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能预测未来一万五千年，昨天为什么不能预测今天早上

世纪中，他们形成维持秩序的主体。大多数时期，这个委员会由陈氏

就某个角度而言，委员会之所以没落，可追溯到基地纪元前2年。

结果盖尔并没有赴约。第二天早上，他被微弱的蜂鸣器吵醒，那

是旅馆职员打来的电话。那位职员以尽可能细声、礼貌、并且带有一

点恳求的口吻，告诉盖尔公共安全委员会已经下令限制他的行动。

盖尔立刻跳到门边，发现房门果然打不开了。他唯一能做的， 只

有穿好衣服耐心等待。

个人委员会便源人格他市走，市到

的，又详细罗列了他读过的学校，以及获得数学博士学位的年月日。

又说了自己如何向谢顿博士申请工作，如何获得录用。他不厌其烦地

遍又-遍重复着详情，他们却一遍又-遍回到他参加“谢顿计划”

这个问题上。他当初如何知道有这个计划?他负责的工作?他接受过

哪些秘密指示?以及所有的来龙去脉。

盖尔回答说完全不知情，他根本没有接受过任何秘密指示。他只

是一 名学者，一位数学家而已，他对政治毫无兴趣。

最后，那位很有风度的审讯官问道:“川陀什么时候会毁灭?”

盖尔支吾地说:“我自己并不知道。”

“你能不能说说别人的意见?”

“我怎么能帮别人说话呢?”他感觉全身发热，非常地热。

审讯言又问:“有没有人跟你讲过这类的毁灭?它什么时候会发

?”当盖尔还在犹豫的时候， 他继续说:“博士，我们一直在跟踪

你。你抵达太空航站的时候，还有你昨天在观景塔上的时候，旁边都

有我们的人。此外，我们当然有办法窃听你和谢顿博士的谈话。”

盖尔说:“那么，你应该知道他

个问题的看法。”

“也许吧，但是我们想听你亲自说一遍。”

”他认为川陀会在三个世纪内毁灭。”

“他证明出来了?用....数学吗?”

“是的，他做到了。”盖尔义正辞严地说。

“只要谢顿博士这么说，它就-定可靠。”

“我们会再来找你。”

“慢点。我知道我有权利请律师，我要求行使帝国公民权。”

“你会有律师的

终于出现的那位律师又又瘦，-张瘦脸似乎全是直线条，而且

令人怀疑是否能容纳任何笑容。

盖尔抬起头，觉得自己看起来一定很落魄。 他来到川陀还不满三

十个小时，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那位律师说:“我名叫楼斯.艾法金，谢顿博士命我担任你的法

“是吗?好，那么听我说，我要求立刻向皇帝陛下上诉。我无缘

无故被抓到这里来，我完全是无辜的，完全无辜。”他猛然伸出双手，

手掌朝下。“你一 定要帮我安排皇帝陛下主持的听证会，立刻就要。”

艾法金自顾自地将一一个夹子里的东西仔细摊在桌上。若不是盖尔

心情恶劣，他应该认得出那是一些印在金属带 上的法律文件，这种文

件最适于塞到小小的随身囊中。此外，他也该认得出旁边那台口袋型

录音机。

艾法金没有理会盖尔的发作，直到一切就绪才抬起头来。他说

“委员会当然会利用间谍波束刺探我们的谈话。这样做虽然违法，但

他们才不管呢。

盖尔咬牙切齿。

看都是百分之百的普通录音机，功能也一点都不差一具有一 项特

功能，就是能将间谍波束完全屏蔽。他们不会马上发现我动了手

“那么我可以说话了。'

“那么我希望皇帝陛下主持我的听证会。”

艾法金冷冷地笑了笑。他脸上竟然还装得下笑容，原来全靠两颊

皱纹上多出来的空间。他说:“你是从外地来的。”

“我仍然是帝国公民。我跟你，还有这个公共安全委员会的任何

成员完全一样

“那么我在这里，应该向什么人上诉呢?有没有其他的途径?”

有，实际上没有任何途径。根据法律， 你可以向皇帝陛下上

诉，但是不会有任何听证会。你可知道，当今的皇帝可不比恩腾皇朝

的皇帝。川陀恐怕已经落在贵族门第手中，换句话说，已被公共安全

委员会的成员掌握。心理史学早已准确预测到这种发展。

盖尔说: “真的吗?如果真是这样，既然谢顿博土能预测川陀未

来三百年的...

