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只是床上功夫了得，只是夜晚的工具，只是愉悦满足

一

也许是……我在说出这句话之后，张新尧竟然没有任何的反应。

　　对，他只是将手肘支在双腿上，捂着脸，不出声。

　　我的心咯噔一下。

　　那会儿就忽然明白了，这个办法，他一定早就想到了。

　　很简单的道理。

　　张培培，罗永浩，王羽西，不过就是合起伙来给公众造成了一种假象。

　　只要将我们领证的事实呈现在大家面前，所有的假象都会化作泡影。

　　张新尧那么通透的人不可能想不明白，也不需要我来提醒。

　　他早就想到了。

　　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没想那么做。

　　好半响，他才缓缓道，“时机还不成熟。”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竟然会狠狠地痛了一下。

　　“什么意思？”

　　“什么叫时机还不成熟？那什么时机才算成熟？”

　　许是压抑的久了，我连续抛出了三个问题。

　　张新尧看着我的眼睛里，就透着一股我没见过的复杂。

　　那眼底里有挣扎。

　　我不由咬牙，“你在顾虑什么？”

　　张新尧就有些烦躁的起身，去酒架面前随手拿起了一瓶洋酒。

　　拿了酒杯倒满杯底，他还未来得及放下酒瓶就已经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的太痛快，就更加泄露了他内心的犹豫。

　　我心越来越慌，忍不住从他手里夺过了酒瓶，“你……是不是还没做好准备……”狠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就露出了内心的软弱。

　　“我知道，从跟你领证开始，就只是一个意外，到后来……虽然，我们经历了很多，可，你的身份，我的出身，我们似乎都很默契的没想过要公开这段关系，就好像……我们相爱，但不能公开……”

　　越说，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苦涩在嘴角蔓延。

　　张新尧有些烦躁的低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是我胡说吗？”我不由拔高了声音反问，“如果不是刚刚我说的，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上要犹豫？张新尧，原谅我想不明白，这本来是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根本就没什么好犹豫的。”

　　那会儿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小女人起来。

　　张新尧突然就放下水里的酒杯，起身一下子搂住了我的腰身。

　　“心里不痛快了？”他反问，“就这么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张新尧的妻子？嗯？”

　　他问我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这男人的眼神怎么透着一股邪魅。

　　“嗯？”他又挑眉，逼近我一步。

　　我不由倒退一下，他的胳膊就将我的腰身圈得更紧了。

　　他勾着唇笑了，“我张新尧睡了你，又夺了你的名分，现在说不承认你是我张新尧光明正大的妻子，文静，我真有那么混蛋吗？”

　　他说，“你是不是忘了，如果当初不是王羽西拦着，我早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你就是我张新尧的妻子了。”他说，“也许那时候早把事情说明白了，也就不会惹来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儿。”

　　“那你刚才怎么……”我有些惊讶又有些别扭道。

　　“刚才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张新尧将右手食指放在唇边，“嘘……”

　　他说，“现在什么事，也比不上我跟你的事重要。”

　　“你跟我有什么事？”

　　他重新抬起手来，手里多了一个褐色的酒瓶，抬头，灌了一口，他骤然朝我袭来。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忽然低头，将口中的洋酒渡进我的嘴里。

　　“唔……”我毫无防备，生生咽下去一口，“陆……”后面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张新尧咬住了下唇。

“张新尧……”我轻唤他的名字。

　　他就在我耳边低声道，“别说话，闭上眼，尽情享受，嗯？”

　　我根本就没办法拒绝。

　“文静，你记住，我爱你！”

　　他说，“给老子记牢了，不许忘了，我爱你！”

　　“嗯……”

　　那是张新尧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说爱我。

　　从前，他都是拐弯抹角来传达他的感情，我多半也是用猜的。

　　可如今，他是如此正面的说爱我。

　　心里说不上的激动。

　“我也爱你，张新尧，我也爱你……”

　　最后，我们都筋疲力尽的陷入了沙发。

　　相视而笑。

　　无论如何，不管如今的境遇再糟糕。

　　我跟张新尧，都是在一起的。

　　至少，我们还有彼此，不是吗？

　　从前，是我一无所有，张新尧救了我。

　　如今，换他一无所有，我亦愿不离不弃。

　　半夜，躺在床-上，张新尧问我，“如果我真的什么都没了，文静，你怎么办？”

　　我轻轻的笑了，“我跟你，从来都不是因为你有什么，相反，如果你什么都没了，我的心里就不会再有负担了，挺好的，张新尧，说真的，我觉得挺好的，我今天这么担心你会一无所有，不过是怕你承受不住罢了。”

