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复合，渣男和别人聊天：“约一P，我摄像头都装好了！”

【本文节选自《 杨仙仙》，有删减；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傅敏火了，一夜之间。

早上睁开眼，傅敏点开抖音，一下子就懵了。

最近一条视频是前一天晚上临睡前发的，几句话的文案，配了一张稍稍美颜过的自拍照，短短八个小时，播放量已经超过九百万，点赞和评论的消息一直弹进来，傅敏咽了下口水，整个人才慢悠悠地从混沌中醒过来。

右下角显示99+的标志，傅敏去看那些评论和私信，大概由两部分组成。

一类是夸楼主长得好，清纯中带了些小性感，显得特别勾人，还有一类是和视频中的文案产生高度情感共鸣，觉得那几句话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不光是评论，还纷纷艾特其他账号来看。

傅敏猜，被艾特出来的大概都是粉丝的另一半。

一整个上午，傅敏都是晕乎乎的。

趁着热度在，傅敏又发了两条视频，一样的套路，只是文案更加走心了些。

这么一来，粉丝更加激动了，纷纷留言说楼主简直是在她们心里装了摄像头，把她们不知道如何表达的情绪以大白话的形式发了出来。

人美又有才，还站在女性角度发声，谁不喜欢？

不到一天时间，粉丝数量从最开始的几百人涨到了十三万多，连带着前面几天发的视频的点击量也在翻了番的往上涨。

傅敏捂着胸口，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天知道她这些日子为了把平台的流量机制捣腾明白而费了多少心血。

起先自己研究不出来，她还特地花了学费拜师，跟着别人学，从图片的选择到剪辑，再到视频特效的一致性，包括作品的垂直度啦，作品发布的时间节点啦，都是有学问的。

那条爆了的视频，是在她交了不菲学费之后的第五天，回报来的还挺及时。

当天下午，公会比广告商更先找上傅敏。

傅敏从当中挑挑拣拣，选了一个本地的看起来比较靠谱的聊了下去，还算顺利，当天就签了电子协议。

往后，傅敏也是有包装团队的人了，她仿佛看见了光。

第二天是周末，傅敏专门去了那家新媒体公司一趟，踩踩点，顺便也感受一下网红圈的生活。

傅敏暂定兼职，直播时间是每天晚上的八点到十一点。

公司给她配了一个直播间，按照她的文案风格改了一下装修风格，看上去是文艺小清新的范。

傅敏坐在房间里，面对着直播架感受第一次和粉丝见面的欣喜，似乎还看见红彤彤的票子向她砸过来。

有了钱，她在医院里的母亲就不用愁眉苦脸地担心拖累女儿了。

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傅敏拉扯大，好不容易等到傅敏大学毕业了，找了一份还算稳定的工作，也有一个感情很好的男朋友，本以为母女俩就此能过上平淡安心的日子。

没想到傅敏工作的第二年，母亲查出尿毒症，从一开始的吃药到后来需要透析维持生命，傅敏拿的那点稳定的工资根本就撑不起来。

那时傅敏已经订了婚，不出意外的话，第二年就能披上婚纱，可母亲的病，给了她迎头一棒。

不顾一切要留住母亲的命，是傅敏脑子里唯一的信念。

钱成了救命稻草，难就难在没钱。

当时傅敏是个普通的文员，陈昊在大学城里开了一家手机店，小钱不缺，但大钱也挣不来。

磕磕绊绊地过了些日子，母亲透析的频率越来越高，医生说要做好换肾的准备，傅敏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和陈昊商量着把店盘出去，重新找工作拼一拼。

“我可以转岗做销售，提成拿得高了也是件好事，你大学是旅游专业，现在高端旅游很吃香的，导游挣得也多，咱们辛苦些，多存点钱，到时候如果我妈那边真要换肾，也不至于投靠无门。”