“他最远能预测到未来一千五百年。”

“就算他能预测未来-万五千年，昨天为什么不能预测今天早上

这些事，也好早点警告...喔，抱歉。”盖尔坐下来，用冒汗的手

掌撑着头。“我很了解心理史学是-门统计科学，预测个人的未来不

会有任何准确性。我现在心乱如麻，才会胡言乱语。”

“可是你错了，

谢顿博士早已料到今天早上你会被捕。”

“什么!”

“十分遗憾，但这是实情。对于他所主导的活动，委员会的敌意

越来越浓，千方百计地阻挠我们招募新人。数据显示，假如现在就让

冲突升到最高点，会对我方最为有利。可是委员会的步调似乎慢

点所以谢顿博士昨天去找你，迫使他们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没有其

他的原因。”

盖尔吓得喘不过气。“你们欺人太甚

拜托，这是不得已的。我们选择你，绝对没有私人的理由。你

偶发性事件。全部会通善在里面， 现在这件事就是其中之一。 我被派

来这里，唯- -的目的就是安慰你，要你绝对不用害怕。这件事会有圆

满的结局;对我们的计划而言，这点几乎能确定;对你个人而言，几

率也相当高

“几率到底是多少?”

“对于本计划，几率大于99.9%。”

“那我呢?”

“我被告知的数值是77.2%。”

B么，我被判刑或处决的几率超过五分之一?”

“后者的几率不到1%。”

“算了吧，心理史学对个人的几率计算根本没有意义。你叫谢顿

博士来见我。”

“很抱歉，我做不到，谢顿博士自己也被捕了。”

卫冲进来，- -把抓起桌上的录音机，上下左右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

放进自己的口袋

艾法金沉着地说:“我需要那个装置。”

“律师先生，我们会拿一个不发射静电场的给你。”

“既然如此，我的访谈结束了。”

盖尔眼巴巴望着他离去，又变得孤独无助了。

审判并未进行得太久(盖尔认为那就是审判，虽然它与盖尔从书

上读到的那些精细的审判过程几乎没有类似之处)，如今才进入第三

天。不过，盖尔的记忆却已无法回溯审判开始的情形

盖尔自己只被审问了几句，主要火力都集中在谢顿博士身上。

哈里.谢顿始终泰然自若地坐在那里。对盖尔而言，全世界只剩

下他是唯一稳定的支点了。

旁听人士并不多，全是从贵族中精挑细选出来的。新闻界与一般

公共安全委员会的五位委员坐在高高的长桌后方，他们身穿鲜红

庭上扮演的角色。坐在中央的是主任委员凌吉.陈， 盖尔不管见过这

没有说半句话。多言有失害族身份他就息最好的典范。

这时委员会的检察长看了看笔记，准备继续审讯，而谢顿仍端坐

在证人席上。

问:我们想知道，谢顿博士，你所主持的这个计划，目前总共有

多少人参与?

答:五十位数学家。

问:包括盖尔，多尼克博士吗?

答:多尼克博士是第五十一位。

问:喔，那么总共应该有五十一位。请好好想一想，谢顿博士，

也许还有第五十二、五十三位?或者更多?

客: 多尼克博士尚未正式加入我的组织，他加入之后，总人数就

五十-。正如我刚才所说，现在只有五十名。

问:有没有可能接近十万人?

答:数学家吗?当然没有。

问:我并未强调数学家，我是问总人数有没有+万?

答:总人数，那您的数目可能正确。

问:可能?我认为千真万确。我认为在你的计划之下，总共有九

万八千五百七十二人

答:我想您是把妇女和小孩都算进去了。

问: (提高音量)我的陈述只说有九万八千五百七十二人，你不

答:我接受这个数字。

未来的看法?

个程度的那件事。谢顿博士，能否请你再说一遍对川

答:我已经说过了，现在我再说一遍，三个世纪之内，川陀将变

成一团废墟。

问:你不认为这种说法代表不忠吗?

答:不会的，大人，科学的真理无所谓忠不忠。

问:你确定你的说法代表科学的真理吗?

答:我确定。

问:有什么根据?

答:根据心理史学的数学架构。

问:你能证明这种数学真的成立吗?