　这是我的心里话。

　　说完，就感觉到张新尧将我拥的更紧了。

　　“蠢女人，放心，不会的。”他说。

　　是那种很自信很笃定的说。

　　第二天，张新尧就按我们商议好的，找媒体将我们的结婚证公开了。

　　他的动作很快，瞬间就把消息全部都铺展开来。

　　这些年，张新尧积累的人脉，并不比张培培少多少。

　　王羽西虽然是在明星圈里混的，跟媒体打交道比较频繁，但也跟张新尧不是一个等级的。

　　所以这样突兀的消息放出来的时候，也是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我们所想，消息一公布，网上整个儿都炸锅了。

　　所有的吃瓜群众都沸腾了，哟喝着剧情大反转。

　　当然，我被骂得更狠了。

　　反正不管是先跟陆智文在一起再跟张新尧在一起还是先跟张新尧在一起再跟陆智文在一起，我都是个渣儿。

　　岚岚直接找到海滨别墅来，“你是不是脑子瓦特了啊？文静，你到底是不是知道，本来在观众眼中你就是个渣女了，再这么公布了你跟张新尧的结婚证，这渣女的名号你也就坐实了！”

　　“知道。”

　　“知道你还……”她皱着眉头瞪我，“ 你可以啊！莫名其妙就去当什么演员，把自己整成个艺人，没高兴上三分钟就又被人给陷害了，你……我说我真该找我们小区的老头儿给你算算，花点钱给你破破霉运啥的。”

　　说着，她摸出一根烟火来，就塞进了嘴里。

　　那修长的手指简直帅到没法看。

　　我却皱了皱眉头，去夺她手里的烟，“干嘛？”

　　她紧接着就从我手里反抢回来，却没点燃，只是放在鼻尖，狠狠的闻了一下。

　　这动作着实惊讶了我。

　　她这是烟瘾犯了。

　　烟瘾犯了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这回倒好，竟然自己不抽了。

　　我愕然无比的瞄她，“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少废话，静儿，我今儿就劝你一件事，无论如何，都要先保护好自己，我们女人，永远都是弱势的一方。”她说，“性-生活中的男上女下就决定了女人是承受方，是被动的。”

　　“吃亏的，总是我们……”

　　她开始爆粗口。

　　我眼睛不眨的看着她，“出什么事了？”

　　她有些木然的看我一眼，没说话。

　　我就抓了她的胳膊，“你最近干嘛了？啊？”

　　她甩了甩我，“我还能干嘛，你也知道，心死了呗！”

　　岚岚这个女人，越是说的轻松，心里就越是沉重。

　　我有些心疼的抱了抱她，她趴在我的肩膀上乖巧的像只兔子，“静儿，我说真的，你不该这么为了张新尧豁出一切。”

　　她说，“男人……你不到了悬崖边儿上，永远看不出他们的真面目，不是针对你家张新尧，这天下乌鸦一般黑的。”

　　那会儿，我就只觉得岚岚是被楚萧给伤惨了。

　　字字句句里都是伤感。

　　可是后来我才明白，也许只有妮子，才是真心站在我的立场上为我考虑的人。

　　而她的那句天下乌鸦一般黑，居然神奇般地应验了。

　　那是当时深陷爱情中的我，不曾料到过的。

　　中午留岚岚在海滨别墅吃饭，她的身体状况似乎非常不好，一顿饭吐了两次。

　　“这些天你究竟有没有在家好好吃饭？晚上还梦游？”我忍不住问她。

　　她咬着牙摇头，“现在已经不怎么梦游了。”

　　我有些感叹的拿胃药出来递给她，“借你的话，好好照顾自己，没了男人，我们还能不活了？”

　　“峰回路转，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信我，妮子，这世上也不止一个楚萧。”

　　她眯着眼冲我笑，“好，我信你。”

　　我们两个就对视着莫名的咯咯笑起来。

　　但是也不知怎的，她走的时候，我看着她的背影太落寞，就去房间取了鸭舌帽跟了出去。

　　一直看着她上了出租车，我也叫了一辆车跟上。

二

　　车行驶的方向，不是她的出租房。

　　一直等到前面的出租车停下来，岚岚下车付钱的地方，是医院门口。

　　我匆忙也付了钱下车。

　　眼睁睁的看着岚岚走进了妇幼保健院。

　　心跳快要到了嗓子眼，我忍着激动的心情跟了上去，她已经排队挂了号，走向门诊。

　　我坐在产科门口的长凳上，心中百味杂陈。

　　一直等到岚岚从产科门诊出来，我才站起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还打算一个人扛到什么时候？”问出口的时候，声音里都是沙哑。