陈昊支支吾吾，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傅敏从他的态度里发现了迟疑。

那段时间，两个人经常为了这件事争吵，吵到最后傅敏才终于想明白，陈昊不会与她感同身受。

傅敏不怪陈昊，这也是人之常情，大难临头，每个人最先想到的就是自保，陈昊不愿意把店面转出去也能理解，但她等不了了。

傅敏提了退婚，和陈昊背道而驰，陈昊继续过安稳日子，傅敏决定要好好打拼。

转了销售岗之后，有预想中的辛苦，却没有期待中的高收入。

傅敏性子软，打单那样的硬活儿，傅敏干不顺手，摸索了一年多，傅敏还是没能上手，她一着急，就把脑筋动到了网络直播上面。

曲线救国的路子，先从文案号做起，有了人气再开直播，也走过弯路，但为了母亲，傅敏铁了心要做，于是才花钱培训。

好在，钱没白花。

当天晚上傅敏第一次面对摄像头，公司有专门的化妆师，依着傅敏的长相和文案号的风格，给傅敏撸了个小心机的裸妆，滤镜和美颜加持之下，傅敏美的清丽脱俗。

三个小时的直播时间，傅敏有两个小时都在轻声慢语地和粉丝聊天，共情能力特别强，一场直播下来，傅敏收到粉丝刷的礼物，跑车仙女棒都有，算算提成，除去给公司的，她能落下八百多块钱，抵她两天的工资。

这让傅敏欣喜。

从那以后，傅敏在直播时更加积极，好评也越来越多，粉丝数量急速上涨，第二个月时，傅敏开始在公司的安排下带货。

货品种类很多，日用品零食衣服，什么都有，为了保证质量，傅敏都是先自己试穿试用后才会推销。

为了让自己的直播间不那么单调，傅敏还报名学了简单的舞蹈和魔术，在卖货的同时，还和粉丝做互动拉家常。

傅敏的直播间自成一派，虽然同为带货主播，但怎么看傅敏都不功利，所以她火也在情理之中。

又过去一年，傅敏从单位辞职，成了专职主播，晚上是带货专场，白天傅敏还兼职接一些店铺和商家的广告。

情景剧经过剪辑之后，也是一个引流的好方法，傅敏觉得这个工作很适合她，隔着屏幕面对公众，她不用太紧张，只需要替公众把好质量关就可以。

粉丝越来越多，傅敏的名气也越来越大，第三年，傅敏终于攒够了钱，给母亲换了肾，也是那一年，傅敏竟然收到了来自大学母校的邀请。

眼下大学对生源的竞争越来越激烈，很多学校都不断更新宣传片，企图翻出新意，傅敏当年有一个师姐，毕业后留校做了辅导员，在网上刷到走红后的傅敏，心里立刻做起了盘算。

环境再好，都不如真人出镜来的实在，更何况是一个网络红人。

于是，傅敏成了母校对外宣传的一张名片。

这是和陈昊分手后，傅敏第一次回大学校园。

拍摄团队一行七八个人，傅敏被围在中间，和学姐边走边谈，沟通拍摄细节。

一共拍了三天，第三天的拍摄地点距离陈昊的店只有几百米，傅敏心神不宁了一整天，等到下午工作结束后，她才犹豫着向学姐打听起陈昊的情况来。

学姐一脸惊讶：“陈昊出了点事，你不知道吗？”

傅敏懵：“怎么了？”

学姐接着说：“一年前陈昊他爸爸得了癌症，当时我们学校内部搞了一个小范围的捐款，没过多久，陈昊又在网络上弄了个什么众筹，后来也不知道是谁举报，说他爸爸的病没那么严重，早期胃癌，做完手术后存活率还是很高的，而且，陈昊家里有一套自建房，和众筹项目上说的没有房产是有出入的，现在的自媒体多厉害啊，都给他扒了出来，从那之后陈昊的名声就不好了，他那个店生意也一落千丈，学生们都不太爱去了。”