答:只能证明给数学家看。

司: (带着微笑)你是说，你的真理太过玄奥，超出普通人的理

解能力?我却觉得真理应该足够清楚、不带神秘色彩，而且不难让人

了解

答:对某些人而言，它当然不困难。让我举个例子，研究能量转

移的物理学，也就是通称的热力学，人类从神话时代开始，就已经明

了其中的真理。然而今天在场诸位，并非人人都能设计一台发动机，

即使聪明绝项也没办法。不知道博学的委员大.....

此时，一位委员倾身对检察长耳语。他将声音压得很低，却仍然

问:谢顿博士，我们不是来听你演讲的，姑且假设你已经讲清楚

了。让我告诉你，我认为你预测灾难的真正动机，也许是意图摧毁公

众对帝国政府的信心，以遂你个人的目的!

答:没有这种事。

答:这倒是没错。

: 单凭这项预测，你就想朝那个方向努力，并为此召集+万大

下，就会发现役龄男子还不到万，而且没有任何一人受过军事

问:你是否替什么组织或个人工作?

答:检察长大人，我绝对没有受雇于任何人。

问:所以你公正无私，只为科学献身?

答:我的确如此。

问:那么，让我们看看你如何献身科学。谢顿博士， 请问未来可

答:当然可以。这间法庭也许会在几小时后爆炸，但也可能不会。

如果它爆炸了，未来定会产生些微变化。

问:谢顿博士，你在诡辩。那么，人类整体历史也能改变吗?

答:是的。

问:容易吗?

答:不，极为因难。

问:为什么?

答:光就一颗行星上的人口而言，“心理史学趋势”就有很大的

惯性。想要改变这个趋势，就必须用相当于这股惯性的力量来抵消它。

这需要很多人的集体力量，倘若人数太少，想要有所改变就得花费很

长的时间。您能了解吗?

问:我想我能了解。只要许多人都决定采取行动，川陀就不一-定

问:比如说十万人?

答:不，大人，差太远了。

问:你确定吗?

答:请想想看，川陀的总人口数超过四百亿。请再想想，毁灭的

倾向并非川陀所独有，而是遍布整个帝国，而银河帝国包含将近千兆

问:我懂了。不过十万人仍有可能改变这种倾向，只要他们和子

子孙孙不断努力经营三百年。

答:恐怕还是不行，三百年的时间太短了。

问:啊!这么说来，谢顿博士，根据你的陈述，我们只剩下一一个

合理的推论。你用你的计划召集了十万人，却不足以在三百年内改变

川陀未来的历史。换句话说，不论他们做什么，都无法阻止川陀的毁

答:您不幸言中了。

问:话说回来，你那十万人并没有任何不法意图?

答:完全正确。

问: (缓慢而带着满意的口气)既然如此，谢顿博士一 现在请

主意，全神贯注地听我说，因为我们要一 个经过深思熟虑的答案。那

十万人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检察长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尖锐。他冷不防地布下这个圈套，将谢

顿逼到死角，并狡狯地斩断所有的退路。

旁听席上的贵族因此掀起一 阵骚动，甚至传染到坐在前排的委员

]。 除了主任委员不动如山之外，其他四位衣着鲜艳的委员都在忙着

头接耳。

哈里.谢顿却不为所动，静静地等着骚动消退。

答:为了将毁灭所带来的影响减到最小程度。

问:你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答:答案非常简单。川陀将要面临的毁灭，并非人类发展过程中

的孤立事件，而是一出大戏的最高潮。这出戏在几世纪前便已开演，

原先的骚动此时变成模糊的咆哮。检察长也立刻吼道:“你公然

宣...然后就打住了，因为旁听席上传来阵阵“叛国”的怒吼，显示这项罪名不必拍板便能定案。

主任委员将法槌缓缓拿起，重重敲下，法庭内便响起一阵柔美的

铜锣声。等到回音消逝，旁听席上的聒噪同时停止。检察长做了一次

问: (夸张地)谢顿博士，你可明白，你提到的这个帝国已经屹

立- -万两千年，历经无数代的起起伏伏，受到千兆子民的祝福和爱戴。

答:我对帝国的现状和历史都很清楚。请恕我直言，但我必须强

调，我在这方面的知识要比在座每一-位都多得多。

问:可是你却预测它的毁灭?

答:这是数学所作的预测，我并未加入丝毫的道德判断。对于这

亡是一件牵连甚广的大事，可没有那么容易对付。它的原因包括官僚

的兴起、阶级流动的停滞、进取心的衰退、好奇心的锐减，以及其他

上百种因素。正如我刚才所说，它早已悄悄进行了数个世纪，而这种

趋势已经病入有肓、无可救药了。

问:帝国仍如往昔般强盛，这难道不是很明显吗?