　　岚岚的眼睛里全是震惊，她看看我，再看看左右，再重新看向我，“你，你什么时候跟来的？”

　　我痛苦的闭了闭眼看她，“妮子，我太了解你了。”

　　“烟这个东西，你一般不碰，但是碰了，是没可能忍得住的。”我说，“能让你忍住的，怕是很重要的人或事。”

　　“而且这两年你暴饮暴食胃口折腾的够呛，却没几回的症状是呕吐的。”

　　岚岚的眼里就含了泪。

　　她狠狠地抹了一把眼角，看一下四周乌泱泱的产妇，扯着我的胳膊出了产科，朝医院外走去。

　　“咱们找地儿说。”

　　医院门口有家面馆，推门进去，点了两杯喝的，她就将报告单递到了我手里。

　　含住吸管，一言不发。

　　我低头看着那清晰无比的报告单，还有那张彩超单，心跳愈发的厉害，眼眶也跟着微红了。

　　“你别告诉我是楚萧的！”

　　岚岚仰头含着吸管苦笑一下，“就他一个男人，除了他，还能是谁的。”

　　左胸口翻搅似的痛，“那他，知道吗？”

　　岚岚就笑的更加凄楚，“他现在可是别人的未婚夫，那天你也看到了他是怎么对我的，你觉得我还会蠢到告诉他我怀孕了吗？”

　　“可他……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岚岚就惨兮兮的摇了摇头，“什么父亲不父亲的，对于男人来说，也不过就射了点白沫子罢了，他们的哪里会觉得生命有多神圣，只有女人感受着那个小小的东西在肚子里一点点长大，陪它从一个小点子变成一个小生命，才会真的较了真。”

从前岚岚就是个挺通透的人，可究竟是什么让她如今变得这般看破红尘。

　　她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戳进了我的心窝里。

　　我只能残忍的继续问，“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她很痛快的丢给我三个字。

　　我就望着窗外的绿叶发了呆。

　　几分钟过后，岚岚的声音再次响起，“其实，我约了手术。”

　　“什么？”

　　“但是我还没想好。”

　　她说，“我心里比谁都明白，这孩子不能留，还是趁早打掉的好，可它明明还没怎么长大呢，就有孕吐反应了，我好像……也就感受到他存在了，怎么办？”

　　她仰头看着我，“静儿，你知道我这些天有多难过，可是自从知道了他的存在，我没喝酒，也没碰烟，这小东西，就好像带来了什么希望似的。”

　　我是真的能从她的眼睛里感受到不一样的光亮。

　　很闪耀。

　　很蛊人。

　　可如今的我，却给她出不上半分的主意。

　　只能是陪着她回了原来的出租房，路上给她买了不少补品。

　　“不管怎么样，东西得先吃着。”临走的时候，我给她做了一锅小米粥。

　　送我出门的时候，岚岚还牵挂着我跟张新尧的事儿，一再的嘱咐我，“让张新尧想个办法，帮你挽回名声，知道吗？”

　　我轻笑，“我知道，但是很难了。”

　　“文静！”她又来抓我的手，“我根本不管你是不是能跟张新尧在一起过的幸福，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但是我要管你是不是真的过的好，我不想还没看到你幸福开心的样子就已经看到你臭名昭著了。”她说，“咱们就是最最普通的老百姓罢了，不要为了跟随一个男人就飞的太高，最后摔惨的，还是自己罢了。”

　　我回头握住她，“好，我记住了。”

　　她冲我点点头，眼底里还是不放心。

　　我就心疼的拥住了她，“到底是谁让你这种时候还操这么多心的？三天，妮子，再考虑三天，告诉我答案。”

　　她眯着眼冲我笑，“好，三天。”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车来车往，还是很难接受岚岚竟然怀了楚萧孩子的事实。

　　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拨通楚萧的电话。

　　可是想到岚岚……我终究还是放弃了。

　　太了解岚岚的性格。

　　就像之前的卢彬一样，在得不到之后，岚岚总会选择逃避，恨不能把自己蜷缩起来，谁也不见，这个时候，她一定最不愿意的就是让楚萧得知她怀孕的消息，那样她会狼狈到难堪至极。