初夏的风从傅敏脸上掠过，她心里有些燥热。

原来分开之后，她在摸爬滚打，陈昊也活得不轻松。

傅敏突然有些难受，当年如果她没有执意要分手，也许两个人是可以共同渡过难关的，毕竟当时陈昊也没有直言不管她母亲。

只是陈昊当时的唯唯诺诺，在那个节点让她觉得看不到希望而已。

易地而处，其实她也能理解陈昊的隐瞒。

陈昊家里那套自建房她是知道的，在城乡结合部，卖不上好价钱，而且，老人出院后也需要有个落脚养病的地方。

进了新媒体圈子后，背后那些事傅敏多少也都知道些，网络上铺天盖地的筹款信息，又有多少是完全不加隐瞒的呢。

包括她自己，被粉丝扒出来有个生病的母亲，大家对她万分怜悯时，她也会偶尔卖个惨，以博取更多的同情。

想的多了，傅敏竟然有些怀念当初和陈昊在一起的时光。

如今她有了钱，有了资本，她突然特别想陪着陈昊一起跨过这道坎。

其实他们没有特别大的分歧，甚至当时母亲刚查出患病时，陈昊也陪她熬了一年多，检查陪床的事，陈昊都没少出力。

经济宽裕了，傅敏的思想格局都大了起来。

和学姐吃了个晚饭，分别后，傅敏就去了陈昊的店里。

晚上八点钟，应该是校园里最热闹的时候，店里却冷冷清清。

有个学生样的小姑娘在柜台后面整理单据，傅敏四处找了一圈，才看见陈昊的身影，窝在一台电脑后面，屏幕遮住整张脸，要不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傅敏还发现不了。

傅敏哒哒哒走过去打招呼，陈昊从电脑后面把头探出来，眼里有光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凉意。

“你怎么回来了？”陈昊继续去玩游戏。

“学校拍宣传片，让我出个镜。”

“哦呵呵，也对，现在是网红了，学校总要蹭蹭热度。”

“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还为当年我退婚的事生气呢？”

柜台边的小姑娘点钱点得好好的，突然抬起头看着傅敏，看的傅敏红了脸。

陈昊也注意到了小姑娘的表情，终于放下鼠标起身，让小姑娘提前下班，说自己有点私事。

小姑娘逃也似地蹦哒出去，店里只留下傅敏和陈昊两个人。

“叔叔的事，我听说了。”

“哦，那你应该也知道网上人肉我骂我骗子的那事儿了吧。”

“嗯，知道了，”傅敏用手勾着碎发拢到耳后，“不过我能理解你，要是那房子卖了，叔叔阿姨住哪里呢。”

一直埋着头的陈昊忽然抬了头，看向傅敏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温度。

那天晚上，陈昊早早打烊，和傅敏一起去吃了夜宵。

是从前俩人最喜欢的大排档，烤串儿加啤酒，再配上夏夜的风，就好像是他们在一起最美好的那几年。

傅敏心头悸动，隔了这么久，她好像还能对陈昊心动。

从前母亲的病让她焦躁不已，如今不用为了病情和钱发愁，她想重新考虑感情的事。

当时自己走的果决，伤到了陈昊，她想弥补，也想白头。

俩人复合之后也过了一段舒心的小日子。

白天各忙各的事，晚上约着一起吃个晚饭看个电影，周末时，傅敏总要抽出时间去看看陈昊的父亲，每次去都提着各种保健品，看上去俨然一副孝顺儿媳的模样。

只是陈昊提出让傅敏留下过夜时，傅敏总说再给她些时间调整自己。

到底中间隔了好几年光阴，傅敏需要找好状态。

第三个月，傅敏要去隔壁市开一场直播，帮助那里的农民卖橙子，她叫上陈昊和她一起去。

陈昊兴奋不已。

租了民宿里的一个套间，傅敏在客厅直播，陈昊就在里间躺着玩手机。

房间是带投屏的，陈昊把手机上的游戏投屏到电视上，玩得不亦乐乎。

等到傅敏那边结束，已经是凌晨一点钟，陈昊给傅敏捏了两把肩膀，随后挤眉弄眼地说自己先去洗澡，然后就揣着手机进了卫生间。

傅敏背靠着床头放空自己，突然间听到微信进来的消息，拿起自己的手机看，没有人发信息，再一抬头，发现是眼前的电视机发出的声音。

“哥们儿怎么样，得手没？”一个备注叫猴子的人发来微信。

“还没，她刚结束，我先洗澡，洗完她洗。”陈昊回。

“那你想好了？真要这么干？”