检察长大人，腐朽的树干在被暴风吹成两截之前，看起来也仍旧保

有昔日的坚稳。此时此刻，暴风已在帝国的枝干呼啸。我们利用心理

史学来倾听，就能听见树枝间的叽嘎声。

问: (心虚地)谢顿博士，我们不是来这里...

答: (坚定地)帝国注定将连同它所有的成就-起消逝。 它累积

际留易也必然衰退:人口会急剧减少，而各个世界将和银河主体失去

联系。如此的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

问: (在一片静寂中小声问) 永远吗?

答:心理史学不但可以预测帝国的覆亡，还能描述接踵而来的黑

暗时代。各位大人，如同检察长所强调的，帝国已经屹立了-万两千

二国终将兴起但在这两个文明之间，将有一手代的人举更受苦

受难。我们必须对抗这种厄运。

问: (稍微恢复- 点)你自相矛盾。你刚才说无法阻止川陀的毁

答:我并没有说可以阻止帝国的覆亡，但是现在还来得及将过渡

期缩短。各位大人，只要允许我的人立刻行动，便有可能把无政府时

的重大事件稍加偏折一只要偏一 点就好， 也不可能改变太多。但

这就足以从人类未来的历史中，消除两万九千年的悲惨时代。

问:你准备如何进行?

答:善加保存人类所有的知识。人类知识的总和，不是一个人甚

无用又无益。知识的碎片起不了作用，也不可能再传递下去，它们将

遗失在世代交替的过程中。但是，假如我们现在着手将所有知识集中

起来，它们就永远不会再遗失。未来的世代可以从这些知识出发，不

必自己再重新来过。这样，一个仟年就能完成三万年的功业。

问:你说的.些...

答:我的整个计划，我手下的三万人和他们的妻小，都将献身于

银河百科全书》的准备工作。他们一生都无法完成这个庞大的计划，

我甚至见不到这个工作正式展开。但是在川陀覆灭前它一定会完成，

到时银河各大图书馆都能保有一套

主任委员举起法槌敲了一下。哈里.谢顿走下证人席，默默走回

盖尔身边的座位。

盖尔答道:“您先发制人。但是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他们会休庭，试着和我达成私下协议。”

谢顿说:“老实讲， 我并不知道。一切决定都操在这位主委手

上。我花了几年时间研究这个人，试图分析他的行为和手段。可是你

的行径引进心理史学方程式有多么不可靠。

艾法金走过来，向盖尔点了点头，然后夸下腰和谢顿耳语。休庭

的铃声忽然响起，法警马上走来将他们分开。盖尔立刻被带走了。

第二天的情况完全不同。除了哈里，谢顿与盖尔，多尼克之外，

被告之间几乎没有隔阂。法官甚至还招待他们两人抽雪茄。塑

盒表面散发着晕彩，像是一团不停流转的液体; 虽然它的确由坚硬干

燥的固体制成，却会令眼睛产生运动感的错觉。

谢顿拿了一支雪茄，盖尔则婉谢了。

谢顿说:“我的律师并不在场。”

一位委员答道:“谢顿博士，审判已经结束了。我们今天是来和

你讨论国家安全问题。

吉.陈突然说:“我来发言。”其他委员立刻正襟危坐，静待

主委的高见。室内变得分外宁静，只等陈主委开口了。

委才是银河帝国真正的皇帝。目前那个具有皇帝头衔的小孩子，只不

过是他所制造的傀儡，而且还不是第一

陈主委说: “谢顿博士，你骚扰了京畿的安宁。生活在银河各地

的千兆子民，没有任何人能再活上一百年。那么，我们为何要关心三

个世纪以后的事?

极。你可以说这是一种理想主义， 也可以说我个人认同了‘人类’ 这

个神秘而抽象的概念

“我不想浪费精力去了解什么神秘主义。请你直截了当告诉我，

为何不能今晚就将你处决，顺便将我自己见不到、既没用又烦人的三

世纪后的未来，跟你的尸体-起抛在脑后?’

