个剧种之间的差距是非常大的。按照现在的演艺圈标准，这种情况基本上就是直接请专业人员配音了，但那时候的环境不是这样，要求严格的张艺谋更不会允许这么做。

每天雷打不动两小时的训练时间，如此坚持练了一段时间之后，剧组找来的老师告诉张导何赛飞已经“有模有样”了。果然，电影与观众见面之后，国外的人是真的被唬住了，还曾经专门邀请她到国外演出，但因为联系的是京剧那边自然是找不到人的。

有此前的演出经历，从舞台到荧屏这一转变何赛飞适应得还挺快。那个时候不管是导演还是演员，都愿意下功夫去一个镜头一个镜头慢慢磨，同事们看到她很用心也都愿意指点帮忙。

03.

何赛飞的容貌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纤细美丽；她的身上，又有着常年浸泡在舞台上所养出来的风情，曾经是导演们风月女子的不二之选。

不管是电影还是电视剧，何赛飞都与顶级导演合作过也都留下了经典之作，得到了观众和同行们的一致认可。而这些成功的背后，是她“玩命”拍戏的回馈。

转战影视剧，并不意味着何赛飞就忘记了老本行。在生活中，她和一群姐妹们一起组了一个戏剧社，经常聚在一起在自己过戏瘾之余还进行义讲、义演为戏曲的传播撒下一些小小的火种。

时至今日，何赛飞依然拥有着一批对她念念不忘的戏迷。虽然考虑到年龄和体力等因素，很难再有看她完整演出的机会了，但是这些年来仍然能在戏曲平台看到她的身影。

何赛飞的身影出现的场合最多的地方除了影视剧就是戏曲节目了，比如以嘉宾或者评委的身份参加戏曲频道、梨园春。

“学了戏曲之后，走路姿势更美妙更轻盈有韵律，说话声音也更好听”，这些俏皮的话是何赛飞用来向人推荐戏曲的，她还会表演一些选段，最拿手的越剧必不可少，有时也是京剧。

何赛飞一直热爱、关心戏曲，作为一个跨界演艺人员她深知戏曲所受到的冲击，这也是她尽自己所能推广戏曲的原因所在。

如今，人们可选择的娱乐方式越来越多，需要花费较长的时间认真沉下去去听去看的戏曲不再像以前那么受欢迎。偏偏这一行，是要下苦功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学有所成的。

当收入与付出不成正比的时候，愿意投身戏曲的人也就越来越少，因此国家特意投入大量资金进行扶持以促进其复兴。然而，面对现实却又不得不说效果不如预期那般好。

5月18日开始，中国梆子大会在三晋大陆举办，青年演员齐聚于此带来了一段又一段精彩表演。

何赛飞应邀作为评委出席，也正是这一次她发出了那句震耳欲聋的质问。

事情源于一位年轻演员调入省团数年始终无法转正，收入微薄到妻子经常开玩笑过不下去，不得不在排练表演之余去做外卖员、开网约车来补贴家用。

听闻此事，何赛飞心痛不已。生活，要先活着才能去谈爱好去谈贡献，如果不能保障这些基层人员的生活要如何留住人才？这个问题，其实多年前就已经有人站出来呼吁了。

04.

老生常谈的不只是待遇，还有很多其他问题。比如，一直嚷嚷着创新，然而创新的结果却是不但流失了大批老观众还没有吸引到年轻的群体。如同何赛飞所说的那样，花费大笔资金排一出戏，排完之后就束之高阁了。

“他们不是创新，是想创死观众”，这是一位忠实戏迷对某些创新做出的评价，他说观众要被伤心透了。

真正好的创新观众是爱看的，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创作出来的一大批新时代戏曲至今仍然广受欢迎也成为了经典。

再比如，新一代演员明显在传承方面出现了缺位。曾经，京剧在世纪之交涌现了以梅兰芳为首的众多名家，豫剧则有常香玉等人，在他们之后继承了该流派技艺的优秀演员往往会被冠上一个“小”字。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最近这些年已经几乎再没有广为认可的“小新凤霞”之类的演员出现了，这是一个令人心痛的现象。须知，戏曲的传承靠的是人，一旦断代了想要再捡起来谈何容易？

再比如，戏曲应该主动寻求改变去合理利用现代平台的优势，既然无法改变大环境那么就去学会适应。然而这些年来，一些自恃讲究的人却始终不肯做出改变。

这种困境，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也不是仅仅这一行才存在类似的问题，其他诸如话剧、相声皆是如此。因此，这里就不免要给郭德纲点上一个赞。

相声也是一个需要师徒传承、需要很长时间的训练打好基础功、一旦疏于练习就会露怯的行业，也面临着诸多问题。能给观众带去笑声和时间短是它相较于戏曲还存在的一些优势，但也阻挡不住市场流失的大势。

郭德纲的出现，在这种日渐下滑的情况下又掀起了一阵相声热。他所创立的德云社来自民间、贴近百姓，因而受到了大众的欢迎。在盈利颇丰的情况下，不但能够不停推出新的年轻演员，还吸引了很多同样年龄也不大的受众。

郭德纲也喜欢戏曲尤其是京剧，同时还愿意利用自己在社会上的声望参与到戏曲的传播中，做到了“达则兼济戏曲”。他开的京剧专场也是场场爆满，让人刮目相看。

戏曲是一块瑰宝、是传统文化中的优秀组成，一直都有为数不少的受众，如何挖掘这一块、如何能够把自己的特色通过平台传播出去是当下亟待解决的困境。

何赛飞的发言再一次给人们敲响了警钟：人才是戏曲能够一直发展下去的真正依靠，要不断推出让观众喜欢的戏、要给热爱这一行的年轻演员深耕于此的生活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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