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老北桥的凫水能手钟大哥

文山城有句老话说“北桥的水手，南桥的打手”。意思是北桥一边的人多爱游水，南桥一边的人多爱打架，这话的确有些道理。

北桥泛指的是靠这里的钟灵街、佛寿街、威远街、崩河坎沿河街道。这一带很多地方地势低，一遇盘龙河涨水，不少人家都进水，庄稼被淹。如果人再不会凫水，连生命安全都成问题。特别是钟灵街，整条街被包围在盘龙河东西盘旋而形成的一个半岛上，所有身家性命包括房屋、菜地、果园都在这个半岛上。他们的生活来源靠盘龙河，他们的生命安全也被盘龙河威胁着。可以说在钟灵街生活不识水性是不行的，所以钟灵街的男女老少几乎个个会水，可称之为水手的人也不少。一些不会凫水的人在这里难得适应也只好迁出去了。

我的童年是在北桥边长大的，父母租用佛寿街的住房后面是盘龙河，河边有个水码头，往下二十米就是北桥，上小学以前我就天天在这码头和北桥下的沙滩上玩水。稍大又在桥下的“深边洞”跟那些水性好的大人们学游水(北桥为三孔石拱桥，横跨在今琵琶岛与佛寿街之间的盘龙河上)。靠钟灵街那孔水浅流缓，叫浅边洞，是人们捞沙的地方。中间一孔叫中洞，一般时候水只齐腰。靠佛寿街这孔，水深流急，从桥上打入水式下去碰不到底，所以叫深边洞。

在众多水手中，我最佩服的是一位人们叫“掌发”的老大哥。他不仅水性好，热心，我们同他一起游水时他会教怎么游才学得好，有谁游到水深处体力不行他会去拉一把，更加使人佩服的是他有一手水下摸鱼的本事。

钟灵寺、火神庙在朱店坡头，与钟灵街隔着一条路。钟灵街前边一段较宽，两边都有住户，屋后都是菜地、果园。走进百米以后，就是半岛陆路最窄处，除了路，就只能建一排房，所以以下到北桥这一段只半边建房，房前就是沿河道路，房后都是菜地和果园。钟灵街是盘龙河东北岸乃至砚山方向通过北桥出入文山城的主要通道，也是文山人外出的大路。就在这条路的河沿下，这边是激流，对岸是沙滩。游水玩够了的时候，钟大哥就会从树上摘下一截树枝，咬在口中，从河边潜水下去，等他浮出水面，咬在口中的树枝已串满了小鱼。

每当见到钟大哥要去抓鱼的时候，我们这群十来岁的小伙伴就很高兴的跟着走。有时他闷下去不一会就钻出水面，那是抓到了大些的鱼，一斤半斤的，就丢到沙滩上，我们赶忙挖个坑，把鱼放进去，不一会坑里浸满了水，鱼就养在里边，等钟大哥上岸以后带回家去。有时他还会分给我们一两条小鱼，逗得这些小伙伴怪高兴。

别小看他这摸鱼的本事，他这一闷下去串满小鱼上来，一闷就是百来米，四五分钟。后来我们学他潜水，最多就是三几十米，一两分钟，再怎么也无法与钟大哥比。问他有什么方法，他说要学换气。换气就是像鱼一样，含一口水吐出去，再含一口水吐出去，这样一含一吐就可以换气了。但我们学着做了，根本就换不了气。几十年以后自己也成了水性很好的汉子在水中还是换不了气，最长一口气也就是耐上两分钟，再没见过一人比钟大哥在水中能呆上四五分钟的人，因此人们就叫他“水鬼”，这是一个十分亲切的称号。

钟大哥家就住在钟灵街上，以种菜为生，也捞沙卖，生活比较清贫。但他为人豪爽大方，助人为乐，学游泳遇险的、不慎落水的、涨水被淹的，文山不知有多少人被他救过。但他从不为此接受任何人感谢而送他的礼物，平平淡淡地过他简单而快乐的生活。

自从钟灵街被整体迁出，这里变成了琵琶岛。菜地不见了，果园也不见了，多少年也没见钟大哥了。回忆起当年人来人往的钟灵街，街后果园阵阵飘香的冰糖石榴和水蜜桃，街前街后盘龙河中流淌的碧波，以及在河中劈波斩浪的人群，真让人感到世事沧桑。好在现在还有北桥安然地横卧在老地方，也算是留下了人们对文山古城的一点记忆。但愿这座文山唯一留下的泰安古桥永远稳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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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资料来源《文山古今奇闻轶事》

编辑：吴小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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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