“一个星期之前，”谢顿轻描淡写地说，“您这样做， 也许还有+

分之一的几率活到年底。到了今天，这个几率已经降为万分之

此时喘息声四起，众人变得骚动不安。盖尔甚至感到后颈的汗毛

直竖起来，陈主委则微微垂下了眼皮。

“怎么会呢?” 他问。

“川陀的覆灭，”谢顿说，“是任何努力都无法阻止的。然而，要

使它加速却非常容易,这场审

心。现代人已经对祖父辈的生活充满羡忌，今后还会目睹政治革命的

时候，自己能抢到些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野心家一刻都不会等待，亡

命之徒更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他们将采取的行动，每步都会加速

各个世界的倾颓。假如将我杀掉，川陀覆灭的时刻将提前到未来五十

年;而您自己的生命，则会在一年之 内结束。”

陈主委说:“这些话只能吓唬小孩子， 不过将你处死并非我们唯

“告诉我， ”他继续说，“你将采取的唯一行动， 真的只是准备出

版那套百科全书?”

“是的。”

”需要在川陀进行吗?”

大人，川陀是帝国图书馆的所在地，还有川陀大学丰富的学术

“可是 如果让你们到别处去，比方说到另外一颗行星，以免都会

的繁华喧扰打扰你们的学术研究，好让你的手下都能专心- -志地投入

“也许稍微有点好处。”

“那么，地方已经为你们选好了。博士，你如果有空，也可以跟

对抗帝国的覆亡而奋斗。我甚 至还会透露，你们的工作能够阻止它的

一来， 你就不会给川陀带来麻烦，也就不会再搅扰皇帝陛下的安宁。

“除此之外，只剩下将你处决这一条路， 还有你的手下，需要处

死的也绝不留情。我才不理会你刚才的威胁。从现在开始，我给你整

整五分钟的时间，让你选择要接受死刑或是流放。”

“大人，您选定的是哪个世界?”谢顿问。

“我想它叫做端点星。”陈主委说完，随手将桌上的文件转向谢

颇的位置。“现在没有住人，不过相当适宜居住，还能改造得符合学

者们的需要。它可算是与世隔绝..

谢顿突然插嘴道:“大人，它位于银河的边缘。”

“我说过了， 可算是与世隔绝。它正好适合你的需要，在那里一

谢顿说:“我们需要时间来安排这趟大迁移，算来总共有两万多

“你会有足够的时间。”

射顿又思考了一下，在进入倒数最后一 分钟的时候，他终于说:

接受流放。

逃过电门关而庆幸不已 日在大大松了_口气的同时，他意然也因

为谢顿被击败而稍感遗憾。

在计程飞车呼啸着穿过几百英里蛀孔般的隧道，向川陀大学前进

途中，他们有好长一段时间只是默默坐着 。最后盖尔忍不住了,问道:

“您告诉主委的话当真吗?假使您被处决，真的会加速川陀的覆灭? ”

谢顿说:”关于心理史学的研究结果，我从来不管说谎。何况这

次说谎根本没有好处。陈主委知道我说的都是实情，他是一-位非常精

明的政治人物。由于工作的本质，政治人物对心理史学的真理必须有

“那么您需要接受流放吗?”盖尔表示不解，但是谢顿并未回

抵达川陀大学的时候，盖尔的肌肉已经完全不听使唤，他几乎是

被拖出飞车的。

整个校园笼罩在-片光海中，盖尔这才想起川陀世界也应该有太

校园的建筑与川陀其他地方很不一样。这里没有钢铁的青灰色，

而是到处充满银色，那是一种类似象牙的金属光泽。

谢顿说:“好像有军人。”

“什么?”盖尔向广场望去，果真看到前方有名哨兵。

当两人走到哨兵面前时，门口又出现-名口气温和的陆军上尉。

也说:“谢顿博士吗?”

“是的。 ”

“我们正在等你。从现在开始，你和你的手下都将接受戒严令的

监管。我奉命通知你，你们有六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迁移到端点星。”

“六个月!”盖尔想发作，谢顿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肘。

“这是我所奉的命令。”军官重复道。

那位军官走开后，盖尔转身对谢顿说:“哈， 六个月能干什么?