　　可是晚上回到海滨别墅的时候，我就睡得不太安宁。

　　隔天晚上以为可以睡个好觉，时钟指向了半夜两点，还是半点睡意都没有。

　　我缓缓的松开了张新尧的腰身转了个身，轻轻闭上眼。

　　身后突然传来窸窣的声音。

　　那刻，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头去看张新尧是不是醒了，可肩膀微动，鬼使神差的，我就先竖直了耳朵，没有翻身。

　　我听到张新尧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气息缓缓靠近。

　　我匆忙闭了眼睛。

　　很快，身上的压力没有了，张新尧下了床。

　　他没有开灯。

　　我本来还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可是他却摸索着进了衣帽间。

　　等到他出来的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眯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他推门离开。

　　抬脚，落地，看了床－上的王子意一眼，我穿着睡衣和拖鞋追出去。

　　悄悄的打开房门，一直沿着客厅追到门口。

　　外面的两个车灯清晰地印在眼睛里。

　　张新尧开车离开了。

　　我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没有再往外追。

　　第一时间返回卧室，摸了手机看一眼，张新尧并没有给我发任何的信息。

　　重新躺回床－上，就忍不住嘲笑自己。

　　如果他要告诉我的话，就不会晚上偷偷摸摸地出去了。

　　可他究竟去做什么了？

　　陆氏集团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大半夜的也不能做什么，张新尧究竟去哪儿了？

　　按捺住给他打电话的冲动，一直等到了黎明，我才有些迷迷糊糊的睡去。

　　就在刚睡着的时候，卧室的门突然响了。

　　吧嗒一声，我动了一下，模糊的醒来。

　　依然是没动，没说话。

　　但可以感受到身后有人脱衣服躺了下来。

　　是张新尧。

　　待到身后重新安静下来，我咬了咬牙，迷糊的翻了个身，朦胧着眼睛张了张眼皮，确认了的确是张新尧回来了。

　　我假装睡梦中搂了他的胳膊，那上面的凉意竟有些透心凉。

　　再往后，我便是丝毫的睡意都没有了。

　　重新翻了个身，睁着眼睛一直待到天亮，我才起身去了卫生间。

　　什么都没说，只是期盼着张新尧会开口。

　　可从起床到吃完早餐，他都没向我解释任何关于昨晚突然离开的事情。

　　待他准备去公司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公司的事情……都确定已经解决了吧？”

　　他点头，“嗯，解决了，新闻一出，就有好几个老顽固见势倒戈了。”

　　我不由紧了紧手指，“要是再遇到什么难题，你一定要跟我说，别再一个人扛着，嗯？”

三

　　张新尧就转身过来，在我的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该说这话的是我。”他说，“这两天公司的事情很忙，来不及关心你，剧组的事情我听说了，暂时……我也建议你在家休息几天，等我忙完，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反握住他的手，岚岚的提醒犹言在耳，可沉浸在爱情当中的我还是说，“张新尧，我不要什么交代，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们早已是融为一体的两个人，往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瞒我，骗我，可以吗？”

　　张新尧深邃的眼眸狠狠荡漾了一下，揪痛了我的心。

　　他说，“好。”

　　可已经没办法平息我内心掀起的涟漪。

　　我想不通，究竟是什么让张新尧半夜出去还不肯告诉我。

　　纵使知道他一定不会在感情上背叛我，但是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可如今的我，除了质问张新尧，又无从得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当然，还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奇怪。

那就是自从张新尧公布了我们的结婚证之后，王羽西竟然就没有反应了，罗永浩也没了动作。

　　我因为丑闻被困在家，他们两个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莫名就有种预感，张新尧昨晚突然半夜出去，是不是跟王羽西有关？

　　向玉打来电话说今天有我的戏，要我去一趟剧组。

　　我心下惊讶，“之前不是说暂停我的戏份了吗？”

　　向玉的声音有些无奈，“怎么暂停啊？都已经开拍了，合同也签了，更何况，反正也是丑闻，对这个反派的角色，刚好也是可以制造话题的。”

　　“不怕我会影响剧组的宣传了？”

　　向玉顿了顿，“现在的宣传剧照上，没有你，文静，我知道这有点……不过，你如果能接受的话，咱们戏还是可以拍的。”