“想好了，约一P，以后就不愁没钱了。我摄像头都装好了。”

“她现在这么红，也有钱，还主动回头找你，你们就不能像从前一样吗？”

“回不去了，当年要不是她那么绝情非得退婚，我爸这几年就不会生闷气，也就不会得病，再说了，长得漂亮的那么多，怎么就她火了，要说她没跟别人睡，你信吗？反正我是不信。”

“那你直接不理她就得了，非要这么干吗？”

“本来我也没想这么做，关键她自己找上门，我不抓住机会都说不过去，放心吧，她现在是红人，要脸，等我拍到视频，她只能捏着鼻子给钱，正好我爸该化疗了，不然我还愁上哪弄钱去。”

电视机上的提示音还在继续，傅敏却浑身发抖，从脚底板凉到头发丝。

电视屏幕上的聊天页面停住不动，傅敏像尊石雕像一样坐着，一直到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她才一个激灵回了神。

在陈昊出来之前，傅敏赶紧用手机拍下了那些聊天记录，刚拍完，页面就恢复到了游戏，应该是陈昊突然想起还在投屏。

陈昊擦着头发走出来，紧张兮兮地看了傅敏一眼，见她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陈昊好像偷偷松了一口气。

在陈昊的催促下，傅敏拿上浴巾和睡袍去了卫生间，开了莲蓬头，傅敏双手撑着洗漱台细细回想和陈昊复合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串连成线，不难发现问题。

两个多月，所有开销都是傅敏出的，傅敏现在有钱，自然不在乎一顿饭一件衣服，但除去这些，陈昊还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找她要钱，数目不大，可加起来足够让傅敏心寒。

加上刚才傅敏亲眼所见的聊天记录，傅敏不得不承认，陈昊已经不是当年大学里那个阳光乐观的大男孩，又或者说，眼下这个自私阴暗的陈昊才是真实的，只是她因为过去的感情而对陈昊加上了厚厚的一层滤镜，导致她识人不明。

其实一切早有端倪，从她母亲患病开始，陈昊的陪伴只不过是正常操作，丈母娘生病，当女婿的付出一些，该是天经地义。

傅敏当初的感觉没有错，陈昊的唯唯诺诺已经暴露了他骨子里的自私和没有担当，到后来陈昊父亲患病，他不说陪着父亲积极治疗，反倒将一切原因归咎到傅敏的退婚上来，这本就不是为人子女该有的思维。

至于那套自建房的事，傅敏也突然想通了，当初母亲一经确诊，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母女俩那套小两居如何才能卖上高价，实在卖不了的话，能筹多少是多少，命要紧，哪还顾得上有没有地方住。

傅敏用冷水泼了一把脸，拉开卫生间的门走出去。

陈昊看她衣着整齐，奇怪地问她出了什么事，傅敏摇摇头，一声不吭地开始收拾自己的包和直播器材。

她带了一个助手，就住在隔壁，刚才她已经发了信息让助手来接她。

见傅敏要走，陈昊急切地去拦，傅敏盯着他看了很久，晃晃手机：“你最好把房间里的摄像头全都拆掉，不然就等着吃牢饭吧，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了，还有，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我和你不同，如果你要诋毁我，尽管去，我不怕对簿公堂。”

陈昊眼光一顿，松开手，眼看着傅敏大踏步地走出房间。

她想明白了，她和陈昊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在面对至亲生病时，陈昊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只是她自己不愿相信当初爱上的是这么一个人渣而已。

姑娘啊，当你变得越来越好时，永远不要回头去看那些烂人，他之所以烂，之所以过得不好，从来都不是你的错，而是他只配得上这样糟糕的生活。

你不能拿自己努力得来的人生去陪他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