这简直是变相谋杀。”

安静点，安静点，到我的办公室再说。”

名如里有间泄法市时到收里后时同关的并非合人起好的普城

也不是更明显的静电场。对方只会接收到很普通的对话，那是由包含

各种声音与腔调的语音库随机产生的。

“其实，”谢顿从容地说，“六个月足够了。 ”

“我不明白。”

好，因为在我们这种计划中，他人的行动全都能为我所用。

我不是告诉过你，陈主委是有史以来思维模式被分析得最彻底的一个

人。若不是时机和状况已经成熟，确定我们将得到预期的结果，我们

根本不会引发这场审判。”

“但是您能够安排一_”

一下，背后的墙壁立刻滑开一小部分。这个按钮设有扫描装置，只会

对他的指纹有所反应。

“里面有几卷微缩胶片，”谢顿说，“你把标着‘端’ 的那卷取出

副接目镜。盖尔将接目镜调整好，眼底就展现出微缩胶片的内容。

他说: .....

谢顿问道:“你为何吃惊?”

“您已经花了两年时间准备迁移吗?”

“两年半。 当然， 我们原来无法确定他会选择端点星，但我们希

“谢顿博士，可是为什么呢?您为什么要作这样的安排?如果留

在川陀，不是一切都能掌握得好得多吗?”

“啊，这里头有好几个原因。我们去端点星工作，会得到帝国的

支持，不会再引发危及帝国安全的疑惧。”

文我还是不懂。

“但是何必强迫他们去呢?”盖尔顿了顿，“不能 告诉我原因

“时辰未到。目前能让你知道的，是我们将在端点星建立一-个科

学避难所。

-个则会建在银河的另一 端，或者可以说， ”他微微

一笑，"在‘群星的尽头'。至于其他的事，我很快就要死了，你将

我。我的医生都说，我顶多只能再活一两年。可是在此之前， 我将完

成一生中最大的心愿，这也就死而无憾了。”

“啊，自然会有后继者一或许你自 己也是其中之一。这些入将

为我的计划踢出临门-脚，也就是在适当的时机，以适当的方式煽动

安纳克里昂叛变。从此之后，-切就会自行运作。

“我还是不了解。”

你会了解的。”谢顿布满皱纹的脸孔，同时显现出安详与疲

惫。“大多数人将会去端点星，但少数人要留下来。这些都不难安排

至于我自己，”他最后一-句话非常小声，盖尔只能勉强听见他说

的是:“吾事已毕。”

第二篇百科全书编者

端点星....它的位置偏远(请参考星图)，与其在银河历史中

这乃是历史的必然结果。端 点星位于银河旋臂的最前缘，是伴随该处

...... 代长大后，端点星的角色不可避免地起了变化，不再只

是川陀心理史学家们的附属品。随着安纳克里昂的叛变，以及首任市

长塞佛.哈定的势力逐渐崛...

《银河百科全书》

在办公室明亮的一角，路易. 皮翰纳正在书桌前埋头苦干。许多

工作需要他协调，许多人力需要他规划，千头万绪必须理得并井有条。

五十年过去了，他们花了五十年的时间，将这个“百科全书第一

号基地”建立成一个完善的机构。这五十年的光阴，全都花在搜集资

料以及准备工作上。

如今准备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五年之后，银河有史以来最伟大的

巨著即将出版第一册。 此后每隔十年会再出一册，时程定得像机械装

置一般准确。同时还将出版许多附册，刊载重要时事的相关专文，直

当书桌上的蜂鸣器低声呜鸣作响时，皮翰纳不安地挪动了-下。

他几乎忘了还有一一个约会。 他赶紧按下开门的掣钮，便从眼角瞥见塞

佛.哈定魁梧的身材出现在门口。不过，皮翰纳并没有抬起头来。

哈定自我解嘲地微微一笑。他的确有急事，但是并未表现出任何

律采取这种不闻不问的傲慢态度哈定只是坐到书桌另一侧的椅子上，

耐心地等待着。

现在，只有皮翰纳的铁笔划在纸上所发出的沙沙声，除此之外没

有任何的声音或动作。哈定从背心口袋掏出一枚两信用点的硬币，顺

手弹到空中。硬币在空中飞快翻滚，不锈钢的表面光芒闪动。然后哈

定伸手抓住硬币，再将它弹出去，懒洋洋地盯着闪烁的反光。在这颗

一切金属仰赖进口的行星 上，不锈钢还真是货币的适当材料。

皮翰纳终于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停 下来!”他的语气充满不

“别再丢那可恶的硬币了。”

。”哈定将硬币放回口袋，“你忙完的时候，请告诉我一 声好

吗?我已经答应他们，在新下水道的计划付诸表决之前，一定赶回市

议会去。”

【本文选自《银河帝国》，作者阿西莫夫 有删减，如有侵权，联系删除】