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学智慧-哲学-055-终点-痴还是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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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哲学》课程，是根据喜马拉雅 闲者知无涯 老师的“新佛学金刚经”系列课音频所整理的文字资料。文字基础稿和课程思维图由群主【安端】整理提供。手写笔记导图由群友 深海玫瑰-果琋 提供——【STONE的学习笔记】

本节课音频首次上线：2017-12-10

上一节课，我们讲到了——谁来判断你的无知？就是……谁来判断你的“无明”？

“无明”与之对应的就是“明”。我们说过啊——佛教哲学的概念定义，只要一出现，就必须是一对儿！比如“有”、“空”；比如“常”、“无常”；“净”、“不净”；“明”、“无明”……这个“无明”，就是“无知”，“明”就是“知”。“无明”呢，仅仅是一种客气的说法，其实就是——无知缘行。

在上几讲里我们讲过——这个“无知”，它不指一般性的“无知”，是指——你不知道佛教“缘生法”的“无知”。为什么说——“缘生法”是佛教的根本大法吧！你不懂这个“缘生法”，你就是无知！

当然啦，如果我们站在一个更广阔的领域去看，这个看法也不全面！因为我们已经指出过——基于“因果律”的“缘生法”，属于经验公式范畴，它只能覆盖大部分真理，它并不是绝对真理。你不懂能覆盖80%到90%这个真理范畴的“缘生法”，你当然无知啦！但是，你懂了，你就不无知吗？其实也不一定……因为，还有个10%、20%这“非缘生法”可以覆盖的部分呢？世界还有离散部分呢、偶然部分呢、概率部分呢……

所以说——我们实际上，永远都走通向追求“知”的道路上，追求“明”的路上。所以，佛陀说我们“无知缘行”，从这个角度看，也是非常贴切的。

关于“十二因缘”的最后一环呢，其实一直是有两种翻译方法的，一种叫“无明缘行”，一种叫“痴缘行”。两种讲法都有。我在“佛教通史”里讲的“十二因缘”的时候，是用“痴缘行”给大家推的，就是……而且，我一般在讲“十二因缘”，都会按“痴”来讲。把“痴情”作为人生烦恼的本原，作为情感的终结点……因为这样讲起来呢。比较有感染力！而且，这个想起来也很有意境，就是……斩断痴情。但是，这个呢，比较偏文学化了。作为佛教哲学课呢，我们一般都用“无明缘行”作为最后一环来解释。

但是，“无明缘行”呢，它的宗教色彩又太强了。因为用“无明缘行”，它的白话的意思就是说……“无明缘行”——你无知，导致你造了这些业。这就产生了一个前提——谁是真理的裁判员？谁来判断你无知？评判你“知”与“无知”的标准，就是一个——懂不懂“缘生法”吗？那这个……佛陀也就太武断了吧？所以，很明显的是——“无明缘行”这一条儿，是后世佛教徒加进去的，并不是佛陀的本意，或者说——并不是佛陀在世的时候儿就有这一句的。

在佛陀传法的时代呢，主流思潮在印度是婆罗门思潮，与之对抗的呢，是沙门思潮。而，当时的沙门思潮，流派也很多！在当时的沙门思潮里，就是……佛陀传法的时代，佛教也没形成主流，只能说——佛陀时代，佛教是沙门思潮中的一个重要学派。对于一个小学派来说，是不是敢把自己的理论最后的一环，定在“无明”上？小学派怎么敢公然宣称——别人是“无知”呢？

我们看历史的时候啊，要学黄仁宇先生的一个角度，叫——大历史观。就是——分析一件事情，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它能否成立？所以，我认为——在佛陀时代，是否出现了“无明缘行”，值得商榷。因此，我一般也用“痴缘行”来代替最后一环，这是我一个个人选择。当然啦，这两个版本在文献里都是有大量记录的。我们尊重大多数的哲学教科书啊，从“无明”开始着手分析这一环。

所谓“无明”，那就是——不懂“缘生法”嘛……我们说了。不懂“缘生法”意味着什么呢？就是——不懂因果早已注定。违背早已注定的“因果”，去追求一件事、追求快乐、追求结果、妄自行动……这，这肯定要痛苦啊！一句话就能解释完了。为什么我们要絮絮叨叨呢？因为……大家注意——又一个哲学理论上的飞跃在等着你，就在你眼前！你还看不见……“无明缘行”，什么意思？无知导致你这样作。飞跃就在这里！大家看见了吗？应该是看不见……

佛教哲学啊，它虽然体系特别庞大，学理非常复杂，但是呢……其实，它也是从一些最小的概念积累起来的，然后导致出后期学理的重大分流。而那些分流呢，其实都孕育在早期最基础的学理里！比如说——“五蕴”、“十二处”、“十八界”、“十二因缘”这一些……有佛教知识的同学，都当作一听就过去——最简单的道理。

其实，最复杂的道理，最复杂的分流，就在这些最简单的道理里。后期所有佛教哲学流派分界的原点，都在这几个基础教义里就孕育了。在这些基础理论里，一个小词、一个字、或者一环，让人听起来不起任何疑心的环节，往往都标志着一个重大学理的转移。这也是好多有佛学基础的同学，看了很多书，也了解了很多……但是，就是觉得自己没法系统化，也说不明白！谈起来的时候，这个也懂，那个也明白……就是组织不起学理系统来。这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些哲学的分流点都在基础概念里。

我们说——“无明缘行”标志着一次哲学理论的飞跃！这是个什么飞跃呢？我们来看这几个字——“无明”，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无知”。而且，这个抽象的概念是什么呢？是一个判断性抽象……判断性精神——“有知”和“无知”，只有这俩状态。“无明”就是“有知”和“无知”。

“行”是什么？“行”是一个精神加物理行为的总和。我们说过——刨掉“受”、“想”都是“行”。精神加物理，加精神导致的物理都是“行”。

“无明缘行”——因为“无知”所以“行”。“无知”，悄悄地就把“行”的性质给改变了！如何改变的呢？我们下一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