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锋之女关成华访谈林杰：为何宁愿同关锋十年不往来，也不认错

引言

林杰，在红旗杂志社哲学组工作，当时这哲学组的组长是关锋。

关锋对林杰十分的器重，这种器重表现在这么一句话里：凡是反对林杰的，就是反对关锋。

可是，后来关锋写了一封绝交书给林杰，两人有十年不曾往来。

2007年7月，关锋的女儿关成华，作为辽宁电视台的编导，前往林家，对林杰进行了一次非正式的访谈。

01

彼时的林杰住在北京，在望京花园104号楼1905室。

同关锋打过交道的人，都认为他的脾气有些过激，不论是看人或是对事，都是一刀切。

他只要觉得你这个人好，那你什么都好，没有什么瑕疵；但是，一旦对你的看法有所改变，看你不舒服，那就会全盘否定你。

林杰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在关锋看中他的时候，对他十分的信任。在哲学小组，林杰就等同于是关锋。

到后来，关锋对林杰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怎么看怎么不舒服，甚至于还有了很大的防备心理。

关锋曾直言不讳地对阎长贵说，以后倘若自己出了事，这林杰肯定是第一个站出来检举自己的人。

如此直观的变化，也让林杰很不顺气；林杰也是个执拗的人，当年关锋给他写了绝交书，他一直保留着。

02

两人的决裂是在九十年代初期，当时林杰和关锋都已经出狱了，起因是因为一篇文章。

1966年6月3号，关锋和林杰合写的一篇文章，刊发于红旗杂志上；不过，这篇文章主要还是由林杰执笔，关锋添加了一部分内容。

文章的结尾处有这么两句诗：千军霹雳开新宇;万里东风扫残云。

这两句诗的风格和彰显出的气度，很像是伟人的诗词；不过，这两句诗确实不是伟人的作品。

于是，在两人出狱后，有些专家学者就认为，“千军霹雳开新宇;万里东风扫残云”，这两句诗应该是“关、林”二人引用别人的作品。

而引用的应该是陈明远的作品，因为陈明远喜欢模仿伟人的作品。

那些专家学者之所以认为这两句诗是“引用”，而不是“关、林”二人的原创，给出的理由也有些武断：

关锋“是不会自己写出这么两句诗来的”，那他只能是“引用”和“抄袭”别人的了，即“引用”和“抄袭”陈明远的。

那么，这两句诗到底是谁写的呢？

其实是出自于林杰之手。

阎长贵，是关锋的得意门生，也和林杰颇有交情，关于这个，算是学术争论吧，他特意写过一篇名为《关于“千钧霹雳开新宇，万里东风扫残云”的来历》的文章。

林杰在看过阎长贵的这篇文章后，也很是感激，于2007年7月10号，写了一封信给阎长贵。

我截取信的部分内容如下：

老阎:
大作《关于“千钧霹雳开新宇，万里东风扫残云”的来历》已拜读，你说，“这两句诗出自林杰之手”，并说“这是我所知道和经历的情况”，这句话说得实在，多谢。
诗中的“钧”字原作“里”，是你建议改的。所以这两句诗出于我之手，这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千真万确，是没有怀疑的。
至于有人说，那两句诗的作者是陈明远，是我抄袭他的，这是无稽之谈。我的这两句诗，发表在1966年4月5日《红旗》杂志第五期，两句诗的产生你亲见亲闻，可以作证。

这林杰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历史系，有着很强的古文功底，所以能写出那两句诗，也是应当的。

03

前提铺垫完成，那咱们再来说说，这场争论又为何导致“关、林”二人的决裂呢？

当时那篇文章是关锋和林杰合写的，因此，关锋不就是最好的证人了嘛。

因此，林杰为了这个事，特意写了一篇稿子，上门征求关锋的意见。

哪知道关锋看过稿子后，很是不满意，甚至于还大发脾气，他虽然留下了稿子，但是很不满的对林杰说，让他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事情了。

关锋自打出狱后，晚年对于过往的态度就是：不听、不谈、不写、不看；这也是为啥他没留下什么回忆类的文章和书籍的原因了。

前文说过，关锋这人看人对事很偏激，容易在两个极端之间摇摆。

当年，他对林杰已经从重视到不满，自然也就对这个人有了全盘否定。而现在自己都已经出狱了，林杰还拿过去的事来纠缠自己，这自然就引起的关锋的厌烦。

林杰心里也清楚，在和关成华访谈的时候，他就说了关锋当时为啥会生气的原因：

当时，你爸爸是怕再惹事儿。

林杰二次上门拜访，去关锋那里拿稿子，关锋又对他发了一通脾气。

本来，关锋是准备想把稿子还给他的；但是，妻子周英也不知道暗示了他什么，关锋又反悔，不同意归还稿子了。

你爸爸骂我：混.蛋，让我滚.蛋。走到你家门口时，是你爸爸把我推出来的，周英劝他并制止了他推我。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和你爸爸来往了。你爸爸还给我写了绝交书，至今在我这里......这是90年代初的事情了,我与你爸爸十年不来往了。

经过这么一出，林杰写的这篇稿子最后也没发表出去。

这事闹得比较尴尬，林杰没对其他人提及过此事，关锋倒是同戚本禹抱怨过这事。

戚本禹从老关那得知这事后，才知道原来这两人不往来，是因为闹了这么一出。

于是，戚本禹担当起了和事佬的角色，他给林杰打去电话，在电话里劝说林杰。

说这老关脾气不好，你又不是不了解，你毕竟是他的学生，他是你老师，就不能服个软，认个错儿，去看望看望你老师。

而林杰也是个倔性子，他压根就没听进去戚本禹的劝告。

当着关锋女儿关成华的面，林杰是这么解释的：

但我这个人也很倔强的，我认错的话，不等于承认我是混.蛋了吗!

后记

当我看到林杰给出的这个解释，有点乐了，感觉这人倔强得有些可爱。

可能，文人有时候倔强起来，就如同孩童一般；或者说，就认一个死理吧。

或许，有人看了会觉得奇怪，为啥林杰就纠结那两句诗，是不是他写的；别人说他引用和抄袭的，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纠结这么点小事干嘛呢。

对于文人来说，哪怕有一个字，被人说成是引用或者是抄袭，那都是不能忍受之事。

自己写的就是自己写的，这事必须得掰扯清楚。

别说文人，就是我这种算不上文人，就是个码字的人，对于这事也很敏感，不然我也不会在文章里面，打上自己的防伪标志了；所以，我很能理解林杰那纠缠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