　　“我接受。”不假思索的，我就回应道。

　　没有理由不接受，现在的我，已经踏上这条不归路，除了拍戏，还能做什么？

　　到了剧组，就看到王羽西跟扮演皇帝的男主角正在对戏。

　　这天拍的这场，刚好是我开始背叛王羽西，联合如今的妃子陷害她。

　　所以等到我上场的时候，王羽西即刻就成了一只小白兔，无限无辜的眼神盯着我，面对这张虚伪至极的脸，我却怎么都阴险不起来。

　　“文静！干什么呢？情绪，情绪，你现在应该是盘算着如何踩着王羽西的肩膀爬上后位，是算计，算计！不是愤怒！”导演在一旁呼喊。

　　而我，却难以将视线从王羽西的身上挪开。

　　她就站起来对着我笑，“就说不是专业演员的话，也只能这样了，有点什么都藏不住，还想演戏，也是异想天开。”她嘴上说着冷漠的话，眼睛里却全是笑意。

　　我承认，我做不到王羽西如此。

　　我只是变换了表情，上前一步盛气凌人道，“辰皓已经公布了我们夫妻的关系，王羽西，难道你看到新闻，就没有一点点的感觉吗？”

　　我说，“现在我们的危机都解除了，你所有的算计都落了空，我还是张新尧名正言顺的妻子。”

　　王羽西终于有些懊恼的瞪了我一眼，但是很快，她嘴角的冷意就换成了笑意，“你怎么知道我的算计都落了空呢？”她低声念道，“蠢货！”

　　话毕，就朝人群里走去，“不演了不演了！跟这种不专业的人搭戏，累！”

　　导演匆忙堆着笑安排工作人员给王羽西递水，“兰汐啊，知道你受委屈，再忍忍，过了这个月，你们就没几场对手戏了，再说……这人当初不还是你介绍的么。”

　　王羽西的鼻子抬得老高，“这人是我介绍的不假，不过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专业，一点演员的素养都没有，唉，真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还是说就只是床－上功夫厉害，其他的什么本事都没有啊……”

　　王羽西说话的声音不高，也很轻，可这话说出来，听在人耳朵里，就让人浑身都扎扎的。

　　不远处的几个工作人员，都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落在我身上，嘴角里全是嘲弄，眼睛里都是瞧不起。

　　按理说这时候的我应该是有自知之明，不要再上前自取其辱的，可我还是按捺不住朝王羽西走过去。

　　“蠢货是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问的这句话就有够蠢的，但我心里明白，不是，我要知道的，是王羽西为什么可以像现在这般淡定？

　　照理说，我跟张新尧解除了危机，他不该是这种反应。

　　王羽西就偏过头来，用一种赏赐的语气道，“文静，你真觉得辰皓爱你吗？”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你自己不愿意相信罢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文静，这辈子，我就见他爱过一个女人，你也就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你是说王子意的妈妈吗？王羽西，这种时候，拿一个死人来说话，会不会太败相了？”

　　“死人？”王羽西笑了，笑的特别灿烂。

　　她的嘴角就像是绽开的鸢尾花一样，特别的妖冶，也特别的刺眼。

　　扎得我眼睛生疼。

　　而此后，王羽西没有多说一个字。

　　恰恰就是她没有多说，才愈发激荡了我的内心。

　　在拍戏的时候，我完全不在状态，向玉跟导演说着先让我回去休息，等我调整好状态再把这场戏给补上。

　　这事儿算是惹恼了导演，王羽西更是明目张胆的嫌弃起我来，我又在剧组里落了个耍大牌的名声。

　　我忍不住给岚岚打了个电话，“这名声，怕是如何都洗不清了，已经进了墨池，还想白花花的出来，太难。”

　　岚岚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骂我，“你就是傻！”

　　我特想反驳她，可是想到接下来的事，就任由她骂了一路。

　　回到海滨别墅的时候，张新尧还没回来。

　　这并不稀奇，稀奇的是，王子意也没回来。

　　我问佣人，“子昱呢？司机没接他回来吗？”

　　“哦，夫人，今天好像是少爷去接小少爷的。”

　　“张新尧？那他们怎么到现在也没回来？”而且张新尧并没有告知我这件事。

　　抬头看了看别墅里的老式古董时钟，已经晚上七点半了。

　　天色虽然还是大亮，但是王子意四点半放学，到家最多五点钟。

　　拨了张新尧的电话，“去哪儿了？”

　　张新尧的声音很自然，“幼儿园的老师推荐了一个早教班，做右脑开发，我带子昱过来看看。”

　　“这么晚吗？”

　　“早教设在商场里，有晚班，因为孩子白天还要上学，所以就把试听课定在了晚上。”

　　“张新尧。”我唤他的名字，很认真的那种，“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摒住呼吸，很紧张的听他的回答。

　　他在电话那端顿了一下，依然是很平常的口气，“你知道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忙，而且这些事情，原本我们就不说的。”

　　他说的是事实，从前，张新尧就不会向我汇报关于王子意的任何，他也的确没有这个义务。

【本文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